第36章 八零年代科學家13
第36章 八零年代科學家13
沈丹紅堅信謝向東會成功, 哪怕不如燕寧,也會走到上輩子的高度,而她自己會和上輩子的燕靜那樣幸福美滿。
兩人的婚禮很簡單, 什麽儀式都沒有, 謝向東和沈丹紅一家坐在一起吃頓飯,親朋好友都沒請,只送了喜糖和喜蛋, 這婚就算是結了。
結完婚,沈丹紅就跟着謝向東回家住, 恰遇上去縣裏和相關領導商量建廠一事回來的燕寧兄妹, 既知燕靜有心經商她有确實有這天賦,談事燕寧便把她帶在身邊,耳濡目染是最好的教學方式。
“縣裏開得待遇可真好,那麽大一塊地跟白送一樣。”燕靜驚嘆。
燕寧:“這會兒荒地不值錢, 用土地優惠政策吸引投資, 增加就業提高稅收,老百姓有了錢帶動消費, 政府有了錢可以建設, 一個地區的經濟就算是活了。”
燕靜歪頭想想, 笑:“一本萬利, 互惠互利。”
燕寧給了一個孺子可教的眼神:“做生意,雙方都從中受益, 才是長久之道。”
燕靜若有所悟。
駕駛座上的燕寧嘴角上揚,一擡眼, 看見了迎面走來的沈丹紅和謝向東,所以這是冤家路窄?
村裏的大路的确很窄,也就兩米多點, 堪堪夠一輛車經過。
沈丹紅和謝向東更早發現燕寧他們,神色都有一瞬間的僵硬,任誰都不願意在自己落魄時遇見風光的仇敵,退回去顯然不可能,兩人只能往田埂上走了走,讓出大路。
沈丹紅低着頭,一眼都不想多看。
謝向東卻直勾勾地盯着緩緩開過來的車,盯着擋風玻璃後握着方向盤的那個人。
在被抓起來之前,他從來就沒正眼看燕寧過,不就一個窮當兵的。而他有錢有門路,手下一大群兄弟,走出去外人都是東哥長東哥短,幾百上千的錢花出去眼睛都不眨一下。而燕寧一個月幾十塊錢的死工資,當了七八年的兵也就是個小小的班長而已,這樣的人他就沒放在眼裏過,所以他敢撬牆角,也敢為了保全沈丹紅的名聲設計落水。
結果就是被他看不起的這個人,讓自己被抓坐了兩年牢,兄弟沒了,生意完了,多年經營毀于一旦,重新掉回泥裏。而被他看不起的燕寧卻搖身一變成了有權有錢的成功人士,讓沈丹紅的心都叛變了。
Advertisement
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多諷刺的現實。
他撬了燕寧的牆角,燕寧把他送進監獄。
扯平了嗎?
在燕寧那裏有沒有扯平,他不知道。
在他這裏,如果他混不出個人樣來,那就是扯平了;如果他混出來了,有機會踩一腳他肯定不會放過,他從來就不是什麽君子,沒那麽大的胸襟。
燕寧瞥一眼田埂上瘦削憔悴的謝向東。本該意氣風發的謝總淪落為一無所有的刑滿釋放人員,可憐嗎?
可憐個屁,就算是沈丹紅蓄意勾引,可謝向東要是不上鈎,沈丹紅還能強按着他的頭好不成,和已經訂了婚的女人偷情,落到今天咎由自取。
副駕駛座上的燕靜側過臉,挑剔又蔑視打量謝向東,橫看豎看都覺得哪哪都不如她哥,沒她哥帥,沒她哥有氣質,更沒她哥成功,綜上所述,燕靜得出結論——沈丹紅是個瞎子。
燕靜重重哼了一聲,故意大聲道:“哥,這麽算下來,這個廠的投資大概在一千萬吧。”
面露笑意的燕寧掠一眼故意炫耀的燕靜。
燕靜調皮得眨眨眼,此時不炫富何時炫。
沈丹紅瞳孔不由自主地縮了縮,這才八二年,燕寧居然已經能拿出一千萬!
謝向東看見了,又默默收回目光,他拳頭慢慢收緊,早晚有一天,他一定會出人頭地。
沈丹紅的的拳頭同樣緊握着,諸多情緒在她眼底翻滾,最後化成渴望,終有一天,她也要開着小汽車風光回來,讓嘲笑過她的人笑臉相迎。
現實給二人迎頭痛擊。
于謝向東,當年他來深圳闖蕩時,手裏已經積累了不菲的資金,更有一幫子兄弟鞍前馬後,創業之路順順利利,一大桶一大桶的金子往家裏搬。現如今的謝向東是要錢沒錢要人沒人,和無數前來深圳淘金的普通人在同一起跑線上拼命,比在老家時做生意更艱難。謝向東的創業之路并不順利,之前存下的錢在大半年後賠得所剩無幾,生意的不如意讓他整個人看起來頹敗極了。
于沈丹紅,她對謝向東是典型的只看見賊吃肉沒看見賊挨打。
她看見的謝向東,重生前的風光自不必提。重生後,謝向東那也是下面有好幾個兄弟的大哥。然而初到深圳的謝向東,他只能低聲下氣給別人當小弟。
謝向東在沈丹紅心目的高大形象漸漸崩塌,光環暗去,逐步變成普通人,還是一個郁郁不得志的普通人。
這樣的頹廢是沈丹紅哪怕在坐牢的謝向東身上都未曾見過的,更別說曾經風光無限的謝向東身上。
沈丹紅不敢置信地看着坐在椅子上猛抽煙的謝向東,這還是謝向東嗎?這怎麽可能是謝向東!他怎麽會變成這幅窩囊的模樣!
沈丹紅想不明白,想破了頭都想不明白,上輩子那麽厲害的謝向東怎麽就不能再厲害起來,他那麽有本事一個人,不應該無論在哪種情況下都成功的嗎?
“是不是燕寧,肯定是燕寧暗中在整你。”沈丹紅越說越覺得可能,只有這樣才能解釋謝向東為什麽變得這麽失敗。
燕寧忙着呢,主業忙着研究雷達隐身技術,副業在研究手機。有支持有人才有資金,他完全可以走在世界最前頭,從被卡脖子的人變成卡別人的脖子。
一天恨不得有四十八小時,燕寧哪有閑情逸致去降維打擊他們倆,連想都沒時間想起他們。
這純粹是沈丹紅越級碰瓷,彷佛這樣就不是她有眼無珠。
“人家什麽牌面上的人物,沒這功夫搭理我。”一開始謝向東也擔心燕寧會不會報複他,後來發現是自己杞人憂天,人家根本犯不着在他身上浪費時間,因為他壓根就沒有爬起來的本事。來深圳前所有的雄心壯志和自以為是都已經被現實磨平,謝向東狠狠抽一口煙,他就是個廢物,當年能混出點樣子只是他運氣好。
“那你怎麽可能做什麽賠什麽!”沈丹紅尖着嗓子喊,“你不應該是這樣的!”
謝向東僵冷着臉:“那我應該是什麽樣?”
沈丹紅嘴角顫抖,他應該是做什麽賺什麽,應該是風光無限的大老板,應該是人人巴結的東哥啊。謝向東怎麽會變成這樣,因為她嗎?她的到來改變了謝向東的命運,他不可能再像上輩子那樣風光。
徹骨寒意籠罩沈丹紅的心髒,她頹然跌坐在硬邦邦透着腐朽味的木板床上。如果沒有親眼目睹過謝向東的無能,沈丹紅還能堅信謝向東一定會成功,可她看見了,看得清清楚楚,怎麽辦?她堅持不下去了。
“你腦子有病是不是,既然确定謝向東沒有發達的本事了,你幹嘛還要繼續吊在他這棵歪脖子樹上。”沈母隔着話筒罵沈丹紅,恨不得順着電話線爬過去扇醒她,“你醒醒吧,我們這小地方有本事的人少,所以顯出謝向東的能耐來,深圳那不同,這會兒敢去闖的那都是有點本事的,謝向東他一個坐過牢的,怎麽拼得過他們。”
沈丹紅怔怔抓着話筒,真的是這樣嗎?謝向東坐過牢了,所以他不是當年的謝向東了,再也達不到上輩子的成就。
“他這一輩子也就那樣了,沒本事讓你過上好日子,丹紅,聽媽一句勸,別在他身上浪費時間了,姑娘家的好時間就那麽幾年,經不起你這麽浪費。”沈母苦口婆心,“媽去年同意你和謝向東去深圳,其實并不是看準謝向東一定能發達,媽是想着你在老家除了謝向東也沒其他人可以選,那就賭一把,賭贏了最好,要是賭輸了,你也離開了老家。在深圳沒人知道你過去的事,你沒必要死死抱着謝向東不撒手,你完全可以另外找個好男人過日子,你現在還年輕,長得又不差,未必找不到比謝向東好的,是不是這個理?”
沈丹紅心頭巨震,掀起驚濤駭浪。
沈母還在勸:“丹紅,聽媽的話,別再跟謝向東耗下去了,謝向東這個人也就這樣了。媽知道你在謝向東身上下的本多,你不甘心,可不甘心又有什麽用,你再這麽耗下去,除了一年大似一年,一點用都沒有,難道你要在謝向東身上耗上十年八年,到時候你這輩子就真的沒機會翻身了。丹紅啊,你自己說的,你要過上好日子,你要帶着咱們全家都過上好日子,謝向東他沒這本事,你該重新為自己打算打算。”
“媽!”沈丹紅哇得一聲大哭起來,“謝向東怎麽會變得這麽沒用,他以前明明那麽有本事的。”
沈丹紅說的是上輩子。
沈母以為的是坐牢前,她便道:“以前是以前,誰規定以前成功以後就一定能成功,這世上變數多着呢,就說燕寧……”剩下的話戛然而止,失言的沈母青了臉,誰能想到以前那麽普普通通的燕寧以後會變得這麽厲害。那個廠房都快建好了,用了不少十裏八鄉的青壯力。得了燕寧的好,那只有說燕寧好的,也就越會戳他們家的脊梁骨。那些個嘴賤的還會問女兒和謝向東在深圳發財沒有,沈母吃了一肚子的惡氣,做夢都想着女兒在深圳發財打那些賤皮子的臉。
想起燕寧,沈丹紅頓時心如刀割,謝向東越是落魄,她就忍不住想起燕寧。大街小巷都是科樂随身聽的廣告,年輕人以擁有一臺随身聽為傲,如果她重生後沒選擇謝向東,而是勸着燕寧換崗避開變成殘廢的命運,燕寧是不是同樣會走到今天的地步,那麽她就能過上自己夢寐以求的生活。這種念頭每冒出來一次就是一次淩遲,沈丹紅啜泣不止,抽噎着問:“萬一謝向東以後翻身了怎麽辦?”她已經錯過了燕寧,萬一再錯過謝向東,她會受不了了的。
沈母逼問:“那萬一他就是翻不了身呢?他現在什麽情形,你最清楚,你覺得他還能翻身嗎?”
沈丹紅覺得謝向東不能了,都快一年了,他還在四處碰壁四處踩坑,一點門道都摸不着,錢卻沒了。
“你也覺得他不能了吧。”沈母從沈丹紅的沉默中得到答案,“那該放手就放手,從現在起,你好好想想你的後路,這世上又不是只有謝向東這一個男人。”
沈丹紅的後路就是用了三個月的時間找到一個有錢的中年男人。
謝向東不可靠,那她就再找一個另外可以靠的男人,這就是沈丹紅唯一能想到的後路。
“多久了?”謝向東狠狠抽了一口香煙,吸入太猛,嗆到肺管,他撕心裂肺地咳嗽起來,連眼淚都嗆了出來。
收拾衣服的沈丹紅停下動作,面無表情看着狼狽不堪的謝向東,其實他也就是個普通人而已,沒有三頭六臂,不能呼風喚雨。就為了這個人,她放棄了燕寧,放棄了本該屬于自己的幸福人生。
謝向東咳了好一會兒才平靜下來,他胡亂摸了一把臉,摸到一手的水光,也不知道是咳出來的還是哭出來的。
這日子過得真他媽的窩囊啊,曾經溫柔小意對他信心十足的沈丹紅對他越來越不耐煩,臉上的失望每一天都比昨天多。她會離開自己,謝向東不驚訝,哪個女人會喜歡他這樣的窩囊男人,可他沒想到沈丹紅會是用這種方式離開,她找到了下家,于是一腳把他踹了。
“沈丹紅,你他媽的是不是偷人偷上瘾了,嫌棄老子沒用不想跟老子過了,你直說啊,吃着老子的穿着老子的,背着老子去找男人,你怎麽幹得出來!”謝向東咬牙切齒。
沈丹紅臉色白了白:“就當我對不起你,這樣的日子,我真的過不下去了。”
“所以你就去賣!”謝向東厲聲。
“我沒有!”沈丹紅高聲否認,“我和趙哥之間才不是你想的那樣。”
“你和他在一起不就是沖着他的錢,那不就是賣,不過是賣給他一個人罷了。”謝向東冷冷譏笑,一個四十來歲的死胖子,要是喜歡那才是活見鬼。
沈丹紅漲紅了臉:“他對我好。”
“給你錢花就是對你好。”謝向東頓了頓,眯着眼睛看沈丹紅:“當年你和我在一起,是因為我比燕寧有錢。”
沈丹紅通紅的臉剎那間又變白。
謝向東一臉的難以置信,竟然是真的!可他媽的他真以為沈丹紅是真心喜歡過他的,只是貧賤夫妻百事哀,他們才會走到這一步,怎麽都沒想到一開始,她就是沖着自己的錢來的,現在他錢沒了,所以沈丹紅要跑去找比他有錢的男人,沒毛病。
謝向東面孔扭曲,拳頭都捏了起來。
沈丹紅下意識往後縮,驚懼望着謝向東。
謝向東拳頭咯吱作響,咬着後槽牙,片刻他突然陰恻恻地笑了:“你就看死了我不能發達?三年前你看走眼一回,你就不怕再看走眼一回?”
看着謝向東的笑,一種深入骨髓的陰冷侵襲沈丹紅全身,她怕再看走眼,但是她不覺得自己會再看走眼,她用了一年的時間看謝向東,眼睜睜看着他一點一點陷進泥坑裏無力脫身,謝向東這輩子就這樣了。
沈丹紅不自在地抿抿唇:“你要有這本事,那是我的命,我認了。”她拎起包低着頭往外走,離開這間低矮逼仄的小平房,走向門外的男人。
胖乎乎的男人從黑色菲亞特上下來,笑呵呵接過沈丹紅手裏的包,察覺到謝向東冰冷的視線,他得意地挺了挺将軍肚,伸手摟住沈丹紅的腰。
謝向軍譏诮地勾了勾嘴角,一個腦滿腸肥的死胖子,開着輛菲亞特126p,是比他有錢,可也就那樣。深圳這地方受惠于優越的地理位置和政策,小轎車格外便宜,如果是走私車,那更是白菜價,像是菲亞特126p,萬把塊錢就能搞到,真有點錢的人看不上這種微型轎車。
沈丹紅費盡心機也就只能找到這樣的男人,謝向軍舔了舔牙齒,吐出一口唾沫,他就是豁出這條命,也要熬出頭。
*
“啧啧,”燕靜拍拍身下的真皮座椅,“豪車就是不一樣,坐起來舒服。”
副駕駛座上的何嘉路朝後扭着頭,笑眯眯說:“你要不要開開看?”
“這車好開嗎?”燕靜躍躍欲試,她早已經拿到駕照,都能開着家裏的吉普車出去玩了。
何嘉路立刻道:“好開啊,比你哥的吉普好開多了,奧迪車型更小馬力更足。”
“想開,我給你買一輛。”坐在燕靜身邊的燕寧挑剔又蔑視看着大獻殷勤的何嘉路,“何總,麻煩幫我弄一輛送到省城。”
科樂在深圳建高新産業園,正好燕寧要去廣州開一個會,行程不是很緊,他便帶着放暑假的燕靜過來看看。這大半年常駐深圳的何嘉路開着他新買的奧迪熱情相迎,宛如一只開屏的孔雀。他的小心思,燕寧看得透透的。
何嘉路摸了下鼻子,大舅子(單方面認的)這種生物,那真是沒有更讨厭得了,可還不得不讨好。
“靜靜開的話,得紅色的吧。”何嘉路看燕靜。
燕靜眨眨眼:“這車得多少錢?”
何嘉路一個磕巴都沒打:“也就十來萬吧,你哥不差這錢。”心裏補充,其實你何哥也不差錢,十分樂意擠開你哥給錢。
燕靜噗嗤一樂:“當我傻呢,我是不知道具體價格,但是也知道這車肯定不只十幾萬,就這外形內部裝潢和行車穩定性,怎麽着也得三十往上吧。”
何嘉路撫掌大笑,對燕寧道:“咱妹妹就是聰明,什麽都瞞不過她。”
燕寧輕呵一聲:“以為能瞞過她的只有你。”
何嘉路好脾氣笑:“是是是,咱燕大科學家怎麽可能犯這種蠢。”
對什麽都照單全收的何嘉路,燕寧也是沒了脾氣,這小子夠能屈能伸,索性不理他,對燕靜道:“就當是給你這一年的實習工資。”
燕靜上學之餘在科樂兼職,一開始是在何嘉路的秘書處打雜學習,對此燕寧十分後悔。
“那我就不客氣了。”燕靜喜笑顏開,高興地抱住燕寧的胳膊,拍馬屁,“哥你真好,我哥萬歲。”
何嘉路看得眼熱極了,恨不得和燕寧來個原地置換。
燕寧板了臉:“下一年幹不好收回來。”
“我是不會給你這種機會滴。”燕靜得瑟一揚下巴。
說說笑笑,車子停在一幢三層樓的酒樓前,何嘉路殷勤下車,拉開燕靜的車門,燕寧從另一頭自己下車。
“這是全深圳最正宗的粵菜,他們家的叉燒包和水晶蝦餃絕了。”何嘉路熱情介紹。
燕靜笑嘻嘻道:“那我可得好好嘗嘗。”
話音剛落,一陣喝罵聲傳來,緊接着一個身影被打飛摔在三人腳邊,燕靜吓了一大跳。
燕寧皺眉,把燕靜往自己這邊拉了拉,就見何嘉路同時往燕靜身前站了一步,燕寧掠了他一眼。
深覺丢了面子的何嘉路尴尬,他剛誇這酒樓呢,打臉的就來了,磨了磨牙瞪着罪魁禍首。
大廳內滿頭滿臉都是冷汗的胖男人拉住中年女人,底氣不足地勸:“別打人啊,這麽多人呢,回家說回家說……”話還沒說完,中年女人擡手一個巴掌甩在那張胖乎乎的大餅臉上,“我不只要打她,我還要打你,我就要讓所有人都看着。趙同順,拿着我掙的錢包養女人,你膽子夠肥的啊。”
趙同順漲紅了臉,還沒反應過來,剩下半張臉又挨了狠狠一巴掌,那咣當聲清脆的好多人都覺得臉隐隐作疼。
“老娘在家裏起早貪黑地忙生意,你倒是風流快活,在這裏養小妖精,這麽喜歡她啊,行,老娘成全你們,離婚,我讓你們雙宿雙飛。”孫梅冷笑。
趙同順瞬間慘白了臉,腿肚子都在抖:“阿梅,我知道錯了,阿梅我再也不敢了。”
“別啊,繼續養啊,哪個男人不喜歡年輕漂亮的女人,這怎麽是錯。”孫梅重重拍着趙同順的臉,“喜歡就娶,娶回家慢慢疼去。”
趙同順吓軟了腿,整個人都滑倒在地,沒出息地抱着孫梅的大腿,痛哭流涕着忏悔:“是她勾引我,阿梅,我糊塗,我豬油蒙了心,看在孩子份上,你原諒我這一次……”
孫梅一腳蹬開鼻涕眼淚一把的趙同順,走到趴在地上不敢擡頭的女人面前,一把抓住頭發迫使她擡起臉。
燕靜愕然瞪大眼睛,使勁拉燕寧胳膊,不可思議地喊:“哥,哥!”
燕寧也看見了,那個女人居然是沈丹紅,一頭卷發,描眉畫紅,半邊臉紅腫,依然能看出幾分美貌。他微微一挑眉,這是被謝向東蹬了?還是她蹬了謝向東?
這一擡臉,沈丹紅也看見了燕寧,如被驚雷劈中天靈蓋,她整個人都傻了。
“姑娘你看看,看看這男人的窩囊樣,就是想找個男人養你也找個像樣一點的吧,怎麽就找上這麽個廢物點心,他那人模人樣靠的是我,其實就是個草包,啥啥忙都幫不上,就會造錢充大款。要不是看在孩子份上,我早就踹了他。還得謝謝你,我終于可以光明正大踹了這個累贅。”孫梅拍拍沈丹紅冰一樣冷的臉,“不過你也就只配找上這種男人了。”
傻傻看着燕寧的沈丹紅被拍回神,羞憤欲絕,猛地推開孫梅往外沖,兩條腿搖搖晃晃抖的不像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