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離去

第二天早上，清水朦朦胧胧中是被一陣低低的泣咽聲所吵醒的，就在他煩躁地睜開雙眼的一瞬間，昨夜發生的一切，卻仿佛電影一般，在他的腦海裏飛速的回放。

他……喝醉了……然後……強迫了胡浠……

清水震驚的坐起了身來，定了定神，朝四下看了看。只見的屋子裏一片狼藉，到處都是他們歡愛過後的殘留，而胡浠則蜷縮在大床的一角，低低的啜泣着，縱觀他的身上，到處都是青青紫紫的痕跡，似乎察覺到清水起身的動靜後，更是有些驚恐地往後縮了縮。

“小浠……”清水微微啓唇，卻是根本不知道該要說些什麽。

胡浠仿佛沒有聽見一般依舊在，依舊在角落裏沉默。

“小浠，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清水頓了頓，正了正神态，十分認真的說，“我是真的喜歡你，昨天的是……我會對你負責的，我們，在一起吧？”

“不要。”胡浠終于開口了，他低低地說道，帶着濃濃的鼻音。

清水聽着胡浠的回答，沉默了一會兒，才緩緩地問道，“為什麽？難道你懷疑我對你的感情麽，我不信你對我一點感覺的都沒有，為什麽不肯答應我，你到底在顧忌些什麽？”

“我喜歡……木遲綠。”面對清水的質問，胡浠緩緩地吐出了這麽一句話來。

“他已經死了。”清水不敢置信的叫道，他不願意相信自己會輸給這麽一個早就死去多年的凡人，或者說是自己輪回歷練的一世？

“可是我就是愛着他，永遠。”胡浠固執的擡起頭來，死死的盯着清水。

“所以你就要為了這麽一個人，守一輩子？”清水的拳頭緊緊地握起，隐隐還可以看到青筋乍現，“所以你就可以狠心拒絕我對你的好？”

胡浠沒有回答，他也沒法回答，這個問題，他自己也不知道答案，于是他心虛的低下了頭，抿着嘴不再說話。

于是，兩人又是一陣沉默，卧房裏安靜地落針可聞。

突然，清水猛地擡起頭來，眼裏帶着堅定，仿佛下定了什麽決心一般，他靠近胡浠，抓住他的肩膀，緩緩的開口。

“那你看着我，我和他不是長的很像麽，你便把我當做他可好？”清水有些艱難的說道，他不願放棄胡浠，他也沒法想象沒有了胡浠的日子，所以他寧願下賤自己，寧願只當木遲綠的替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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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浠看着他，看的很仔細，這還是他第一次這麽認真的看清水的臉，過去，因為清水的臉同木遲綠實在太過相像了，他一直不敢正眼看他，每每與他說話，都會斜過頭去，即使偶爾有目光交彙，他也會很快的把他扭過去，如此認真的觀察他的臉，這還是第一次。

像，真的很像，一樣的眉。一樣的眼，一樣的鼻，一樣嘴的，一樣的臉；一樣的溫柔，一樣的深情。然而，又不像，他的棱角比他要堅毅，他的語氣比他要浮誇，他的眼神比他要張揚。他，不是他，他是……

“你是清水……”胡浠帶幾分苦澀的開口，他又何嘗不希望清水可以是木遲綠呢？可他分得清楚，他不是他，他是清水，是天界上神，四方水神，他的張揚與光芒，是木遲綠永遠不會有的。

“不是……不是……哈哈哈、不是他，哈，咳咳咳……”清水低喃了兩遍，突然大笑了起來，笑的很瘋狂，都忍不住笑岔了氣。

“對，你說的對，我是清水，我不是木遲綠，不是……”清水竟然很是贊同的點了點頭，還用力的拍了拍胡浠的肩膀。

是了，他有什麽資格說自己是木遲綠？就因為木遲綠是他的一世輪回？他有什麽能證明的呢？關于那一世輪回的記憶，早就在他從輪回門走出來的那一刻被輪回之力所抹殺了，他根本沒有任何影響，他根本，沒有資格說他就是木遲綠，木遲綠的一切早就被抹殺在輪回之中了。

“對不起……”清水這番癫狂的模樣反而叫胡浠感到十分不安，但他又實在沒有安慰的立場，只能不斷地說着對不起。

突然，清水站起了身來，朝着外面走去。

“清水……你，要去哪裏？”胡浠叫道，這是要離開了？雖然他拒絕了他，離開是應該的，可是一想到這好不容易才擁有的溫暖要就此失去了，心底還是忍不住泛起失落之感來。

“等我。”清水擺了擺手，頭也不回地說道。

“等我回來之時，你就再也沒有能拒絕我的理由了。可若是，我十年內沒有回來，你便走吧，我也再沒有留你的借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