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

端木初六嗤笑一聲。

喬柯咬了咬牙,伸手一推,端木初六猝不及防,跌倒在地,秀挺的眉梢挑起,憤怒地說:“你失心瘋了?千律哥,再給他來一刀!”

喬千律:“口子合住了。”

端木初六亮出劍在喬柯肩上比劃了兩下:“可以繼續了。”

喬柯疼得當時就渾身抽搐:“疼疼疼!住手!端木初六你個瘋子,給我滾遠!我倒了幾輩子黴遇上你個神經病啊!”

端木初六怒:“你說誰神經病?”

喬千律按住兩個要發狂的人:“九弟沒怕,初六就吓吓你,沒真下手。”

……這個混蛋,喬柯渾身一軟,虛脫地半趴在席子上,不忘狠狠地瞪端木初六。端木初六直直站着,下巴高擡,輕蔑地說:“膽小鬼,動都沒動你就吓得吱哇亂叫,都不知道你疼什麽?”

“煉骨的是我啊!”

“笨蛋!幻影移形煉骨法,疼的怎麽能是你!”端木初六沒好氣,轉向喬千律後卻笑容燦爛,“千律哥,好了吧?”

喬千律點了點頭,随後,有意無意地往屋子裏邊看了一眼。

端木初六也望了裏邊一眼。

喬柯納悶,順着他們的目光看過去,是一張黑漆邊座的群仙祝壽九轉屏風,橫在席子的後面,像臨時搬過來的一樣,擋住了另外半個房子的視線。屏風的背後,有什麽東西吧?不等喬柯問,就被喬千律拉了起來。

明天還要折騰,喬柯被帶到了以前的房間歇下。

一天睡了不知幾回,喬柯現在睡不着了,回想着喬千律和初六的舉動,越想越睡不着,幹脆起來,偷偷摸回那個房間。沒想到,那房間門口守着兩個健壯的小厮。

喬柯琢磨該怎麽蒙混過關,那兩小厮沖喬柯微微一點頭:“九少,您找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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喬柯一指房間,故弄玄虛不言語。

“您要進去看一看嗎?”兩個小厮悄聲商量了一下,問,“九少,您身上沒帶什麽東西吧?”

喬柯唰的一聲把衣裳提起來,光着兩腿:“随便檢查。”

小厮幹笑:“那您進去吧。”

屋裏沒有任何變化,不過,剛進來時圓席是綠色的,現在換成了枯黃色的,上面有枯褐色的斑點,好像是陳年舊血的痕跡。這個不重要,想到此行目的,喬柯直奔九轉屏風後,驚訝地看到,一張繁麗的床上,躺着一個人。

這個人身姿修長,仰卧着,左袖恰恰覆在臉上,聽見喬柯的咳嗽聲,還是一動不動。

今天太邪門,喬柯上前:“兄弟,沒事嗎?”

沒有應答。

喬柯索性伸手将這個人的手拿下,袖子下露出一張英挺的臉——竟然就是浴桶裏的那個俊美男子——可惜氣色蒼白毫無血色,眼睛半睜不睜,沒有神采。喬柯的手在他眼前揮了揮,這人緩緩地閉上眼睛。

原來只是累,不是瞎。

喬柯往男子的身體兩側一看,肩膀上全是血,将明黃的衣裳染成了猩紅。

“你受傷了嗎?”喬柯心懸了起來。

這人沒有做聲。

門外的小厮喊道:“九少?好了吧?好了就出來吧!”

喬柯急忙奔出去,還沒說話,只見喬千律如從天降,喬柯抓住了這根救命稻草,焦急地說:“大哥,裏邊那個人快死了,趕緊找個大夫來。”

喬千律卻異常冷靜:“裏邊的人不礙事,你趕緊去歇息。”

“怎麽不礙事,血流了一盆。”

喬柯手舞足蹈想叫大夫,喬千律擋住了他,正在膠着之際,緩慢的步伐從裏邊傳出來,大家都望過去:那個人緩緩地走了出來了,戴着一頂上尖下闊的竹鬥笠,遮住了半張臉,身姿搖搖,随時要掉的樣子。喬柯想去扶一把,被喬千律拽回來了。

氣氛異常詭異。

“多謝。”喬千律忽然說。

“不必客氣。”那人的聲音沙啞如沙雪。

兩個小厮上前将那人攙住,扶出廂房扶進了一頂轎子裏。

喬柯呆呆地看着那三人消失,問喬千律是怎麽回事,喬千律神色複雜,坦白說:“你一向怕疼,這人就是替你受煉骨之痛的。”幻影移形,就是煉骨的痛楚移到那人身上,所以,他也要泡百目草。

喬柯喃喃:“一直都是那個人嗎?他叫什麽名字?”

“楚延陵。”

“……”喬柯背貼在門上,說不出的難受。

“原來,你還知道愧疚,你若規規矩矩、順利度過祭日,才不枉費他受的這個苦。”

“大哥說的是。”喬柯使勁點頭。

這時,端木初六披着素色軟衣過來了,睡眼惺忪,帶着濃濃的鼻音:“千律哥,怎麽不睡了?”

“馬上就回。”喬千律拍拍他的頭發。

“麻煩。”端木初六白了喬柯一眼,皺着鼻翼。

目睹這「親密互動」的喬柯吓得不輕,瞪大了眼睛,緊貼着門一動不動,心想,這兩人是睡在一起嗎?擱在現代,兩哥們在一起是沒事,問題是,這兩位的關系是……喬千律是端木初六的哥哥的戀人啊!避嫌,避嫌會不會啊!

端木初六還是自己的娃娃親呢。

喬柯深吸一口氣,故意說:“大哥你什麽時候迎端木央過門啊?”

端木初六瞪了他一眼:“你還敢說,你今天還把我哥……”

呀,要露餡了。

端木初六的話鋒一轉:“還把我哥惦記起了啊?以前,死活不讓我哥跟千律哥在一起的誰啊?”

……你都這麽說了,毫無疑問是我,重生一回把所有的黑鍋都背完了,喬柯縮在門框上,頂着初六咄咄逼人的氣勢,不服氣地反駁說:“以前是以前,現在是現在,不管怎麽樣你也不該跟我大哥在一起!”

端木初六就像貓被踩尾巴炸了:“喬柯你說什麽呢!你腦子糊了!我跟千律哥的事要你管!”

兩人徑直争開了。

一旁,喬千律哭笑不得,不得不打斷貓狗吵架:“九弟,初六是給你暖骨的。”

端木初六氣急敗壞:“才不是呢,我寧願他凍死在酒裏!”

說完啪嗒啪嗒地跑回房間去了。

啥情況喲?喬柯暈了。

喬千律解釋說,煉骨之後,骨是虛的,需要浸在幽蓮酒裏愈合得更快。只是,幽蓮酒的酒性略寒,又飲之即醉,需時不時有人在旁邊為其暖骨——約莫就跟冰玉床|上運功差不多吧,喬柯憑空想象。

不過,話題偏了。

“大哥,你最該解釋的是跟初六的關系吧?”喬柯喃喃,“你這麽做置端木央于何地,置我于何地啊!”置老爺子定下的娃娃親血契于何地啊?

喬千律忽然微笑:“九弟,你我畢竟同父,仍是兄弟。”

“……”

“兄弟的禁忌,不可逾越。”

什麽?難道說喬柯對喬千律竟然抱有什麽「不可告人」的心思嗎?貴圈太TM亂了……喬柯暈了,忽的靈光一閃,自己要找的不作不死的清弦,難道會是喬千律——「愛而不可得的」、「感情有糾葛」、「淵源已久」——喬千律完全符合失戀神說的條件。

喬柯聲音顫抖:“大哥,我能不能親你的嘴唇一下?”

“……”

“我絕非對大哥有什麽企圖啊,啊,那什麽,算命先生說,我要親一百個人就能召喚神龍,呃,就有絕世好運!”

“……”

“哈,哈哈,大哥別生氣,我就随便說說。”

“……”

“哈哈上當了吧,剛才是騙你的,我就想知道正常人被無理由索吻時是什麽反應。還好,你沒有打人,哈,哈哈,果然還是大哥對我好啊!”喬柯幹笑兩聲,貼在門框,将自己蜷縮成一團。

“這種玩笑不要再開了。”

果然是大哥,即使如此也沒把弟弟暴打一頓。

喬千律,是讓失戀神負疚的清弦吧?若能想辦法親一口,聞一聞有沒有仙氣,就知道是不是了。

喬柯腦子飛快,追了上去,扣住喬千律的肩膀,心想他一回頭,自己慣性前沖,把握一瞬間就能親上了。沒想到,手剛拍到肩膀,瞬間,被喬千律反手抓住,一股勁風襲來,天旋地轉,砰的一聲,喬柯已經橫躺在地上。

咔擦一聲,某個骨頭大約斷了……

☆、天機,就是用來洩露的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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