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
總之楚老頭喝嗨了,重得跟秤砣一樣,挪都挪不動。這還不算什麽,楚老頭運出元力,銀狼也跟醉了一樣東倒西歪。剛一扶出酒館,喬柯啪嗒一聲被壓趴在地。這麽下去不是事,他一咬牙,運出元力與醉醺醺的銀狼對抗。
楚老頭來勁了,攆着喬柯跑。
只見元力化作的銀狼還是欠扁樣,盡挑喬柯的腳後跟咬,喬柯連避帶閃。銀狼對月長嘯,一個尾巴甩過,一陣漩渦席卷而來,喬柯騰空而起才沒中招。如此這般,貓逗老鼠一樣,約過了半個時辰,喬柯累得元力衰竭,直接趴下了,而銀狼飛身而來,踩在他身上,炫耀般地使勁甩尾巴。
醉醺醺的楚老頭不忘誇海口:“我才使了九牛一毛的力氣,你就氣喘如牛了!”
是可忍,孰不可忍!
喬柯大吼一聲,一個翻身,一個鯉魚打挺,一個黃金腿狠狠踢了出去,元力所至,疾風驟起。那銀狼在地上連打了幾個滾才起來,抖了抖銀色的毛發,伸出利爪撓過來,随便一撓,兩撓,三撓,喬柯的衣服撕啦啦就破了。
喬柯丢了幾個圓球使勁反擊,一邊怒喊:“楚家修的什麽破功夫啊,都這麽猥瑣!”
“我兒子這麽做過?”楚老頭忽然瞪大了眼睛。
“……”
銀狼倏的一聲,化作了無形,楚老頭一個後空翻挂在樹上,朗聲大笑:“哈哈哈原來如此,說吧,你找我兒子幹什麽?那小子不願意幫你,我幫!”
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
于是乎,喬柯得到了一把屠魔叉,半米長,跟豬八戒的耙子一樣,很傻很楞。據楚自豪說,年輕那會兒,端木老頭打了他之後就跑得無影無蹤,他一怒之下,煉出了這把「絕!世!利!器」,凡是端木家的人都逃不了。
當時已是子時,喬柯也是喝多了,想盡快找到端木兄弟,手拿屠魔叉,念着楚老頭的「秘授咒語」,心裏想着初六。只見那屠魔叉哧溜溜轉了個方向,喬柯跟着它的指引一路向前。他越走,那叉子就越亮,喬柯嫌走路慢,幹脆運起元力向前飛奔,踏虛空如履平地。
淩虛而行,寒風拂過,很是舒服。
不知行了多久,屠魔叉忽然飛速旋轉開來,就在附近的意思嗎?喬柯停了下來,繞着走了一走,發現此處是半山腰,三兩層的建築高高低低,丹楹刻桷,飛閣流丹。入口處,有個很氣派的牌匾,寫着「焚情剎」——這創立人到底被情傷成什麽樣才會取這種名字啊?
門童揉着惺忪睡眼,問他找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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喬柯含含糊糊:“端木。”
門童歪着腦袋,不明所以。這時,忽然走過一人來,年約五十有餘,兩鬓微白,神情肅穆,一看就不是尋常人。門童一慌,恭恭敬敬地說了一聲:掌門。
喬柯沒來得及行禮,掌門掃了屠魔叉一眼,問:“你是……”
喬柯:“我想找端木初六。”
掌門雲淡風輕:“小兒怎會在這裏,你該去府上找。”
這位是初六的老爹?看這飄逸的身姿,看這道骨仙風的氣勢,艾瑪這才是當爹的樣子嘛。不過,自己怎麽會找到這裏來——嚓,楚老頭說屠魔叉是年輕時追打初六他爹時煉制的,可不就到這裏來了,就不該信那個腦子缺筋的老小孩!
事已至此,喬柯納頭就拜:“侄兒是喬家的老九喬柯,伯父在上,請受侄兒一拜!”不,應該叫老丈人才對,不不不,還是叫伯父吧,免得被打出來。
端木掌門打量一下:“進來吧。”
喬柯随着他進入了一個清雅的院子,看他吩咐徒弟們備茶,言行舉止,極有風範。基因可真是奇妙的東西:端木央承了他爹的優雅勁,端木初六承了他爹的端着的傲氣勁,這才是親生的。再看楚家父子,根本就是違背基因的存在,老爹那麽逗比,兒子那麽……邪有餘魅不足吧,總之一點都不像,難怪楚自豪都懷疑呢。
懷揣着無邊敬意,喬柯隐藏真相,只說端木央和喬千律吵架了,跟端木初六不知躲哪裏去了。楚老頭給了這玩意,自己就找到這裏來了。
端木掌門直擊要害:“阿央受傷了嗎?”
“啊,是的。”
“傷在哪裏?”
只看見端木央從半空中掉下來,算是內傷?喬柯含混地回答:“當時,情形複雜,大約是受了點內傷,應該不太嚴重,初六和他在一起呢。”要是說很嚴重,老丈人得一掌拍下來。
端木掌門沉吟片刻:“明天初六或許會來,今晚你就住下吧。”
“真的?”喬柯喜出望外。
端木掌門微笑一下,轉而看着屠魔叉,顯然對此了如指掌:“尋仙叉是楚自豪給你的?看你現在,似已喚醒元力,但似乎沒可能贏過他,他怎麽會送你東西?”
尋仙叉?喬柯嘴角一抽:“他喝醉了。”
端木掌門:“果然如此。”
當晚,喬柯在焚情剎住下了,喝了酒,心情又好,一沾枕頭就睡着了。
第二日,一睜眼正午了。
弟子說掌門正在修煉,不能打擾,喬柯心急如焚地等着,假想了一萬個端木初六砍自己的現場,越想越慘,想得渾身直打顫。這時,一個十來歲的小弟子呆若木雞地坐到了他跟前。喬柯挪了挪地方,這小孩還是直勾勾地看他。
喬柯毛了:“喂,什麽情況。”
小孩不說話,也不動彈,就盯着他看。山不走我走,喬柯起身,卻猛的一個暈眩要栽下去,他連忙抓住旁邊的樹,這才定住了。此時,小孩詭異一笑,喬柯一個激靈:這小孩在對自己施!邪!術!
喬柯火了,凝神聚氣,元力充盈全身,與小孩的邪術對抗。
這麽幾天又是修煉又是打鬥,喬柯已經順利上道了。兩人互相瞪了不多時,弟子啊呀一聲,倒在地上,一群十來歲的小弟子見狀,呼啦一下圍上來。喬柯舉起雙手:“喂喂你們看清楚了啊,我沒碰他!”
一個小孩大聲地嚷嚷:“你用的是什麽邪術,好厲害呀!”
其他人圍得更緊了:“就是就是,小柿子可是我們中最厲害的。”
見「最厲害」的小柿子還在地上滾,沒人理會,喬柯急了:“我嚓你們瘋魔了,趕緊救救他啊,嚓,別擠我,救人要緊喂……艾瑪別擠了……”喬柯撥拉出一條路,抱起那孩子,那孩子忽然睜眼,一笑,露出了一口雪白的牙齒。
這熊孩子竟然是裝的!
喬柯怒了,使勁捏了捏他的臉,小柿子哇的一聲,笑得更開心了!喬柯把他一撂,要走,被小柿子抱住了腿:“你剛才用的什麽術,我一下子就沒力氣了。”
孩子,哥修的是人間正氣!
那群小弟子呼啦一聲又圍過來了,跟一個個洋蔥頭一樣,非讓他教邪術,怎麽甩都甩不掉,喬柯的耳朵腦袋嗡嗡直響,急中生智:“來來來,別擠,圍成圈,哥哥問你們幾個問題,有兩個跟我一般高的很俊的男子經常來找你們掌門,你們知道嗎?”
“掌門的兒子。”一個孩子脆生生地搶答。
證實兩人就是端木央和初六,喬柯循循善誘,問他們來的頻率、一般什麽時候來、都幹些什麽。孩子童言無忌,争先恐後地回答。問今天有沒有來時,小孩子們你看我我看你,一個孩子搖了搖頭:“好幾天沒來了,大哥哥受了傷。”
時間,是換血契那一天,看來,端木初六第一時間就帶他哥見他爹了,掌門很清楚自家孩子的傷勢,昨天問,是試探喬柯吧。
喬柯心懸了起來:“那掌門在裏面跟誰練功啊?”
孩子們紛紛說就掌門一個人進去了。
掌門到底賣的什麽關子?喬柯心念一動,想法子打發了這群孩子,只留下「最厲害」的小柿子。喬柯帶着小柿子繞着住過的房子走了一圈,悄聲問他有沒有奇怪的地方。這房子建在崖邊,外面只有幾棵樹,裏邊也沒有什麽物件。
小柿子咬着手,看了又看,忽然說:“有啊,最奇怪的就是哥哥你啊。”
“為什麽?”
“剛剛,哥哥的眼睛變成了骷髅,是不是被人施術了?”
喬柯恍然大悟,他果然着掌門的道了,就說一個父親怎可能生生讓自家孩子吃虧。剛這麽一念閃過,他的頭開始劇烈疼痛起來,他頓時就倒在地上,縮成一團,皮膚焦灼如火燒,什麽都看不清了。喬柯忍痛想運起元力,哪知道一用勁,渾身就抽搐,控制不住地打起滾來。
小柿子驚慌地說:“哥哥你快停下,要掉到崖下去了。”
喬柯也想停,但根本停不下,體內如有魔力一邊驅使着他直往崖邊滾,只聽小柿子尖叫一聲,喬柯的身體猛然一空、下墜、失重、眩暈……喬柯抱着腦袋,絕望地想:重生一回,清弦還沒上吊呢自己先死了,這算什麽!算什麽!
呼的一聲長嘯。
一根繩子從天而降,徑直甩下,生生将正下墜的喬柯套住,一股強勁的力氣順着繩子而來,喬柯被高高抛了起來,然後,砰地一聲,重重摔回了崖上。
喬柯還在抽搐,不由自主地還往下滾,他忍着難受使勁睜開眼:竟然是端木初六。
端木初六一腳踩住他:“忍着,滾什麽!”
……
作者有話要說:
☆、擰巴人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