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安琪拉和中也明晃晃的走出來之後等了一會兒還是沒有人出來。
安琪拉很郁悶:“怎麽沒人出來拿着槍指着我們,說‘安靜一點,你們的同伴在我們手裏,不想吃苦頭就乖乖聽話’?”
中也不像安琪拉那麽放松,從暴露出兩人的位置開始,他就渾身緊繃觀察着四周,聽見安琪拉的話簡直又氣又好笑。
他真的不明白究竟是怎樣的環境才能養成這樣大膽又瘋狂的人的。
還是她自己給自己的底氣呢?
就在中也打算說點什麽,感謝對方陪着他進入這龍潭虎穴的時候,某只滑溜溜的繃帶精趁他不注意瞬間溜到了兩人之間。
只見他執起安琪拉的雙手,挂着氣人又黏糊糊的微笑,聲音如清風和煦:“您好,這位美麗的小姐,您能用您的纖纖玉指掐死我嗎?”
“是你,自殺狂魔!”中也像是遇見了天敵,渾身的毛都炸了,他龇牙咧嘴,“你放手!你這個混蛋!你不要耍流氓随便摸女生的手啊!”
“嗚啊——”太宰治像是現在才發現旁邊的中也,做出一個誇張的戰術後仰,微卷的黑發在陽光中閃動,他震驚狀,“什麽?剛剛是誰在說話?”
“天哪——”太宰治露出一個惡劣的微笑,“原來是某個小矮子啊——太小了,我剛剛都沒看見。”
太宰治故意拖長的尾音成功激怒的暴躁易怒的中也,在中也舉起拳頭,而太宰治已經憑借着豐富的經驗而決定接下來如何躲閃之際,他感覺到自己的喉嚨一緊——他被這位漂亮的小姐揪住了衣領。
然後他眼睜睜的看着對方笑眯眯的貼近他,左手緊緊揪住他的衣領,像逮住了一只小雞仔,右手緩緩下移到長裙的腰間,手一擡……把腰帶扯了下來。
太宰治:?!!
中原中也:?!!
與中原中也眼珠子都快瞪出來的表情不同,太宰治馬上反應過來,露出羞澀腼腆的笑容:“呀~小姐這樣是不是不太好,畢竟這個小矮子還在這裏~”
話尾的波浪起伏,俏皮又不失欠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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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什麽不太好的,”安琪拉笑眯眯的,她握住圓形的腰帶扣,在空中随意一甩,發出清脆的一聲“啪”,太宰治對此露出了不太妙的表情讓她心情大好。
“可算讓我逮到你了,太宰治。”
本來安琪拉還想着怎麽去找他呢,沒想到自己送上門來了。
安琪拉擡手就是一鞭子,細長的腰帶将太宰治上半身死死捆住,向胸前狠狠一拽,這一扯瞬間把太宰治的肺部空氣擠壓幹淨。
窒息使得太宰治臉色漲紅,但他還是神色鎮定,還朝着安琪拉眨了眨眼睛,滿是無辜:“我并不記得和小姐您見過面,小姐……是不是認錯人了?”
剛剛不見人影的黑衣人,迅速上前的圍了過來,全都舉起搶拿槍口指着施暴的安琪拉。
“嗤,”中也無情的嘲笑他,“你這個到處搭讪的青花魚也會有今天,說不定你搭讪的人太多,都忘了對方長什麽樣子了吧。”
說着,中也悄悄靠近安琪拉,如果一會兒發生什麽情況,他好貼身保護她。
“不,我怎麽可能記錯人呢,”安琪拉笑了笑,這個微笑堪稱柔和,經過兩天的相處稍稍了解她的中也只覺得大事不妙,他悄咪咪的退後一步,面不改色的與她拉開了稍許距離。
安琪拉那雙天藍色的眼睛一點溫度都沒有,黑壓壓的情緒湧出淹沒近距離的太宰治:“就是你啊,太宰治。”
【如果不是我刺傷了太宰治的話,也就不會變成這樣……】
才不是,才不是你的錯,笨蛋,要不是你單槍匹馬去刺傷太宰治為我們争取時間,我們也不會活下來。
無論是一周目還是二周目,安琪拉最想殺的人就是太宰治。
她的朋友為何好好的走在街上被港口黑手黨的“不吠的狂犬”襲擊成重傷?
霧島的頂尖戰力天花板之一為何被困在武裝偵探社了無音訊?
在勝利的前一秒……為何……安琪拉緩緩閉上了眼,為何……本應該出差在外的重力使突然出現殺死了她的同伴,她的二周目的副手。
一切的一切,都是由面前這個人,這個叫太宰治的男人在背後操縱的。
但是這個男人就是命大,在武裝偵探社都失去反抗能力和港口黑手黨因為失去中也這個主要戰力而傷亡慘重的時候,他卻只是深受重傷,雖然看着非常嚴重,但是按照他詭異的恢複力,估計過不到一段時間就活蹦亂跳。
明明有着求死之心,她卻怎麽都殺不了他。
這個世界真是奇怪啊,想活着的人怎麽掙紮都還是會死亡,而一直追求死亡的人卻總是被死神抛棄,最後,想活的人變得瘋瘋癫癫,想死的人如同行屍走肉。
這可真的是不公平,安琪拉心想。
所以她毫不掩飾自己的惡意,她冷冷的看着這個她無數次想殺死的人,嘲諷道:“你真可憐啊,再怎麽求死,你期望的死神也不會眷顧你。”
畢竟,死神可是屬于他們霧島的,他們霧島的所有物,守護神與救贖者。
太宰治瞪大了那雙漂亮的鳶色眼睛,帶着顯而易見的震驚——自中也認識他以來,這是他第一次見到他這般情緒外露。
震驚到他忘了給部下下命令,以至于他接下來結結實實挨了一頓酸爽的鞭子大餐。
一周目與二周目所有的恩怨都截止在二周目安琪拉拿到【書】的那一刻,所以太宰治是無辜的,畢竟他什麽都不知道。
可是,安琪拉就是生氣,非常非常生氣。
她為了她一直想寫一本有趣的書的朋友生氣;
為了一直背負着伴侶死亡而努力活在這個糟糕的世間的頂尖戰力天花板之一生氣;
為了那一直默默在背後支持她,愛戴她,甚至她一聲令下能毫不猶豫的将命交給她,卻只想成為她的副手的笨蛋生氣。
于是,安琪拉抽了太宰治十幾鞭子,當然她手下留情了——畢竟她都沒有按下腰帶扣裏的開關讓鞭身之中密密麻麻的刀刃彈出來。
安琪拉把太宰治當做出氣筒,抽了個爽,最後那一鞭子像是将她內心所有積壓的怨氣都甩了出來。
最後她一腳踩在太宰治身上,一副“現在心情好,讓你多說幾句”的表情,“好了,你剛剛打算說什麽來着的?可以繼續說了。”
說完,還用長鞭的尾部戳了戳躺在地上像條死魚一樣的太宰治的背部。
因為渾身疼痛無法起身的太宰治:“……”
安琪拉:“剛剛你不是說要我掐死你嗎?确實是你說的對吧,這裏有很多人證呢。”
面對安琪拉掃過來的視線,周圍一圈的黑衣人瘋狂搖頭,求生欲都快溢出來了。
中也幸災樂禍,只要太宰治不開心,他就開心了。
想起自己剛剛搭讪的話只覺得臉疼的太宰治:“……”
“行了,別裝死”安琪拉将癱在地上的某條青花魚提溜起來毫不憐惜的瘋狂搖晃,“快起來,帶我們見那個中分……森鷗外。”
太宰治簡直像個被暴力摧殘的小可憐,剛剛安琪拉的把他像坨抹布一樣甩了甩去,他的眼前出現了無數顆星星,一副生無可戀的死魚表情。
吧唧一聲,安琪拉脫力松手,全身無力的太宰治秀氣的臉與冰冷的大地親密接觸。
“算了,”安琪拉拍拍手,她轉頭對中也道,“我們直接沖進武器庫,把武器庫給搶了吧。”
她無奈的對中也說:“他現在一副神志不清的樣子,估計港口黑手黨的位置都找不到,反正我們也不是來救人的人的,先去搶武器去吧。”
周圍一圈黑衣人和地上太宰治:……
在他們面前大聲密謀真的好嗎?
中也:“……我們就是來救人的啊……”
頭疼的感覺又出現了。
安琪拉:?
安琪拉滿不在乎的擺擺手:“反正遲早會放出來的,救什麽救?”
港口黑手黨的目标是中原中也,被抓住的那幾個孩子是“餌”,現在餌已經失去了作用,對于黑手黨沒有利用價值的人遲早會放出來的。
她對中原中也拖拖拉拉的行為很不滿,打算自己沖進去,才踏出一步,衣角就被詐屍的某人抓住。
太宰治還是那副和煦的笑臉,不過這次臉上多了一絲黑氣:“森先生邀請兩位去我們那裏坐坐。”
這哪裏是邀請?分明是想把兩個人騙去殺了吧。
太宰治漂亮的鳶色眸子帶着暗沉的黑影,他默不作聲的打量着這位不久前出現在橫濱的少女。
作為森先生重點關注的對象羊組織的首領中原中也,對于他的動向自然是密切關注。
突然出現的擁有能夠用語言控制他人的神秘少女只對中原中也表現出來明顯的興趣——他們并沒有查到關于這位少女的任何有用的信息。
這就非常奇怪了,少女的過去仿佛被人抹去,只能查到來到橫濱之後信息。
只是短短不到一周的時間,這位少女鬧出的動靜足以引起各方實力的關注——她的異能,神秘的身份與任性肆意的形式作風。
森先生給他任務裏,目标人物不僅僅是中原中也,還有這位少女,太宰治當然知道那個老狐貍的想法,兩個只認識不久卻關系密切的兩位異能者如果都能吸納進港口黑手黨那可再好不過了。
反正結果就是安琪拉和中也被客客氣氣的請去港口黑手黨喝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