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是的,”少女的話像一記驚雷炸響,“我一定見過你,在法國。”
蘭堂,哦不,蘭波現在很慌,他最近才恢複了記憶,然後在暗地裏的悄咪咪的搞壞事,還想着完成作為法國諜報員的工作奪取之前發現的【超高能量體】。
失憶九年,一朝找回記憶,還不忘自己的任務,這麽兢兢業業,恪盡職守的人可不多見了。
不管怎麽說,諜報員就像間諜一樣,最害怕遇見熟悉的人暴露身份,這無異于将他扒光赤刂裸刂裸的曝光于大衆視線之下。
蘭波大腦飛速轉動,他根本就不記得自己見過這名少女,幸好他凍得臉色蒼白,從他的臉上看不出什麽,“我确定沒有見過你,我是九年前加入港口黑手黨的,你确定你在法國見過我嗎?”
就在蘭波思考着如何狡辯來獲取多疑的森鷗外的信任的時候,那位搞破壞的少女嘀咕了一句,“哦……那可能是我記錯了。”
蘭波松了一口氣,提起的心還沒來得及放下,安琪拉冷不丁來了一句:“不對,我還是覺得在哪裏看見過你。”
安琪拉目光如炬,一眨不眨的盯着他。她不會記錯,不過可能時間太久了,記憶有些模糊,可能是她在一周目時見過的……
應該只是見過照片,沒有見過本人……
這個男人的容貌絕不是東方人能擁有的,可能就是法國人,能出現在這裏并且有和中也一戰的能力說明他異能很強……
算了,安琪拉抿了抿嘴,她懶得思考有關對方的線索,反正她在未來沒有見過他,說明這個人極有可能死了,反正都是要死的人了,她管他做什麽?
這麽說起來,之後要死的還有某個想寫小說的男人……
“咳咳,”森鷗外裝模作樣咳了咳,他雙手 交疊,對着蘭波吩咐道,“你先下去吧。”
“首領?”蘭波看起來很在乎森鷗外的安危,害怕自己走後那兩個孩子會發動異能攻擊。
森鷗外微笑着,微不可見的颔首:“下去吧。”
開玩笑,你再不下去,看起來那少女就要和你聊聊關于你們啥時候見過面這種如今無關緊要的問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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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心裏還盤算着,就算蘭波離開了,還有太宰治的【人間失格】,這可是他最有利的底牌之一。
于是,躲過一劫的蘭波放松自己緊繃的身軀,恭敬的退了下去。
“最近有個來自鐳缽街的傳聞,據說死去的前港口黑手黨首領複活了。”萬幸,這次某個執意于打斷話的少女安安靜靜聽他說完了。
“複活”這個禁忌的詞彙成功吸引了中也,特別是安琪拉注意力。
安琪拉對這個詞這麽敏感是因為她一周目與二周目堵上一切來搶奪【書】就是想複活一個人。
當然,安琪拉目光沉沉的盯着森鷗外,想聽聽他之後想說什麽,她一點都不相信這個世界上有複活術存在,因為她知道——這是【書】也完成不了的事情。
面對三個未成年的孩子,森鷗外紫羅蘭色的眼底劃過一絲暗芒,啊,本以為可以得到一顆鑽石,沒想到這顆鑽石還吸引了另一顆。
雖然這位少女的背景,身份,異能還不是非常清楚,但是只要她有所求,就自然會有弱點,現在,她的弱點在森鷗外眼中暴露得徹徹底底。
關鍵還是在羊之王身上嗎……
“外面也到處流傳着有關于你的醜聞,”中也钴藍色眼睛銳利的刺向座位上的男人,“據說前任首領不是病死的,而是被你殺死的。”
“堂堂首領之位會傳給一個小小的醫生,這條遺言根本就不可信。”
安琪拉對兩人的對話不感興趣,她撇了一眼因為身上隐隐作痛而安靜如雞的太宰治,一接觸到她的目光,太宰治就揮了揮手露出一個完美親切的笑容,青澀又具有少年感帶點柔弱的病氣,怎麽看都是能輕易獲取人好感的微笑。
安琪拉趕緊移開視線,拜托,她只覺得這個笑容好假,像是服裝店櫥窗裏的模特假人突然裂開嘴微笑一樣。
咦,滲得慌。
示好不成反被嫌棄的太宰:……
“是的,前任首領就是我殺的,”
“什麽?!”中也因為對方坦坦蕩蕩的說出來傳位的秘幸而驚訝。
森鷗外拿出一把鋒利的手術,右手轉動比劃當時的情景:“那位偉大的前任首領,就是被我用這把……”
“哈啊——”
突兀的哈欠聲在空曠的首領辦公室內異常清晰。
所有人都看向某位少女。
“看我幹什麽,”安琪拉只覺得莫名其妙,她有什麽好看的,“你們繼續說呀。”
說完了,她好回酒店補個覺。
森鷗外:“……安琪拉小姐很困嗎?”
他說的話居然那麽催眠嗎?
“是啊,”安琪拉抱怨,“都怪昨天晚上的中也打鼾。”
“?”萬萬沒想到居然扯到自己身上的中也迷茫,“我昨天晚上打鼾了嗎?”
“你難道不知道自己睡覺打鼾嗎?”安琪拉狀似吃驚,把昨晚的失眠毫無愧疚之心甩鍋給無辜的中也,“不然你以為我為什麽大半夜不睡覺跑去陽臺?”
“啊,”中也懊惱的撓了撓頭,為自己的不受控制的壞習慣打擾到別人而感到深深的內疚,“下次我要是再這樣,你就叫醒我。”
“嗯,我會的。”臉皮賊厚的安琪拉坦然接受了對方的道歉。
真好騙啊,安琪拉心想,難怪早早被森鷗外拐去當社畜了。
看着羞愧臉紅的小中也,安琪拉心裏癢癢的,她也想早點把他拐走。
“森先生……”太宰治無奈的替自己的教導者解圍,“我們還是趕緊步入正題吧。”
誰能想到,剛剛那一瞬間太宰治只覺得快閃瞎了他的眼睛。
“反正那個前任首領已經死了,”安琪拉說,“誰在乎他怎麽死的呢?他的死只能說明自己識人不清,眼瞎了。”
“我想知道的是……”安琪拉終于正視這位篡位成功的新任首領,她直奔主題,“屍體是怎麽活過來的。”
“是荒霸吐,”森鷗外食指抵上鼻翼,一副深沉思索狀,“據說是荒霸吐複活了他。”
“這座城市一直處于前任首領的暴虐統治之下,如果……”
當然之後的安琪拉沒有聽,她側身瞅了一眼中也,眼神好像在說“什麽?你複活了一個老男人?我怎麽不知道?”,中也瘋狂搖頭,眼神反駁“我不知道啊?我這兩天不都一直和你在一起的嗎?”
安琪拉當然不覺得是中也幹的,她只是覺得郁悶,這件前首領複活事件的背後的人應該是想把中也引出來。
她想了想背後引誘中也的人,看了眼饞中也異能某個中分頭蘿莉控,最後看了看身邊一無所知的中也。
“……”簡直就像一個可憐的小羊羔誤入了狼群。
反正遲早會被拐,如果被其他人騙,還不如被她騙呢,安琪拉想。于是在森鷗外打電話将被綁走的幾個傻缺看似求救實則道德綁架的聲音放出來時,安琪拉就知道該怎麽做了。
雖然安琪拉不太願意拿自己和那幾個傻缺比,但是……事實就是,在中也心裏,他們更重要,他也更信任那些一同生活了九年的同伴。
所以……安琪拉默不作聲的看見中也被威脅的答應了調查前任首領複活事件,也沒有阻止……所以,擋在她面前的東西都消滅掉就行了。
在安琪拉看來,被同伴背叛的倒計時已經開始,那個時候離她得到中也也不遠了。
“中也,走吧,”她還沒吃中飯呢,趕緊找到那個誰?那個什麽堂?然後去吃飯,既然剛剛眼熟的人是關鍵,那森鷗外之前叫他出去幹什麽?搞得他們現在又要浪費時間去他家找他。
“唉??等等啊,”中也一臉懵逼的被安琪拉拽着走,她知道那個人住在哪裏麽。
安琪拉從首領辦公室走出來,又一套繁瑣的流程,磨得她完完全全失去了耐心,剛剛他們上來用的電梯是首領專用的直達電梯,除了他們這樣被傳喚過來之外是不能使用的,也就說……他們需要下幾層樓梯,然後再坐電梯。
安琪拉:……
她看了看走廊的窗戶,将懵懵的中也一拽,天藍色的眼睛倒映着身後雲彩,中也呼吸一滞,瞳孔皺縮——因為安琪拉直接拽着他從四十層跳了下來!
毫不猶豫的!身形利落!
“!!!”突然的失重把可憐的中也刺激的瞬間失聲,心髒都快從嗓子眼蹦出來了。
他下意識緊緊抱住安琪拉,同時用異能将兩人覆蓋,兩人在空中緩緩下降,伴随着唯美的夕陽落日,這幅畫面如同電影一般美好。
——前提是中也臉色還沒有殘留着驚吓的蒼白。
“你剛剛到底在幹什麽啊?你不要命了嗎?”中也一确保安琪拉穩穩落地就失控質問,帶着一絲崩潰,“要是我剛剛沒反應過來,你就……”
“我就怎麽樣?”安琪拉眨眨眼。
“你就死了啊!”中也抓耳撓腮也不能讓這個膽子比天還大的少女明白事情的嚴重性。
他這才深深明白他需要好好的,嚴肅的與對方談一談,不管怎麽說今天這樣的事情再也不能發生了!
“我又不怕,”安琪拉笑了笑,目光柔和,“這不是有中也嘛。”
被少女飽含純粹信任的目光凝望着,中也想要說教的話卡了一下,他勉強磕磕巴巴強調了一句:“不,不要随随便便相信才認識幾天的人啊,還有之後不要再像今天這樣突然跳下去了……”
“好了好了,”安琪拉擺擺手,“我下次會提前告訴你的。”
中也:……
他是這個意思嗎?!算了……中也已經不記得自己幾次都像現在這樣妥協了……他好好看着她就沒問題。
“所以,”安琪拉站在原地,沉默了一會兒,發出靈魂的質問,“我們現在去哪裏?”
中也:“你也不知道嗎?!”她跳得那麽果斷,他還以為她知道地方。
安琪拉:“我沒事去記一個陌生男人住哪裏幹什麽?無聊。”
中也無語:“那你是怎麽到處找我的?”
他聽同伴說過,遇見安琪拉之前有個金發碧眼的少女一直在橫濱各處找他,甚至還擅闖民宅,暴起行兇。
安琪拉哼了一聲:“那是因為我專門記了你住的地方啊。”
她嘀咕:“誰讓你不在那些地方,害我找了好久。”
“反正現在也不用找啦,”許是一個信仰之躍讓安琪拉心情很好,她笑眯眯牽起中也的手,“中也一直在我身邊就行了。”
中也不自在的轉移話題:“那,那只青花魚呢?剛剛還在那裏。”
被某兩人突然發瘋跳樓驚了一下立馬反應過來拖着隐隐作痛的瘦弱身軀狂奔到此又差點被閃瞎眼的太宰治:……
太宰治發出虛弱的聲音:“我在這裏哦。”
安琪拉仿佛看不見不停喘氣,四肢酸軟無力的太宰治,她一點都不客氣:“走吧,帶路,怎麽那麽慢,害我們等了那麽久。”
“那真的是辛苦你們了呢。”太宰治的笑容要多假就有多假,帶着若有若無的黑氣。
“知道就好,快點帶路。”冷酷無情的安琪拉不cure某個繃帶精吐黑泥,又因為帶路只需要腿,所以安琪拉抱着體諒對方的心态幹脆利落又禁了他的言。
一句有用的話都還沒來得及說只得乖乖帶路的工具人宰:“……”
啊,他快氣死了!!
安琪拉表示她又不是他的誰,憑什麽慣着他,能讓他剛剛還說幾句話,已經是極大的容忍了。
世界上還有誰能有她脾氣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