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正在首領室兢兢業業勤勤懇懇工作的森鷗外正為要啥啥沒有的港口黑手黨的未來愁得掉頭發。
所幸某個瘟神去上學了，至少在這個月內，他會整頓整頓港口黑手黨的風氣，要讓某些心思浮動的人明白……首領這個位置上的人還是他森歐外，而且……說不定不需要一個月……
鈴聲響起，森鷗外接起電話。
電話裏傳來下屬吞吞吐吐的聲音：“首領……武器庫出事了……”
森歐外蹙了蹙眉，他記得這個下屬是性格沉穩的人，他也很看重他，但是今天怎麽說個話都吞吞吐吐，半天聽不出重點。
下屬語氣委婉得不行：“是因為安琪拉大人……”
聽見這個名字森歐外心髒驟停，他脫口而出：“她又幹什麽了？”
她不是去上學了嗎？！怎麽又跟武器庫扯上關系了？！
下屬被激動的首領吓了一跳，在他的印象裏首領是個脾氣溫和，笑容滿面，極具威嚴的人，怎麽一聽見安琪拉大人的名字就如此激動？而且不知是不是他的錯覺，他竟聽出了一絲咬牙切齒的意味。
下屬：“……”
總覺得把這個消息告訴首領，很對不起他。
森歐外內心七上八下，他沉聲問：“武器庫發生什麽事情了？”
下屬：“……”
就算首領您的語氣變得很冷靜但是也掩蓋不了您剛剛一聽見安琪拉大人就破防的聲音啊！
下屬道：“……剛剛安琪拉大人和中原大人闖進武器庫命令我們把武器……”
下屬頓了頓，終究還是狠下心道，“全都搬去高濑會……走之前安琪拉大人還讓中原大人把武器庫給鏟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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森歐外：……？
下屬：“安琪拉大人還讓我們通知高濑會的成員，說她……要是還發現您私藏的武器，心情好就送給高濑會……”
森歐外：……？？
下屬吐字特別艱難：“安琪拉大人還表示了對您私藏武器的不滿，說您……您……以下犯上，沒有規矩。”
森歐外：“……”
神特麽的以下犯上，沒有規矩。
她是不是忘了自己還是港口黑手黨的一員了？！
而且還只是個幹部啊！幹部！！
森歐外差點吐血。
下屬的聲音滿是歉意：“十分抱歉，首領，我們無法反抗安琪拉大人和中原大人的任何命令……兩位大人的異能都太……”
森歐外深吸一口氣，揉了揉脹痛額角，他沉聲道：“和你沒關系……算了……”
天知道，他這句算了包含了多少心酸。
下屬擔憂不已：“首領，您還好嗎？”
森歐外很堅強，他還能露出一抹僵硬的微笑：“我很好。”
下屬猶猶豫豫：“……其實安琪拉大人還讓屬下給您帶一句話……”
啪——嘟——
下屬還沒說完是什麽話，電話就被森歐外主動掐斷了。
下屬：“……”
我懂的，首領，就算是我，被安琪拉大人這一通騷操作下來，我也不想聽安琪拉大人說的任何話！
不過……下屬想起今天看見的兩位大人，安琪拉大人和中原大人可真配啊，那一身情侶裝也很好看，不知道有不有人拍到當時的兩位大人，他一定迅速保存下來，好好珍藏。
雖然這樣感覺他們作為大齡單身狗的首領更加可憐了，可是……他們這些下屬只是擁有一顆純粹的八卦的心而已，作為吃瓜群衆的他們又有什麽錯呢~
畢竟在黑手黨安琪拉大人和中原大人這樣每天活力四射又滿是戀愛粉紅泡泡的高層太少了，他們只是想在這冰冷沉默的黑手黨工作的間隙磕磕CP而已。
他們可以單身一輩子，但是他們磕的CP一定要甜~
“安琪拉……”中也瞪着某個窩在被窩裏不動彈的少女。
少女可能是嫌中也的聲音很煩，朝溫暖的被窩裏縮了縮，只露出半顆小腦袋，柔順的金色發絲被蹭得亂糟糟的。
中也伸手扯安琪拉的被子：“快起來，上學要遲到了。”
安琪拉滾了一圈，把自己裹成一個肥嘟嘟的蠶寶寶，離遠了中也，一副拒絕溝通的樣子。
中也：……
中也看了看自己空空的雙手，他無奈嘆息，舍不得使勁扯少女的被子，只得脫了鞋翻身上床。
中也半跪在有着金色頭發的蠶寶寶旁邊，附身輕撫少女的發絲，低聲道：“安琪拉……你再不起床早飯就要冷了。”
中也貼耳輕笑：“是你昨晚說想吃的菜啊。”
肥嘟嘟的蠶寶寶動了動，傳來少女悶悶的聲音：“為什麽……我們要起來那麽早啊……”
中也無奈極了，也不知道是誰提議上學的啊……
見少女還是不動彈。
中也果斷将安琪拉的小窩給扒拉開，兩條有力的手臂一伸，将安琪拉從淩亂被褥裏給撈了出來，中也半摟住少女腰肢，一手輕柔的撥弄安琪拉淩亂的發絲。
動作娴熟到不行，像是做過千百回一樣。
安琪拉窩在中也懷裏懶懶的打了個哈欠，漂亮的天藍色朦朦胧胧如同此時清晨漂浮着薄薄雲霧的天空。
被中也半牽半摟着去浴室洗漱，安琪拉睡眼惺忪的擦着臉，中也自覺的拾起梳子替安琪拉梳頭。
中也的角度可以瞥見少女潔白如玉的肌膚，挺立的鼻梁，因為熱氣微微泛紅的臉頰和細密長卷的睫毛。
随着少女的呼吸一顫一顫，每一根都清晰可見。
“安琪拉……”中也喚少女的名字的聲音有些低啞。
“嗯？”一無所知的少女微微仰起頭看他，最後卻只能發出一聲微弱的鼻哼，“唔……”
……
照例的早安吻結束，兩人終于能上餐桌吃一頓美美的早餐。
出門的時候離第一節課上課時間只差五分鐘了。
“我們不坐車！”安琪拉亮晶晶又充滿期待的盯着中也，“中也中也，帶我飛！”
少女的眼神化為無數個金燦燦的小星星噼噼啪啪的砸向中也。
中也沒有猶豫貼身摟住少女，笑道：“好。”
安琪拉心裏美滋滋，心道果然中也最好用了。
不管是當搬運工還是部下，甚至是緊急承載工具都非常合格。
“安琪拉！”老師企圖用兇狠的聲音換回少女飄走的心思。
居然在她面前發呆！
“唔？”這一聲把走神的安琪拉喚了回來，她态度坦然又正經，“好的，老師，您說的都是對的。”
老師：“……你知道我剛剛說的什麽嗎？”
“不知道，”安琪拉回答得理直氣壯，“不過老師您說的都是對的。”
老師：“……”
見少女雖認錯态度良好，但明顯就是左耳進右耳出，油米不進，老師頭疼不已，她轉頭詢問旁邊沉默不言的橘發藍眼的少年，“中也，你說我剛剛說了什麽。”
中也悄咪咪瞅了安琪拉一眼，認認真真的回答老師的問題：“老師您說早戀不好……”
沒想到安琪拉居然在老師面前那麽規規矩矩的，甚至還乖乖用上了敬語，中也心道。
老師當然沒有想到面前兩個孩子，一個完全不鳥她的話，一個看似認真聽，實際上心思完全在少女身上。
“你們也知道啊！”老師怒氣沖沖的将桌子拍得咚咚作響，苦口婆心教育兩個孩子，“你們還小，目前最主要的事情就是讀書，老師也不是古板，能理解你們的小心思，平時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也就罷了，但是逃課是不對的！一起逃課更不對！”
老師說最後一句話的狠狠瞪了一眼安琪拉，“安琪拉同學，你居然帶頭拉着中原同學逃課，而且居然還是在上課的時候直接拉着中原同學離開！這是對老師毫無尊重的表現！！”
安琪拉狡辯：“我當時明明就告訴老師了，還征求了意見才離開的。”
老師聞言再次狠狠瞪她。
什麽叫征求意見？！你上課的時候突然像詐屍一樣直挺挺的站起來對老師說一句“老師，我和中也今天都不來了，我們逃課去了”，然後直接拽着中原同學在衆目睽睽之下走出教室的門，最後笑嘻嘻甩下一句“老師辛苦了，老師再見。”就不見蹤影——這叫征求老師的意見嗎？！啊？！
分明就是自說自話，擅自做主！！而且那是征求意見嗎？！明明就是通知！
老師差點氣死，她大聲斥責面前的兩個人：“就算你們剛剛轉學過來，也要清楚學校的規矩，規定就是規定不能改！”
老師痛心疾首的看着兩個神情淡然仿佛被罵的人不是他們兩個人的孩子，嘆息道，“你們成績那麽好，不誇張的說你們兩個都是東大的苗子，前途似錦，未來一片光明……”
“老師，”聽到這裏安琪拉忍不住打斷面前滔滔不絕，越說越起勁的老師，她仰起稚嫩臉龐，一張小臉表情嚴肅得不行，對老師道，“我和中也的未來是黑的。”
老師：？
少女一字一頓強調，“不可能是白的。”
笑死，黑手黨的未來怎麽可能是白的，如果是白的，不就進橘子了嗎？安琪拉表示她不想進橘子，還是黑一點兒安心。
瞥見安琪拉嚴肅的表情，中也神奇的明白了她的意思。
原來安琪拉還真的是認認真真的在當黑手黨啊……
不知為何，中也竟有些欣慰。
可能是安琪拉一直以來都是那種無所謂，随心所欲，仿佛什麽都不在意的态度吧……
嗯……中也偷偷瞄了一眼兩人緊握的雙手，白皙的臉有些泛紅，咳，也不是什麽都不在意的……
可能是少女的表情過于嚴肅認真，老師竟然從她沉重（？）的眼神和話語品出了奇奇怪怪的東西。
這兩個孩子的家境一看就是非富即貴，聽說有錢人家就是糟心事兒多……
老師覺得她悟了，原來這才是面前這個年紀不大的少女行事如此放縱的原因，可能從小沒有人好好照顧她……不過現在她作為一位光輝的人民教師就應該好好負起責任。
不知道這位教授國文的老師腦補了什麽，看着倆孩子的眼神都憐愛了不少，她語氣一下子就軟了下來：“談戀愛老師也能理解的……但是……”
“不好意思，老師打斷您一下，”安琪拉再一次禮貌的打斷老師那仿佛要開啓長篇大論的節奏。
安琪拉對着老師搖頭否認：“我和中也沒有談戀愛。”
此話一出兩人都震驚的看向泰然自若，神色正經的少女。
老師狠狠刮了一眼兩人仿佛黏在一起的手。
無言的瞪着少女，但那眼神卻仿佛在說“我看你怎麽狡辯？居然還撒謊！沒看見中原同學一副突然受到了背叛的震驚不已可憐樣嗎？！”
最震驚的當然是中也。
要知道安琪拉從未否認過兩人的關系，甚至巴不得所有人都知道，這樣一來只要提起中也就會想到某位強勢霸道的少女——少女十分熱衷給中也貼上屬于自己的标簽。
從中也被勒令成為安琪拉手下唯一的直系下屬，到中也渾身上下都是安琪拉的東西，和……鎖骨上消退之後還殘留下的一圈印記都能從中窺探出少女那可怕得令人頭皮發麻的占有欲。
對此中也從未表示過不滿或者有反抗的想法，他只是溫柔的包容了安琪拉給予他的一切——就算安琪拉不由分說的将他視為自己的所有物。
在這位少女當衆宣布兩人是伴侶關系，兩人表露心意，膩膩歪歪沒眼看到如今，當事人之一居然說他們沒有談戀愛？！
中也迷茫極了，他猜測安琪拉是不是今天早上沒有趴在桌子上睡個回籠覺就被老師抓來談話讓她心情很糟糕，然後理所應當的遷怒了他。
要知道這種事情不是沒有啊！而是非常多啊！
多到中也都習慣到表情放松，眼神溫柔的注視着惡語相向兇巴巴的少女，甚至還會有閑情逸致的思考兇起來的安琪拉其實也很可愛的……
中也輕輕晃了晃安琪拉的手，小聲吸引少女的注意力：“安琪拉……”
他那雙钴藍色的眼睛注視着少女平靜的面容，嗓音柔和，“你一會兒要不要回去睡一覺？”
嗯……逃課也不是不行，不是說逃課是學生時代普遍的事情嗎？他們也算經歷了普通學生的校園生活吧。
“咳，咳，”老師重重咳了咳，怒視兩個目無師長的孩子。
居然敢在她面前撒狗糧！是看不見她這個單身狗嗎？！
安琪拉偏頭瞅了中也一眼，她不明白為何中也突然說這句突兀又不合時宜的話。
她回答老師：“我和中也确實沒有談戀愛。”
她看向老師的目光是那麽認真，像是在做什麽鄭重的承諾，兩人聽見少女的嗓音平和而充滿力量：
“情侶是會分開的，但是我和中也不會分開，所以……”
安琪拉輕笑道，“我和中也只能是伴侶。”
情侶總是太輕飄飄了，安琪拉覺得，當時與謝野晶子詢問兩人的關系時，她也是在腦海中搜尋了所有的詞彙，還是覺得伴侶這一詞更适合描述她與中也這般契合的關系。
老師本想再說幾句，教育面前這位少女情感并不是如此簡單的一件事情，但一接觸到少女的視線，不知為何卻說不出口了。
——那樣的自信與篤定的眼神。
因為少女相信的并不是什麽虛無缥缈的愛情，而是相信身邊那個同樣年紀不大的少年。
“是的，老師。”中也緊緊握住少女的手，目光堅定到可怕，像是有熊熊烈火在其中燃燒迸濺。
這一次是少年承認兩人的關系，是第一次，卻和少女一樣自信。
“我們是伴侶。”
被目光如炬死死盯着的老師：……
你們這麽看着我幹什麽？！這又不是婚禮現場！她也不是婚禮司儀啊？！也不是什麽見證人！搞那麽鄭重幹什麽？！
總而言之，國文老師苦口婆心教育了一下午，一句話也沒灌進兩個孩子的腦子裏，最後只能頭疼的擺擺手，眼睜睜看見兩個小孩，手拉手快快樂樂的離開了。
老師：……
這年頭，當個單身狗太難了，随時都會被閃瞎雙眼。
令老師萬萬沒想到的是，在談話的第二天，兩個孩子都逃課了。
老師：……
啊！氣死她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