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掐掉電話,副駕駛坐的小美女觀察着他眼中醞釀的怒意,弱弱地開口:“瑜少,那……咱們現在?”
季懷瑜發洩似的甩了甩頭發,對她說:“能怎麽辦?送你回拍攝現場吧,你的違約金我怕是暫時付不出來了。”
看出他帶着怒氣,小美女一路不敢說話又被他原路送了回去。
季懷瑜開着車在馬路上兜圈,煩躁到看誰的背影都像盛決,都想直接撞上去一了百了。
回盛決家那是不可能回的,他市中心的房子,剛才出門的時候已經看到狗仔在蹲着,估計現在已經又喊了一撥人過去,他其他地方的房子又隔得太遠了。
他感覺到一陣發自內心的疲憊,為什麽隔了短短幾天,他的生活就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
開着開着,他莫名地停在了一處地方。
按響了門鈴,屋內人打開門,驚異地望着他。
那人穿着一身居家服,棕色的卷發有些淩亂,一雙比女孩子還溫柔的桃花眼。
“瑜少,你……你怎麽來了?”
季懷瑜撐着屋門低頭對他說:“蘇晏,讓我進去歇會兒。”
蘇晏往門外張望了幾下,确定沒人後關上了門。又往樓下望了一眼,看見季懷瑜的阿斯頓馬丁正張揚地躺在他家正門口。
“你車停這兒恐怕不行,會被拍,限量版的別人一看就看出來是你的了,我下樓幫你停在車庫裏吧。”
季懷瑜點了點頭,把車鑰匙扔給他:“麻煩你了。”
蘇晏算是他的前男友,當年還是個十八線小明星,因為做的紅菜湯和他媽做的味道一模一樣,加上說話溫柔,對人細心,被季懷瑜盯上了一通狂追。
追上後倆人交往了兩個星期,季懷瑜發覺自己好像也不喜歡人家,再加上和男人正兒八經談戀愛還是有點別扭,于是又把人家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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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懷瑜自己也覺得看起來未免過于拔X無情,就開始砸錢捧蘇宴,硬是把人從十八線捧到了二線,現在也算個流量小生了。
此時蘇宴見到他,心情想必也十分複雜,停車上來後,有些無措地抓了抓頭發:“那個……我正準備做飯,你要一起吃麽?”
“好,”季懷瑜沒有半點不自在,親昵地喊道,“宴宴,我想喝紅菜湯。”
“嗯。”
蘇宴笑着應承下來,轉身開始準備食材。
季懷瑜看着他忙碌着切菜洗菜的背影,心裏不由得放松了下來,他起初就是在一個party上,看蘇宴替大家做醒酒湯,才一瞬間決定要追他。
現在看來,他只是貪戀這種溫暖的感覺,并不是真的動心。或者說喜歡一個人的心情,他還從來沒有真正體會過,所以也無從判斷。
蘇宴做了四菜一湯,點了放松舒緩的香薰,坐在他對面邊吃,邊慢慢跟他聊着劇組的事。
“你不好奇我今天為什麽突然過來麽?”季懷瑜突然問道。
蘇宴垂着眼睛喝湯:“你說我就聽着。”
季懷瑜就喜歡他這樣随和,正好這些天發生的破事兒沒人說,一股腦地都倒給了蘇宴。
尤其是盛決的過分之處,讓他忍不住激情辱罵盛決長達十分鐘。
蘇宴時不時贊成地點頭,等他罵完了給他添了一杯檸檬水,開口道:“我本來以為,你不會在乎別人的看法的。”
季懷瑜一愣:“我在乎誰?”
“你說的那個,盛決。如果你真想要魚死網破,不是現在這樣的,我覺得你很擔心,自己在他心裏是不是真的無可救藥。”
“宴宴,”季懷瑜一副很受傷的表情,“一段時間不見,你說話怎麽變犀利了。我不用擔心,他心裏我早就無可救藥了。”
蘇宴笑笑:“不見得啊,他本來大可以架空你,你不覺得他扯着你上任,比他自己統管公司工作量更大麽?”
季懷瑜心裏又被紮了一刀,嘟囔道:“我又沒讓他扯我,放棄我我求之不得。”
蘇宴看着他眼中一閃而過的神采,在他看不到的時候,落寞地抿了抿唇,接着說:“你們也不是沒有轉圜的餘地嘛,一年而已,應付應付就過去了。”
季懷瑜想到還有整整一年,繼續激情辱罵盛決。
晚飯過後,蘇宴問他:“那你接下來打算怎麽辦?”
季懷瑜想到這個就發愁,揉着眉心不說話。
“要不,你就先住我這裏吧?”蘇宴的一雙桃花眼溫柔地望着他,“瑜少,我是真的喜歡你,不是因為你能給我什麽資源。”
季懷瑜沒想到他會這個時候表白,一時間氣氛仿佛凝固住了,心裏煩躁的情緒迅速滋生。
不知道為什麽,每次有人認真地說喜歡他,他就會甚至有些埋怨地想:好好的幹嘛突然表白,搞的大家都下不來臺。
他起身拿了鑰匙,向門口走去:“我還是去酒店住吧。”
走到一半,季懷瑜的胳膊被蘇宴拉住,回頭對上了他紅了的眼圈。
這是他最頭疼的場景,季懷瑜把他的手指掰開:“宴宴,這樣就沒意思了,本來大家各取所需挺好的。”
出了門,他又回頭對愣着的蘇宴說:“我把你推給了李導,演他新電影的男主角,你努努力,說不定能拿個影帝。回頭你就把我删了吧,往後互不聯系了。”
等他下了樓,準備開車走人的時候,卻發現蘇宴的車庫他沒卡,打不開。
季懷瑜郁悶地想,剛才蘇宴自告奮勇去替他停車,是不是就在這兒挖坑等着他呢。
他擡頭望着窗口的燈光,覺得現在這個氣氛,他也不适合再上去。
真的為難,還是走吧,現在他連車也沒得開了,跟盛決的打交道的每一天,都倒黴透頂。
艱難地走了幾次錯路,季懷瑜終于從蘇宴的小區繞了出去,打了輛車直奔酒吧。
酒能讓別人多瘋狂,就能讓他多冷靜。
季懷瑜的印象裏,從記事開始,他媽在舞臺上或者舞池裏跳的時候,就把他像小狗一樣手腕上系個繩子,綁在吧臺邊上。
調酒師、服務員、酒吧樂隊,乃至經常來的顧客,都對他很熟,沒事就逗逗他,騙他喝酒,然後被他媽罵走或爆揍一頓。
酒吧的熱潮和嘈雜沖向他的臉時,他經常有種奇異的熟悉感,好像回家了一樣。
但是今天,他着實喝得有點多。
盛決到酒吧找他的時候,季懷瑜正被一群人簇擁在中間蹦得盡興。
不用刻意尋找,因為每一個進來酒吧的人,都真的很難忽視他。
他本來就蒼白的膚色,在燈光的閃耀下幾近透明,如雕琢一般立體的眉骨下,一雙灰藍色的眸子慵懶地半眯着。他修長的脖頸,纖細而有力的腰仿佛是為沉淪于夜色而生,随着音樂肆意搖擺着。
難怪所有男女都會不自覺地靠近他身旁,他就像一顆包裝在精美糖紙裏的毒藥,誘人情不自禁地伸出手。
盛決在酒吧裏也很難被人忽視,畢竟穿着筆挺的白襯衫,打着一絲不茍的溫莎結來酒吧的人并不多。
他走過的區域,甚至嘈雜聲都小了一些,禁欲氣息有時反而更誘人想要犯罪,短短的一路就有幾個女人上前搭讪,都被盛決黑臉拒絕了。
酒吧衆人想着今天真是賺了,剛來一個帥哥這又來一個。
然後他們就看着帥哥B直直地走向帥哥A。
盛決把季懷瑜的肩膀扳過來的時候,他的手已經快放在了貼在他身前的小男生的腰上。
季懷瑜的瞳孔在他臉上努力對着焦,手卻提前一步繼續了動作,摸上了盛決的腰。
酒吧圍觀衆人:刺激。
作者有話要說: 來了好多小可愛呀!抓住一人啵啵一口~
憋怕坑淺,我有存稿(叉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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