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季懷瑜醒來的時候, 床簾拉的嚴密,屋裏還是一片漆黑, 他迷迷糊糊地往旁邊撈了一下, 是空的, 沒有一點餘溫,連床單都平整如初。
他莫名泛起一絲失落, 盛決已經去上班了麽?連個早安吻都沒有,真是無情。
想到對方的名字, 他忽然躺在床上揚起了唇角,眼裏的溫柔藏也藏不住, 肖想了這麽久, 他終于和盛決走到了這一步。
當盛決手臂撐在他身側,低頭貪婪而熾熱地看着他時,他才感覺到對方竟然如此執着地渴望着他, 那個瞬間, 他甚至覺得現在死了也值了。
一旦想起昨天晚上的場景, 畫面就像洪水一般向他襲來,忽然季懷瑜想到了什麽, 擡起胳膊迅速捂住了眼睛。
太羞恥了,他想,盛決絕對私下裏做過很多功課, 他站在一個公平沒有濾鏡的角度看,技術真的很不錯,關鍵是先天條件太好了。
本來他做好了忍受痛苦的心理準備, 可到最後他已經感覺到神智恍惚,舒服得過了頭,只覺得還好他們沒有鄰居什麽的。
越想臉越來越燙,季懷瑜打算下床洗個臉,一踩到地板就倒吸了一口氣。
痛倒是還好,就是腰很酸,酸得好像快要斷了,走路也不是很自在。
他在心裏再次把出門上班的盛決罵了一頓,能讓他做到這個份上的,也就只有盛決了。
艱難洗漱完,下樓的時候,季懷瑜卻聽見了有細碎的聲音傳來,他順着聲音的方向,走到了他平常幾乎從來不去的廚房。
盛決在裏面挽着袖口,挂着明顯顯得有些小的圍裙,正面無表情地往鍋裏倒油。
季懷瑜笑了笑,覺得他這樣着實可愛,一大早下樓有人做早飯原來這麽溫暖。
他走到盛決身後,伸手從背後抱住了他,把下巴擱在他肩膀上,開口道:“盛總,上班要遲到了。”
話說出口,季懷瑜才發現自己聲音帶着一絲沙啞,在心裏又罵了一句盛決,太禽獸了。
盛決的背僵了一下,然後偏過頭看着他,道:“沒事,我發了通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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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懷瑜點了點頭,心想當總裁還是爽,別人遲到請假,他遲到直接理直氣壯發通知。
“你……有什麽不舒服麽?”盛決忽然遲疑地問。
季懷瑜覺得被他這麽擔憂地一看,臉又開始發熱,移開目光說:“那當然是有,要不下次你試試,我保證很溫柔。”
盛決默默無視了他的話,從鍋裏把做好的太陽蛋鏟出來:“下次我會注意。”
季懷瑜撇了撇嘴,坐在餐桌前,看着一桌子的早餐,吃點這個吃點那個,覺得是比每天幹吃麥片幸福多了。
他喝了一口杯子裏的牛奶,放下後唇邊沾了一點奶漬,盛決看了一眼,只見季懷瑜還毫無所知地望着自己,絲質睡衣的領口一顆扣子沒扣,露出的脖子和鎖骨前留着暧昧的痕跡,昭示着昨天的激烈。
盛決感覺一瞬間喉嚨有些幹渴,沒有多想便撐起身吻了上去,厮磨了片刻放開他,伸手扣上了他的領口扣,對他說道:“你等會再去睡一覺吧。”
季懷瑜臉上的熱度就沒下去過,笑了笑:“你怎麽對我這麽寬容了,不了吧,十點不是要開會麽。”
盛決向他投來一個略帶詫異的眼神,季懷瑜心想,完了,他恐怕要被盛決這個工作狂同化了。
出門前,盛決習慣性地去沖澡,剛進去沒多久,季懷瑜聽到他放在桌上的手機響了一聲,他怕是工作上的事,準備拿起來給盛決,餘光瞄了一眼,屏幕上的聯系人叫黎爍。
他從來沒聽盛決提起過這個名字,心想着可能是商界的朋友吧,卻鬼使神差地又看了眼。
這一眼,他徹底停下了去浴室的腳步。
彈出來的消息還沒有暗下去,這個黎爍問他:你什麽時候辭職?
季懷瑜一下子呼吸都停滞了,盛決居然想要辭職麽?為什麽他一點也不知道,應該是這個人在開玩笑而已,他心存僥幸地想,目光卻從屏幕上挪不開。
他知道自己不應該這麽做,偷看別人信息多沒品,可還是忍不住滑開了這條提示。
鎖屏密碼,季懷瑜試了一下盛決的生日,錯誤。他想了想,把自己的生日輸了進去,居然解開了,他心頭一暖,不知道盛決什麽時候偷偷改的,緊張感也散去了一些。
他深呼吸了一下,像是等着揭曉答案般,點進了兩人的對話。
這個黎爍一共發了三條消息。
【學長,聽說你那個小朋友考過了啊,你什麽心情?】
【最近順利得超出了預期,你應該也看到了,就等你過來了。】
【你什麽時候辭職?】
季懷瑜的眉心擰起,這個黎爍叫他學長,不知道是盛決中學還是大學時候的學弟,開口就稱他為小朋友,他眼角抽了抽,心裏吐槽了一句倚老賣老,接着往下分析。
他疑似是要挖牆腳,而盛決看起來居然同意了,究竟是什麽公司,能開出比他還要豐厚的條件,讓盛決都能心動,還是說那裏有什麽特別吸引他的地方。
季懷瑜抓着手機,失力地躺倒在沙發上,倒下去的時候腰還被撞得酸痛了一下,他頓時感覺有點心酸。
做完第二天,發現男朋友要從自己的公司辭職,這也太他媽慘了。
而且他發現自己對于盛決的人生其實一無所知,以前在學校裏做什麽,和什麽人在一起,他都不知道,還有……盛決是不是真的喜歡在恒輝工作,他不了解,也不敢去了解。
季懷瑜懷着罪惡感把黎爍發的幾條消息删了,把盛決的手機放回原地。
等到盛決出來的時候,他還要故作輕松地假裝什麽都沒看到過,不過開往公司的路上,盛決還是察覺到了他的異樣,問道:“你是不是困了?”
季懷瑜笑着點了點頭:“是有點吧。”
盛決直接靠邊停了車,拿了條毯子給他,對他說:“睡吧,到了公司叫你。”才繼續開車。
季懷瑜把毯子扯到下巴,閉上了眼睛,心想盛決對他真是溫柔啊,那為什麽要辭職呢。
自從偷看到了盛決的消息,季懷瑜每天都過得心驚膽戰,尤其是盛決來找他的時候,他總覺得下一秒,對方就要把辭職信拍在自己桌子上了。
偏偏盛決找他的頻率還越來越高,一點工作上的小事都要親自跑來他辦公室彙報,跑得公司的員工們議論紛紛,都說現在果然權力移交給董事長了,連盛總也免不了屈服于淫威,實在是太慘了。
實際上屋裏什麽情況,門一關只有他和盛決兩個人知道。
季懷瑜坐在桌前看着經理送過來的報表,而盛決站在旁邊,一手搭在他身後的椅背上,另一手撐在桌面,跟他認真地分析着。
季懷瑜覺得這個姿勢,自己好像被他完全圈在懷裏一樣,跟他說話的時候頻頻走神。
讨論完後,他遲疑地對盛決說:“以後這種小問題……你讓斐清來就行了,不用這麽麻煩自己。”
“不麻煩。”
盛決扶着椅背,把他轉過來了一點,讓他正對着自己,低頭看着他問:“你不希望我過來?”
季懷瑜心虛地避開了他的目光,盯着他衣服上的扣子道:“沒有,就是我現在也差不多能處理了,不想讓你太累。”
他其實想說,你什麽都不幹也行,只要別辭職。
盛決忽然捏住了他的下巴使他擡起頭,然後俯身堵住了他違心的話。
一個溫柔而纏綿的吻過後,盛決放開他,聲音低沉悅耳:“這樣就不累。”
季懷瑜感覺臉上一熱,就聽盛決接着說:“下班後我要和之前的同學吃個飯,大概一個半小時。”
季懷瑜聽到後愣了一下,盛決這是在跟他報備行程麽?他忽然有了點兩人确實在談戀愛的真實感,同時他有一種直覺,盛決去見的同學就是給他發消息的黎爍。
等盛決走後,季懷瑜心裏經歷了一番天人交戰,還是拿出手機聯系了一個號碼,這是他之前就找好的一個私家偵探。
幾個小時後,他的郵箱裏就收到了照片。
盛決和一個青年在飯店門口見了面,那人一頭自來卷,戴着框架眼鏡,看起來陽光而斯文,幾張照片裏,他們兩個人看起來相談甚歡,至少黎爍一直在不停地說話,而盛決在專心聽着。
季懷瑜看得有點酸,不知道他們在說什麽,是說以前學校裏的事情,還是黎爍又在挖牆腳,有那麽多可說的麽?盛決居然還笑了一下,他明明對他都不是經常笑的。
他越想越郁悶,去泳池裏有了兩圈,喝了兩杯酒,躺在床上還是平息不了心情。
他以前明明很潇灑,從來都給戀愛對象足夠的自由,并且很煩別人吃醋鬧脾氣,現在他居然也會吃醋到這種程度,真是天道好輪回。
季懷瑜從床上坐起來,他這幾天受折磨也受夠了,他決定還是親自問清楚,辭職的事到底怎麽回事。
他根據上次在盛決手機記下的號碼,給黎爍打了電話,對面很快接了起來。
季懷瑜開門見山地說道:“你好,我是恒輝集團的季懷瑜,聽說你在挖我們的CEO盛決先生,并且今天約他吃了飯,我想或許你會想和我見個面解釋一下?”
略帶火/藥味的一段話說完,對面沉默了,正當季懷瑜開始得意的時候,黎爍小心翼翼地開口。
“呃……嫂子好。”
季懷瑜:???
黎爍接着道:“不敢見不敢見,我怕被學長打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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