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恒輝集團的每一個明眼人都能看得出來, 他們的董事長最近很喪,每天都頂着黑眼圈來公司, 每次走到前任盛總現任劉總的辦公室前, 還總喜歡出神, 搞得劉總膽戰心驚,“紫氣東來”的畫框都給取下來了。

公司裏衆說紛纭, 有猜測盛決走後董事長處理事務壓力太大的,也有斷定因為盛決的忽然離職, 二人關系破裂的。

只有季懷瑜知道他最近有多苦,那天晚上, 他拒絕了盛決的求婚之後, 差點死在辦公室裏。之後的幾天,盛決每天都在深夜像索命一樣敲響他的門,然後一言不發地把他折磨的死去活來。讓他不禁感慨盛決是不是單線條生物, 人生只有兩個選項, 不結婚就只能當沒有感情的pao友?

不過一切都是他理虧, 他也只能默默承受,然而幾天以前, 盛決開始和他失去了任何聯系,他問了黎爍才知道,盛決去國外出差了。

英國的一個平臺看中了他們的新游戲, 準備和他們合作,也由此産生了許多需要改動的細節。盛決這次帶了幾個人過去,估計要停留一段時間。

季懷瑜挂斷電話, 在窗前愣了半天。巨大的落地窗前是市中心最耀眼的夜景,川流不息的車輛在立交橋上劃過一道道金色的光影,對面巨幅的廣告牌上正巧是鑽戒的廣告,上面兩個人相擁而笑,甜蜜的氣氛似乎隔了一條街都能聞到。

明明再平凡不過的一件事,有什麽可怕的呢?他在心裏輕輕地嘲笑着自己,他一直恐懼做出承諾,不敢和其他人建立長期關系,甚至想到和別人日夜相擁而眠的情景就出冷汗。

但現在,他總覺得自己要失去對他而言最重要的東西了。

又渾渾噩噩地過了幾天,季懷瑜忽然接到電話。

“瑜哥,生日快樂!”對面是郭星火沒心沒肺的聲音。

沒聽到他的回應,郭星火疑惑地問:“喂?你不會自己生日都能忘了吧?”

簡淵的聲音從旁邊慢悠悠地傳來:“盛決辭職了以後,你怎麽像得了阿爾茲海默症?”

“滾滾滾。”被戳中了痛處,季懷瑜對他沒有好氣。

“明明是你之前邀請我們在你生日這天陪你跑兩圈的,現在人都叫齊了,大少爺您忘了?”

簡淵賊兮兮的嘲笑傳過來,季懷瑜才想起來好像是有這回事。他們之前經常去市郊的南山上飙車,純粹的業餘比賽,放松放松心情而已。

他收拾了一下,下樓去車庫開車,餘光卻瞄到車庫的角落裏靜靜停着的那輛賓利,盛決一定是走的太匆忙,車都沒開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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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懷瑜揉了揉頭發,這拿的是哪門子的苦情劇本,他這輩子從沒在感情上受過的挫折,算是一次性在盛決身上體驗完了。

他轉身上車,煩躁地轟了一腳油門駛了出去,等到了南山,簡淵他們一幫人早在等着,還有人叫來了幾個小模特,幾個女孩子一見到他就熱情地圍了上來,拉着他說這說那,埋怨都好久沒看到他出來玩了。

季懷瑜又換上了一張完美的笑臉,游刃有餘地在他們中間回答着各種問題,引起一陣陣嬌俏地笑聲。

“啧,這家夥一來,還是像以前一樣散發着一股風/騷的氣息,跟孔雀開屏似的。”譚舒在一邊不屑地翻白眼。

“我看你是嫉妒吧?”簡淵摟着陶昔悠悠地來了一句。

“老子吃飽了撐的嫉妒他?”譚舒瞪過去,卻看到倆人甜甜蜜蜜的場景,頓時感覺一口氣梗住,憤然挪開了眼睛。

“你們有沒有發現,”郭星火在一旁開口道,“瑜哥最近不太正常啊?”

“他不正常的久了,我看他就沒正常過。”譚舒繼續嘲諷。

簡淵倒是意味深長地點了點頭:“這倒是好事,說明他馬上就要變成正常人了。”

“什麽意思?”郭星火不解道。

“你等着看吧。”

一行人各自準備好,跑車發動機轟鳴的聲音震響了整個山谷,季懷瑜游刃有餘地跑過一個個彎道,車內震天的音樂混雜着呼嘯的風聲充斥在耳畔,偶爾還夾雜着副駕駛上小模特恐懼的尖叫聲,刺得他鼓膜發痛。

他忽然開始希望四周安靜下來,真是奇了怪了,明明這都是他以前最感興趣的事情。

毫無懸念地甩開其他人一大截到達終點線,季懷瑜百無聊賴地靠在車身前吹風,旁邊的小模特看到他情緒似乎并不是很高,也識相地沒有找他搭話。

他打開手機,各路祝福郵件像潮水一般湧來,有生意合作夥伴的,各大銀行的……季懷瑜點都沒點開,而是鬼使神差地打開了游戲,随手抽了個卡。

然後他的目光定住了,這不是他氪了幾萬塊錢金也沒抽到的那張麽?今天的運氣未免有點好。他心情好了一點,接着抽,居然又抽出來一張一模一樣的。

季懷瑜愣了愣,又接着點了幾下,好吧,這稀有六星卡像不要錢似的往外倒,一會兒他的屏幕上就出現了十張完全一樣的,這是幹嘛?連連看麽?

他忍不住彎起了眼睛,心想這種事也只有盛決那個不解風情的冰塊能做出來了。還好他喜歡的是自己,要是換了別人恐怕一輩子也追不着。

季懷瑜順手退回到登錄頁面,手機屏幕忽然一下黑了,他正覺得是出了什麽問題的時候,屏幕又亮了起來,上面出現了他在游戲裏最喜歡的角色的Q版小人,一邊轉圈跳舞一邊唱生日快樂。

季懷瑜覺得這麽少女心的操作肯定不是盛決本人幹的,果然,一曲終了穿着小裙子的小人開始說話了。

[嫂子!我是黎爍!]

這強烈的違和感讓他眼角抽了抽。

小人接着說話:[最近學長氣壓很低,我們都被他壓迫得苦不堪言,我已經兩周沒放假了TUT,前兩天我發現學長偷偷修改了你賬號的抽卡程序,明明他之前還對這種行為不屑得很,我鬥膽猜測一下,你們是不是吵架了?你知道他這個人很悶騷的,和他做了這麽久同窗,我就沒從他身上看出過什麽情緒來,只有你打電話來的時候,他才偶爾會笑,你對他來說一定比你想象的要重要。]

小人說完,屏幕上出現了一串地址,停頓了幾秒後。

[這是學長這次出差的地址,救救孩子!TUT]

小人發出一陣撕心裂肺的哭聲後,徹底消失在屏幕上。

而另一邊,陸續抵達終點的簡淵等人看着季懷瑜對着手機傻笑的樣子,冒了一身冷汗。

“你發什麽神經?”譚舒先忍不了出聲提醒,“下半場,走不走?”

季懷瑜擡起頭,笑得神采飛揚:“你們去吧,今天去哪我請客,我就先走了。”

“幹什麽?”

“人生大事。”季懷瑜抛下一句話,就火速上車,“刷”地一下掉頭往下山的方向開走了,留下一堆人面面相觑。

“housekeeping——”

酒店房間裏,盛決聞聲看了一眼腕表,時間已經是深夜,不會有哪個酒店這個時候出聲來打擾客人。

看裏面沒反應,柔和的女聲又重複了一遍。

聽到裏面沉靜的拒絕聲,季懷瑜終于沉不住氣,開口問道:“特殊服務也不開麽?”

門內靜了兩秒,然後門被打開,盛決站在門內略帶詫異地望着他:“你怎麽過來了?”

看着他依舊一副表情冷峻,唇角緊繃的模樣,季懷瑜卻覺得旅途的疲累一瞬間清空了,多日以來的煩躁不安也找到了歸宿。

他露出一個燦爛的笑:“來報答你的十連抽啊,先讓我進去。”

說完他不給對方反應時間,直接擠進了房門,連帶着背後跟的一隊人。

盛決看着屋裏的樂隊開始自顧自地上演起四重奏,房間的每一個角落也迅速地被玫瑰花占據,連床上都鋪滿了花瓣,忍不住太陽穴直跳,皺眉問:“你在幹什麽?”

“向你展示一下正确的求婚方式,”季懷瑜笑容滿面地回道,“你那種趁別人睡着的時候偷襲的行為,并沒有任何人會覺得很浪漫。”

眼看着盛決的臉色越來越黑,季懷瑜忙補充:“但誰讓我這麽喜歡你呢。”

他走到盛決面前,忽然收起了所有輕佻的笑意,一雙漂亮的灰藍色眼眸直直地盯着對方的眼睛,他向來完美掩飾着的不安,此刻都袒露無疑。他甚至緊張地輕咳了一聲,然後慢慢說道:“曾經很長一段時間,我覺得自己只能随随便便地過完一輩子,這種随便讓我有安全感,不用承擔誰的期待,也不會因此奢求什麽。只有你不嫌累地非要給我畫一個‘正軌’,押着我往上走,甚至把自己都賠進去了……”

“但現在我竟然感覺還不錯,以前我經常失眠,在泳池裏一圈一圈地游,看着遠處的燈光發呆。今天我才忽然意識到,已經很久沒有這樣了。”

“你讓我看到了,我也許還有另一種可能,你願意……成為我人生的另一種可能嗎?”

一口氣說完,季懷瑜二十多年難得不好意思了一次,挪開視線開始數地上的花瓣,卻忽然被人抱住。

盛決堅實的手臂将他環得很緊,他能感受到對方的體溫和心跳有力地傳來,盛決好像能看出他心裏的不安,擡手輕撫着他的背,讓他心底沒來由地湧出許多酸澀纏結的情緒。

“你不會又是一時興起吧?”盛決低沉的聲音在他耳邊響起。

“靠,我就那麽不可信麽?”季懷瑜伸出手,沖他揚起無名指上戴的好好的戒指,“看到沒,英年早婚,多少人要為此夜夜流淚到天明。”

“哦?”盛決環着他腰的手忽然收緊,眼神沉了沉,“有多少人?”

四重奏的樂隊感覺到氣氛的變化,默默停下了演奏,招呼布置房間的人一起溜了,臨出門的時候還不忘替他們把燈關上。

寂靜的黑暗中,窸窣的衣料摩擦的聲音和壓抑着的喘息聲顯得更加暧昧。

“等一下。”季懷瑜知道自己現在肯定很掃興,但今天注定是個重大的轉折點,這件事現在不說,之後他更不會有勇氣開口,讓盛決一輩子蒙在鼓裏也未免太殘忍。

盛決也沒有進一步行動,在黑暗中靜靜地等着他開口。

雖然已經思考過無數次,他還是說得很艱難:“你還記得……之前收拾遺物的時候,我在書房裏碎掉的那份文件嗎?”

“嗯。”

季懷瑜深吸了一口氣:“那是關于你的。”

感到盛決并沒有太大的情緒變化,他才接着說:“我知道季鼎在你心中可能很令人尊敬,也許你不知道這件事會活得更輕松,但我覺得你有權利知道真相。”

“25年前那場大礦難,其實主要是季鼎一幫人的貪得無厭所導致的,他之後那些看似仁慈的表現,只是在為自己贖罪罷了。當時……你父親與他合作,季鼎陷害了他……把所有責任都按在了他頭上,然後……”

季懷瑜停頓了一下,正在措辭該如何說下去。

“然後我父親自殺了。”

盛決的一句話如同驚雷炸在他腦海裏。

通過那份文件和之後他請人調查的結果,在那之後盛決的母親很快把他扔在了福利院門口,去了另一個城市,而季鼎在幾年後,居然能恬不知恥地去福利院将他領養了回去。究竟是處于一種自私的贖罪心理,還是對盛決父親更深的恨意,季懷瑜就不得而知了。

沉默了許久,他才開口:“你怎麽……”

盛決握住了他早已冰涼的手,語氣間聽不出太大的波瀾:“我很早就知道了。”

一時間季懷瑜也不知道該先問什麽,是在什麽時候?為什麽不離開公司?為什麽不報複?為什麽還對他這麽好?

“我留下,從來不是因為季鼎。”

盛決的聲音清晰地傳來,有力的手指穿過他的指間,金屬的戒指圈相互摩擦,讓他的心跳逐漸安定了下來。

這句話的潛臺詞他聽得出來——所有的一切,都只是因為你。

盛決一向是這樣,一張冷冷的冰山臉,話也很少。但總是在恰好的時間出現,一邊被他氣得冒煙一邊替他收拾爛攤子,世間哪有那麽多巧合?只不過是無時無刻的關注而已。

季懷瑜覺得他對盛決欠的債,開始的時間似乎比他想的還要久,而且不但完全沒還上,還越欠越多,好在他及時發現,往後還有很長的時間可以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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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知道沒幾天,在熱搜上看到了哥哥們結婚的新聞。

(抹淚)我們太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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