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謝則堯從頭到腳打量了一遍牧然,見他模樣正常,頭部都沒有包紮才松了口氣。

牧然看着他,慢吞吞地問:“你覺得在說誰?”

謝則堯快速地想了遍牧然所在的小劇組的人,沒有人配得上“好美的一張臉”稱號。

他垂下眸子,見牧然依然直勾勾地看着自己,恍然大悟:“在誇我呢。”

準備了一肚子草稿的席童:“……”

牧然:“……”

席童呼出一口氣,連忙對謝則堯說:“醫生說不需要住院,先回家靜養。”

留意到他的神情,謝則堯微不可見地皺了下眉,問牧然:“飯吃過了嗎?”

牧然點頭:“吃了餅幹。”

謝則堯:“想吃什麽?我讓張姨準備。”

張姨是謝則堯請的煮飯阿姨,牧然不假思索:“炸雞、燒烤。”

謝則堯随意地點了點頭:“行,那就皮蛋瘦肉粥。”

“這段時間要養胃,禁辛辣油膩。”

牧然上個月因為點外賣和吃沒有洗過的水果食物中毒了兩次,于是謝則堯嚴防死守他的飲食,各種健康寡淡的飯菜。

在家裏待不下去了,他才趕緊接了個劇本進組。

謝則堯看了眼席童,淡淡地說:“席童,你在劇組也好好盯着,飯菜我會讓人送過來。”

席童連連點頭:“我會的我會的。”

“我去開車。”

目送謝則堯離開,席童呼出一口氣,看了看暫時正常的牧然,試着幫謝則堯說話:“寶,你看謝總對你多好,多關心你的飲食啊。”

牧然唔了一聲:“中毒可能會對肝腎功能造成損害。”

“他只不過是觊觎我的腎。”

席童:“……”

“不是,他、他要你的腎幹嘛啦,人家一個大總裁,要什麽樣的腎沒有。”

牧然:“他弟弟是AB型Rh陰性血,非常罕見,他找了二十多年,才找到我這麽一個适配的。”

席童沒想到牧然這麽嚴謹,沉默片刻,幹巴巴地說:“應該是誤會吧。”

牧然:“不是誤會,是作者的設定。”

席童:“……”

“所、所以,”席童絞盡腦汁,終于憋出一句話,“所以那些都不是謝總的主觀意願了啦,都怪狗逼作者。”

牧然忍不住又嘆了口氣:“是啊,我也是這樣想的。”

席童剛呼出一口氣,下一秒,就聽見牧然說:“你看,我在給他找理由。”

“我已經是一個合格的賤受了。”

“……”

席童閉了閉眼,心想,謝總,人家已經盡力了。

牧然走到醫院門口,忽然意識到一件事,凝視席童:“你已經相信這是個小說世界了嗎?”

席童木木地說:“我大概也被作者設定了吧。”

醫院門口的保安聽見他們的對話,警惕地打量他們,似是懷疑他們是從醫院某科溜出來的。

“你們有出院證明嗎?”

“大哥,我們挂的是急症了啦。”

“不用住院?”

“醫生說我不嚴重。”

“你們要不再挂個專家號?”

“……”

牧然和謝則堯住在萬欣華府,市中心,離醫院不算遠,半個小時的路程。

房子是謝則堯專門為牧然挑的,兩百多平的大平層,衣帽間、游戲室、書房等等都由專人設計,但是牧然平時除了在卧室睡覺,就在客廳玩游戲,根本不會臨幸其他房間。

到家後,牧然頭也不回地走向卧室:“我去洗澡。”

謝則堯嗯了一聲,等牧然關上房門,随意地坐到沙發上,朝着席童擡了擡下巴:“到底發生了什麽事?”

席童吸了下鼻子,從頭說起:“今天劇組的第一幕戲是要拍在床邊——”

謝則堯打斷:“我知道片場發生了什麽。”

“醫院裏又發生了什麽事情?”

席童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麽說,組織了好一會兒才緩緩說:“醫生說他腦部有一點淤血,影響到了記憶。”

謝則堯皺眉:“他失憶了?”

席童眼眶一紅:“還要嚴重一點。”

謝則堯臉色微變:“腦癌?”

席童:“……”

這都什麽和什麽。

席童索性把牧然午覺睡醒後發生的事情,以及醫生的診斷都說了一遍。

謝則堯半阖着眸子:“所以牧然現在以為自己是狗血小說裏的主角受?”

席童點頭。

謝則堯:“我是……”

他語調緩慢,似乎是在等席童補充。

席童十分有眼力見地說:“您是主角攻。”

謝則堯滿意地點了點頭。

席童弱弱地提醒:“謝總,那部小說是本狗血虐文。”

謝則堯不看小說,對狗血虐文的含義一無所知。

他問道:“小說劇情是什麽?”

原文劇情過于羞恥,席童講不出口:“小說網站裏有,我發您微信鏈接吧。”

謝則堯嗯了一聲,點開他發的鏈接,進入了一個綠油油的古早網站。

《狂拽霸總虐虐愛》  作者:恰到H處

謝則堯指尖一頓:“我很狂嗎?”

席童搖頭。

謝則堯又問:“我很拽嗎?”

席童繼續搖頭。

謝則堯狐疑地看看向席童:“文名叫狂拽霸總。”

席童:“……”

他心想,你怎麽我不問我你很霸總嗎?

沉默片刻,席童艱難地解釋:“可能重點是主角攻。”

謝則堯勉強接受了這個理由,他放下手機,繼續說正事:“劇組那邊處理好了嗎?”

席童:“還沒有。”

謝則堯:“那還愣着做什麽?”

趕走席童後,謝則堯走進卧室。

牧然剛剛洗完澡,裹着條浴巾坐在地毯上,洗過頭,濕漉的長發散亂得披在肩上,水珠沿着肩胛骨滴滴答答往下滑。

牧然向來懶得吹頭發,洗完澡後都是玩游戲機,等頭發自然幹了才上床。

幾年相處下來,謝則堯養成了幫他吹頭發的好習慣。

謝則堯拿出吹風機,走到牧然背後,看見他拿着的東西後,腳步頓住。

牧然手上的居然不是游戲機。

是謝家的家族相冊。

牧然翻了翻相冊,停在一張他和謝爸爸謝媽媽等謝家十幾個人一起拍的全家福。

他看向右上角的一群年輕男人。

謝家是個人丁興旺的家族,角落裏七八個人全是謝則堯的表弟,其中一個還是牧然所在醫科大學的同學。

只不過牧然是管理專業,表弟則是本碩連讀的臨床醫學。

牧然不知道自己到底是誰的替身,想了想,問謝則堯:“這些人你最疼哪個?”

最疼?

謝則堯看了看那些表弟們,指了指其中一個挂着眼袋,皮膚慘白,看起來病殃殃的瘦高個:“秉央吧。”

小時候揍秉央揍得最多。

牧然摸了摸下巴,難怪以前他和秉央讀大學的時候,謝則堯老是三天兩頭到學校來請他們吃飯。

原來那時候就居心叵測了。

吹風機的暖風吹過,牧然忍不住眯了眯眼,靠在謝則堯懷裏。

不得不說,謝則堯腦殼按摩手法非常好。

牧然懶洋洋地問:“你以前給秉央吹過頭發嗎?”

謝則堯想了想,他把秉央的頭按進過水裏:“我幫他洗過頭。”

“他對我,感激涕零。”

謝則堯輕柔地按着牧然的後腦勺,沒有找到一點外傷的痕跡,稍稍安了下心。

不知過了多久,吹風機的聲音消失。

牧然迷迷糊糊地睜開眼睛:“要做嗎?”

謝則堯動作一頓。

牧然打了個哈欠:“你頂到我了。”

謝則堯:“醫生說要靜養。”

牧然;“我又不用動。”

有個滾燙的東西貼着,他瞌睡很快消失得一幹二淨。

謝則堯還是有些擔心牧然的身體,咨詢了一下家庭醫生,确定普通的□□不會造成影響後,猶豫地說:“我輕點。”

牧然:“輕點不爽。”

“……”

最終謝則堯還是放輕了力度,全程護着牧然的腦袋。

牧然沒有盡興,他興致剛被吊起來,今天的夜間運動就結束了,有種不上不下的感覺。

他想和謝則堯說自己真的沒事,不用像護着瓷娃娃一樣,一偏頭,看見謝則堯□□地走向洗手間。

“你要尿尿嗎?”

謝則堯:“洗澡。”

洗澡,代表着結束。

牧然疑惑:“不繼續了嗎?”

謝則堯腳步頓了頓:“縱欲傷身。”

兩次也叫縱欲?

牧然震驚不已:“你真的是晉江文學城的霸總嗎?”

标配的一夜七次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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