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開空調後,  牧然腦袋一歪,很快就睡着了。

謝則堯瞥了兩眼他睡覺的模樣,腦海裏莫名地浮現出小說裏香豔的臺詞。

他抿了抿唇,  默默調大空調的冷風。

一進醫院,  湯普森便用體檢的借口,  把牧然支開。

他給謝則堯泡了一杯茶,  問道:“謝先生,  你知道病人這次複發的原因嗎?”

謝則堯垂眸,看着浮浮沉沉的茶葉,  沉聲道:“怪我沒有和然然說清楚,  他看了另外一個網站的小說。”

“一覺醒來就這樣了。”

湯普森點了點頭,又問:“這次是什麽小說呢?”

“這次的小說相對于前兩次,更正常一點,”謝則堯頓了頓,委婉地說,  “是一部講述夫夫生活的小說。”

湯普森喝了口茶,  溫聲道:“前兩次其實也是關于夫夫生活的小說吧。”

“只不過題材有些許差別。”

謝則堯愣了愣:“您說的沒錯。”

湯普森放下茶杯,  繼續說:“病人的每一次犯病,謝先生你都扮演着非常重要的角色。”

“他的另一半,  小說的重要組成部分,  世界的二分之一。”

“您的意思是,之所以這些小說,  不是巧合,是因為我嗎?”

謝則堯陷入了沉思,  摩挲着滾燙的杯沿,完全沒有察覺到指腹被燙得發紅。

就像上本小說裏,主角受的經紀人是主角攻的人?

那現在是本小黃文......

湯普森給了他一會兒消化的時間,  再次開口:“病人這次清醒的時間比上次長一些,期間二位沒有好好談嗎?”

指尖的疼痛喚回了謝則堯的思緒,他回過神,抿唇道:“談了。”

“我和然然之間,的确存在不少問題。”

謝則堯掀了掀眼皮,對上湯普森溫和的目光。

半晌,他緩緩說:“我對然然的掌控欲很強。”

“他簽約的公司是我選的,經紀人是我親自挑的,生活上大部分的事情也都是我安排的。”

“我一直以為自己隐瞞的很好,但是昨天才發現,然然知道這些事。”

“他很早就知道了。”

湯普森應和:“病人在某些方面很頑固,但他的脾氣秉性比絕大部分人都溫和。”

“我知道。”

謝則堯半阖着眸子:“所以我還瞞着他另外一件事。”

湯普森問道:“我可以知道是什麽事嗎?”

謝則堯沒說話。

湯普森笑了笑,又說:“謝先生,病人很聰明,你确定病人——”

“不知道嗎”四個字被手機鈴聲打斷。

湯普森接起電話,應了兩聲,輕點鼠标:“病人的片子出來了。”

點開圖片後,他微微一愣。

謝則堯捕捉到他的表情,臉色微變:“出事了嗎?”

“不,沒有,”湯普森搖搖頭,笑道,“是個好消息。”

“牧先生腦部的淤血幾乎全消了,只剩下很少一部分,應該用不了多久就能被人體自然吸收。”

謝則堯閉了閉眼,終于松了口氣。

“謝先生,生理上的問題解決,并不算痊愈。”湯普森淡淡地提醒道。

謝則堯:“我知道。”

湯普森:“病人雖然以為自己是小說主角,但是他對事物的基礎認知、基礎記憶都是正常的。”

“謝先生,有些事情,現在也可以溝通。”

“好,”謝則堯抿了抿唇,輕聲道,“謝謝醫生。”

湯普森和藹地笑了笑:“其實有一件事,我好奇很久了。”

謝則堯:“您說。”

湯普森:“我從一開始便告訴了你,病人的問題一部分原因在你們倆之間。”

“為什麽你現在才真正的反應過來?”

湯普森是真的有點想不通,他自認為說的不算隐晦,只是委婉地換了種表達方式,另一方面,謝則堯又經營了一家大公司,怎麽會栽在這種小話術上呢?

謝則堯擡眼,實話實說:“是我太自負了。”

自負到以為牧然不會發現他做的那些事情。

再者,還有個實習醫生一直在誘導他走彎路。

想到秉央,謝則堯扯了扯嘴角,向湯普森道別,轉身往外走。

只見門口有人探頭探腦,他頂着兩個濃重的黑眼圈,注意到謝則堯的臉色後,扭頭就跑。

“秉央,給我站住。”

“哥,你認錯了人,我不是秉央啊啊啊。”

*****

離開醫院的時候,牧然發現謝則堯的心情肉眼可見的變好了。

坐上車,他的視線從謝則堯臉上,緩緩往下挪,最後定在某個大寶貝上。

“你想車震嗎?”

謝則堯嘴角僵了僵:“沒有。”

牧然盯着他看了會兒:“你騙人。”

謝則堯有些心虛,說實話,他還挺想試試看的,但肯定不是在這種公共場所。

餘光瞥見牧然的視線在自己臍下三寸,他沉默片刻,開口說:“你看我真的不想。”

牧然搖搖頭:“你只是在憋着。”

謝則堯擔心牧然會想小說裏一樣動手動腳,立即拿出鑰匙,啓動汽車。

“你為什麽會覺得我想車震?”

牧然偏頭看他:“你看起來很高興的樣子。”

謝則堯無奈地解釋:“那是因為你的病快好了。”

“醫生說用不了多久,你的淤血就能被自然吸收。”

牧然哦了一聲:“那要去床上慶祝一下嗎?”

謝則堯沉默了一會兒:“也不是不可以。”

這個令人性奮的安排,在回家後就被迫延後了。

沙發上多了個客人——席童。

見到謝則堯,席童連忙站起來,打了聲招呼:“謝總。”

“我來找牧然說點事。”

謝則堯瞥了他們一眼,開口道:“嗯,我去書房。”

親眼看着謝則堯走進書房,關上門,席童呼出一口氣,癱到沙發上。

“今天是去醫院理療了嗎?”

牧然搖頭:“只是檢查,沒有理療。”

席童愣了下:“前兩天不是剛檢查完了嗎?”

怎麽又去檢查了?

除非......

他臉上的笑容褪去,連忙問:“然啊,謝總現在是你的......”

牧然:“老公啊。”

“我們都領證了。”

聽着他這理所當然的語氣,席童閉了閉眼,意識到牧然肯定又犯病了。

牧然坐到沙發上,問道:“找我什麽事啊?”

席童猶豫片刻,搖搖頭:“算了,我改天再和你說吧。”

牧然偏頭看他:“是你和謝則堯的事情嗎?”

席童頓了頓,支支吾吾地說:“等你病好了再談吧。”

牧然疑惑:“那你這次不是白跑過來了麽。”

“為什麽一定要等我病好了?”

席童摳着身上的小挎包,糾結了很久,小聲說:“那個,雖然我是謝總的員工,和你簽了經紀人約,但是其他方面,當你朋友什麽的,都不是因為謝總……”

他塞給牧然一杯奶茶:“我其實以前想和你說的,但是不知道怎麽開口,又沒找到合适的機會,就一直沒說,本來還以為你不知道。”

牧然兩三口喝完了奶茶,扔進垃圾桶。

席童又不知道從哪兒拿出一杯奶茶,塞進他手裏,慢慢說:“對不起,你別生我氣呀。”

牧然拿着奶茶,沒有喝。

他擡頭,奇怪地看了眼席童:“我不生氣。”

席童眨巴眨巴眼:“看在奶茶的份上原諒我了嗎?”

牧然唔了一聲:“我本來沒有生氣。”

他解釋:“謝則堯是為了我好,最開始的時候,你也只是在盡工作的義務。”

“我們會成為朋友,是因為我們倆合得來。”

席童盯着他看了會兒,眼眶一紅,哇的哭了出來。

他抱住牧然,抽抽噎噎地說:“嗚嗚嗚我還以為你會生氣,都不敢回你微信嗚嗚嗚……”

牧然把奶茶放到一旁,遞給他紙巾:“這種小事有什麽好生氣的。”

席童擦了把眼淚,吸吸鼻子:“這是小事嗎?”

“我和謝總都瞞着你好幾年。”

牧然有些茫然:“你們從一開始就沒有瞞成功啊。”

席童:“……沒有成功,但、但還是瞞着你呀。”

對上席童紅腫的眼睛,牧然安慰道:“嚴格算起來的話,還是謝則堯讓我們認識的。”

“這種事情應該算是我們倆的緣分吧。”

“童童,你不要想太多了。”

席童的眼淚又瞬間飚了出來,緩了好一會兒,他才哽咽地說:“還、還有那個陸連茶說你讓他和我簽約……”

牧然點頭:“嗯,我覺得你們倆挺合适的。”

席童揉捏掌心的紙團,有些不情願:“哪裏合适嘛……”

牧然實話實說:“你在感情、找男人方面沒有陸連茶清醒,他在工作方面又沒有你聰明。”

“你們倆很互補。”

席童頓了頓,死要面子地說:“我找男人哪裏沒有他清醒了?”

牧然眼神飄了飄,沒有說話。

席童怔愣片刻,追問:“你是不是知道我、我以前的事情?”

牧然慢吞吞地問:“你和一個富二代的事情嗎?”

席童捂住臉:“救命!!你為什麽會知道啊!”

牧然想了想:“可能是因為人類的本質是傳播八卦吧。”

“楊秘書很久以前就和我說過這件事了。”

席童以前有個富二代男友,人帥多金活好,近乎完美。

他時不時的在公司秀恩愛,直到有一天被提醒男友出軌了。

席童一開始還不信,後來發現男友陪着一個小明星在商場買東西。

“你給我買東西的話,你男朋友會不會生氣呀?”

“哎呀,你都有對象了,這樣不太好吧。”

聽到這綠茶做作的話,席童認為一定是綠茶勾引的他男友,開始大鬧,甚至還去找男友的父母,結果反倒被這渣男甩了。

當初耀星知道這件事的人不多,但席童的頂頭上司就是其中之一。

席童本想辭職離開公司,然後上司給了他一個去必火帶老板娘的機會......

回憶到這裏,席童羞得眼淚都停下來了。

他那段戀情黑歷史從來沒有和牧然提過。

太丢人了啊啊啊啊!

牧然已經嗦完了第二杯奶茶,他慢慢說:“不過我以前不知道那個小明星是誰。”

“後來看到你和陸連茶相處的樣子,才知道那個明星是陸連茶。”

席童漲紅了臉。

牧然看着他,繼續說:“如果你不想和陸連茶簽約沒事。”

“我就是單純地覺得他以後應該會很紅,你如果是經紀人的話也能受益,還能免得他再被騙。”

牧然雖然演技不好,但眼光向來很好。

席童扭扭捏捏地說:“看在錢的份上,我就勉為其難和他簽約好了。”

牧然扔掉奶茶,擦了擦嘴,正要去書房找謝則堯,手機忽然震了震,彈出微博的推送消息。

【當紅演員牧然背後的金主居然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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