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解恨嗎?……

劇烈的撞擊力下門板裂開。

屋內椅歪桌倒, 一片狼藉。

沈岑挺躁地撥開額發,撒氣般揪扯了一把。而後長吐出一口氣,掌心抵着後脖頸活動了一下關節, 骨縫擦蹭發出“咔噠”一聲輕響。

“你別過來!”窦瑤被吓的渾身一哆嗦,幾乎是驚聲尖叫着喊出了這句話。

立于門外的沈岑動作頓住, 一雙漆黑的眼擡起。默然盯着她看了數秒, 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

踩着肢解的椅子殘骸, 一步、一步,慢慢朝着她在的方向走了過去。

滿耳朵“嘎吱嘎吱”的尖銳響聲。

有種異樣的壓迫感, 空氣都好似凝住了, 就連再正常不過的喘息都愈顯艱難。

窦瑤被恐懼感束縛住, 聽着那漸近的腳步聲,在一片空洞裏一點辦法都沒有。腿軟,就連起身都不易,只能不斷往後縮,憑直覺往前胡亂揮棍。

“別過來!你別過來!”她再次出聲警告道。

沈岑單手一撈, 輕松接住了她手中的盲杖。抓着盲杖的一端猛地往後拽了一下,看着她被外力一帶跌撞過來,順勢彎腰揪住了她的領口:“你在發什麽瘋?”

“松手!放開我, 你放開我!”窦瑤拼盡全力掙紮。

“嘶啦——”一聲, 單薄裙衫領口在一拽一扯間被撕成了條狀。

她意識到了點什麽,僵了一下。胡亂往前拍打的兩只手回縮, 緊緊護在了胸前。

沈岑抓着從她身上撕下的布料近前看了看,随意往邊上一丢,在床邊坐下。

“我分明提醒過你了。”他單手攬住了她的後脖頸,跟拎貓似的摁着她的脖子将她攬到身前,貼耳問:“怎麽, 在你看來,我的脾氣就那麽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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窦瑤被迫與他緊貼在了一起,慌亂間想推開他。可惜力量懸殊太大,就算她使了全力,也半點沒撼動他。

她怕極,腦子一空,全憑本能行事。轉過頭去,唇觸到了一片滾燙的肌膚。叼着塊肉,上嘴就咬。

她這一口咬的挺狠,應是咬開了皮肉見了血。

沈岑吃痛皺眉。欲推開她的手懸在了她肩頭,頓了兩秒,蜷指收回。

低着眼瞧她,不聲不響地等着她自己松口。

齒間嘗出了鹹腥的血味。窦瑤一瞬醒神。

腦子像是被丢了顆炸彈,轟隆一聲炸開。不清楚自己為什麽會這麽做?更無法想象接下來等着她的會是什麽。

哆哆嗦嗦松了口,想說點什麽補救。可腦子裏一團亂,就連最基本的語言組織能力都喪失了。

“對嘛,這才是窦家大小姐該有的樣子。”他一點都不惱的樣子,甚至話音聽着還有些許溫柔。

指尖撫過她臉側,撥開她遮面的淩亂發絲。捏了一下她的耳垂,似在誘她。動作稍頓,修長手指貼着她的肌膚一寸寸下行,停在了她軟白脖頸處。

聲中帶笑地問:“解恨嗎?”

他的舉動太反常了,完全不是一個正常人該有的反應。

被他觸碰過的每一寸肌膚都像是被滾火燎過,從骨頭裏生出了一種古怪的發麻感。

窦瑤整個人都繃緊了。沒敢動,更不敢出聲。

“不說話,就當你默認了。”他話音一頓,動作極粗暴地掐着她的脖子将她摁倒在床上:“那麽現在,換我了。”

窦瑤完全摸不透他的心思,聞言只覺心驚。還沒能反應過來,脖間傳來一陣鑽心的痛感。

她被困住,毫無還手之力,只能任由他狠狠咬住自己的脖子。

痛到淌淚,也只能不輕不重地罵他一聲:“瘋子。”

沈岑鬧夠了,張嘴松開了她的脖子。

單手把她摁了回去。

舔舔唇,指腹蹭過嘴角,看着指尖的一點猩紅,笑了一下。

轉頭往門的方向看了一眼,說:“門壞了。”

語調輕松,像是說了句與此刻毫不相幹的題外話。

窦瑤沒能掙脫,唯一能做的就是撇過頭去。

閉上眼,強忍住了眼淚。

沈岑轉回視線,往下伏低了些,近距離看着她一副飽受屈辱的可憐相。

臉轉向她偏過去的那一側,趴了下去。而後邁開兩指,照着她的臉一捏,捏住了一小塊綿軟的肉疙瘩。

“我說,門壞了。”他狀似很有耐心地重複道。

窦瑤沒反抗,忍了會兒,沒忍住。

很想哭,又怕再次激怒他。

抿緊了唇,眼淚一直往下淌,壓抑着情緒哭的一點聲都沒有。

沈岑看着她眼角滑出的淚痕,愣了一下。指腹蹭過她的眼角,撚了撚。

默了半晌,忽地噗呲一聲笑了。

她哭的越厲害,他好似笑的越開心。

跟真瘋了一樣,笑的渾身都在顫。

“真是奇怪,每次都是你們先招惹的我,為什麽最後都是你們哭得更厲害?”沈岑不解道。

他笑夠了,翻身坐起。捂住被咬破還在流血的脖子,換了個舒服的姿勢,曲伸着腿靠在床側。

“做錯了事,總該受點懲罰才能長記性。你說是吧?”他撐臉往門的方向又看了一眼。

打了個響指,話音愉快道:“猜猜看,我接下來會對你做什麽?”

**

窦瑤跟粽子似的被捆在了被子裏,捆了一整晚。

沈岑像沒事人一樣,照樣抱着她酣睡。中途有被掙紮的她鬧醒,也僅是形式性地拍了一下她的腦袋吓唬了一下。等她消停了,又沉沉的睡了過去。

窦瑤怎麽都沒想到,他口中的“懲罰”是這麽個懲罰法。被紮紮實實包在了被子裏,手腳發麻,悶的難受。

硬熬過去的那一晚情緒轉變挺複雜。從最初的害怕,到後來的憤怒,之後又好像有點委屈,最後只剩了屈辱。

好不容易熬到了沈岑床頭的鬧鐘響。

她以為終于能解脫了,沒想到沈岑好似忘了她的存在。從入浴室洗澡,到出門換衣服。全程把她當成了空氣,壓根就沒打算搭理她。

就算窦瑤主動喊他,他也跟完全聽不見她的聲一樣。

聽到他接起電話回應對方就要出門的聲音,窦瑤快氣炸了。壯着膽子沖聲來的方向吼了一聲:“沈岑!我一定會殺了你的!”

這回他總算有了點反應。

不過也僅是“嗯”了一聲。旋即懶洋洋打了個哈欠,踢開擋路的椅子殘件,邁步出門。

嗯?!這麽不屑?顯然沒把她的恐吓放心上!

被小瞧了,窦瑤更氣了。

沈岑在門外步子稍滞,沒回頭,徑直從過道繞去了前廳。

啞嫂打着手語詢問他是不是要用早餐?

他搖了搖頭,臨出門前不忘特意交代:“她得吃些苦頭,不要插手。”

沈岑口中的那個“她”,指的自然是房裏被捆着的那位。

啞嫂憶起前一夜的事發經過,不由膽顫。只是在照看那位前她有簽下過保密協議,也曾見識過沈岑的手段,萬不敢輕易忤逆了他的意思。

忙不疊點了點頭,躬身送他出門。

就算室內空調的溫度調得很低,可在這樣的炎夏被裹在被子裏太久,仍是覺得悶得難受。

窦瑤在沈岑出去後又扭身掙紮了許久,可惜再怎麽費勁掙紮都掙不開。更不幸的是,在她咬牙切齒左搖右擺間滑到了床沿處。她看不見,側身之際“噗通”一聲掉下了床。

唯一的幸事應該也只有她周身裹了層被子,就算掉下了床,也沒覺得疼。

力氣耗盡,她認命了。躺屍狀在地毯上癱了會兒,慢半拍才記起這房子裏還有一個人。

以她對沈岑的了解,他一定是有交代過不讓啞嫂幫她。窦瑤料定是這麽個結果,斟酌了一下,才開口:“啞嫂?啞嫂!你過來一下!啞嫂,我有話說!你來一下!”

啞嫂明知冷眼看着不合适,又不知該怎麽辦。一顆心一直懸着,期間挺不放心地偷摸着進了房裏兩次。正心神不定地在走廊擦欄杆,聽到窦瑤叫她,忙放下了手上的活,忐忑行至房門口。

在門前倏地止步,記起沈岑出門前的交代,猶豫着該不該進去。

“啞嫂,你在外頭對不對?”窦瑤聽到了腳步聲,清楚她在糾結什麽。話音又提了些,擔心她在門外聽不清,咬字加重,一字一頓清晰道:“啞嫂,你聽我說,我不為難你。你這樣,你應該有吳小棠的聯系方式吧?你給吳小棠發個消息。就說我這有急事找她,讓趕緊她過來。”

啞嫂被這麽一提醒,聽明白了。

那位是有交代過不讓她插手,确實沒言明不讓其他人來幫她。聯系吳小棠過來,是借她的手解決這個事,應該不算是違背了主人家的意思。

仍有些顧慮,啞嫂左右思量間在門外挺不安地來回踱步。往房內又看了一眼,還是拿出了手機。

聯系了吳小棠,坐立難安地等着她過來。

**

吳小棠收到啞嫂發來的短信,立馬丢了手上的活。給店裏的學徒簡短交代了兩句,驅車直奔窦瑤所在的那棟別墅。

她顯然沒料到短信裏所寫的“急事”是眼前這般景象。

看着那道像是被強拆了的房門愣了好一會兒,聽到窦瑤的叫喊聲,這才記起要去扶她。

“瑤瑤,這怎麽回事啊?你怎麽成這樣了?”吳小棠邊急急忙忙地替她解開捆繩,邊問:“傷到沒有?到底發生什麽事了?沈岑對你動手了?不會吧?他不會對女人動手啊。不對,你這脖子怎麽了?牙印!是牙印沒錯吧?該不會是……”

她被腦中浮起的那個想法吓到了,盯着窦瑤脖子裏的那個牙印傷口看了兩秒。猛搖了搖頭,試圖驅走腦補出的那個畫面:“不會吧?他應該做不出這種事吧?”

她說了什麽窦瑤沒注意聽。

掙脫捆綁,四肢能活動開了。她一直緊繃的神經終于卸下,再一聽吳小棠關切的話音,心裏的委屈感更甚。

這會兒什麽都顧不上想了,只想大哭一場。

手往前伸,勾到了吳小棠的脖子。撲過去用力抱住她,扯着嗓子嚎啕大哭。

“怎麽哭成這樣?快別哭了,對眼睛不好。”吳小棠安慰道。

她越這麽安慰,窦瑤哭的反而越厲害。

一看她這反應,吳小棠越發覺得不對勁,掰着她的肩嚴肅問道:“這話可能現在問着不合适,但你必須回答我,他是不是對你做了什麽不該做的事了?”

她沒回應,吳小棠料定自己是猜對了。不由更為氣憤,怒道:“他真對你那啥了?靠啊!之前明明跟馮醫生發過誓的,這人怎麽能當面一套背後一套呢!虧我之前還真心實意地拿他當朋友!”

“人渣!畜生!大騙子!”吳小棠氣勢洶洶地站起身,“你等着,這事我給你出頭,我去跟他理論!”

窦瑤一把抱住了她的腿,哭腔濃重地阻攔道:“等等……你等一下。”

“你別攔我!這事我管定了!”吳小棠在氣頭上,壓根沒聽她在說什麽。沒能抽回腿,拖着死死抱住自己的窦瑤往前挪步:“你撒手,別攔我!”

“不是,我沒在攔你。是人有三急。”窦瑤哭濕的臉在她腿上蹭了蹭,“你先帶我上一下衛生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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