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沈岑他,是不是……

吳小棠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你的意思是, 那個沈東勝,他其實是想通過我那個工作室搭上沈岑這條線?”

“是這個意思。”馮沃霖肯定了她的這一猜測。

見吳小棠看向自己,窦瑤跟着點了頭:“嗯。”

“不過自救是什麽意思?那混蛋難不成還指着……”吳小棠往低頭把玩棒棒糖簽子的沈岑那側瞥了一眼, 話音稍頓,疑惑道:“能救他?”

這話窦瑤還真不知道該怎麽答。低下頭去, 扯了扯裙擺, 沒吭聲。

“岑哥, 你怎麽想?”馮沃霖适時出聲打破了沉默。

被抛了話的沈岑停止了擺弄手中簽子的動作,略沉吟, 擡眼看他:“你覺得我該怎麽想?”

馮沃霖與他無聲對視了數秒, 端杯喝茶:“當我沒問。”

“什麽意思啊?”吳小棠左右看了看, 悄聲問窦瑤:“瑤瑤,你能聽懂他們在說什麽嗎?”

窦瑤聳了聳肩,不置可否。

“不過話說回來,這人都主動找上門了,該是有事要發生吧?”吳小棠簡短回憶了一下那天與門外站着的沈東勝視線撞上那刻, 仍覺汗毛直立:“總覺得預感不太妙。”

這話窦瑤認同,點頭附議:“我也,感覺不太好。”

“要找沈蔚, 就得先循着沈東勝這條線。既然人都找上門了, 沒理由我們不提前謀劃點什麽。”馮沃霖說。

“那我們該怎麽做?”吳小棠問。

窦瑤聞言轉頭看身邊坐着的沈岑。

“等着吧。”沈岑與她對視一眼,丢開了手裏的簽子, 肯定道:“他還會再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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窦瑤從會議室出來,匆匆行至辦公室門口。在門前稍作停頓,揮手示意秘書不用跟着。

打開門,一腳剛踏進辦公室,就被一直等在裏頭的那位一把拉進了懷。

“咔噠”一聲輕響, 辦公室門關上了。

是他身上的味道。

窦瑤繃緊的神經暫緩,手垂下,撫上他環腰的手指,順着他微涼的手指觸到他腕上箍着的小皮筋。簡單确認後她的手擡起,回抱住他,問:“這麽急找我,是出什麽事了嗎?”

他沒接話,環在她腰間的手又緊了幾分力。

預感是出了事,窦瑤按在他背後的手指蜷了一下。沒再追着問,安撫着在他背後輕拍了拍。

也不知相擁着過了多久,窦瑤身後的門被叩了兩下。

她回了神,頭側向一邊:“什麽事?”

門外的秘書出聲詢問:“窦總,煋瑞能源的代表過來了。已經到了預約見面的時間,需要把人帶過來嗎?”

“不用。把人先帶去會客室,就說我這裏有點事,一會兒就到。”窦瑤交代道。

“好的窦總。”秘書得了話,很快離開了。

“沈岑。”窦瑤提醒着輕拍了拍他的肩,待他直起身,才擡起頭問他:“飯吃了嗎?”

沈岑沒接她這話。低着眼沉默良久,才開了口:“警察來找我了。”

“警察?”窦瑤胸口咯噔跳了一下,挺緊張地看着他,問:“警察怎麽會去找你?”

他眼底黯無光色,也不知想起了什麽,忽而勾起嘴角,似嘲般笑了一下:“就是說啊,警察為什麽要來找我?”

這話什麽意思?窦瑤沒聽明白。

“沈東勝死了。”沈岑說。

“死了?”窦瑤驚訝看他。本想問問他沈東勝是怎麽死的,但看他此刻情緒低落的樣子,最終還是沒忍心問。

“警察說我是家屬。”沈岑又笑了一聲,聲低了下去:“什麽狗屁家屬。他死了,我還得替他擦屁股。”

“需要我幫忙嗎?”窦瑤問。

沈岑松開了她,斜跨一步,無力靠在了裝飾櫃邊:“不用,髒。”

“那……”窦瑤猜到他不會想讓她碰這些髒事,提議道:“我跟馮醫生說一聲。”

“老馮已經過去了。”沈岑說。

“是意外?還是……”窦瑤欲言又止,看着他。

“不是意外。警方那裏已經立了案,在偵查。”沈岑說。

“真夠狠的。”窦瑤聽明白了。走過去,靠站在他身邊,感慨道:“我知道他早晚會下手,只是沒想到會這麽快。”

“他不會輕易收手的。我了解他。”沈岑肯定道。

窦瑤沉吟片刻,轉頭看他,問:“下一個會是誰?”

他明顯怔了一下,攥緊的拳揣進了兜。

窦瑤裝沒察覺他的異常反應。低下頭去,高跟鞋的鞋跟抵着櫃邊有一搭沒一搭地踢了踢。似在閑聊般,話音平靜道:“你了解他,應該是已經知道他下一個狩獵的目标是誰了吧?”

他只“嗯”了一聲。視線轉向她輕磕櫃邊的高跟鞋,沒多言。

“能猜到他在期待什麽吧?”窦瑤又問。

“大概,能猜到。”沈岑不是很确定地答。

“他想看什麽,就大大方方給他看。”窦瑤說。

沈岑沒接話,仍是低着眼,安靜看她踢着櫃邊的鞋面。

“記住我現在說的。”窦瑤的腳踩實了地,轉頭看他:“如果有一天我死了。用嘴說的不算,得看到屍體才作數。”

他密壓的眼睫一顫,擡起眼,看着她。

“聽明白了?”窦瑤确認着問。

沈岑盯着她的眼睛默了會兒,點頭:“嗯。”

**

酒吧裏聲雜,吵的人頭疼。

窦瑤喝了點酒,把舞池中還在搖來擺去的吳小棠拉了出去。一起沿街走走,吹吹風,也好把暈乎乎的腦子吹清醒些。

随行的兩個保镖着便裝,隔着不遠不近的距離跟着她們。

吳小棠看她悶悶不樂的樣子,伸手勾住她的臂彎,問:“有心事?”

窦瑤沒否認,心不在焉的“嗯”了一聲。

“跟沈岑吵架了?”吳小棠又問。

窦瑤腳下步子停住,挺意外地轉頭看她:“怎麽……連你都看出來了?”

“你這話我就不愛聽了啊,什麽叫連我都看出來了啊?那趙志雄蠢的跟豬一樣,他都看出來了,我能看不出來?”吳小棠挺不服氣地給她解釋了一下,“你想啊,從前你跟沈岑,你倆好的跟一個人似的,恨不得拉個屎都得視個頻呢。這兩天你倆不打電話不見面的,連句話都懶得跟對方說了。不是吵架還能是什麽?”

“什麽屎不屎的?”窦瑤警告着用手指敲了一下她的腦殼,“文雅點。”

“行,那我文雅點。”吳小棠縮着脖子揉了揉被敲疼的腦袋。她說話不愛拐彎,直接問:“沈岑他,是不是劈腿了?”

窦瑤挺警覺地看着她,問:“怎麽這麽說?”

吳小棠壓低了聲,暗示道:“我可聽趙志雄說,沈岑最近去銀座去挺勤啊。”

“他那不是……”窦瑤撇開視線,掩飾着清了清嗓子,說:“心情不好,買醉去的。”

“沈東勝死了他有什麽心情不好的?我看啊,他這無非就是給自己找了個看着合适的借口,開葷去的。”吳小棠說。

“說什麽呢你。”窦瑤輕推了她一下,反駁道:“他應該……不可能吧?”

“你看,這話你也不能一口咬死了說吧。畢竟你都給人打通任督六脈了,說不定那家夥嘗過女人的滋味,就好上那一口了呢。”吳小棠說。

窦瑤沒接話,低下頭去,踢了踢腳邊的石子。

見她這副表情,吳小棠立馬就懂了。戳了戳她的肩,頭靠過去,小聲問她:“梁菲菲,這名聽說過嗎?”

“聽過。”窦瑤跟着壓低了聲,“銀座管事的。聽沈岑說,是薛哥手底下的人。”

“什麽管事的呀,那人其實就是個雞頭。”吳小棠說。

“雞頭?”窦瑤沒聽明白,挺不解地看着她。

“就是床上那些事,都歸她管。”吳小棠解釋道。

窦瑤仍是不怎麽願意相信的樣子:“可我聽說,那銀座,是個買消息的地兒啊。”

“魚龍混雜的,可不就什麽消息都靈通了嘛。”吳小棠說。

窦瑤作恍然大悟狀:“你的意思是……”

吳小棠打了個響指:“就是這個意思。”

“小棠,跟你說句實話吧。其實,我也是有所懷疑,一早就派人過去盯梢了。”窦瑤深嘆了口氣,頗有些無奈道:“這會兒那位爺,就在銀座待着呢。”

“這事你還瞞着我?他要真對不住你,我弄他!”吳小棠挺仗義地說。

“你要怎麽弄他?”窦瑤順話問。

吳小棠比劃了個手起刀落的手勢,氣勢洶洶道:“打斷他第三條腿!”

“第三條腿?”窦瑤被她這話逗笑了。

“不貧了,幹點正事。”吳小棠拿出手機,在屏幕上戳戳點點,邊打字邊說:“我去套套趙志雄那傻子的話,看那位爺在哪個包間。”

“知道了又能怎麽樣?我還真去查崗啊?”窦瑤說。

“為什麽不去?”吳小棠擡眼看她,“那你是還打算把頭上的那點綠養成青青大草原?”

“我不是那意思。”窦瑤有點猶豫,糾結道:“主要是,這事吧,萬一傳出去……”

“行了,你擱我這就別擺你那大小姐的譜了。”吳小棠按滅了手機屏幕,利落拉住她的手,說:“這事聽我的。”

**

銀座會所。

2017室門口。

吳小棠拽着窦瑤往前行了一步,勸道:“來都來了,你扭捏個什麽勁啊?進去看一眼又沒什麽。”

“不行不行。”窦瑤搖着頭又退了回去,“那萬一是誤會,見了面不是尴尬?”

“有什麽好尴尬的,就說走錯了。”吳小棠驚訝看她,“怎麽感覺你今天有點怪怪的。睜眼說瞎話你不是挺擅長的嘛。”

“什麽叫睜眼說瞎話。你這是誇我呢?還是損我呢?”窦瑤不快道。

“行了,別跟我拿喬了啊。”吳小棠趁她不備又來拽她,一腳踢開近前的門,把她推了進去:“走你!”

窦瑤沒能吃住勁,冷不丁被她這麽一推,摔絆進門。及時伸手扶住了近門口的裝飾柱才堪堪穩住身形。

吳小棠後腳跟進門,笑嘻嘻地拍了拍她的肩,附耳低語:“你看,多簡單的事,腳一邁,不就進來了?”

原本鬧哄哄的包廂因她們的突然闖入頓時沒了聲,好幾雙眼睛齊刷刷看向了門口。

吳小棠在她耳邊說了什麽,窦瑤沒聽清。

一雙眼緊鎖在包廂沙發的中心位置,待看清了那人的相貌,一顆心全亂了。

沈岑喝多了,原本白淨的一張臉透着絲緋紅。衣襟敞着,姿勢慵懶地半卧在沙發裏。

身邊坐着位長卷大波的紅唇女郎。

兩人舉止親密。

那女人端着盛有紅酒的高腳杯,千嬌百媚地靠在他肩上,還在伺候他喝酒。

他的手落在了那個女人的腰間。注意到窦瑤進門,原本要搭那女人腰的手懸在了半空。一副要摟不摟的心虛模樣。

與剛進門的窦瑤無聲對視了數秒,沈岑懸在那女人腰間的手收了回去。

欲蓋彌彰般抻起腿伸了個懶腰,揮手打發還想靠過去的那個女人:“滾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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