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十八歲的少年眼底已經有了……

AKW晉級賽的結果很快就出來了,毫無意外,謝離匿名的“時俞”是國畫區第一名。

趙管家激動不已地在書房報出這個名次時,謝離卻淡淡的,只問:“前三名都是誰?”

趙管家一愣,這才回憶起來:“第二名好像也是匿名,作者珍珠,作品是一幅山水寫意。第三名是鄭雨辰,作品是幅彩墨畫。”

果然,沈白白匿的名都和原著裏一模一樣。謝離眯起眼。

按照謝恒海和沈白白的約定,晉級賽前三就會收對方為關門弟子,就算他得了第一名,恐怕還是逃不了這一段情節。

這麽想着,謝離忽然注意到一旁不知道為什麽還在走神的賀昱,看過去:“怎麽了?”

聽到他的聲音,對方似乎頓了下:“沒事。”

謝離狐疑地看他一眼,也沒多想,只淡淡朝趙管家吩咐道:“備車,我去一趟謝家。”

“是!”

等人離開後,賀昱才擰緊了眉,低聲喃喃,複念出那兩個字:“時、俞。”

謝離,謝時俞。

AKW大賽三年一屆,每次賽事都受全國矚目。這邊能查到名次後沒過幾分鐘,網上就炸開了花,興奮地讨論起前幾名的作品。

【有沒有人關注國畫區的第一名!!風俗工筆畫的乞巧節盛世太牛逼了嗚嗚嗚!!】

【今年的比賽好絕,看到了好幾個驚為天人的新選手。】

【謝時俞和珍珠是誰?之前網上從來沒有這兩個人的消息啊?!】

【估計又是匿名參賽,我等着他們決賽頒獎露臉了!希望是帥哥哈哈哈】

……

沈白白臉色蒼白,一眨不眨地看着電腦屏幕,盈盈藍光為他的側臉鍍上一層陰影。

【珍珠:男,十七歲。參賽作品:觀山海闊。名次:第二名。】

“別難過了小白,第二名也很好,況且謝老也已經答應收你為徒了。”顧斐然安慰道。

沈白白揪緊了手中衣角,笑得勉強:“沒有……我之前就說過大家都很厲害的,能得第二名我已經很滿足了。”

顧斐然看出他的強撐,欲言又止,最後皺眉盯住第一名的時俞,嘀咕道:“這人是誰啊,怎麽從來沒聽說過?”

沈白白沒有出聲,緊抿着唇,同樣看向對方的畫作。

風俗工筆,堪稱所有區裏最難的考題。然而,對方卻能夠在這麽短的時間裏畫出這樣風格鮮明、無可挑剔的作品,除了當代少量幾位大佬,根本沒幾個人能做到。

可是AKW大賽限制年齡為三十歲以下,這樣年輕的人,這麽絕頂的天賦,沈白白忽然心生嫉恨。

大概是他的表情不太對,顧斐然忍不住有些擔心,他剛想要下意識攬一攬對方的肩膀,忽然想到什麽又頓住了,咬牙朝後靠了靠:“你……”

對方卻忽然擡起眸,望過來的眼中含了水光顫動的淚花,抿起唇:“斐然。”

見他這幅模樣,顧斐然立即揪起了心,恨不得要好好抱住他哄一哄,但他還記得那天晚上大哥的告誡,只好忍住了:“我……”

“我有點難過。”沈白白小聲打斷他。

他屈膝抱住自己的身體,淺色的頭發絨軟,昏暗的月光映得那張小臉白嫩清純,楚楚可憐,尤其是眼底帶着淚水的時候。

顧斐然腦子裏轟得一下就燃起了保護欲,他脫口而出:“我才不管他什麽時不時俞!你在我心裏永遠是最好的!”

聽他這麽說,沈白白才猶豫着擡起眼,長睫濕噠噠的透着可憐:“真的嗎?”

顧斐然急忙道:“當然!”

沈白白望進他的眼睛,咬了咬唇:“那你可不可以抱抱我。”

書房內光線昏暗,朦胧的月色下,他的身影清瘦單薄,可憐可愛。

顧斐然幾乎是立即将人拉進了懷裏,擰眉安慰:“我最喜歡你了小白,不要再難過了好不——”

頸間忽然蹭過一片溫熱,他聲音一滞,立即睜大了眼睛。

“謝謝。”沈白白擡手抱住他,有些委屈地聲音微顫,“斐然,我沒有喜歡過別人,也不知道怎麽算喜歡……但我知道,如果你不理我的話我會很難過的。”

顧斐然立即心生悔意,他幾乎難以遏制住胸口熱流,側過臉尋找到頸側柔軟的溫度,立即咬了上去。

安靜的書房內像是掙紮着響起嗚嗚兩聲,很快又被吞噬不見。

沈白白背抵着書房緊閉的門,蹙眉閉了眼緩慢張開口,指間攥緊了男人的衣袖。

顧家書房裏暧昧湧動的當晚,謝離正在為他曾經恨不得殺之而後快的仇敵準備生日晚宴。

這種事發生得十分詭異,但謝離又不想食言,于是依着這個世界的習俗給賀昱買了生日蛋糕、又附贈了一場自己挑選的晚餐,就算交差了。

賀昱一早被A大通知要分配實驗室,入了夜還沒回來。謝離坐在餐桌旁等人的時候有些困倦,于是先倒上酒自己喝了起來。

趙管家特地挑選的好酒醇香濃郁,他喝着喝着就有些上瘾,不知不覺,大半瓶就下去了。

聽到門被推開的聲音,謝離才眯眯眼,撩起眼皮望過去,聲音散漫,帶着些不耐煩:“怎麽這麽晚。”

他眼尾的紅意被酒暈染開,落了燭光,格外勾人。

賀昱根本沒聽清他在說些什麽,只直勾勾地盯着對方,好一會兒喉間才滾了下:“嗯。”

他嗯得莫名其妙,謝離皺皺眉,但腦子浸了酒裏反應得慢,只慢吞吞說了句:“生日快樂。”

賀昱一怔,這才移開視線,望見桌面上擺得滿滿的生日晚宴,笑起來:“謝謝。”

“蛋糕。”謝離盯着它很久了。

賀昱大概是看出他的期待,乖乖地走上前,正要切,又回頭看過來:“你陪我一起?”

這狗崽子失了憶之後變得格外黏人,謝離很不耐煩,但念在今天是他生辰、自己又确實想嘗嘗那個花裏胡哨的東西的份上,只好忍了。

他皺眉走上前,拿起長鋸齒刀,指尖輕易翻了個劍花,三兩下把蛋糕切得均勻利落整整齊齊,冷笑一聲,好像是在罵對方:“廢物。”

謝離好像有一點喝醉了。

賀昱忍不住笑了下,正要開口,擡頭卻突然撞進對方擰眉盯過來的目光裏。

他一怔,接着就聽見謝離冷戾道:“你又想騙我。”

賀昱沒聽懂:“什麽?”

謝離盯住他,手指蹭了一點雪白的奶油,眯起眼,慢吞吞地舔了舔:“……你想和我做那種事,我知道的。”

賀昱緣由不明,眼神卻先暗了下去。

他在人收回手的瞬間忽的一把攥住,奶油滑膩,蹭入指間縫隙,這才擡起眼:“哪種事?”

十八歲的少年眼底已經有了攻略城池的野心,鋒利明亮,逼得人不得不直視。

謝離一呆,正要下意識上前,卻突然像是被這目光燙回了神,惱羞成怒地推開他:“滾開!”

“啪嚓——”

賀昱措手不及被狠狠撞在餐桌上,桌旁的高腳酒杯嘩然砸落在地上,玻璃碎裂,暗紅的酒漬濺了滿地。

刺耳的碎裂聲喚醒了謝離的理智,他猛地清醒過來,回過神發生了什麽,頓時倒吸一口冷氣:“操。”

他氣惱于這個身體的酒量實在太差,又煩躁自己太久沒有被纾解過的欲//望。

身體在渴望,理智在斥咄。

酒意轟然熱燥,謝離突然開始遷怒,恨起了失了憶的賀昱,擰眉狠戾地盯過來:“你是不是故意的?”

他身上的氣息環過來,賀昱只想憑熟悉的本能把人反壓在牆上,忍住了,錯開眼:“……不是。”

剛成年的男生頭發絨軟,低垂着頭,看起來無辜又委屈。

正因為明白他對自己有一點說不清的感情,謝離才完全沒辦法把面前乖乖軟軟的少年和上一世的狗男人聯系到一起。

他咬咬牙,滿腔的邪火沒處可撒,忍了又忍,終于把人松開。

賀昱似乎有些擔心:“你還好嗎?”

謝離擰眉盯了他一會兒,欲言又止,最後移開視線,轉身直接上了樓。

等樓上傳來重重的關門聲時,賀昱才收回視線,垂下眼,看了看指間已經融化了的淡奶油。

他慢吞吞地送到唇邊,似乎是想舔一舔,耳側一紅,擡眼望向閣樓緊閉的房門。

回房間沖了個冷水澡之後,燥熱還是久久未下,謝離好一會兒都沒能睡着,在黑暗裏翻來覆去。

手機突然叮咚一聲,他煩躁不想理,卻又聽它叮叮咚咚好幾聲,終于咬咬牙,摸出來看了眼。

微信上周安羽突然發來好幾條消息,看起來十分激動:

【你猜剛剛顧謙找我幹什麽!】

【他來要你的微信號!謝離你出息了!男神這是想勾搭你!】

【怎麽樣!要不要哥哥我先替你定好酒店一夜風流~】

【顧謙一看就器大活好哈哈哈哈哈你以後有的享福了!】

【擠眉弄眼.jpg】

這蠢東西哪壺不開提哪壺,撞槍口撞得數一數二。

謝離果然看見聯系人一欄上的小紅點,直接點了拒絕,恨不得把周安羽從手機屏幕裏拎出來揍一頓。

咬牙打字:

【我他媽看起來很好艹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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