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代表。”，秘書走進Rachel的辦公室，把需要手簽的文件分別遞給她，始終保持安靜。
“這段時間…有沒有什麽奇怪的人？”，Rachel低着頭，一面假裝随意的問着。
“代表您指的是…”，秘書似乎有些摸不着頭腦，不知道她在說什麽。
“算了，沒事。”，Rachel意識到是自己太過于敏感了，有點草木皆兵。
秘書禮貌的颔首，收好Rachel簽好的文件，退出了辦公室。辦公室重新又只剩下Rachel一個人。
現在她的手機只要一亮起來，她就有點神經緊張，如果是陌生電話，更是會猶豫好久才接起來，至于之前打進來的爸爸的電話，已經被她早早拉黑。但即使拉黑，她無心之間也已經把那串號碼記住了。
手機又亮了，這次是英道。
日本和韓國基本沒什麽時差，英道打來的時間其實也很有規律，Rachel從沒發覺，崔英道小學生談起戀愛來會這麽粘人。
“今天怎麽樣？早餐吃了什麽？”
Rachel看了一眼在手邊已經放涼了的牛奶，“吃了。牛奶。”
“我現在要去接我爸爸，說要來日本，這裏的人都去了，其實大家都可以不去，唯獨我不能不去，不管是員工，還是兒子的身份。”
Rachel從電話裏聽出英道步履匆匆的感覺。
“很…忙嗎？”，其實Rachel不想那麽快的挂斷電話，她感覺自己的依賴症又犯了。
“怎麽了？嗯…稍微有一點點，你想我啊。”
Rachel埋下頭，用手按着太陽穴，“是啊，是有那麽一點點。”
英道聽到這句話突然就很高興，腳步也變得輕快了一些，似乎準備接機的人不是崔代表而是Rachel。
“Rachel啊，等我回國，我們再去見一次我的家人吧。”
“家人？”，Rachel知道英道也和自己一樣，是離異家庭的孩子，也就反應不過來所謂的“家人”，是指崔代表，還是那位不太喜歡自己的媽媽。
“崔代表。”
Rachel感覺有點驚奇，“不是媽媽麽？怎麽會是…”
“我媽媽再怎麽說，也只是女人，啊你別誤會，我不是那個意思，我的意思是，要是結婚，崔代表的意見還是很重要的。”
進程太快，Rachel有點愣住。“結婚？”
“不管怎麽說，也要走個流程，至少把婚先訂了。”，英道腳步加快了，感覺語速也變快了。
可惜這廂的Rachel聽到訂婚都有些後怕了，“要不要這麽快啊？你确定了？不再看看了嗎？”
“看什麽啊？劉Rachel就只有一個，不看，我不要。”，英道回答得非常肯定，肯定到讓Rachel微微的笑了笑。
“不能多聊了啊，我得挂電話，要到機場了。”
Rachel看了看落地窗外的水泥森林，“好吧，注意安全。對你的爸爸…還是态度好一些吧。”
“我知道啦，挂了，記得吃午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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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道把手背到身後去，活像個保镖。
崔代表依舊是前呼後擁的架勢，英道的位置在第二梯隊，問好什麽的暫時輪不到他，他也樂得輕松。
但是跟着走了一個白天之後，卻被崔代表叫住一起吃晚飯，英道的內心還是有點不樂意的。
他有點搞不懂現在到底是上下級關系還是父子關系，自己又該拿出什麽态度來。
“坐吧，現在下班了，就我和你。”，崔代表指了指自己對面的座位。
哦，父子，英道的表情立刻放松下來，脫掉西裝。
“想吃什麽？點吧。”，崔代表今天卻意外的溫柔可親。溫柔到讓英道想要穿上西裝。
但這是個機會，畢竟日常生活裏，作為父子角色存在的時間并不多，過了幾年的時間，雙方的性格都有所改變，至少崔代表不會一言不合就動手了。
畢竟兒子已經長大，可以連續打贏他三次。他也不該對唯一的親人那麽不寬容。
“沒什麽想吃的，你吃什麽我就吃什麽。”，英道的回答不鹹不淡，太久沒有以父子角色單獨相處，他連目光該往哪裏放都拿捏不好。
崔代表也懶得多問，随便點了幾個菜，侍者收走菜單後，飯桌上又陷入了長久的靜默裏。
“我說。”，崔代表先開了口。
英道也擡起了眼睛，滿臉寫着“悉聽尊便”幾個字。
“和劉Rachel，你是認真的，還是玩玩，還是做生意呢。”，崔代表雖然不打人了，但是改換了招數，滿嘴吐刀子。
英道本來想說“你以為誰都和你一樣把感情當生意”。想了想，只回答了“認真的”三個字。
“果然，只是因為有了女人麽？”，其實不管英道怎麽回答，崔代表都有方法找出錯處來，如果回答“玩玩”，會被嘲笑。如果回答“做生意”，那會被說“記吃不記打，上一輩的活例子就在那，還要被騙第二次”。
“什麽？”
“因為這個女人，才要努力，不是麽？”，崔代表話語裏沒有溫度，在他看來，自己只會洗盤子的兒子突然開化，而且是在“宣布戀情”之後發生的改變，想讓他不往那方面想，實在是有點困難。
但他遺忘了一個關鍵的線頭。也許并不止一個關鍵的線頭。
“我見到我媽了。”，英道沒有急着反駁，而是把其中之一個線頭撚了起來。
這卻在崔代表的意料之外，英道把這件事瞞得實在太完美，當然也有可能是自己對兒子長年的疏于關心，導致自己什麽都不知道。
“你媽？”
英道勇敢的直視着自己爸爸的眼睛，似乎希望能從裏面看出些什麽來。
“是啊，我媽。”
崔代表的眼神閃爍了一下，不太自然的抿了一口茶。
“原因很多，爸爸您大可以不必要這麽武斷，沒錯，Rachel她，的确是原因之一，媽媽也是，當然，包括您，也會是我的理由。”
這才緩緩的道出了自己所有的內情，英道在說話的同時，還在留意觀察着崔代表的表情。
崔代表巋然不動，顯然是沒有想到英道會說出這樣的話來，而這樣的話，他是沒辦法挑刺的。
兒子真是長大了。崔代表是有點欣慰的。但不善表達，只是一直在喝茶。
“看來你想的還挺多。”，話到嘴邊變得中性了許多，侍者已經開始上菜，崔代表的注意力被稍微轉移了下。
然而端上來的卻不是完全相同的菜式，崔代表說的一口流利的日語，指揮着侍者把點給英道的菜式放到他面前，英道很驚訝，崔代表是什麽時候學會的日語。
更驚訝的是，崔代表仍然記得，他不喜生冷食物，點的壽司都是火炙壽司。
“不要驚訝，兩年前的事情，分部建立的想法冒出來的時候就想着要學日語了。作為領導者，要讓這些日本人，感受到誠意。”
這才是真正意義的未雨綢缪，這是崔代表頭一次正正經經的和英道解釋些什麽。
英道想起來自己帶Rachel來玩的時候自己什麽都不會，還靠Rachel才能完成溝通，就覺得有些丢人了，自己就算再怎麽看不慣崔代表，但是不能否認，崔代表的能力和狠勁要是比較起來，自己真是差了一大截。
“…是，我也會盡快學習的。”，這時候除了謙虛別無他法。
崔代表猶豫了一下，“你媽她，還好嗎？”
這句話的分貝明顯變得小了些。
這些年來，崔代表從來沒有主動提起過前妻，仿佛這個人從不存在，剛分開那段時間，連帶着對兒子的态度也很差勁，直到現在也沒能好好釋懷過。本來以為自己也能好好堅持，覓得良人這類的想法早就被禁锢起來，一切都以利益為主，卻總是聰明反被聰明誤。
如果再也不提起，可能會好些，無奈千裏之堤潰于蟻穴，前妻就是在心上那只不起眼的螞蟻。
英道點點頭：“她自己開了一家店，看起來…挺好。”，英道也很坦誠，他早就不希望兩人重歸于好了，也許想過，可那也只能是曾經。
“哦…是嗎？”，崔代表看着面前的三文魚，有些出神。
“我可以問個問題麽？”英道開始試探：“您難道不應該早就知道，媽媽的店在哪裏嗎？派人去偷拍我和Rachel的，是您麽？”
這是梗在英道心上很久的問題，他對誰都沒有說過，包括Rachel在內，那次在媽媽店前被偷拍的事情，他從來沒有當做巧合。
“都不知道該說你變聰明了還是毫無長進。不會是我，你也不用因為不好意思問劉Rachel而心煩，但凡我們兩家其中之一發現了這件事，都會千方百計的壓下去，大肆宣揚對我們一點好處都沒有。”
英道回想起Rachel最初發現“被”曝光的時候的表情，在心裏迅速認可了崔代表的想法。嘴上卻沒有說。
“聽着，我不管你對劉Rachel是真心還是假意，我都不會再走聯姻這條路，你實在喜歡她，我也不說什麽，但是宙斯的産業，我絕不會同意出讓半分。”
英道本想說Rachel也從未觊觎過宙斯，但他還是認真的點了點頭，表示把崔代表的話聽了進去。
“那您認為，有誰會想要把事情鬧大？”，但該請教還是要請教的。
“對宙斯或者RS，有所觊觎的人，那範圍可太大了吧。你自己想想吧。”，崔代表卻不想說太多，覺得這些都是英道自己的事情，自己點到即止就好了。
“謝謝您。”
崔代表一愣，本來想笑笑的，卻發現自己在兒子面前，不太擅長溫柔慈愛。
錯過了太多了，自己和英道媽，都是。好在他正在長成自己期冀的樣子。
一切都還來得及。
作者有話要說： 狍子中午沒有睡覺，碼出來的，食言了！雙更不了！晚上回家還得買菜做飯！狍子年紀輕輕，已經要變成未婚家庭婦女了！
但是只要不加班！我盡力不會斷更！中午不睡覺也會碼出來的！加油加油加油！
我還是愛大家的～又是新的一周！大家也要加油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