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喵喵喵喵
倆人放學後坐在庭院裏的臺階上，一邊看院裏開得正盛的繡球花。
“你剛才也聽說了，我是小龍，從小就生活在海裏，大人管得嚴，連岸上都不讓我去，只能看看珊瑚啊海馬啊之類的，家裏也很傳統封閉，到現在還活在幾百年前。”敖耀單手托着腮，苦惱道，“我的夢想就是上岸見識見識人類的世界，後來終于讓我争取到了，我父皇允許我來這裏交流學習，住在大表姐家。”
“我大表姐有一個愛好，沒事的時候喜歡看養貓的視頻，還帶着我一起看，我看了也好喜歡，好想養只小貓玩，就撺掇我大表姐養一只，可是大表姐說她怎麽也是條鯊魚，貓和魚不可能共存，雲養就可以了，堅決不能真抱一只回家。”
憶瞳和小煤球被震驚住了，原來鯊魚也怕貓啊……
兩只小貓突然對于自己的戰鬥力有了新的認識，頓時充滿自信。
說到這裏，敖耀轉向憶瞳，眼神突然充滿向往：“可是越是雲養，越是心癢，我做夢都想摸一摸小貓咪，然而我表姐平時不準我出無盡巷，連摸一摸流浪貓的機會都沒有，今天我知道你是只白貓後，興奮了好久，才對你提出這個不情之請。”
“多大事啊，你說一聲就行了，不必這麽麻煩。”憶瞳本來還在嘀咕素未謀面的同學為什麽找自己有事，聞言笑了起來，貼心地把小煤球遞給他，“給，小煤球特別好說話的，只要給他吃的，他随便你摸。”
小煤球乖巧坐，一對前爪溫順地搭在胸前，水汪汪的大眼睛期待地看着敖耀，海産他還真沒怎麽吃過，不知道海魚肉質怎麽樣。
敖耀看着黑漆漆的小黑球，猶豫着拒絕了：“可是，我比較喜歡白貓……能不能你變成原形給我摸摸？”
小煤球感受到了歧視，噌的一下從憶瞳懷裏跳起來站得筆直，一只爪子叉0着并不存在的腰，一直爪子指着敖耀義憤填膺地喵喵大叫，甚至大有上前撓他兩爪子的趨勢。
“可以當然是可以。”憶瞳攔着要上爪的小煤球，有些為難道，“只是現在不行，因為馬上焰熹哥哥要來接我了，改天我們約個時間吧。”
“喵！”小煤球回頭對憶瞳怒目而視張牙舞爪，并發出了極其尖銳的抗議聲。
“沒事沒事，別氣了。”憶瞳只好把他抱在懷裏撫摸安慰，又對敖耀抱歉道，“小煤球自尊心很強，他非常生氣，不許我跟你來往，在他消氣之前，這件事應該是不成了。”
小煤球躲在他懷裏，發出抽泣的咪嗚聲，極盡委屈。
“黑貓，我不是說你不好。”敖耀見狀，不知所措地撓撓頭，不知道該怎麽解釋，“只是我的個人偏好是這個樣子，白貓是我的執念，我比較喜歡這個色。你別生氣了，我明天給你帶禮物來賠罪行嗎？”
他平時養尊處優直來直去慣了，從未想過講人壞話要避着別人，不小心就得罪了同學。
小煤球将頭一扭，從鼻腔裏發出了“哼”的一聲，十分不屑。
憶瞳只好繼續撫慰他：“看來打擊非常大了。”
敖耀也很沮喪：“我要怎麽才能哄好他呢？”
憶瞳搖搖頭：“他脾氣一向好，我是第一次看到他真生氣，再等等吧，過段時間應該就能消了。”
“好吧。”敖耀站起身，“那我明天再來找你。”
他朝憶瞳揮揮手，便跑着離開了。
憶瞳抱着小煤球繼續觀察門口，還是沒有看到來接他的人，倒是樂希坐到了他旁邊，笑吟吟問他：“小白，你怎麽還不回家？”
憶瞳道：“我在等焰熹哥哥來接我。”
“就在這裏面還要接？”樂希問，不過他更詫異的是，焰熹還會來接人。
憶瞳不好意思道：“因為外面有一大片墓地，太陽落山了，我有點害怕，不大敢走。”又問，“老師為什麽會想把房子蓋在這裏？”
“上面批地時剛好分給我這一塊，沒有多想就直接蓋了。”樂希笑道：“別怕，那群僵屍很少出來活動，就算出來了，你也很難認出他們來，不吓人的。”
“有什麽能分辨出他們的方法嗎？”憶瞳心裏一跳，緊張問，就算長得不吓人他也得避着點。
“區別啊。”樂希想了一下，“因為長期生活在黑暗裏，所以他們特別白，有的連毛發都是白的。”
“白？”憶瞳低頭茫然地看着自己雪白的胳膊，再想到自己的一身白毛。
“不是這種白，是病态的蒼白，小貓，怎麽傻乎乎的。”樂希寵溺地摸摸他的頭，溫柔拿起他的手，“你這是正常的白，像玉石一樣。”他忍不住贊嘆，“這是真正的冰作肌玉為骨。”
還在悶臉生氣的小煤球警惕地擡起頭，毫不留情地用爪子拍掉了他的手。
“小黑這麽不喜歡我？”樂希方才只是無意的動作，但沒想到小黑貓這麽敏銳，便收回手，笑問。
“他應該還在生氣，一時間沒有分清楚人。有沒有抓到你？”憶瞳忙替小煤球解釋，将方才的事說給他聽，又低頭訓道，“怎麽連老師也打呢？不要遷怒他人。”
“喵！”小煤球似乎沒有聽到他的話，眼睛一亮，伸爪指向門口，憶瞳一看，果然是焰熹正朝他們這邊走來。
“我家裏人來接我了，我先走了。”憶瞳跟樂希揮揮手，高興地跳起來迎接他，倆人彙合後并肩出門。
憶瞳問：“你是來接我的嗎？”
焰熹看傻貓一樣看他：“不然呢？”
憶瞳道：“我就是随口跟你搭話一下。”
此時太陽已經落山，夕陽比他下午想象的還要紅，給大地罩了一層血色，他特意走在靠裏的位置，讓焰熹擋住墓地，一邊細細将下午發生的事情說給他聽，像個跟家長彙報第一天上學狀況的小學生。
“所以很白的就是僵屍嗎？”他再次跟焰熹确定，擔憂道，“或者要白到那種程度？是牆壁的那種顏色嗎？我這種不會是的吧？”
焰熹道：“不一定，不是沒有僵屍貓這個品種。”
憶瞳頓時起了一身雞皮疙瘩，只有懷裏的小煤球能帶給他些許溫暖，又往焰熹身邊靠了靠，跟他緊緊挨在一起：“那個地方，是有僵屍貓？”他的表情太過正經，憶瞳沒法不相信他的話。
焰熹點點頭：“你如果想找親生父母，也許可以去墓地裏找找。”
“我也是僵屍貓？不可能吧？僵屍明明都是僵硬的屍體，我這麽軟……”憶瞳被他糊弄得懷疑貓生，捏捏自己的胳膊，但很快反應過來不對勁，“你怎麽知道我要找親生父母？我沒有跟你說過啊？”
他他他明明還沒想好怎麽說呢，突然就瞞不住了。
焰熹面不改色心不跳：“月浮說的。”
“啊……”月浮姐姐怎麽什麽話都要跟他彙報，下次一定要叮囑好她，有的事情不能說。
晚飯後，憶瞳又同樣将上學情況報告給關心他的月浮。
“啊？！你說什麽？！”月浮十分震驚，“你的班主任是樂希？！”
“對呀。”憶瞳說，“怎麽了？”要用這麽多感嘆號？
月浮發了一個生氣的表情：“那只臭狐貍，他有沒有把你怎麽樣？”
憶瞳莫名其妙：“什麽怎麽樣？”
月浮很緊張：“比如借故靠近你，對你說一些暧昧的話，最重要的是，有沒有對你進行肢體上的接觸，比如摸你手之類的？”
憶瞳驚訝道：“你怎麽知道？他倒是拉我手了。怎麽了？”
月浮又生氣又憂愁：“算了，沒事。”
如果是普通人當然沒事，但是那只老狐貍好男風，一向騷上天，一大把年紀了還天天裝清純男大學生四處勾勾搭搭，一周換一個男朋友，雖然他也是有原則的，但憶瞳正是他喜歡的類型，他很難不受到誘0惑。
小白貓可是寶貝，就算想交男朋友也要找個專一的，怎麽能被老狐貍糟蹋。
雖然不是什麽大事，敲打兩句就行，但怎麽都是個隐患。
不過這種八卦焰熹肯定不知道，不然不會放任憶瞳跳火坑，得告訴他才行。
***
有人在敲門，聽聲音很急，小煤球積極跑過去，縱身一躍跳到門把手上，将門把手扭動，門被推開。
焰熹匆匆進來，憶瞳正趴在桌子上寫每日計劃，聽到動靜擡頭，看到焰熹面沉如水，似乎十分生氣，他從來沒見過對方這副模樣，被吓得話都不敢說了，小心翼翼試探性喊他：“焰熹哥哥？”
焰熹沒有理他，徑直走向他拉起他的手，垂眼将正反面仔細觀察，把他的兩只胳膊都檢查一番才問：“他摸你手了？”
小煤球跳到桌子上拼命點頭。
憶瞳：“……又是月浮姐姐說的嗎？”
焰熹道：“對。”
“他跟我說僵屍的辨認來着。”憶瞳說，“有什麽問題嗎？他有傳染病嗎？”
“沒事。”焰熹放開他，“我出去一趟，你自己睡覺。”
憶瞳感到莫名其妙，反複思考到底哪裏不對，最後決定去浴室洗了個澡，又将自己坐過的地方通通打掃一遍，變回原形一邊舔毛一邊盤算着明天去醫院做個檢查。
晚上九點，焰熹回來了，憶瞳觑他神色如常，便問他：“剛才到底怎麽回事，你們都那麽生氣？”
焰熹淡然道：“他被檢查出急性傳染病，後來發現是誤診。”
憶瞳松了口氣。
他打開手機，發現有個叫長風的陌生人加他好友，焰熹正在他旁邊看，道：“加他。”
憶瞳自然聽話，随後被那個人拉了個小群，群裏正是低年級的同學。
長風：“各位同學，樂希因為六根不淨，被調遣到清水寺進行苦修，不再擔任你們的班主任一職。”
長風：“我姓宋，叫宋和真，以後就是你們的班主任。”
宋和真，那不是……所長？
作者有話要說： 祝大家兒童節快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