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自作孽不可活

不讓抱那只好背了。

只是在舒清晏綢緞般的墨色長發一縷一縷垂落下來,挂在謝亦朝衣頸間時,絲滑微涼的觸感令其心神恍惚了瞬。

莫名讓謝亦朝憶起文中舒清晏被變态恩客買下的初夜。

【勁瘦如竹的雙手捆綁在床頭,瀑布般的青絲鋪展在大紅的床褥中,落雪似的人露出緋色的嬌膚,可由着恩客的到來,春花爛漫的畫裂成幾片。

汗濕了發絲,鮮血淋漓。

仿佛天神造物的玉.體布滿一條條腫脹的血瘀,提前被藥物控制的大腦從痛苦中回味出一絲愉悅。】

或許僅是文字描寫感觸還不算深,但穿越遇見真人以後,舒清晏脆弱破碎的畫面突然清晰明了。

謝亦朝忽地有些生氣,也不知是為什麽生氣,殺意在心頭浮現。

不知指向但很快就找到了目标。

原就要丢失的劇情突然記起,肯定是幾次三番見那嚴家人撞過來糾纏的錯。

他的異樣不曾被任何人察覺,謝亦朝背着輕若無骨的人緩緩步入人群,随着時間流逝,兩人的身影漸漸失去蹤跡。

回到竹築的小屋。

謝亦朝感受到頸後平穩的呼吸,下意識放慢了動作,将人輕輕挪到床中。

他有些無奈,竟是睡着了,看來今日的閑逛确實耗費了對方不少精力。

謝亦朝褪去舒清晏的鞋襪,連腳都玉雪可愛,修剪圓潤的指甲泛着淡淡的粉,觸及的綿柔感令他想要查看人傷勢的手頓了頓。

這些嬌嫩的肌膚和軟弱的骨頭都是添香閣用了各種藥養出來的,真不知道受了多少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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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亦朝瞌下眼。

腳底果然磨起水泡,靠近鞋沿的腳趾也生起一顆大大的水泡。

趁着人睡着,謝亦朝将其處理了,旋即替人蓋好被褥便離開了。

外面的天色尚早,離傍晚還長得很。

謝亦朝回頭看了眼關閉的門扉,設下迷障,外人輕易不得入內。

然後再次進城,也不去農田偷師。

嚴家在臧州城知名度不低,嚴家大公子在北街受傷的事短暫的功夫就傳遍城內,平民百姓暗地裏叫好,那些有背景且看不爽嚴公子的人就放肆得多了。

将嚴公子調戲美人不成反出醜的事宜津津樂道,當作笑話戲說給自己的朋友。

已經知道自己是個談資的嚴家公子也不消停,摔的是臉不是四肢,出門是不能出的,但折騰府中人仍是可以的,而且由于他的受傷,家中大人都對其極縱容。

當謝亦朝慢悠悠來到嚴府時。

嚴大公子正在宣洩自己無處發洩的怒火與憋悶,房中的慘叫就沒有停歇過,屋外的奴婢全白着臉靜靜聆聽着。

謝亦朝繞了一圈,站至半開的窗邊,窗外是一片湖,他就立在湖面,無一人發覺他的存在。

血的味道從窗內溢散出來。

被鞭撻的瘦弱男人已是奄奄一息,遍體鱗傷,瘦弱男人越是痛苦慘叫,嚴少爺即使包成粽子的臉也能在那放大的瞳孔中瞧出興奮的情緒。

瘦弱男人的衣服破損不堪,鮮血在地面彙聚成一汪。

嚴少爺扔掉手中全是倒刺的長鞭,撿起擺在桌上的狼牙棒,他看着地面出氣多吸氣少的瘦弱男人,眼眸閃爍着駭人的光芒。

狼牙棒的體積很大,他一個超過兩百斤的大男人兩手拎着也有些費力,但還是舉了起來,鋒利尖銳的鐵刺在空中掠過瘦弱男人絕望的倒影。

一陣清風拂過,将半開的窗棂吹合。

正要砸下的嚴少爺一驚,見只是窗棂關閉便不再在意,然而當他回頭望向瘦弱男人時,一張青白血腥的臉映入他的眼簾。

“啊——”他的叫聲堵在喉嚨裏。

陰冷的氣息籠罩住他。

狼牙棒掉在地面碰撞出一道沉悶的響聲。

謝亦朝伸手合上瘦弱男人失去色彩的雙眼。

陷入魑魅魍魉幻境的嚴少爺渾身抽搐,掙紮着想逃離自己害死的厲鬼索命。

謝亦朝走到對方身前,丢在一邊的狼牙棒懸空浮起。

旋轉着飛到嚴公子兩腿間,兀地化作虛影砸落。

然後是四肢,最後是嘴。

五道破音尖叫響徹屋院,這習以為常的慘叫沒有引起任何人察覺,直到舌頭砸爛叫不出聲後,也沒有要來查看屋中情況的人出現。

謝亦朝嫌惡地看了眼地面肥胖的男人,卻是沒要對方的命,有時候生…不如死。

既然喜好如此特別,他不介意讓人體會把,畢竟那麽喜歡——

沉淪痛苦,絕望等死的滋味。

……

解決了嚴府這邊的事,謝亦朝順帶去了趟添香閣,結果撲了個空,他要找的人不在。

謝亦朝想着反正教訓一個是一個,教訓兩個也是兩個,不如就一并解決得好,但是任他将添香閣搞得一團糟,添香閣的老板溫洛鴉依然未曾出現。

真兇暫且尋不到,但看着瑟瑟發抖躲在角落的添香閣仆從,他微微眯眼,這些人也是助纣為虐的幫兇。

沒待他想出個妥當的懲罰,謝亦朝陡然感應到自己設置的迷障被破壞了。

衣袖翻動,無聲無息的絲線牽連到添香閣裏的衆人。

除了真的無辜的人,添香閣內的仆從全部受到詛咒,根據自己所造的孽承受相應的代價。

謝亦朝也懶得跟他們浪費時間,迅速朝竹築小屋行去。

沿路的秀麗風景已經不能使謝亦朝駐足,他的速度在空中留下道道虛影,飄飛的衣袂在風中淩冽成鋒銳的弧度。

頃刻間。

謝亦朝眼前便出現了竹屋的景象,而在他精心打理出來的院中出現了三個陌生人。

他的視線正好撞入摔倒在地的舒清晏,只見對方柔嫩的掌心在粗糙的地面擦出血痕,身上的衣物因拉扯淩亂疏散。

略略洩出的春光迷花了人的眼,三個人的手都伸向雌雄莫辨的美人。

在觸碰上之時,三道不同角度的紅絲線穿透他們的手腕,鮮血迸濺,慢半拍的劇痛終于襲上神經。

謝亦朝來到舒清晏身邊,他稍稍彎腰,抱起又被欺負的人。

來自他人肮髒的血液隔絕在他們周圍,就像是多了一層透明光罩護住了二人。

似乎連帶着血液裏潛藏的氣味也被隔絕,三個想要輕薄舒清晏的陌生人現是嘴唇烏青,可惜謝亦朝不曾分半點目光在幾人身上。

空中冒出一朵詭異的火焰,一被沾染就會瞬間湮滅成灰。

而可能會察覺到什麽的機會被謝亦朝燒了個幹淨。

舒清晏目光閃了閃,靜靜靠在人懷中。

謝亦朝發現舒清晏居然到此刻都沒要他放下,對方不會是背着他幹了壞事吧,否則怎麽會如此乖巧地待在他懷裏。

他将人送回屋的路途中,意味不明道:“你可真是一個禍水,藏着都能惹事。”

聞言,舒清晏的手不禁攥了攥,明明是那幾人見這裏有個拙劣的迷陣,以為裏面的人好拿捏想要謀財害命,他才不是禍水。

謝亦朝看着沉默不願搭理自己的人,低笑了聲,卻是繼續撩撥:“我這個昏君呢,得好好想想如何才能讓人不再觊觎我的愛妃。”

忍無可忍的舒清晏胳膊肘後拐,狠狠地砸向仗着他不能解釋調戲他的人。

謝亦朝悶哼一聲,正經不少:“是我連累了你。”

已經想明白是自己設置的低劣陣法,引得路過狂徒起壞心。

他把人放到鋪了厚厚皮毛的軟椅裏,旋即扣住對方的手腕,想着這麽漂亮的手留疤就不好了。

靈力運轉,蘊含自然之力的水波清理了舒清晏掌心中的髒灰和血跡。

謝亦朝瞥了眼面無表情的人,應該沒把人弄痛,随之取出一粒珠圓玉潤,散發着陣陣清香的丹藥,捏碎了灑在破皮的手心間。

眨眼間,舒清晏的手就恢複如初。

舒清晏微微收攏五指,淡色的薄唇抿成了一條線,識出了謝亦朝給他用的丹藥——凝元生骨丹。

此丹在人重傷唯餘白骨的時候,可白骨生肉,逆轉生亡。

僅僅一處擦傷,用這樣的珍品,若被外人知曉,怕是會氣得倒仰,大罵謝亦朝敗家玩意。

其實也算謝亦朝冤枉,能被他留在身上的丹藥基本都是珍品,那些普通丹藥哪裏入得了他眼。

可惜別人不了解,誤會便生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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