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來啊

“乾叔, 你莫傷後面那位美人。”淳世喻目光緊盯舒清晏,透着灼熱的溫度,仿佛能将人的衣服都燒毀掉。

相似的毒蛇般的視線, 無視他的衣物, 纏繞着他的身軀。舒清晏神色微冷, 知曉當時在馬車上遭遇過的視線主人就是對方。

謝亦朝斜睨向突然喊話的淳世喻,嘴邊流露出一絲不屑和冷酷。

被叫做乾叔的魁梧大漢急退, 碰撞的力量慣性把他推後了十幾步, 他恨鐵不成鋼地瞪一眼盡惹是生非的淳世喻, 又注意到紋絲不動的謝亦朝, 霎時覺得棘手。

他如鐘鼓的沉悶聲音在淳世喻腦海響起, 外人是聽不見的:“淳子,你老實告訴我,你沒跟那兩人結死仇吧?”

淳世喻一愣, 搖頭。

淳乾背脊蒸出層汗,他佯裝淡定道:“閣下年紀輕輕就有如此修為, 實是驚才絕豔,我們淳家一向喜結人緣, 其實不願與你這等天才結怨,不知可否坐下言談, 化幹戈為玉帛。”

謝亦朝的桃花眼眸涼薄盡顯,不輕不重地觸過臉色青白交加的僞少年。

淳世喻沒料到叫來了乾叔, 都不能使他如願以償,居然要觍着臉皮跟人商量和解, 他還貪心地想要美人呢!

怎麽能甘心……

淳世喻忽覺全身發寒,靈敏的五感正在向他發出警報,危險、極度危險。

謝亦朝根本沒把他放在眼裏, 目光重新凝駐在對面的魁梧大漢上,他如果用出峥嵘劍是能夠除掉他們的,可殺人需要時間,而被虎視眈眈的舒清晏,此刻的狀态卻等不及他解決。

淳世喻一定會在他與大漢争鬥時,朝舒清晏出手。

謝亦朝眼中掠過一絲銳意,他兀地展開笑容,原本劍拔弩張的氣氛因他的笑散去。

淳乾暗中松口氣,看來有的商量。

确實有的商量,謝亦朝二人與他們并沒有多少瓜葛,不過是對于被扔到遠處昏迷女修的拔刀相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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淳乾知曉自家人的性子,他的表情變得難看,恨恨地刮了眼淳世喻和其狐朋狗友。

放過一個無關緊要的普通女修,好比損失兩位淳家子弟。

只是……

淳乾掩藏住眼底的陰狠,女修必須死,但不是現在,他不會容許存在毀壞掉淳家名聲的人。

那位女修說不定掌握着能夠證明淳子二人低劣德行的證據。

今日見過這等事的人都得死。

淳乾雖然與謝亦朝要談和的姿态客氣謙卑,心底卻打着弄死對方的念頭。

而謝亦朝的想法和淳家人在雙方無意識間不謀而合。

麻煩暫時解除。

那裝嫩的假少年臨走前朝舒清晏喊道:“美人,嫁給我做妻吧!”

啪——

“哎呦。”淳世喻抱着起包的腦袋,幽怨地瞪着打自己的魁梧大漢,“乾叔你打得我好痛。”

“該。”淳乾扛着重傷的司齊,步履平穩。

淳世喻委屈地撇嘴:“乾叔,我是認真的,他不能動,別的您随意。”

淳乾冷哼:“司齊就是他傷的吧?”

淳世喻誇贊道:“乾叔英明神武、機智過人,沒錯。”

淳乾瞧他色迷心竅的模樣,就眼睛疼:“心死在人手裏。”

“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淳世喻嘿笑道,實則不以為然。

留下撩撥話語便離開的三人,感受不到另一邊驟然凝滞的沉重氛圍。

謝亦朝握住舒清晏的手腕,輸送自己的靈力,面色渲出極淡的冷漠:“別看了,人走遠了。”

舒清晏:“師兄,我惹你生氣了嗎?”

“你覺得呢?”謝亦朝。

舒清晏柔軟幹燥的指腹勾到謝亦朝的掌心,在覆有薄繭的地方輕輕摩挲,聲音軟軟的,很甜地撒嬌:“師兄,我錯了,但我真的猜不出來。”

謝亦朝反手與人十指緊扣,被對方蹭得心頭泛癢,那點子火氣磨去大半:“清晏,我很強,如果你有什麽一定要做的事,我能幫到你,即使是……”他喉嚨幹澀,“利用,也該知道哪種是最合适的。”

然而,恰恰因為不是利用,才願舍棄掉可跨級斬殺的元嬰期劍修。

陷在不完全感裏的人一時沒想通,想通以後恐怕會更生氣。

有些事舒清晏窮其一生都要去做,其它的全部排在後位,他唯能做的就是不讓在意之人跟着他淪陷。

謝亦朝察覺到他的沉默,桃花眼微微眯起。

舒清晏以為對方暫時不會再理自己,已經做好被罵或冷戰或分離的準備,結果眼前的風景倏地轉變,陰影極具侵略性地籠罩住他。

“你是不是認為我會失望難受,就此知難而退?”謝亦朝擡起舒清晏的下巴,低頭堵上那張紅潤飽滿的唇,“讓我付出那麽多,還想全身而退,做夢。”

山林裏千百種綠的葉片簌簌作響,陽光降落西際,投射出昏暗的雲霞。

荒郊野外着實不是個辦事的好地方。

謝亦朝垂眸注視着身前的人:“你的身體明明很熱,每被我觸碰就熱情地迎接,為什麽還是沒反應?”

舒清晏額頭的汗滑過眼角,墨發散亂貼着白皙的皮膚,被直截了當地講出他那方面的問題,語調飄忽輕虛地回到,透出難得的咬牙切齒:“謝亦朝,你有完沒完。”

由于抱着歉意,他非常乖地任人作為,可對方實在是太過份。

謝亦朝從後抱着人,肌膚溫潤的觸感令他愛不釋手,心情有些複雜和卑劣的歡喜:“你不能恢複了嗎?”

“……”

舒清晏單手撐在粗糙的樹幹,隐忍地蹙眉:“只此一次……”只有你可以。

結束時,天都黑了。

謝亦朝神清氣爽,雖然沒能真正吃到香香軟軟的甜品蛋糕,但禁欲多年總算開了點葷腥。

而舒清晏盡管未曾懈怠鍛煉,身子骨依然嬌氣得不行,靠着謝亦朝勉強站穩,他的大腿根現在火辣辣地疼。

被他們遺忘許久的昏迷女修,迷迷糊糊地起了動靜。

舒清晏推開對自己黏黏糊糊的人,嗓子微啞地說:“我們先把那修士帶出去。”

“遵命,娘子~”得意忘形的謝亦朝,調笑。

舒清晏眼睫顫動,看了人一眼。

這一眼讓謝亦朝有種自己翹起來的尾巴被捏住,要害掌握在對方手裏的奇妙感覺,令他頓時變得正經。

至少表面如此。

謝亦朝暗下眼眸,冷眼兇人的清晏,真是……想狠狠占有。

女修名白芷,是個普通宗門弟子,和同門師兄一起出山歷練,就倒黴地遇見性子殘忍的淳世喻二人。

她的師兄為給她拖延逃離的時間,已經喪命,而她原本也是要遭受折磨死去的。

“淳家不會放過你的。”舒清晏前世和淳世喻親密相處過,自然知曉對方是何種德行,淳家對淳世喻又是如何護短。

淳世喻不僅是漠玄仙門的弟子,還是位列八大世家的淳家主唯一的親生骨肉。

淳家主是八大世家裏唯二的女性掌權者,名淳似夢,其實力、性格強硬無比,對待兒子萬般寵溺,覺得自己兒子萬般好,永遠都是別人帶壞兒子的錯。

舒清晏厭惡地甩掉關于淳家的畫面,那裏的一切都讓他惡心。

“我不會連累你們,今晚我便會離去。”白芷面白如紙,努力維持着平靜和鎮定。

她本人其實非常迷茫,宗門是不能回去的,回去也是于事無補,被兩個金丹盯上追殺的她,不清楚自己能活到什麽時候。

“不必。”謝亦朝坐在桌邊,倒了三杯水,他們此刻待在旅館裏,環境沒有骁洋客棧好,“喝口水。”他一一分發。

白芷兩手端着茶杯,愣愣地看着救了她的兩位恩公。

謝亦朝笑了下:“已然知曉你與他們的恩怨,我想他們為了維護淳家名譽,對我們也生了殺心。”

“那……”白芷焦急,“那可怎麽辦,淳家主不管的嗎?”

謝亦朝搖搖頭,徐徐道出四字:“漠玄仙門。”

白芷恍然,對啊,漠玄仙門,漠玄仙門作為東洲代表的頂尖勢力,絕對不是僅八大世家之一的淳家可以操控的。

雖然或許最多是讓淳世喻被逐出仙門,但卻是她目前僅能做的抗争,而只要漠玄仙門選擇相信她,她的安全就能得到保證,且她拿出更多不利淳家的證據,淳家的名聲也必會遭受巨大的損害,人言可畏,到時淳家還能這麽氣焰嚣張麽?

“好好休息。”謝亦朝見她明白過來,徑自拽過粘在椅子上的人,湊在人耳旁陰沉沉道,“我們作為男子,得了解男女授受不親,遠離女子待的房間。”

舒清晏:……

忽然不想再忍痛,他攀住謝亦朝的脖子:“腿疼,抱我。”

謝亦朝瞳孔略縮,反應過來對方方才的表現。

所有動作憑着本能,回神的時候,謝亦朝橫抱起被他養重幾斤的人:“早點說,我就不會誤會了。”

舒清晏感受到來自他胸腔的共鳴,耳朵發麻:“不是我的問題。”

“我的、我的。”謝亦朝。

舒清晏扭了扭身子,尋到舒适的位置貼過去:“我會恢複。”

“嗯?”謝亦朝。

舒清晏:“你慶幸得很明顯,但是你難道不記得我來自哪裏麽?”

“……”被發現了麽?謝亦朝。

舒清晏意味深長:“使用其它東西也能舒服。”

謝亦朝聽着人侃侃而談,心中古怪又別扭。

俄頃。

“我等着。”他挑釁地回應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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