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密謀2

程循也是緊皺眉頭。

兩人出了玉真觀,便聽之前跟着去的兩個侍衛之一回來禀告,賊人竟不慌不忙徑直去了胡家酒樓。

為了不打草驚蛇,他們就抄小路快速跟了進來。

沒成想同時跟着過來的,竟然還有之前在觀中阻攔他們又說陸令姝壞話的女冠懷靜。

兩行人沒有在路上碰見,懷靜哪知自己和徐五郎已經被跟蹤,一進房間就吐了個竹筒倒豆子。

“不能留着他們再害人,”程循說道:“且看看那賊人還要去哪兒,可有繼續引誘其它女子。”

這是保險起見,畢竟這徐五郎,看起來穿的人模狗樣,手段卻極是熟練。

怎知這懷靜是不是也被他蒙在鼓中,近日長安裏多有年輕女子無故失蹤,兇手卻一直逍遙法外。

李矩瞅他一眼,“看來你是打定主意要管這閑事,那陸氏怎值得你一直為她如此?”

程循卻說道:“我也不光是為了她,父親生前與陸家交好,便是我與她沒有婚約,世叔的女兒落難,我也不能見死不救。”

聽着是這麽一回事,李矩卻不以為然。

陸氏落難之後,程循不顧勸阻去教坊贖出了陸氏母子兩人,其中花銷不談,光是這門路心力還不知費了多少。

偏偏那女子還是不領情的,聽說幾個月前程循還來看過她,竟被拒之門外。

李矩自問不算是心胸狹隘之人,但陸氏的做法,委實令人難以忍受。

故而今日又算是幫她一把,心中也不十分痛快。

“她在觀中過得也不好,”程循沉默一刻,嘆道:“既從前相識,我又如何能袖手旁觀。”

“你還能怎麽幫她,”李矩語帶戲谑:“娶回家最好了,萬無一失”

程循無奈道:“從謹,你休要取笑我了。”當務之急還是拿到這賊人,順便探到他的底細,究竟是何方神聖。

很快,屋子裏消停了。

懷靜面色酡紅,“五郎,我們何時再見,那懷安你又如何處置?”

徐五郎親了她一口,說道:“自然是想你了我們就見,我覺得還是樹林裏刺激些,”又說起陸令姝,擡眼謹慎的一望房門:“下次找個機會,我們把她——”

他忽然停了,懷靜奇道:“怎麽了這是?”

徐五郎噓的一聲,赤着上身下榻,無聲的靠近一側的門房。

兩人素日裏私會都是在這裏,此刻已經接近中午,按照平日裏他的經驗,陽光打在門上會遮約莫一指左右。

但是現在那裏竟然毫無陰影,可見是被人擋住了!

“糟糕,是不是有人跟着你過來了!”徐五郎壓低聲音厲聲質問懷靜。

懷靜瞪大眼睛,連忙慌張的否認:“沒有!不可能!怎麽會……”

徐五郎一把捂住她的嘴。

門外的李矩和程循也聽出了不對,因為屋裏人說話的聲音忽然沒了。

以防被人發現,他們一行是偷偷隐在一側的門房後的,有李矩帶的侍衛望風,又兼常年習武,耳力極好,根本不用靠的那麽近。

兩人屏住呼吸,若真的被發現,就幹脆上前将其制服。

恰這時,樓梯口傳來“咚咚”的腳步聲。

“是店博士來了。”望風的侍衛低聲禀道。

程循和李矩點頭,輕手輕腳的藏到了門後。

屋裏的徐五郎聽到有人敲門,說是送茶水糕點來了,又打開門左右一看,店博士上了樓梯還有段距離,确實會遮住那邊的陽光,心中這才松了口氣。

“我說怎麽可能會有人跟蹤。”平日裏他都很謹慎的。

門複又關上。

屋裏的聲音卻更小了些,幾乎聽不到。

大約一盞茶的功夫,懷靜就帶着幂籬走了出來,謹慎的四下張望後匆匆離開。

只是等了許久,卻不見屋子裏還有人出來。

程循小心的趴在房門上探聽,倏的面色一變,将其用力推開。

原來屋裏早就沒了人!

“這個徐五郎,絕不是個平常尋歡的富貴人家郎君。”他沉聲說道。

李矩也贊同程循的觀點。

他們剛剛在門外也不過探聽了一會兒,這人竟如此的警覺,察覺到有些不對,也是要懷靜先走吸引視線,随後自己趁機悄悄離開。

看起來應該是跳窗走的,這酒樓後面是條沒人的小巷子,人證都沒有。

不管有沒有人發現,都謹慎小心的很。

“玉真觀可不是個尋常的道觀,這賊人竟會挑此下手。”

盤問掌櫃的卻一問三不知,走出胡家酒樓酒樓,李矩也感覺到了問題的棘手。

玉真觀可是皇家道觀,玉真公主就曾在此修行,追溯到兩代之前,她可是昔年肅宗皇帝最為寵愛的女兒。

雖近些年沒落了,比不上那些後起之秀,但想不到管理是如此的松散,有個與人私通的女冠都無人知。

“也不稀奇,畢竟公主都去了這些年了,”程循沉吟道:“刑部去年不也受審過一樁案子,城南的桃花庵滿門皆是暗娼。”

“怎麽,可是又擔心你那九娘妹妹了?”李矩側眸看他,忍不住戲谑道:“話說,你若真對你那前未婚妻沒心思,為何不将她尋個好人家嫁了,省的你這前前後後的為她操心!”

程循搖頭。

他何嘗沒這麽想過,但純粹是為了陸令姝日後能有個依靠。

只是她不願見他,這些話又談何說起?強人所難的事,他又做不到。

李矩見他眉頭緊鎖,怕是自己調侃太過,忙道:“不過你放心,有我在,這事一定會調查個水落石出的,那賊人是跑了,小姑子不是還在麽,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

“又要麻煩你了,從謹。”程循一拱手,歉疚道。

他身邊沒個侍衛,僅有幾個長随,有些事想做也辦不了。

李矩爽朗一笑,擺手道:“這有什麽好麻煩的,反正我身邊的人多,整天又閑的沒事幹!”

心裏卻也不太好受。

若是當初老侯爺不出事,或許兄弟也不會落的這麽一個家道中落的下場。

程家日子過得緊巴巴的,族人大多冷眼旁觀和嘲諷,而程循在禁軍中也少了不了那些士族子弟的白煙,他又不是不知道。

既然一起從小到大的兄弟,能幫一些是一些吧!

…………

陸令姝在榻上坐了沒一會兒,竟然有個小道姑來給她送藥吃。

小丫頭看起來有些怕她,放下藥就要走,大約是平日裏陸小姐太高冷的緣故。

“這是誰要你送的,小妹妹?”她笑眯眯的問道。

“是……是個好生俊俏的郎君,付了錢的。”小道姑顯然被她的熱情唬了一跳,說完一溜煙就跑了。

反正不是她那冤家前未婚夫,便是什麽睿王世子了。

陸令姝捏着鼻子把藥喝了下去,仔細一看,案幾上還排着幾貼藥。

估計是這幾天的量。

眼看着快到午膳的時間,她只好從榻上跳下來……也不能說跳,應該是挪,這個時代的桌椅床都太矮了。

只是剛一動,身上掉下來一件披風。

咦,程循的衣服的還在她這裏?

是件青色的團花披風,花紋很簡單很唐風,只是做工有些粗糙,看樣式也不是記憶儲備中現下長安時興的樣式。

再翻個面,邊邊角角竟然還有一兩處補丁!

陸令姝愕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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