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VIP]

喬眠看着還坐在那裏的張果子, 緩慢地走到了她身邊，伸手拍了拍張果子的肩膀，帶着安撫的意味。張果子擡眼看了看喬眠。她的脾氣沒有許默默那麽急躁, 平時看起來就是一個很溫柔的人。喬眠道：“果子，你都沒吃幾口，多吃點吧。”

張果子苦笑了一下，對喬眠說：“你覺得我還能吃得下去嗎？喬眠，如果你是我的話, 你能吃的下去嗎？”

喬眠除了道歉, 也不知道自己該說點什麽其他的：“果子，對不起, 我再次道歉，我沒有考慮你和默默。如果以後還有機會的話......”

張果子擡頭看了看喬眠, 仰頭喝下了杯子裏面剩下的酒，然後站起來, 伸手拍了拍喬眠的肩膀, 說道：“先走了, 等你到了寧海大學，記得照顧好你自己。”

張果子說完, 就頭也不回地走了。

安靜的包廂裏，只剩下了喬眠一個人。她在原地站了好一會兒, 最後緩慢地坐在了椅子上。然後捂住了自己的眼睛，拼命忍住馬上就要流下來的淚水。許默默和張果子說的沒有錯，是她的原因，都是她自己的原因。本來可以早點坦誠, 本來也可以選擇不去, 可是她卻自私地選擇了隐瞞所有人。

只能怪她自己, 這件事情怪不了任何人。雖然她特別不想，可是就算失去了所有的朋友，那也是她應該接受的懲罰和後果。喬眠不知道緩了多久，最後才拿下了蓋在眼睛上面的手，喬眠看着空蕩蕩的桌子還有放在上面的好幾個酒瓶，發了好一會兒呆。

喬眠拿起了張果子剛剛喝完的酒杯，給自己倒了滿滿一杯酒，然後仰頭喝了下去。喬眠的兩杯酒喝的都特別快，現在她覺得有點上頭，喬眠抹了抹眼睛，自己一個人對着空無一人的包廂，常常地嘆了一口氣。

那天晚上，喬眠獨自在包廂裏坐到了快到十點。她守到了趙懷瑾給自己發來的微信，問她現在在哪裏，在做什麽。喬眠只是簡單地回了他自己馬上就要回寝室，還囑咐趙懷瑾好好在家裏住，不要跟他的父母起沖突。趙懷瑾都答應下來。

喬眠獨自一人回了寝室，寝室裏面一個人都沒有。估計張果子和許默默都已經出去了。喬眠坐在寝室裏面想了想，覺得就算張果子和許默默回來了，也不會願意跟自己說話。喬眠在宿舍裏，也會讓她們覺得不舒服，所有還不如不在這裏。

所以，喬眠就收拾了一下自己的東西，然後拉着自己的行李箱，搬到了學校旁邊的酒店。第二天，喬眠按照輔導員的吩咐，到學校裏去拿自己的交換生錄取文件了。

輔導員十分欣慰地看着她，說：“喬眠，老師很欣慰，你終于選擇了到寧海大學讀研究生。老師也覺得很感動，因為你選擇的這條路一定會給你帶來光輝燦爛的未來。”

喬眠接過了輔導員遞過來的文件，聽話地說：“謝謝輔導員，也信心您給我這個機會，謝謝您可以等待我這麽長時間。如果這次沒有您的話，我可能真的就退卻了。”

輔導員站起來，伸手拍了拍喬眠的肩膀，贊許地說：“喬眠，你一直都是我特別看重的學生，老師也很欣賞你，記得，到了寧海大學，一定要好好學習，而且也要多參加活動，你是代表我們蘇南大學到寧海大學去的，可一定要把我們蘇南大學的風采和學生的素質發揚出來。明白了嗎？”

喬眠堅定地說道：“謝謝輔導員，請您放心，我一定不會讓您失望的！”

蘇南大學開學的時間是九月一號，寧海大學開學的時間是九月三號。喬眠和江雨渡商量了一下，決定八月三十號去寧海大學，因為還要準備幾天。

雖然已經跟舍友們說清楚了，可是喬眠現在還沒有想好該怎麽對趙懷瑾說，可是她又覺得瞞着趙懷瑾實在是太過殘忍了。張果子和許默默跟她生了氣，也沒有原諒他，那麽趙懷瑾呢？

這幾天的時間裏，喬眠還是跟往常一樣，準時準點地上班。八月二十九號這天，趙懷瑾對喬眠說；“今晚發工資，下班的時候記得等一下。”

喬眠微笑着說起來：“發工資啊！那太好了，就算讓我等一個小時我也可以等。”

趙懷瑾放下了手裏的筆記，走到了喬眠面前，問道：“你怎麽了？”

喬眠下意識地要搖搖頭：“沒怎麽啊！發工資了，我高興嘛！”

趙懷瑾認真地看着喬眠，說道：“抱歉，你這個樣子，我真的看不出來一點高興的感覺。到底怎麽了？”

喬眠伸手輕輕地推了趙懷瑾一下，說：“真的沒怎麽。”說完之後，她看了看趙懷瑾，開始轉移話題：“那我等你給我發完了工資，我再告訴你可以不？”

趙懷瑾笑了一下，說：“好。”

晚上六點鐘，夕陽已經快要落下去了。喬眠已經到了下班的時間，喬眠做了下來，趙懷瑾拿出來一個信封，交給了喬眠，說：“兩個月的工資，一起給你。”

喬眠拿了過來看了兩眼，裏面有厚厚的一疊。這已經遠遠超過了喬眠這兩個月的工資了。她想了想，笑着說：“這也太多了。”

趙懷瑾清了清嗓子，不太自然地說：“因為你每天中午都給我做飯，這些不是也應該給你工資嗎？”

喬眠沒有多說什麽，只是把錢收了起來：“好，那我就收下了，反正我最近也需要錢用。”

趙懷瑾眉頭微皺，擡頭看了看喬眠：“怎麽了？是發生了什麽事情嗎？”

喬眠擡眼，直視着趙懷瑾，平靜地說：“我要去寧海大學讀交換生了。”

趙懷瑾的眼睛裏全是疑惑：“什麽時候去？”

喬眠回道：“過幾天就去。本科三年研究生三年，大概五年多的時間。”

“所以你要走六年的時間？”

“對。”喬眠的心裏忽然有了一種破罐子破摔的感覺，既然自己已經承認了一件，那索性把所有的事情全都承認了好了。

趙懷瑾咬了咬牙齒，不過還是壓制着自己的情緒，他從椅子上站起來，單手插兜，俯視着喬眠：“那你就從來沒有想過告訴我嗎？要等到你快走了才可以？”

喬眠擡頭看着他，下意識地道歉：“趙懷瑾，對不起。我是真的不知道該怎麽說。”

趙懷瑾盯着喬眠看了一會兒，久久沒有說話。半響，他才放冷了聲音，寒聲開口：“我現在終于明白你前段時間為什麽對我那麽好了？合着是馬上就要走了，在這裏做好人好事兒是吧？”

喬眠也跟着站了起來，心裏沒來由地慌亂起來，急于想跟趙懷瑾解釋：“趙懷瑾，不是，我對你怎樣，和我要不要去寧海大學讀書沒有任何關系。你不要多想。我只是.....”

趙懷瑾閉了閉眼睛，寒聲對喬眠說：“我現在不想聽你說一個字，你走吧。”

趙懷瑾轉過身，他覺得胸中的怒氣成倍的增長，他覺得自己被欺騙了，被喬眠像是傻子一樣耍的團團轉。他還以為喬眠對自己的好，是因為和他有了一樣的想法，還問劉北城自己有什麽辦法讓喬眠成為自己的女朋友。

可是現在看來，他的這一切行為都愚蠢至極，讓人覺得可笑。果然喬眠就是這麽會迷惑別人，趙懷瑾覺得，自己好不容易出現的感情就是一場夢幻的泡影，現在，喬眠只需要說幾句話，就把這些虛幻的東西全部輕易地打碎了。

喬眠的心裏很難受，當她想跟趙懷瑾再說話的時候，對方卻已經轉過身，顯然是已經不想跟她再說一句話了。喬眠嘆了口氣，只留下了一句：“你要是真的不想原諒我的話，我也只能說，對不起，這一切都是我自己的原因，對不起。”

趙懷瑾背對着喬眠，不肯回頭看她。喬眠捏緊了拳頭，感覺到幾絲痛感。她有些艱難地開口：“趙懷瑾，如果你生我的氣，不肯跟我說話，我也不勉強你，但是下個星期我就要走了，我是真的希望，我在離開蘇南市之前，見到的最後一個人，是你。趙懷瑾，這是真的。”

這是喬眠的真心話。可是對方還是沒有回答她。喬眠試探着往前走了幾步，她走到趙懷瑾的背後，從背後拉住了他的衣角，輕輕拽了一下。

趙懷瑾身形微動，可是到底也沒有轉過來。喬眠杵在那裏，等了好一會兒，屋子裏安靜地只能聽到兩個人的呼吸聲。最後，她還是放棄了。

喬眠緩慢地走了出去，然後開門離開了。等到喬眠離開之後，趙懷瑾才反應過來，他立刻走到門口，卻只看到了喬眠獨自一人落寞的背影。趙懷瑾緊緊皺着眉頭，閉了閉眼睛，眼睜睜地看着喬眠的影子慢慢變小，然後消失不見。

看到喬眠的離開，趙懷瑾閉了閉眼睛，面對着空無一人的店，趙懷瑾長久地無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