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節
第71章節
量着赫連鷹,被他那一身貴氣的打扮和迫人的氣勢駭住,好半天才結巴地道:“哦……哦……這位爺是……是您的朋友啊。”
“是呀。”花無缺笑彎了眼睛對店小二道,“我上次住的房間空着嗎?我可能還要住一兩晚。”
“空着呢!空着呢!”其實冬季小店的生意并不是很好。
花無缺給了店小二客房錢請他去掌櫃那裏開那個房,然後轉身看着赫連鷹。
“從我住進那幢宅子第一天開始,我們的約定就生效。現在,我想好好休息一下,再見。”花無缺朝赫連鷹點點頭。
怔然地目送花無缺上了客棧的小二樓,纖影消失于拐角處,赫連鷹發現自己又被這個女人牽着了走了!
“這位爺看着眼熟呢,是我們寧都人吧?”店小二笑呵呵地走過來跟赫連鷹說話,“真是太好了,花姑娘終于找到您了。”
嗯?赫連鷹的黑眸一轉看着店小二憨厚的笑容,“她找過我?什麽時候、去哪?”
店小二回頭看了一眼店裏沒有客人,掌櫃的正低頭記着帳,便輕聲地道:“大概是十多天前吧,正巧是頭一天我們寧都剛下過雪,花姑娘近中午時投宿到我們客棧,放下東西後就說要去找一位朋友。至于是去哪兒找,花姑娘不說,小的自然也不能逾越的問。只是……只是花姑娘天快黑了才回來,然後就一病不起,唉。”
赫連鷹垂下眼簾隐去黑眸中的情緒,面無表情。
“病好後,花姑娘就讓小的幫忙找那些給富貴人家介紹幫傭的人,想在找到朋友前做些工賺錢。”店小二唏噓兩聲後繼續道,“花姑娘為人和氣又機靈,沒想到竟然能進入敬定王府做幫傭,真是了不起,更想不到的是她終于找到您這位朋友了,真是可喜可賀!”
朋友?赫連鷹抿緊薄唇,視線又投向小客棧內的樓梯。
這個女人果然……有些來歷。但既然她是來找他的,怎麽卻去了敬定王府幫傭?
王府中不馴的婢女、王府外聰明靈慧的小女子、店小二口中來寧都尋友的落難女子。
她尋的那位“朋友”未必是他,但為什麽心中有些小小的期待--也許他真的是她的“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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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公子。”在骠騎将軍做事多年的管家恭敬地站在赫連鷹的書房。
一身月白色錦衣的赫連鷹少了武将的粗犷,多了幾分儒雅的俊逸,此時他坐在椅子裏沉思着什麽,聽到管家的聲音後擡起眼簾。
“忠伯,大概十多天前,可有位姑娘到将軍府找過我?”赫連鷹的鷹眸望着老家仆赫連忠沉聲問道。
“回三公子,據老奴所知,沒有。”赫連忠鎮定地答道。
赫連鷹出生前,忠伯便是将軍府的家仆了,赫連鷹并非獨子,而是兄弟中排行第三,所以忠伯一直稱呼他為“三公子”。而赫連鷹的兄弟中也只有他與父母同住骠騎将軍府,其他兄弟封官封爵到異地赴任者居多,所以新進府的下人都喚他“少将軍”或公子。
“真的沒有?”赫連鷹翻開書案上的一本書淡聲問道。
“是的,三公子。任何來拜訪您的客人,無論男女老幼,如果您沒在府中,下人都一定會告訴老奴,而老奴也一定會事後轉告您的。”赫連忠堅定地道。
“那好,你下去吧。”
“是,三公子。”。
忠伯悄無聲息的退出了書房,關上書房門後他擡起手擦了擦額頭上的汗。
赫連忠是個忠仆沒錯,但将軍府上下都不希望赫連鷹再想起那三個月的事,希望赫連鷹與紫華郡主的婚事不再出現任何差錯!那名來訪的女子雖不知道是什麽人,但萬一是赫連鷹的“外室”找上門,豈不又節外生枝?
赫連忠出了赫連鷹所住的院子後,想了想便直奔将軍和夫人的院落,他得把赫連鷹突然問起那名女子的事禀報給主人。
就如同赫連忠那麽了解自己的小主人一樣,赫連鷹也非常了解老管家!
赫連忠在赫連鷹的父親身邊已經三十多年了,從一名年輕的家仆慢慢成為了将軍府上最具威信的年長管家!忠伯作事一向謹慎,如果主人對一個問題産生質疑進行追問,他一定會再次查證後才給予肯定的答複,但今晚他卻一反常态,對于赫連鷹的詢問想都沒想的給了肯定的答複!
赫連鷹擡起眼簾,黑眸中隐隐醞釀着暴風雨!
忠伯對赫連家的忠誠無庸質疑,那麽為什麽大家都在“欺騙”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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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開客棧搬進赫連鷹為她布置的“金屋”前,花無缺讓店小二幫忙交給郵驿一封信,是寄給父兄和鈴兒的信。她不希望家人擔心,在信中撒謊說已經找到了赫鷹,但他生病了,她在照顧他,待赫鷹的病好了之後,他們會一起回烏山鎮……
花無缺的臉拉得比馬臉還長,冷眼看着站在屋內的一個婆子和一名少女。
現在她真成了赫連鷹“金屋藏嬌”的女人了!他竟然請了一個婆子和小姑娘來侍候她!
“你一個女人住在這幢宅子裏很不安全。”赫連鷹理由充分地跟她說。
她一個女人住在這裏不安全,難道三個女人就安全了嗎?真是搞不懂他的想法!
“我不想到這裏來的時候,連口熱茶也喝不上!”赫連鷹皺眉的表情好像在說,他根本指望不上花無缺會熱情的招待他!
好吧,反正出錢的人是他,她也沒什麽好反對的了。男人給女人安排好一切固然值得開心,但像他這麽強勢的、事前毫無通知的作法,實在令花無缺接受起來心裏犯堵!
“呃,這位……這位大娘……”花無缺不知道該怎麽稱呼那個婆子和小姑娘。
那婆子忙拉着小姑娘上前福身,“姑娘好,奴婢娘家姓陳、夫家姓劉,去年夏天丈夫生病去世了,留下我們孤兒寡母的謀生活。昨天多虧這位爺好心,願意同時雇傭我們母女倆,真是太謝謝了。春兒,快給姑娘和鷹爺問好!”
那名叫春兒的小姑娘也就十一二歲的模樣,身子比較瘦小,被母親拉過來後,怯怯的、歪歪扭扭的福了一下身,“給姑娘、鷹……鷹爺問安。”
鷹爺?花無缺忍不住瞥了一眼坐在椅子上垂眸喝茶的赫連鷹。
“那我就叫你一聲劉嫂吧。”花無缺對即将陪伴自己一百天的母女道,“劉嫂,我能麻煩你和春兒去幫我弄條結實的繩子和粗點、我又拿得動的棒子嗎?”
劉嫂與春兒都愣住了,瞪大眼睛、張着嘴望着一臉正經的花無缺,再看看皺眉卻沒說話的赫連鷹。
“哎……哎,好的。”劉嫂拉着女兒出去找東西。
待新雇來的下人一離開,赫連鷹便挑眉問花無缺,“你要繩子和棒子作什麽?”
花無缺拉過一發辮在手中順着,微笑地道:“自有用處。”
劉嫂很快就從找來了繩子,是那位租房子的大娘請人來修繕房屋時工人留下來的繩子,春兒則在柴房裏找到一根劈好的木條,大概有她手臂那樣粗,小姑娘連拖帶拽的弄到了屋裏。
東西擺在地上,母女倆好奇地看着花無缺,真不知道這位精神頭好得不得了的花姑娘要作什麽。
彎腰拿起地上的繩子,花無缺用力拽了兩下,彈起的灰塵嗆得她咳了幾聲,不過繩子還是很結實的。再拿起春兒拖進來的劈材棒,對春兒這個小姑娘來說可能重了些,但花無缺拿在手裏重量還可以接受,她握着木棒掄了幾下,發出呼呼的嘯聲,吓得劉嫂拉着春兒退到屋子的角落。
赫連鷹對花無缺怪異的舉動一直保持沉默,想看她到底要玩什麽花樣!
“嗯,都還不錯。”花無缺滿意的點點頭,拎着木棒走到赫連鷹面前,看到他坐在椅子裏擡着陰霾的黑眸看着自己,她露齒一笑,“看,有蝙蝠!”
劉嫂和春兒都順着花無缺手指的方向扭頭看去--哪有什麽蝙蝠啊?
“啊!”花無缺哀叫一聲摔倒在地上,手中的木棒已經被赫連鷹緊握在手中!“疼死了!”
劉嫂和春兒徹底被吓傻了,不明白發生了什麽事。
赫連鷹憤怒地瞪着跌坐在地上的花無缺,低吼道:“你要幹什麽?”
這個女人想用棒子敲他的頭!
花無缺按着腰站起來,其實最疼的是她的屁股!
“我是想打暈你,然後把你綁在椅子上,再給你講那三個月的事啊!”花無缺委屈地瞥着赫連鷹,“免得你又突然頭疼得發瘋行兇!”
他控制不住,砸爛了家具倒還好說,萬一誤傷了她和劉嫂與春兒怎麽辦?
赫連鷹的俊臉微微扭曲,深深懷疑眼前這個被稱為“花姑娘”的女人是從哪個石頭縫裏蹦出來的奇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