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你不覺得有問題嗎?
我沒想到會在這麽重要的關頭他會來搗亂。我将自己的私人電腦打開,将鏡頭調整好,低頭看着很久不見的死黨厲岳竹那張因為靠的近顯得格外大的臉。
這個人是我的死黨,從小到大的鐵哥們,用一個确切的詞形容的話,金律師鐵瓷兒。
他和我一樣在國外讀書,和女朋友一起讀建築專業,剛大三時他就告訴我,為了女朋友,準備全家移居國外。
算起來,我們也有幾個月沒見了。當時回國之前他在準備重要的考試,而當時答應他的回國就給他消息,也忙活的全都忘了。
說起來,也是我疏忽了。
“喂喂?”厲岳竹将大臉湊過來,一臉鄙夷的說道:“你這家夥,不是說好回國就來找我嗎?”
條件反射下我下意識的和鏡頭拉開距離,目光還是忍不住瞄着卷宗上的內容。
沒辦法,只要這個案件一天不破,我就一天沒辦法安心下來。
“我最近比較忙,怎麽了,不陪你的小女朋友?”
厲岳竹的女朋友是一個金發碧眼的外國人,長得十分機靈可愛,黏着厲岳竹黏得緊。現在居然不在旁邊,委實有些不太正常。
“先不說她,好基友,你最近回國在忙什麽?”
見厲岳竹是有意岔開話題,我也就不好再多問什麽,苦笑了幾聲回答道:“我這幾天回國,可算是忙壞了。你可是不知道,國內發生了大事,我這一時半會還真騰不出時間。”
目光重新落在桌面上那張圖紙,我突然靈機一動,将圖紙舉到鏡頭前,好奇的訊問道:“哎,竹子,你是學建築的,你覺得這個東西有沒有哪裏不對勁。”
提到有關專業素養的東西,厲岳竹的表情認真多了。他眯着眼打量了一會兒,才開口道:“你這麽舉着我真看不出什麽,這樣,你将它發過來我看看。”
我用手機選了幾個光線分明的角度拍好發給他,就不再發出聲音打擾他的思路。
因為我的認真,所以厲岳竹也也表露出鮮少的嚴肅,仔仔細細的研究了許久,才開口道:“這是符合國內設計風格的,應該說,是一份非常完善且設計大衆的圖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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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些失望。因為陳松的消失,我将大多數的重點都放在這張圖紙上。如果圖紙沒有任何問題,那麽房屋的建設可能也就找不出什麽特別的地方了。
最重要的是,這張圖紙和我們請人分析出的房屋設計圖幾乎是一模一樣,沒有太大出入。
不得不承認,這個人的挑釁,讓我有些急了。
“看你這樣,這個東西很重要?”厲岳竹也皺起眉,有些遺憾的說道:“這個東西沒有任何不對勁的地方,如果你一心把重點放在這個上,恐怕只是浪費時間。”
我不願意死心,追問道:“沒有任何錯漏嗎?任何可疑的地方都沒有?”
厲岳竹的目光格外堅定,十分有信心的脫口而出:“是的,我非常确定,這就是一份無比标準的設計圖紙。”
無比……标準?
我抓到重點之後,有些急切的問道:“為什麽會說标準?哪裏标準?”
厲岳竹用看傻子的眼神瞄了我一眼,有些不滿意我的追問,解釋道:“你看比例尺和整張圖紙的構造,雖然偏于大衆,可絕對不是什麽人都随随便便畫得出來的。”
看我的眼神裏還是充滿疑惑,他的眼神有些鄙夷:“不信你臨摹一下,就算圖紙給你,你也很難畫得這麽精準。”
我終于知道了。
一直以來,我以為這張圖紙讓我感覺不對勁的原因是圖裏有什麽不對勁,可是直到現在我才明白,真正讓我覺得不對勁的,是整張圖太整齊了。
在國外時我和厲岳竹雖然不是同校,可是因為關系好的原因經常厮混在一起,看多了他的圖紙,讓我反而忽略了最簡單的問題。
這張圖紙,總不會是陳松自己畫的吧?
意識到這個重要發現,我第一個想到的,就是趕緊找到鐘建着手調查圖紙的事。
最重要的是,要看看到底是誰把這個圖紙放進警局的信箱裏。
我匆忙的敷衍了幾句,就心不在焉的将厲岳竹的視頻通話挂斷。好在這家夥了解我,知道我一定是有更重要的事要去做,所以很配合的停止了自己的唠叨。
監控十分容易查看,結局卻讓我有些大失所望。并不是因為信件是憑空出現在這裏的,而是因為是一個孩子放進來的。
信箱的高度不過一米二,可是根據監視器裏孩子有些勉強的樣子,孩子應該也就只有幼兒園小班那麽大。
孩子來的方向有一個幼兒園,孩子應該就是那個幼兒園裏的。
從監控室出來,我借了工具仔細臨摹了一張我覺得相似程度最高的,就直接奔向刑警辦公室。
鐘建雖然是副隊長,也是和所有刑警隊的同事共用一個辦公室。
辦公室的門虛掩着,能聽到裏面的交談聲。
拉着門把的手鬼使神差的一頓,因為我聽見裏面是白城的聲音。
白城和鐘建之間,鐘建和方冷之間的事,在我心裏都是一個謎。
他們之間似乎有什麽不能說出來的秘密,偏偏幾個人都是心知肚明,只有我不清楚的樣子。
“你這話什麽意思?”白城的聲音聽起來似乎在隐忍着自己的怒火,刻意壓低的聲音聽起來夾雜着一種分不清的情緒:“你不要說這些,那個人就是一個過去式,為什麽要提起!”
鐘建似乎有些不耐煩的回答道:“不提?為什麽不提?因為你技不如人嗎?”
“技不如人?”
半晌,白城才冷冷的哼了一聲:“方老失蹤了,你知道嗎?”
失蹤?
我這才發現,這幾天方冷的情緒似乎也不太對。
仔細回憶起來,她好像有些憂心忡忡的樣子,一點都不像往昔那個殺伐決斷的人了。
“失蹤了?”鐘建有些難以置信的樣子,消化了很久才回了一句:“也對,他肯定也是放心不下這件事,才急着處理的。他一走了之,将這些事托付給那個年輕人,也是個很大膽的決定了。”
他口中的年輕人,應該就是被老師直接丢在警局的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