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你有證據嗎?

我回到了局裏,白城看着我,輕輕拍了我的肩膀,然後走了出去。

鐘建看着我,只是淡淡地說了句,“回來了?”

這個時候,我很想給所有人打氣,但實際上,也許最氣餒的反而是我。方老師将這麽重要的案子交給我,而我卻一而再,再而三地犯錯,明明知道兇手就在那裏,卻拿他沒有辦法。

我想傳召他,可是,傳召過來又如何!除了将他一次又一次地留在這裏,還能做什麽!他有不在場證明,在我不能推翻那個不在場證明之前,我就不可能證明他就是兇手!

我是專案組組長,這個案件現在是由我負責。這個時候,我必須告訴他們,這個案件的進展!

所以,我取出了自己從陳松租房內的物件。

帶血的絨毛,以及一根頭發。

鐘建看着這個,問道,“這是哪裏來的?”

“陳松的家裏。”我看着鐘建的眼睛,淡淡地說道。

“你去了F縣?”

我搖頭。

方冷沒有問我這些問題,只是一如既往冷靜地将我手上的物證帶去檢驗比對。

我看了看時間,不過才9點。我看着鐘建,“這一次的第一現場找到了嗎?”

因為之前的每一次都沒有第一現場,所以這一次我特意着重着這一點。無論是什麽案件,無論是擁有再強的反偵查手段,第一現場所能得到的東西遠比其他地方多得多。

盡管,我知道以陳松的謹慎,第一現場能發現的資料估計也少得可憐。可是現在,還需要去顧忌這麽多麽,事情還能更糟麽?

不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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鐘建卻是說道,“不需要了,這一次絕對是第一現場。”

我看着鐘建,讓他把話一次性說完。

鐘建說道,“這一次,白隊撞到了兇手!”

撞到了!

那為什麽沒有抓住!

陳松是個殘疾人,以他的速度不可能擺脫白城!

我的眼神銳利,就像一把刀一樣死死地盯着鐘建。

鐘建迫于我的壓力終于開口,“白隊說是受你的拜托去找死者,而剛到樓下,他便聽到一聲尖叫。情急之下,他沖了上去,卻被人撞到在地。”

這句話聽上去并沒有太大纰漏,可是根本經不住推敲。

的确,白城去常藤街是受了自己的托付,她極有可能是下一個受害者。把她傳喚到局裏,一可以保護她,二更可以知道關于程萌的秘密。

在我假設陳松是兇手之後,一切的一切都變得條理清晰。

程萌被金恒周建設計,又通過周建的關系下了海,最後染上了艾滋,又将病毒傳給了陳松。

這一系列的變故,的的确确可以成為殺人的理由。

可是,在這一刻,突然又再次變得撲朔迷離起來。因為,如果那個人真的是陳松,即便他是農民工,即便他的力量大得出奇,但是在腿腳不便的情況下,他憑什麽可以将一個支隊隊長給撞到在地!

有幫兇!

還是兇手另有其人?

我看着衆人,有些無奈地說道,“今晚可能需要加班了。接下來,我們需要對案情線索進行彙總假設甚至删除。”

我深吸一口氣,“現在的我們,眼前是一團迷霧。我不得不說,随着案情的進展,出現了越來越多的可能性。所以,我們需要做出最壞的打算。”

鐘建愣了,“最壞的打算,是什麽意思。”

我沒有解釋最後的一句話。

只是看着留下來的幾個人,把我下午列好的人物圖攤在面前。

“程萌,我們了解得相當透徹。就目前為止,可以肯定的是,案情的爆發點是她!原因,所有牽扯進案件的受害人,全都或多或少與程萌有關。可我們忽略了最關鍵的因素,程萌的死因!”我看着他們。

“根據方醫師檢查報告,我們發現了死者程萌身上,有着許多傷痕。”

“可是,那是因為金恒和周建,他們兩個人推她進的火坑。”鐘建說道。

我沒有急于否認鐘建的說法,因為我如今根本沒有十足的把握可以證明程萌是他殺的。

我只是把我今天晚上的發現說了出來,“我今天去了那棟樓房。6樓陳松和程萌合租的房間。在那件不過20平米的房間裏,需要擺一張床,還需要一張桌子!我們可以想象一下,還有多少空間?”

這個問題根本不難回答,一張雙人床,再小也需要五六平米,而一張桌子,恐怕也需要兩平米左右。這樣一算,似乎剩餘空間挺大。可是,這剩餘的空間裏還需要放各種雜物,在這樣狹小的房間裏,他們生活了這麽久,怎麽可能是空的?

鐘建問道,“就算是這樣,也不能說明什麽。”

我說道,“可怪就怪在,那間房的牆壁是白的!”

白的?

鐘建摸着下巴在思考我的話,最後突然猛地擡頭,“太新了!”

我點頭贊同!

“太新了!”我将陳松給圈了出來,“這的确不能說明什麽。可是給了我們一個懷疑的方向。我們假設陳松就是兇手,那麽,可以這樣去推測。”

首先,殺人動機!

尊嚴受辱,生活所迫所衍生的反人格徹底爆發,便開始一發不可收拾。

但是,這必定是蓄謀已久的!

以陳松的學歷,他不可能短時間內做到這般細致的殺人策劃。這需要一個過程,一個學習的過程。甚至于,還需要計劃!

根據這個假設,陳松可能一早就發現了程萌的不正常。但是,一個男人失去了工作能力,需要靠女人養活的時候,其實就已經失去了說話的權力。因此,陳松一直忍氣吞聲。

說到這裏,我頓住了。

鐘建問道,“那麽,是什麽導致陳松爆發?”

我回答說,“艾滋病。艾滋病對于我們而言倒算不上非常可怕。但是,對于陳松這樣沒有接受過高等教育而言,艾滋病就是一個夢魇。原本生活就沒有希望,艾滋病的出現讓生活直接走進了死胡同!”

科技發展到了今天,艾滋病雖然依舊找到沒有辦法治愈,但是各種阻斷藥物的出現,讓艾滋病患者也能過上正常人的生活。可以結婚,甚至于,只要措施做得恰當,艾滋病患者可以生出正常的小孩。但是在陳松眼裏,得了艾滋病,就必死無疑。

艾滋病,成了壓垮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

所有人都點頭了,除了鐘建。

鐘建看着我,神情嚴肅。這個老刑警,第一次在我面前出現了一種讓我感到可怕的眼神,“你有證據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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