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黑色汽車緩緩倒進車位，賀曉遠和葛鹿鳴就這麽站在一旁默默看着。
司機都落下了車窗眼含困惑的看他們，明眼人一看就知道這兩人肯定有事。
車停穩，後排門推開，喬思行現身，顯然在車裏就看到了兩個年輕人，一下車就望了過去。
葛鹿鳴繞過車頭快步過去，嘴裏率先喊了聲“喬總”。
賀曉遠跟着過去：“喬總。”
喬思行有些意外，尤其意外看到賀曉遠。
“看來有事？”喬思行笑了笑，态度是溫和的，但腳下未停，邊說邊往電梯的方向走。
葛鹿鳴和賀曉遠只得跟上，葛鹿鳴更是幾句話迅速道明了來意。
剛說完，本就停在負層的電梯敞開了梯門。
喬思行走進去，葛鹿鳴想都沒想，也走了進去，賀曉遠跟上，見電梯沒按，很有眼力見的幫喬思行按了總裁辦那層的電梯。
喬思行這時候看向賀曉遠，語氣溫和地問道：“有段時間沒見了，還順利嗎。”
賀曉遠站到葛鹿鳴身旁：“挺好的。”
客氣了句：“謝謝喬總關心。”
葛鹿鳴聽得眉峰一挑，可以啊，賀曉遠，原來你還和喬總認識。
葛鹿鳴立刻發揮自己的臉皮和三寸不爛之舌：“原來喬總和小遠認識，那我們能拜托喬總嗎。”
“我們只是看看，絕對不亂動任何資料和後臺數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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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電子版我們看完就立馬格式化，紙質的我們可以在總裁辦那邊看，絕不帶走，也不會弄亂。”
“喬總你看行嗎？”
喬思行在心底笑了，這年頭的年輕人活絡的不少，活絡到其他部門領導這兒、還能一口氣說這麽多話的，真不多見。
喬思行不免多看了葛鹿鳴一眼，跟着又看向賀曉遠，問：“你沒什麽想說的？”
賀曉遠跟葛鹿鳴比起來，明顯拘謹得多，但話倒是滴水不漏：“喬總，她剛剛說的也是我的意思，我們真的只是看看，做個參考，很快的，也不會吵到誰，更不會妨礙到總裁辦。如果可以的話，喬總看方便嗎？”
喬思行沒直接答，問了句：“來地庫等我是你們誰的主意？”
葛鹿鳴舉手：“是我。”
喬思行含笑：“一個女孩子，膽子挺大的。”
頓了頓，“方式欠佳，下次別這樣了。”
葛鹿鳴：那……
喬思行：“我等會兒讓人把資料翻出來。”
說着擡手按了人事部那層，“下不為例。”
葛鹿鳴和賀曉遠對視，前者的眼中亮晶晶的，全是開心：YES！
賀曉遠捏了把汗，懷疑要不是喬總太好說話，換其他領導，搞不好根本不會同意，還要把他們臭罵一頓。
賀曉遠暗自在心裏松了口氣：陸哥保佑啊~~
并不知道喬思行悄悄瞥了他一眼，也在心底想：別人就算了，既然是賀曉遠，那是看在陸總的面子，都必須要同意的。
人事部那層抵達，葛鹿鳴和賀曉遠分別跟喬思行打過招呼，走出電梯。
喬思行在他們身後提醒道：“等會兒上來拿，看完送回來。”
葛鹿鳴扭頭：“好。”
賀曉遠也轉身：“好的。”
葛鹿鳴沖電梯裏揮手：“謝謝喬總，喬總再見。”
回辦公室後沒多久，賀曉遠在OA系統上被總裁辦的人私戳，通知他上樓去拿資料。
賀曉遠問東西多不多，多的話他再叫個人，對方說不用，沒有很多，他一個人足夠，賀曉遠便獨自坐電梯去了36層。
到了36層，順着長廊往前走的時候，他覺得有種熟悉感，想了想，才反應過來這裏就是他當初四面的地方。
雖然至今不清楚為什麽四面會是在總裁辦、面試官甚至是總裁辦的喬總，但賀曉遠一直對這層有着非常親切的印象，因為他一直覺得他和思普瑞思的職場緣分是從這裏開始的，他也是在這裏拿到offer的。
賀曉遠走到總裁辦的辦公區門口，正要進去，剛好喬思行邊翻閱着手裏的文件邊走了出來，擡眼看到賀曉遠，他腳步一頓，道了句“正好，跟我來”，親自帶賀曉遠往裏走。
賀曉遠多少有些“受寵若驚”的意思，心想遇到喬總幾次，喬總真是一點兒不拿領導架子。
并不知道當自己随着喬思行走過一面灰色玻璃牆體的辦公室門口的時候，辦公室內，有人背靠大班椅，目光穿過單向的灰色玻璃，看到了他。
陸琛面露興致，回想起不久前喬思行告訴他小男生和管培生裏一個女生一起，為了歲歲星的資料，特意在地庫等着劫人。
陸琛：微信上堅持不問他，自己私下裏倒是挺會“兵行險招”。
不過陸琛和喬思行想的不一樣，喬思行不贊同這種方法，陸琛卻覺得這主意不算笨。
陸琛現在也很期待，想看看這次的考核，小男生究竟會有怎樣的判斷，到底能展現出怎樣的實力。
陸琛隔着玻璃，默默地看着外面，看了會兒，他拿起桌上的手機。
賀曉遠正在一個空工位上和總裁辦一個同事交接文件。
正忙着，手機嗡嗡震動，拿起來，發現是陸哥。
賀曉遠接通，手機放到耳邊：“喂，陸哥。”
一心二用，一邊交接資料一邊打電話。
對面：“在忙？”
賀曉遠看着面前一摞規整在文件袋裏的資料：“還好，不算忙，我在總裁辦。”
有人明知故問：“怎麽在那兒？”
賀曉遠：“不是要考核歲歲星麽，這個産品歸總裁辦管，我們管培這邊就想辦法問總裁辦借資料看。”
“看來借到了。”
賀曉遠：“是啊。”
交接的同事指着文件說了什麽，賀曉遠湊頭看過去，點點頭，接着轉身，壓低聲音，對電話那頭道：“陸哥，先挂了，我等會兒給你回。”
“好。”
挂了電話，賀曉遠收起手機，專心交接。
資料确實不多，交接完，賀曉遠就捧着資料往外走。
辦公室裏，陸琛眼看着賀曉遠穿過工位，從遠及近的來到他辦公室前，順着玻璃牆，一步步從辦公室這頭走向另一頭——男生個子高挑、腿長、體态完美，側顏和正臉一樣，英俊到無可挑剔。
陸琛就這麽一瞬不瞬地看着，像欣賞一幅動态畫作一樣，目光由左向右，目送賀曉遠一路走了過去，直到身影消失。
消失的下一刻，陸琛的手機響了，他接起來，從漂亮男孩兒的身影過渡向了聲音，聲音也好聽，幹幹淨淨，如一灣清泉：“陸哥。”
陸琛的眉眼染上笑意：“忙完了？”
賀曉遠：“忙完了，從總裁辦出來了。”
陸琛：“看來資料拿得很順利。”
賀曉遠：“是啊，喬總人挺好的，總裁辦的同事也挺好的。”
陸琛故意逗了句：“你去36層，沒撞見老板？”
賀曉遠：“沒。”
頓了頓，語氣拔高，聲音壓低，困惑：“我撞見大老板幹嘛？”并不想如此的口吻。
跟着道：“大老板到時候要以為我摸魚摸到36層了。”
給陸琛聽笑了。
陸琛靠在椅子裏，為自己挽尊：“你接觸過就知道，大老板是個不錯的人。”
頓了頓，“像你覺得我也不錯一樣。”
得來賀曉遠一聲輕嘆：“不知道啊。”他也不認識大老板，“我就知道他是個獲取我剩餘勞動價值的富豪。”
這話聽着可不像誇人的。
陸琛笑：“怎麽聽着語氣裏像有哀怨？”
“我随便說的。”
賀曉遠沒再聊大老板，反應過來：“陸哥，你這個點給我打電話，是有什麽事嗎？”
陸琛：“沒什麽事，問問你考核準備的怎麽樣。”
賀曉遠走進電梯間，按了樓層下行鍵：“我還差點思路，準備先看看資料。”
轉而問：“陸哥在哪兒？”
陸琛：“辦公室。”
賀曉遠閑聊道：“看來陸哥今天不忙。”
……
晚上，全組留在辦公室肝資料。
賀曉遠現在基本天天和陸哥連麥，今天沒回寝室，陸哥打來語音電話，他也戴上了耳機。
耳機那頭傳來陸哥的聲音：“沒回去？”
賀曉遠的注意力全在資料和電腦上，神情格外專注，聞聲很輕的“嗯”了下。
手機那頭：“忙吧。”
頓了頓，“給你放首歌？”
——賀曉遠忙起來的時候有聽輕音樂的習慣，之前在寝室就放過，陸哥知道，也跟着聽過好幾次。
賀曉遠：“嗯。”
不久，輕音樂的曲調從耳機那頭緩緩傳來。
賀曉遠不知道，以為陸哥回家了，音樂是在家裏用音響放的，還心想陸哥家的音響效果挺好的，并不知道，此刻播着曲子的是勞斯萊斯的音響設備ETON。
真好聽。他想。
比他一百多網購的藍牙音箱聽起來有質感多了。
等還完債，問問什麽牌子，改天發了工資，他也去買個。
一時分神，賀曉遠的思緒飄遠了，繼而想：等下周三考核完成，他們組輪崗也差不多快結束了。
到時候找個都空的時間請陸哥吃飯吧，剛好見一見，正式認識下。
賀曉遠對未來充滿期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