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開始
第七章：開始
塗懵是被熱醒的。
好像自己在一個巨大的蒸籠裏，渾身上下每一個毛孔都被堵住，怎麽都無法逃開，汗流浃背，又像是剛做了什麽劇烈的運動，動一下身上的骨頭便‘咔嚓’一聲脆響。
“嗯……”塗懵一睜開眼睛，就被陽光晃的又再次閉上，向來隔音很好的房間，也第一次失效了似的，嘈雜混亂的聲音不絕于耳，并且還夾雜着由遠及近的警笛聲。
他熱的不行，一下子就把自己身上蓋的嚴嚴實實的被子掀開，混沌着的思緒卻在看到自己渾身上下什麽都沒有穿的樣子的時候，呆了一秒。
他第一反應就是回想昨天發生了什麽。
可是不管他怎麽想都想不起來停電後的事情，他只知道自己非常沒用的怕的要死！
可悲的懦弱着……
塗懵也不管自己腦袋一陣陣的鈍痛，揉揉緊繃着的突出的太陽穴，緩了好一會兒才慢騰騰的走向浴室。
他沒有早上起來就沖澡的習慣，但是今天是例外！
粘膩的汗水讓他恨不得立馬把擁有同樣味道的床單都換掉！
當然，他也這麽做了。
總共用時不過半個小時，可是外面的聲音不但沒有減小，反而越來越大！貌似是發生了很嚴重的事情！圍觀的人也一圈圈的，就是被警察驅散也不願走開。
塗懵從窗戶往外看，剛好看到了和自己小樓對門的那家姓尚的那家人門戶大開，警察從裏面壓着一個渾身抽搐着的人出來……
怎麽看都覺得非常怪異，他總覺得沒有辦法忽視，一種微妙卻莫名的預感讓他煩躁，于是匆忙穿了衣服就往樓下出去。
一出去就發現外面站着的人比他從上面看到的還要多，他們這條街上有好幾家都綁着一個或幾個舉止怪異的人上了警車。
有好幾個人捂着自己身上受傷的地方，一邊向警察罵罵咧咧的說着，一邊痛苦的被救護車上的護士帶走。
塗懵在下來的時候還下意識的找了一下月笙，可惜空曠的房子裏沒有想看到的人的身影，發現現在才早上六點，便放心下來。
塗月笙一直是很讓他放心的孩子，大概是出去買早餐什麽的……
他找了個理由給自己，便又被前面的事情吸引過去注意力，竟看到那被兩個年輕力壯的警察壓制的老人一下子掙脫了控制，速度有些緩慢的撲向圍觀群衆！
吓的原本圍成一圈的人牆頓時破開個口子。
塗懵站的地方剛好和老人撲過去的方向相反，但是也還是受到波及，被人群帶動着往後退。
“阿姨，這裏發生了什麽啊？”塗懵到現在還沒有懂是怎麽回事，那個老人眼睛都一直在往上翻，看上去甚是吓人，“怎麽這麽多警察？”塗懵輕輕拍了站在他旁邊的中年婦女，問道。
那阿姨眼角有着深深的幾條皺紋，聽到塗懵的問話，便也皺着眉頭，一副很是操心的樣子，說：“不知道啊，真是造孽，據說是發了癔症，還大部分是老人啊，一大早的，醒來就開始咬人！”
“咬人？”塗懵順着阿姨手指的方向看向那邊救護車方向。
“是啊！你看那邊，那個小孩據說被他爺爺咬了手！”說完，還露出驚恐的表情，“真是，還是個小孩子啊，胳臂上就這麽大一塊兒肉沒了！啧……”
塗懵看到那個哭的都快暈過去的七八歲的小孩兒，心裏也挺不忍，正在這個時候，那個掙脫警察束縛的老頭兒也被擒住，壓在地上！
等看清楚壓着老頭的人是誰時，剛好那人也看到了塗懵。
那人把發了癔症的老頭叫給別人後就拍拍在地上滾了一圈的衣服，朝塗懵走去，說：“嗨，早！”
“早……”塗懵朝像他走來的盛煌笑笑，說，“好巧。”
“不巧，我專門到這片兒來的。”盛煌黑色的短發被帽子壓的很低，剛好快要遮到眼睛，卻又被他用手撩了一下，露出那狹長又漂亮的眸子，“基本上我們局的電話都要打爆了，看到你們這裏也有這樣的事情發生，便跟着師兄們到這邊來了……”
塗懵不太習慣和還不熟悉的人站這麽近，不着痕跡的後退了一步，結果盛煌卻輕輕笑了一下，跟着又上前了一步……
“……怎麽專門過來？”塗懵皺着眉，覺得自己已經不能理解眼前這個少年在想什麽了，每次既讓他覺得成熟的可怕，又給他非常無奈的感覺。
盛煌不說話的話，讓人覺得不好接近且冰冷，可是當他對什麽感到興趣，就會表現出不合常理的熱情。即便他的熱情在塗懵看來還是很奇怪、生冷。
“你的案子，我很感興趣，所以我不希望你有事……”盛煌頓了一下，繼續說到，“至少在我找到真相前，不要有事。”
非常功利化，目标清晰明确。
可是塗懵聽到這些，卻覺得非常難受，臉色都不怎麽好，說：“我知道自己和他們的死脫不了幹系，可是……我真的什麽都不知道。”
“嗯，我相信你。”盛煌淺笑着，“我當然知道你什麽都不知道啊……但是總有人知道的。”
說着，盛煌還親昵的用手幫男人把沒有翻好的衣領折好……
忽然一聲熟悉的聲音從身後不遠處傳來，塗懵馬上回頭，就見塗月笙雪白的面龐被遮在遮陽帽下，只剩下那淡粉色的唇瓣在陰影外，顯得格外的漂亮。
塗月笙就只是站在家門口，手上提着剛從附近超市買來的精米，打算給男人熬粥喝的，沒想到一回來就看到一個礙眼的存在和他最寶貝的東西站在一起……
“哥哥，過來……”塗月笙只是站在那裏，就顯得和周遭的一切格格不入，聲音也輕輕的，可是卻帶着不易察覺的濃濃的控制欲。
塗懵在看到月笙的時候就準備回去了，當然就朝着月笙走去，可是這一切在外人看來卻有着詭異的違和感……
盛煌看着那個身材颀長修碩的少年将那個青年摟到懷裏，而後用他那藏在陰影裏的眼睛看了他一眼。
那種被惡鬼盯上的毛骨悚然，只是一種空泛的感覺，總歸是讓人不以為意。
可幾天後，盛煌就得到了來自惡鬼的贈禮！
他的右臂整個被砍掉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