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還游一債償難徹

第六十七章

缇心心思細密,十四一回京中,缇心便立時發覺了十四的不對勁。她細細想着,雖說五公主卒了,但是十四和五公主向來也沒什麽交集,不可能這樣失意，看來，定是坤貞那邊出了什麽事。

她不敢直接問十四,生怕觸了他黴頭，便先後詢問了随侍在十四身邊的小太監和德妃身邊的侍女。前者只是說,爺似乎有了心事，具體什麽事他也不清楚。缇心心知這是小太監的心還未曾向着她，倒也不在意。

後者倒是和缇心說了許多有用的信息。缇心細細一理,也很是意外，她完全不曾料到坤貞竟與四貝勒情投意合。

這可不是好事，不過倒也不是沒有空子可鑽。爺十有*，會對坤貞由愛生怨，就此對她記得更深，而她本就與坤貞面貌相似，自是有機可乘。

十四只要一想起日後見了坤貞，再不能喚她坤貞，得喚她小四嫂，便心痛不已。接連數月，他都頹廢不已，便連學業都幾近荒廢。德妃聽說後，惱怒不已，斥了他數次，他都含含混混地應了，之後卻仍是我行我素，不見悔改。

這一日，他自老十那裏回來，又是一副昏昏沉沉的大醉模樣，腳步踉跄，嘴裏嘟嘟囔囔不知在說着些什麽。

缇心本都睡下了，這又折騰着起身，伺候老十四。

十四滿面通紅，見了缇心，竟猛地抱住她，失聲痛哭起來。見十四這般失态，缇心連忙屏退了下人，以免十四在下人面前失了臉面。

她任由十四抱着，心知肚明十四是将她當做了坤貞的替身。雖心有酸澀，可缇心嫁都嫁了，又能怎樣呢？她輕輕撫着十四的脊背，柔聲細語，寬慰着他。

“爺別哭了，妾身……我，在我心裏，爺便是天，便是最要緊的人。”

十四醉眼迷蒙，恨聲道：“騙人！都是騙爺的！爺最不要緊了……四哥、十三哥，還有坤貞你，都欺瞞爺！你們就看爺的笑話！你們……都不在乎我……”

缇心微微一笑，喃喃道：“沒有騙你。你在我心裏，真的最要緊了。絲蘿非獨生，願托喬木，卻不知喬木心裏，可裝得下絲蘿？”

十四松開了眼前人，勉勉強強站定身子，凝視着眼前女子。燭火搖曳，燈花焦灼，她立在燭燈旁邊，秀麗的面容被罩上了一片暖色。她起身起的匆忙，只披了一件薄衣，颀長的頸子與勾人的鎖骨俱露了出來，還可隐隐看見那系在脖間的肚兜帶子。

十四茫茫然地抹了抹眼，擦掉眼中淚水，随即定睛細看眼前之人。看了一會兒後，他傻兮兮地笑了，眼中盡是欣慰，“坤貞，你不嫁四哥了麽？”

“嫁什麽四哥？”缇心輕聲道，“現如今，生是你十四爺的人，死也是你十四爺的鬼。”

十四乍然想起自己初次夢遺時所作的夢來，不由得呵呵樂着，說道：“這個話，我在夢裏頭也聽過！爺美夢成真了！”

這般說着，他當即抱起缇心，将她扔到紅色床榻之上，随即心急地脫起自己的衣服來，緊接着便上了榻，狠狠将她壓在身下。

缇心等了會兒，卻不見十四有什麽動作，便睜開眼睛來，竟看見十四眼中泛淚，低頭靜靜凝視着她。

但聽得十四清了清嗓子，按着夢中的話，以那變聲中的嘶啞聲音認真道：“爺敢對着皇天後土起誓，這一生絕不負你，必會一直對你好。無論什麽女人，都不過是庸脂俗粉，爺按着阿瑪和額娘的意思不得不納，你且放心，她們壓不過你頭上去。”

缇心猛然一震。

她從前總存着對坤貞取而代之的心思，然而此時十四的一席醉話，卻令她霎時間深深省得，這都是絕無可能的。

十四褪了她的衣裳，急躁地分開她的雙腿，分明醉成這幅模樣，卻還控制着力道，小心至極，時不時詢問她是否疼痛是否舒服。是“她”，不是她。

當十四進入最後階段時，缇心猛地伸出雙臂環住他，随即在他的肩上狠狠地咬了一口，直至唇齒之間染盡鮮血，方才緩緩松口。

十四卻全不呼痛，待缇心咬罷後，他甚至溫柔地伸舌去舔缇心唇邊的血跡。正當她詫異之時，便聽得十四輕聲說：“只要你認錯，我便原諒你。那日親你時，太恨你了，便咬了你，如今你咬了我，也算還清了。”

事了之後，十四酣睡過去，缇心卻仰面躺在床上，直至天明也不曾合眼。

康熙四十一年的九月，康熙南巡，太子、胤禛及胤祥跟随。勇者随侍在康熙身邊，自然清楚康熙對于太子的不滿與日俱增，他廣納美人、平日協理政事時态度敷衍且無甚高明見解、與索額圖勾勾搭搭、身邊聚着一幫狐朋狗友……康熙着實想不通，幼時親手養成的那個溫文儒雅的小保成去哪兒了？

這日，太子又來康熙這裏幫着康熙看奏折，屋內沒什麽人，除了康熙和太子外即是勇者與梁九功。

德格看着這奏折的內容，但覺得十分枯燥。他沒有系統幫着翻譯，漢字文言皆是自學而成，時至今日雖已沒什麽閱讀障礙，可是看久了還是會覺得分外疲憊。

他漸漸走神，不由得便将目光移到了立在一邊的勇者身上。

這丫頭現在還真是好看，皮膚這樣白這樣嫩，他真想狠狠地掐上一把，咬上一口，看她呼痛的模樣。

德格這副樣子落入了康熙眼中，不由得惱火起來。他早聽聞德格行事荒唐，驕奢淫逸，如今竟對他的身邊人也打起主意了，這般想着，不由得張口喚太子的名字。誰曾想喚了數聲之後，德格方堪堪回神，口中雖應答了，樣子甚是散漫，眸中竟有不屑之意。

德格此時之所以連僞裝也不屑為之，正是因為他謀權心切，心裏有了逼宮的打算。雖則他每次對康熙起了殺心時，都有種無形的力量将他牢牢禁锢，然而他殺不了，別人卻能殺。康熙身邊的幾個近身侍衛都已被他買通，索額圖那邊業已布置妥當，在其餘皇子及大臣處埋下的眼線此時也派上了用場。

五公主之死，實乃德格為之。承儀被德格強占了身子後卻不敢聲張，後來德格得了可以使康熙瞬間斃命，且能僞造成中暑假象的藥丸，便随手拿了承儀施藥。承儀雖死，但德格覺得，若是這藥效能來的再快些就更好了。

康熙起駕去用膳了，德格見勇者留下收拾筆墨紙硯，便也說有事要做，稍後再随行而去。

德格身在宮外，力量大減，若是從前，必不會主動招惹這位來自仙女星系的死敵。可是現在，德格逼宮大計将成，一時有些得意忘形，便緩緩起身，靠近勇者，随即說道：“喂，二十四世，我可是得了消息啊，聽說你和兩個地球人糾纏不清呢。”

勇者見四周無人，答也不答，當即擡手給了德格一道聖光。

她本只想警告德格一下，告訴他自己已經恢複實力，比上次強上不少，讓德格少惹她。這一擊勇者使了六七分力，殺傷力不小，可德格若是承受起來，應該也沒什麽大礙。未曾料到的是，德格竟臉色驟然大變，踉跄着連退數步，手緊緊捂着胸口，不一會兒後竟口吐鮮血。

勇者愣住，雖不明白德格為何虛弱至此，但她仍是撇了手中筆墨，加緊攻擊。

史萊寶也興奮異常，一下一下地撞着德格的腦袋，砸得他面露怒色卻躲避不開。德格雖也還擊，可卻收效甚微，打了許久之後勇者的血條才稍稍下降一丢丢，着實令他驚惶不已。

眼看着德格的血條一點一點下降，勇者正要乘勝追擊，将這條邪惡的太子龍徹底裁決，不曾想門外竟傳來了梁九功的徒弟太監魏珠的聲音。但聽得他腳步愈近，口中說道：“萬歲爺說這都多大會兒了，太子爺怎麽還不來啊，谙達便喚我來迎太子爺……”

勇者遺憾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