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老周還以為會有一番口舌, 沒想到陳池主動請求結婚。
他仔細端詳他, 突然腦中閃現某個記憶。
指了一個位置, “當年那有一堵牆，你是不是在那待過？前一天夜裏下雨來着。”
他記得早上天蒙蒙亮去開門, 往常那牆根就坐一老頭, 那天不知怎麽又多了個面生的年輕人, 他還多看了兩眼。
“是。”陳池承認。
“那怎麽會？”
老周驚了。
陳池一五一十把當年的情況都交代清楚。
一陣靜默。
煙燒到手指，老周手一抖, 扔掉煙, 用腳碾了兩下。
看陳池, “小魚知道？”
“是, 我已告訴她。請您相信我，過去的事都已清理幹淨。”
老周神色複雜, 又點了根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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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小魚之前想要跟出去被她媽拉廚房去了, 等她再出來，只見老爸一個人坐門口抽煙, 陳池已不見蹤影。
不由奇怪，“咦，他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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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讓他回去了。”
老周看她一眼繼續抽自己的煙。
“哦。”
周小魚覺得她老爸怪怪的，要在平常早就一口一個閨女叫起來, 今天還沒正眼瞧過她。
她有些擔心, “爸，你是不是今天累着啦？”
說着貼心地站他背後給他捏肩膀。
老周吐出一口煙霧，“陳池說要跟你結婚來着。”
周小魚手一頓, 有點慌神，她哪想到陳池行動會這麽快。
見老爸吞雲吐霧不高興的樣，不由撅起嘴，聲音澀澀，“您沒……答應啊？”
知女莫若父。
老周彈彈煙灰，回頭瞥女兒一眼，真是女大不中留了。
周媽媽在後頭也聽見了，走上前看老公那惆悵的樣，猜之前他們談的那個問題多數是肯定答案，不由也瞪了女兒一眼。
“幹……嘛？”周小魚往邊上退了退，有些心虛。
“我平常是怎麽跟你說的，該矜持還是得矜持！”周媽媽伸手戳她腦門，想想陳池人品相貌，也不再多說了。
只催老周，“行了，門鎖了回家吧！”
聲音裏卻透着股高興。
等回到家，洗漱過後各自回房。
周小魚算時間差不多了，打電話給陳池。
“到家了？”
“剛到。”陳池按指紋鎖開門。
“你跟我爸說結婚的事了？”
“嗯。”
周小魚本來還想抱怨他那麽早提結婚的事，如今聽他聲音有點沮喪，以為他在老周那碰了釘子的緣故，語氣柔和下來，“他是不是不同意了？誰讓你這麽急着提了？我爸肯定覺得你沖動不穩重。”
“他說只要你同意他就沒意見。”
“啊？真的？”
陳池語聲含着笑意，“我還以為你不想嫁我。”
周小魚這才發現自己剛才一副生怕嫁不了他的着急樣。
她又羞又囧，“不是我爸先找的你？他跟你說什麽了？”
“唔……”陳池故意吊她胃口，“真想知道？”
周小魚越發好奇，催他，“快說！”
陳池語氣促狹，“問我們有沒有做那件事。”
“哪件？”
陳池沒說話。
周小魚心跳加快，有不好的預感，心想，“不會是一男一女那什麽吧？”
她一不注意把心裏想的也說出來了。
“嗯哼。”
陳池的聲音笑意不減。
周小魚捏緊手機，“你怎麽說？”
“我說有。”
周小魚尖叫出聲，“陳池！啊啊啊啊啊！”
臉頓時燒得通紅，氣得跺床。
對門立即傳來老媽的大嗓門，“周小魚？”
不到三秒門被推開，“幹什麽呢？一驚一乍的！”
“媽，”周小魚抱怨，“你又不敲門！我講電話呢！”
“切！有什麽呀？你以後結婚了和姑爺回來住，我肯定記得敲門。”
說完，周媽媽帶上門回自己房間。
陳池在電話裏笑。
周小魚壓着聲音，“笑什麽笑！我的一世英名全被你毀了！”
難怪晚上老爸看她眼神怪怪的，偶爾掃她一眼，還長籲短嘆一番。
“放心，我以後會記得鎖門。”
“什麽鎖門？”周小魚反應過來他什麽意思，咬牙惡狠狠放話，“跟你有什麽關系？自作多情！”
“我是姑爺。”
“哼，”周小魚沒反駁他，覺得委屈，“你怎麽能在我爸面前亂講，我以後都不敢直視他了！我們明明沒有……”
“沒有亂講！”
周小魚急的想過去打他，“無賴！你還不承認？”
那邊嘆了口氣，語聲緩慢。
“我夢到過，在夢裏，我和你。你的每個表情每個動作我都記得，在夜深人靜的時候那些畫面常常會在我腦子裏冒出來，我就再也睡不着，想你想得要死。”
周小魚剛才是臉發燙，現在整個身體都熱起來，嘴裏結結巴巴，“你……流氓！誰……誰讓你做這種夢了！”
“小魚，我情難自禁。”
雖然房間裏只有她自己，周小魚還是羞得不行。偶然見到手機屏幕裏映着的自己，眼睛亮晶晶，一臉春意，嘴角露着抑制不住的歡喜，忙捂住自己臉，卻又不舍得挂他電話。
對門，周媽媽回到房裏坐上床，對着那邊努努嘴，
“兩人現在熱乎着呢，才分開一會又在聊電話。”
已經躺下的老周不以為然，
“剛談戀愛的時候誰都熱乎，以後要一直這樣那才叫真的好！”
周媽媽坐直了上半身，扯掉被子，踹他兩腳。
“你這就是吹毛求疵！你自己做到了嗎？我看你談戀愛的時候就沒多熱乎，一句情話都懶得說，現在就更不用提了。”
老周被嗆得說不出話，默默拽被子。
周媽媽“哼”了一聲，分析給他聽，
“我是覺得這門親事是真的好。說句不好聽的，陳池父母早逝，小魚以後根本不用擔心什麽婆媳問題，多好！而且目前這個階段我看陳池喜歡小魚比小魚喜歡陳池多，咱閨女你最清楚了，她就是小孩子脾性，沒心沒肺的。陳池性格正好跟她互補，又大她六歲，能管着她也能寵着她。”
她側頭彎下腰看老周閉着的眼，知道他在聽。
“咱閨女運氣還就是好！你想啊，她以後嫁出去其實跟沒嫁也沒什麽區別，想回來就回來。生了孩子，還沒有爺爺奶奶跟我們搶着帶，哎呀，想想就覺得美，提着燈籠都難找的婚事。”
最後這話，老周是真聽進心裏去了，這麽一想，确實是不錯。
對門，小兩口依舊在黏黏糊糊，講着面紅耳赤的話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