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兩人有一搭沒一搭地聊了一會，周予寧突然想起來，他今天還沒有完成贊美女朋友的任務，甚至忘了誇獎昨天的甜品。
于是他發微信給小柯基的水蜜桃。
周予寧：昨天的爆漿巧克力吐司很好吃，我很喜歡，但我更喜歡我女朋友。
周予寧：今天的雪媚娘和水蜜桃派也很甜很美味，但我覺得都不如我女朋友甜美可愛。
陶斯斯本來正盤腿坐在家中的大床上，趁着聊天的間隙朝臉上敷了一張面膜，恰好微信提示音響起，她哼着小曲、心情不錯地解鎖手機。
一字一句将周予寧發過來的、甜度爆表的土味情話讀了兩遍，陶斯斯向後躺倒在床上，開心得手舞足蹈。
完全控制不住自己的表情，她笑得像個傻子：“啊啊啊啊，周予寧也太會撩了吧！”
面膜直接裂了，她幹脆地将它從臉上撕下來，一個精準抛投，丢進垃圾桶，然後舉着手機噼裏啪啦回複周予寧。
幾分鐘後，周予寧手機接連振動。
小柯基的水蜜桃：哥哥，會說話你就多說點！
小柯基的水蜜桃：筆芯~
小柯基的水蜜桃：愛你麽麽噠~
搞怪的表情包搭配新鮮出爐的昵稱，獨自坐在椅子上的周予寧低頭看了一會，在安靜的值班室裏發出沉沉笑聲。
胡蘿蔔：小桃子最可愛了，要按時睡覺，這樣明天才能活力滿滿。
舉在頭頂的手機啪叽一下掉到臉上，陶斯斯被砸得嗷了一聲，接着仿佛得了多動症，在床上來回翻滾。
周予寧竟然叫她小桃子，好萌好可愛，這是他對她獨一無二的稱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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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着被子卷了一會，陶斯斯平靜下來，乖乖回複周予寧：好的哥哥，你值班需要一晚上不睡覺嗎？明天是不是休息？幾點下班？
周予寧完全不知道自家女朋友在床上的表現堪比他病房裏症狀發作的病人，看到她淡定的回答，有些意外地挑了一下眉，給她發語音：晚上如果沒事，醫生是可以休息的，明天早上查房結束，我就可以下班了，具體幾點不确定，下班後我去甜物找你。
陶斯斯收到語音，在床上點頭嗯了一聲，又好奇發問。
小柯基的水蜜桃：有事是指什麽情況？
周予寧按下手機按鍵，正要跟她解釋，突然有護士敲門闖進值班室：“周醫生，十四床的病人突然發作，嚷嚷自己看到了鬼，正在大吵大鬧，把病房裏睡着的病人都給鬧醒了！你快去看看，簡直都亂套了！”
周予寧來不及回複陶斯斯，将手機丢在值班室，跟護士一起跑去安撫病人。
另一邊，陶斯斯收到一條長長的語音，奇怪地點開，聽到了全部。
陶斯斯：萬萬想不到精神心理科的住院病房是這樣的……
不過，她似乎更能理解周予寧很久以前說的那句話了。
治病救人沒有高低貴賤之分，有時候從精神和心理層面入手，更能幫一個人……
一邊回味，一邊感嘆自家男朋友的工作累人，陶斯斯決定明天要給他補一補。
否則總這樣連軸轉下去，他的身體怎麽能受得了？
最後給周予寧發了一條微信，陶斯斯定好第二天早起的鬧鐘，心情愉悅地鑽進了被窩。
小柯基的水蜜桃：哥哥你忙吧，我先睡覺啦，明天下班一定要來甜物哦，給你準備愛心早餐！
雖然對醫生來說，通宵值夜班遇到病人犯病不是什麽新鮮事，但同一晚有三個病人接連發作，就如買彩票中頭獎一樣，是十幾萬分之一的概率。
見鬼的吵醒了躁狂的，躁狂的又吓到了抑郁的。
周予寧直忙到淩晨兩點半，才讓病房的病人全部恢複安靜，重新入睡。
拖着疲憊的身軀回到值班室，他耳邊還回蕩着剛剛那個說自己見到鬼的病人的哭喊聲和哀求聲。
以及，在制伏躁狂病人的過程中，對方嘴裏蹦出來的一連串不堪的辱罵。
以往遇到這種情況，周予寧總會在夜深人靜時陷入自我懷疑，懷疑當初改變志向的決定是否正确，懷疑自己值得不值得。
但他會在第二天太陽升起來的時候強迫自己忘掉深夜裏的迷茫，并且告訴自己，如果以後再遇到那個間接造成這一切的小姑娘，他一定饒不了她。
可是這一夜，他拿起手機，看到小姑娘發來的信息，感受到被自己治愈的、身心健康的人就快樂地生活在身邊，第一次戰勝了自我內心深處的負面情緒，沒有再猶豫。
他欣慰地看着小柯基的水蜜桃，在暗黑中沉沉睡去。
早上四點半，陶斯斯被鬧鈴聲叫醒，起床給周予寧做早餐。
她想了想，決定做一份雞湯米線。
從冰箱裏拿出前幾天許映萱送來的一只殺好的母雞，陶斯斯将它料理好，同家裏能找到的板栗、西洋參和枸杞一起放進了砂鍋中。
兩個半小時過去，雞湯炖好，她又将煮出來的米線和雞湯雞肉分開裝在保溫飯盒中，拎着去甜物。
等了沒多久，周予寧伴着風鈴聲出現。
陶斯斯示意之前一直在酸的沈小雨看店，帶他去後面的休息室。
拿出碗筷，打開保溫飯盒，将米線和青菜倒入雞湯中，誘人的香氣頓時四溢，周予寧還沒什麽反應，陶斯斯自己先咽了一口口水。
看出她也沒有吃早飯，周予寧輕笑一聲，又起身去添了一副碗筷，招呼她：“坐下來一起吃吧。”
陶斯斯猶豫了一下，想到自己煮的米線不少，聽話地坐在了他對面。
周予寧先盛了一碗雞湯米線遞給她。
陶斯斯接過來，突然發現他的右臉上有一道傷痕。
傷痕不算深，但透着血絲，在周予寧白皙幹淨的面部特別顯眼。
她剛剛竟然沒發現。
陶斯斯放下米線，擡手輕輕碰了碰，心疼地問：“這是怎麽刮的？你也太不小心了。”
周予寧在她擡手觸碰自己時愣了一下，眼中浮現驚訝之色，随即笑着告訴她：“是昨晚被病人抓的。”
“今早已經用酒精處理過了。”
陶斯斯哦了一聲，低聲嘟囔：“這病人也太無情了，你的臉這麽帥，她也舍得讓你破相。”
周予寧聽到了，故作委屈：“病人是個大叔，所以看不上你男朋友。”
陶斯斯因為‘男朋友’這三個字有些開心，一邊戳碗裏的米線，一邊忍不住嘴角上揚。
周予寧見她一副傻樣，又笑了：“快吃吧，待會我回去睡一覺，晚上帶你去看電影。”
陶斯斯睜大眼睛，心想這不就是約會嗎？
兩人要進行第一次約會？
她心花怒放，重重地點頭同意：“好！”
晚上六點鐘，起床的周予寧給陶斯斯打電話。
電話響了一段時間才被接起來，接電話的人氣息虛弱地喂了一聲，告訴他：“哥哥，我今晚不能去看電影了，對不起。”
周予寧察覺不對勁，急着問她：“小桃子，你怎麽了？是不是哪裏不舒服？你現在在甜物嗎？你等我去找你，帶你去醫院。”
陶斯斯慌忙拒絕：“別別別，你不用來，我沒事。”
周予寧的聲音冷下來：“說話有氣無力，剛剛還嘶了一聲，明顯是在忍耐疼痛，你到底哪裏疼？”
陶斯斯哼唧了兩聲，就是不說：“哥哥你就別問了，再問我要暴躁了。”
電話那端沉默了，過了一會，周予寧意外又不太确定地問：“所以是痛經？”
就這麽被男朋友猜到爽約的緣由，姨媽到訪兩小時的陶斯斯感到自己又雙叒社死了。
她狡辯三連：“我不是，我沒有，你別瞎說。”
“知道了，”聽到她欲蓋彌彰的語氣，周予寧可以肯定自己猜對了，拿起風衣外套就往玄關處走：“你在甜物等我，我這就去接你回來。”
陶斯斯疼得快要神志不清，還不忘阻止他：“別，我已經回家了，現在在卧室躺着呢！”
周予寧：“……”
周予寧放下外套，想也不想便對她說：“那把門鎖密碼告訴我。”
陶斯斯報上一串數字。
十分鐘後，客廳裏響起咔噠一聲，接着陶斯斯聽到有人朝主卧走過來，将被子往身上拉了拉。
門被推開，果然是周予寧走了進來。
陶斯斯騰地坐起來，因為肚子疼，面色蒼白，頭發淩亂，表情龇牙咧嘴。
她見周予寧沉着一張臉，以為他生氣被放鴿子，放軟聲音道歉：“對不起呀哥哥，本來這是我們的第一次約會，結果因為我的原因沒能成行，你不要生氣了，過幾天我們補回來好不好？”
周予寧擡手幫她整理了一下散開的丸子頭，無奈地解釋：“我不會為這點小事生氣。”
臉色那麽難看，陶斯斯才不相信。
她撇了撇嘴，告訴他：“你臉上都寫着呢！”
簡直和早上一起吃米線時天差地別。
周予寧看着她，突然嘆了一口氣，屈手指輕輕給了她一個暴栗：“我是在擔心你，傻桃子。”
猝不及防被襲擊，陶斯斯哎呦一聲捂住額頭，沒好氣地問他：“喂，你到底是來送溫暖的、還是來謀殺你女朋友的？”
周予寧低笑一聲，起身回答她：“在下小寧子，是新來伺候陶老佛爺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