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老子的omega!
晚餐結束後,成遂去取車,路時栎站路邊等人過來。
夜晚的秋風很涼,路燈把影子拉的很長,遠遠看像個踩高跷的火柴人,随着主人原地踱步。
風很大,他縮了縮肩膀繞到裏面,沒注意搖搖晃晃的人往他的方向靠近。
人還沒走近,濃郁沖鼻的酒味先飄進鼻腔。
察覺到危險,路時栎飛快起身,動作還是晚了一步,被人堵的嚴嚴實實。
幾人不懷好意笑着盯住落單的路時栎,遠處有人瞟見這個架勢,裝作沒看見,堵着鼻子飛快離去。
“一個人?要不要哥哥我們陪陪你,晚上可是很危險的,”其中一人笑眯眯看着路時栎,說完要上手摸他的臉。
別過臉,路時栎說:“不好意思,我在等人。”
說完就要走,猝不及防被中間那人一把抓住。
拽着路時栎,alpha上下打量一番,眼底的興趣越來越濃。
這個omega竟然不怕他們的信息素?有意思。
“等誰?等的我嗎?哈哈哈。”
“不是,”說完就要走,剛邁一步,被人大力扯回去。
“幹嘛這麽冷淡,哎喲,這手冷的,來,哥哥給你暖暖手。”
作勢要上手碰他的臉。
閃開對方的手,把胳膊往回抽,路時栎面色難堪道:“請你放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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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lpha不為所動,加重力量,拽的他手腕都要斷了。
嘴唇發白,路時栎快要壓抑不住心底的戰栗,眼前的場景和夢裏的情景太像了,他必須馬上離開,一定要快。
猝然拔高聲音道:“麻煩你放開。”
“放什麽?要不放到我懷裏來,哈哈哈。”
幾人湊得越來越近,把人往死角堵,在監控拍不到的地方,更容易發生點意外。
記憶深處的場景閃在腦中,恐懼感逐漸加深,路時栎能清晰感受周圍的空氣變得稀薄,所有的聲音全都放大了好幾倍,猛烈撞擊他的腦袋和四肢。
呼吸變得急促,大口出氣小口吸氣,臉色瞬間慘白,瞳孔潰散集中不了聚集點。
“走...開,我,我喘...不上,氣... ...”用力按住胸口,路時栎十分艱難地說完一句完整的話。
“別特麽的裝,大晚上在街上晃悠,能是個什麽好貨色。”
抓着他的alpha根本不信,伸出另一只手掐住他下巴:“欲擒故縱的把戲別玩過了。”
“我沒...有...”
“還說沒有,別給我裝!”
被迫擡頭,下颌被掐的生疼。
路時栎想把對方的手扯開,還沒碰上,那人被一腳踢飛,連帶撞擊另一個人也摔倒在地。
落入熟悉的懷中,路時栎才散去幾分恐懼,只是人還是不停地顫栗,死死拽着成遂衣服,依賴的把自己埋在來人懷中。
“老子的人也敢碰,找死!”
成遂單手抱着路時栎,眼眸犀利的掃向那幾個不知天高地厚的alpha,渾身散發的信息素傾倒式壓迫過去,戾氣十足。
其中還有個不要命的,朝着成遂吼道:“什麽叫你的,是我們先看見的。”
聽到這話,成遂兇狠的表情一變,不怒反笑,黝黑的眼眸平靜的看着說話那人。
右手包住路時栎的後腦勺,把人往懷裏按,另一只手順了下頭發。
做這些動作的時候,成遂眼睛一直沒有離開地上的‘垃圾’。
意識到不對勁,那人收斂了幾分氣焰,慫道:“要不...兄弟你先,然後啊——”
凄慘的尖叫劃破長空,成遂踩着對方半邊胳膊,面無表情的咧開嘴:“然後什麽?你再說一次試試。”
語氣平靜,就像是跟常人聊天,要不是地上的場景,根本讓人看不出成遂在發火。
“我錯了我錯了,大哥,我啊啊啊!”不敢碰成遂的腳,整個人蜷縮一團的求饒。
“剛才不是挺嚣張的麽,嗯?繼續說啊!”
皮鞋下的胳膊異常扭曲,其他兩人早就被成遂的動作吓得不敢動,坐在地上自我隐身。
還以為這樣怒火中的alpha不會注意到他們,誰知成遂在胳膊上用力踩了踩,伴随着慘烈的叫聲,轉頭,眼神犀利的像匹狼,兇狠的看着他們。
“你們,剛剛哪只手碰的他。”
捂着肚子,動手的人急忙開口:“對不起大哥,我只是開個玩笑,玩笑而已,您大人有大量,饒了我,是他,是他說前面有個omega,讓我們來找找樂子,真的不是我!”
陰狠的勾起嘴角,腳下還踩着胳膊沒松開,勾勾手示意人過來,剛剛還嚣張無比的alpha慫的走近,正要獻笑着開口,臉被狠狠踢了一腳,随後肚子又被人死死踩住。
俯視着地上的人,成遂陰森森笑了笑:“樂子好不好玩?不好玩我再帶你們換個地方玩玩怎麽樣?嗯?”
“錯了,我真的錯了大哥,饒命啊。”
不停道歉的alpha哪有剛才半點威風,只求成遂能消消氣。
成遂:“膽子挺大,是嫌活得太久,等不及下去見你祖宗?”
“不是大哥,是我有眼不識泰山,真不知道他是您的omega,”見對着成遂道歉沒有用,換了個方向往路時栎挪。
“對不起,剛剛是我們不好,對不起對不起。”
說着就要上前碰路時栎的腳。
閉着眼睛往懷裏躲,肩膀和手指抖的不行,靠着用力抓着成遂的衣服,才堪堪穩定。
成遂低頭,見他呼吸短促,擡手在他臉上輕輕拍了拍。
“你怎麽樣了?醒醒,喂,路時栎,路時栎。”
路時栎微擡頭,半掀起眼皮看着他。眼眸覆滿恐懼,瞳孔潰散沒有任何聚焦。
成遂一愣,嘆了口氣,摸了摸路時栎的頭發,低頭用額頭相抵,軟下聲音哄道:“好了好了,沒事了。”
幾番安撫下,人才逐漸平靜,就是呼吸依舊不暢。
拽住衣角指了指口袋。
從口袋裏拿出吸入劑,放在他鼻子下方,路時栎深深吸了幾口,呼氣才慢慢平緩,臉色也沒有剛才那麽難看。
見他恢複,成遂又暴躁起來,罵道:“你是豬麽,我讓你在門口等跑這來幹什麽,找死啊!”
“對不起,我只是想走走,”氣息輕弱的開口。
“天天除了道歉還能做什麽,要是我沒來會發生什麽你知道麽!”
成遂還處在暴躁中,繼續口不擇言:“還是說你特麽就是浪,就想找個男人陪你?老子不能滿足你?”
路時栎愣了愣,這種類似的話他太熟悉了,可現在他沒辦法去責怪成遂。
略帶抱歉的看了眼盛怒中的成遂,垂下眼眸蓋住眼底的情緒,語氣平常道:“不是的,我只是想快點找到你。”
這會輪到成遂愣住,眼裏的驚訝溢出眼眶,閉上嘴,不自在的別過頭。
以為成遂還在生氣,遲疑着擡手拽了拽alpha的衣袖:“你別生氣了好不好,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成遂還是沒動。
“對不起,下次我一定不亂走了。”
猛地回頭:“你還想有下次?”
連忙擺手:“不是不是,我是說以後都聽你的。”
從鼻子裏冷哼一聲,表示知道了。
輕風掠過,兩人間的氣氛變得微妙,成遂也不知怎麽的,胸口暖洋洋,就連路時栎膽敢接觸自己的動作都沒讓他煩躁。
見成遂沒有反對,他鼓起勇氣勾了下對方的手說:“今天,真的謝謝你。”
碰完就立馬收回,收到中途被人拽了回去,訝異的望成遂。
“想牽就牽,看你這麽聽話,就今天一晚。”
alpha口氣惡劣,說完拽着人往車上走。
一前一後的影子照在地上,路時栎跟在後頭,突然想起剛成遂打人的一幕。
那會他早就神智不清,就是有一句話聽得特別清楚。
老子的人你也敢碰!
路時栎抿嘴偷偷笑了,第一次發覺,原來成遂罵人的時候,也有這麽可愛的一面,只是,總感覺成遂的态度轉變的很突然。
心底深處隐隐有些不安。
—
經過上次,成遂回公館的時間越來越多,他們相處也沒之前那樣僵持。
兩人的關系有點變化,又像是什麽都沒變,就是加了層捉摸不透的氛圍。
某次,成遂吃了路時栎做的菜,倒像是愛上了,對吳嫂百般挑剔,偏偏就路時栎做的,悶不吭聲的埋頭就吃。
還有一次,澆完花,路時栎縮在椅子上睡着,醒來發覺自己躺在成遂腿上,吓得他趕忙起身。
成遂閉着眼,動也沒動的把人按回去:“別動,腿麻了。”
腿麻了不更應該活動?
心道奇怪,但還是聽話的繼續躺下。收緊脖子,不敢用太多力量壓在對方腿上,睜着眼睛看着。
成遂突然睜開眼睛,他沒來得及躲,又被逮了個正着。
就在路時栎在想怎麽解釋時,成遂挑眉擡了擡下巴道:“看什麽看?閉眼。”
連忙聽話的合上眼,眯成一條縫,偷偷打量。
陽光下,alpha精致的五官很柔和,給人一種錯覺,成遂是個特別溫柔的人。
然而事實确實非常惡劣,只是那個時候路時栎根本想不到,只覺得,成遂任性到了極點。
這天路時栎正在打理花圃,也不知道成遂從哪裏鑽了出來,身上的西裝布滿枯草,就連頭發也淩亂的亂翹。
看見路時栎身上的污漬和手上的花灑,蹙起眉頭,嫌棄道:“搞什麽?我是沒錢請人?還不去換套衣服,髒死了!”
說完把他手中的花灑搶過去,一把丢到一邊,“讓吳嫂叫個人來。”
路時栎把花灑撿了起來:“不用了,我自己來就行,不用麻煩其他人。”
“什麽其他人,老子是付了錢的,養着他們白幹活?”
“真的不用,我自己可以。”
路時栎固執的非要自己動手。
成遂氣急敗壞往旁邊一踢,水桶哐當一下側翻在地,放狠話道:“行,你逞能是吧,好,你給我等着。”
沒過幾天,帶了個人回來,指着花圃道:“這個,還有這個全都拆了。”
午睡的雕花長椅被拆了,換上藤制沙發,上面鋪了層厚厚的軟墊,頂上做了透明式玻璃頂,按了聲控式頂棚簾用來遮陽。
後院邊上原先有個小池塘,沒人打理早就荒成死水。
在死水池上又重新做了個設計,搭了個小橋,配合着做了個觀景流水臺,邊上往外支流出一條流水道。
小花圃往外擴了好幾倍,在空出來的位置上重新種上其他花卉,路時栎自己種的雛菊,可憐兮兮被擠在邊邊角角,在色澤鮮豔的鮮花襯托下,異常的慘兮兮。
全都結束後,成遂氣焰嚣張的指着改造後的plus版花圃,“你來,今天我哪都不去,就看着你澆。”
誰知路時栎還就真澆完了,不緊不慢把plus版花圃收拾的幹幹淨淨,累了就休息,好了就繼續,特別是對剛種上的花卉,更是按照花匠的叮囑,仔細呵護。
反倒是成遂,頂着陽光,百般無聊的守着路時栎做完。
事情結束後,成遂對路時栎的印象徹底改變,原以為路時栎就像他外表那般弱不禁風,沒想到人這麽倔強。
以至于他問了句:“路時栎,你累不累?”
誰知路時栎擦了擦汗,睜着眼睛,面色古怪的看着他說:“成遂。”
“嗯?”
嘴唇動了動,話到嘴邊又拐了回去,輕聲問了句:“你,不用去公司麽?”
說完垂下頭收拾東西。
盯着omega卷卷的頭發,成遂怎麽覺得,剛才路時栎想說的話其實不是這句,那眼神怎麽像在說,你無不無聊?!
更讓他沒想到的是,經過這次無聊的行為,路時栎在心裏又悄悄給他貼上個标簽。
成遂,原來這麽幼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