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加更
“吉田鄭雄先生, 6月3號那天傍晚,你與主播村上正隆,網名‘探險の超人君’一同前往吉野郡泾川村邊的無名神社冒險對不對?”
“……探險, 去神社……不對,不是這樣的!”
躺在病床上渾身上下都裹着繃帶的男人瞪着滿是紅血絲的眼睛,手指随着恐懼顫栗着,他從如同被撕裂的喉嚨中擠出話語,“我只想好好睡覺,睡覺, 我沒有去神社!……我不認識那個主播!”
“你還記得當時發生了什麽嗎?”穿着制服的特殊調查人員捏着錄音筆。
“發生了什麽……”
“在那個神社中你見到了什麽?”
吉田鄭雄渾身發顫,兩眼上翻, 如同癫痫發作一般口吐白沫。旁邊的機器發出了激烈的警報聲,瞬間點燃了寧靜的醫院,不一會, 醫生護士全都圍了上來, 把調查員擠到一邊。
有些時候傷重的病人,不僅是醫生們盡力救治的對象, 還是他們可以學習、促進醫術進步的對象。
“吉田鄭雄身上被不知名人士砍了整整108刀, 刀刀見骨,臉上則是像是被潑了硫酸一般, 徹底看不清相貌,憑借我們現在的醫學技術,恐怕也很難複原。”主治醫生交代着信息,想必他也多年沒見過這麽恐怖的事情, 滿臉都是不可思議, “不過那東西應該不是硫酸, 紅彤彤的, 像是血,醫院裏檢測不出來成分。”
“砍了這麽多刀,他沒死已經是萬幸了,精神上出問題倒也正常。”
告別主治醫生,調查人員拿着本子走進了直播up主村上正隆的病房。
與被砍了108刀險些魂歸西天的吉田鄭雄不同,村上他神智還能保持清醒,只是脖子上的勒痕顯示出他并不是毫無遭遇,他驚魂未定地坐在病床上,手機和直播材料則都全部被上繳了。
調查人員看他的表情充滿了怨怼,若不是這人開着直播,把一切消息都捅到了網上,引起了整個櫻花洲的震動,他們才不用跑出來加班。要知道對于櫻花洲這個地方,除了本土的能力者稍微有些關注外,大部分人都想往外跑,獲取更高的權利。
這也就導致“方舟”在這個地方的存在也很稀薄,非警方報告就絕對不幹涉。
照例詢問了一遍,調查人員終于整理出了一份報告。
“根據受害者村上正隆表示,他在6月2號的中午接到了另一受害者吉田鄭雄的探險邀請,兩人相約在6月3號前往泾川村的無名神社探險。但見面後吉田面容惶恐,否認了兩人相約的事實,看起來瘋瘋癫癫,令人不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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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月3號晚18點,村上開啓直播,在線人數破25w,兩人在神社門口發生分歧,村上前往神樂殿,吉田則是直接前往大殿。”
“據村上言,他輕觸過神社裏的銅鐘,結果在黑暗的縫隙中看見了一個披頭散發的女鬼,形态疑似著名電影中的貞子,那女鬼用長發勒住其喉嚨,令其窒息,最後直播界面發出了強烈禮炮聲,女鬼退卻。”[注:禮炮為直播最高打賞,觀衆以為主播敬業表演,随後發出喝彩。]
“待一切結束後,驚魂未定的村上前去尋找吉田,卻見他一臉血肉模糊地從大殿中跑出來,接着被虛空中的看不見生物砍成這幅模樣,他躲在一旁,什麽傷害都沒再受到。”
“村上全程開着直播,在一切結束後,他選擇了報警并且叫救護車。”
“因全程處于直播的環境下,社會輿論迅速發酵,櫻花洲警方無力維持狀況,系選擇上報‘方舟’。”
櫻花洲“方舟”分部調查員水也淩子将資料密封好,一份手寫一份刻入光腦備份總部,白皙的面容上出現了一份苦惱,她的旁邊站着同事,見她神情不對便前來安慰。
“水也君,這事情都怪櫻花洲的警方瞞而不報,不會讓我們承擔責任的。”男同事手中拿着一打照片,有這次的,也有上次村民的,“明明最早已經有兩名漁民遇害,他們卻完全沒有提起。”
水也淩子嘆了口氣:“我不是在擔心這個,這地方的警察不靠譜又不是一次兩次了,尤其是那個吉田鄭雄——他竟然還是個警察。”
水也淩子抖了抖檔案袋,挑着眉:“你敢信,一個集貪污受賄、吸D、雇兇殺人等罪名為一身的人,竟然能混上警視廳警部這個位置。”
“108刀……”男同事思忖着,“聽你這麽說,我好像在他資料裏看到過,他□□的那個對象就是曾經嘲諷過他的一個老朋友,也是被砍了108刀,而且這個狗日的家夥還把錄像給保存在家裏。”
“如果不是這次派我們這種有能力的來調查,想必這麽多腌臜事情還都給瞞過去了。”水也淩子嘲諷道,她将資料抱在懷裏,随着同事走出醫院。
此時正好是下午兩點,天上的烈日毫不留情地燙着地面,卻讓從空調房出來、還看了那麽多血腥照片的兩人格外舒服。
水也淩子一眼瞅到了同事手上神社的照片,恍然間,她似乎看到上面有一個黑影閃過,露出她父親那張醜惡的臉。
她下意識哆嗦了一下,恐懼感油然而生,險些腿軟。
“等等!”她頭腦中一個念頭閃過,突然驚呼道,“兩個漁民說在神社裏看到了洶湧的大海,所以說被淹溺險些死亡;村上說看到了貞子,差點被勒死;而吉田則是被砍了108刀……”
“這個神社,有可能會出現人們心中所認為的最可怕的事物,并且将它具現化。”她喃喃道,“一定要去把神社給封鎖了!”
男同事腳步一頓,面露驚色。
他們一行人匆匆趕來,因為神社門上挂着鎖,他們只在神社外用儀器掃描了一下能力值,沒有異常後便前往醫院探訪受害人尋找其他線索,全然忽略了神社本身的異樣。
現在看來,有問題的不是藏在暗中的詭異,而是整座神社啊!
那個鎖,難道是故意做給他們看的?
“完了……這件事情一發生,好多人覺得這神社裏有神明存在,他們是不敬神明才會受到懲罰。”男同事一頭冷汗,“想必很多人都已經慕名前往參拜了。”
水也淩子渾身一顫,厲聲道:“快,我們快過去!”
但兩人的發現終究是晚了。
泾川村并不在一個多偏門的地方,甚至每天還有一班直達的公交車。
看過村上直播的水友們一邊害怕一邊興奮,互相叮囑着要如何敬神,步履卻堅定地闖入神社。
一時間本來安靜清幽的神社,吵吵嚷嚷的,鬧騰得像是菜市場。但很快,在人們挨個步入長廊時,眼前陡然出現的恐怖幻覺讓不少人直接失聲尖叫。
有些膽子大,沒有做過虧心事的旅客,僅僅是受到了較小的驚吓;而有一些恐懼的東西非常具有威脅性的旅客,身上立馬就飚出了鮮血——被恐懼之物所傷的。
現場一片混亂,前腳進去的人面帶驚駭跑出來,連帶着後面還在排隊的旅客都吓得不輕,有些有正義感的人還随手拖出幾個受到傷害的旅客,報警電話一時間被打到占線。
待“方舟”兩名底層調查員趕到的時候 這個小村子外唯一一條公路已經擁堵了起來,救護車和警笛長響,邪門的新聞标題亂飛。
水也淩子眼前一黑,險些癱軟在地。
完了……一切都完了,若詭異因為他們的失誤直接曝光在大衆面前,引起恐慌的話,她怕是要坐牢坐到死。
她哆哆嗦嗦地對同伴道:“快發信息給上頭,壓消息,先壓消息!”
什麽死不死人的詭異,夠不夠多的受害者,在看重的社交輿論面前,顯得無足輕重罷了。
————
其實不用她說,溫穆清已經提前讓系統攔截了“晨曦”程序,看似滿天飛的信息其實也只是在櫻花洲的片面地區傳播,絲毫不會給其他地方造成影響。
這個後遺症可能就是讓人們恐懼通訊中是否也出現了一只詭異,竟然能不着痕跡阻攔信息的傳遞,不過對比現在的場面無傷大雅。
不得不說,當系統将那個吉田鄭雄的資料擺出來後,溫穆清第一次有了袖手旁觀、全然讓神社把他給搞死的沖動。
吉田鄭雄,今年48歲,父親曾今是有權有勢的領導,母親則是某個集團的大小姐,作為獨生子的吉田鄭雄仕途一片順遂,哪怕沒什麽成就,也很快就爬上了警部的位置。
他小時候不學無術,捉弄同學、校園霸淩都算是小事,曾今把一個女生逼到跳樓的事情也被父母壓了下來;長大後他又沾染上了D品,成天揮霍着家産,後來又因為與朋友發生了口角,竟然買兇以如此殘忍的手段将朋友殺死,還錄像供給自己欣賞。
——實屬是一個心理變态的人渣。
溫穆清看資料就看得火冒三丈,忍不住喝了整整一罐冰可樂壓火氣。
若不是生命的存在與否不應該由他來定義,他真的有種想提刀自己上的沖動。
這種人,死了不虧,瘋了血賺。
只有整得他生不如死、身敗名裂才算是對得起那些可憐的冤魂。
系統冷靜地道:[這種人渣世界上還有很多,之所以沒引出詭異的存在,全是因為詭異的複蘇目前還沒到鼎盛的時期,想要自主誕生,并不是什麽易事。死者必須要有深刻的仇恨和執念。]
[我不在乎你會不會殺人,因為這些人活着也是浪費糧食。]
溫穆清閉着眼睛坐在房間裏,斜斜的陽光從窗戶灑落進來,站在他臉上,眼前滿是陽光的溫暖和跳躍的光點。
他靜靜地坐了一會,低聲道:“沒必要。”
“殺人這種事……有一就有二。”他淡淡地道,“我了解我自己,如果我走出第一步,我會越來越難以忍受這種行為,也就會——越殺越多。”
“到最後,雙手沾滿鮮血的我又與那些人渣有什麽區別?”
沒有人可以随意審判別人的生命,不管是出于什麽目的和初衷,這是溫穆清很小就知道的一個道理,尤其是那件事情發生之後……
溫穆清嘆了口氣,決定放棄跟一個智能AI讨論那麽感性的東西。
不過殺人是底線不能做,但其他的事情他又不是做不出來。
溫穆清脾氣确實好,但不代表他就是毫無原則的聖父。
随着“無名神社”在櫻花洲的廣泛傳播,其中附帶的紅衣女的信息也被扒了出來,溫穆清看着衆多讨論[畫皮]的帖子和新聞,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他已經很久沒有給[青行燈]刷聲望值了。
上次把于成女裝送進監獄時出現的“催眠師”雖然現在新聞也時不時在播,但沒有結果的消息往往不會引人注意,他的聲望值已經很久沒升了。
這次看着[畫皮]借着神社事件知名度猛漲,溫穆清心中倏忽出現了一個想法。
起初他犯中二的時候開玩笑調侃[青行燈]是WPO的操縱師,那麽直接讓這個稱號變成真的不就可以了?
操縱人心也是操縱,操縱詭異他也是操縱啊!
既然已經決定自産自銷折騰“方舟”,那麽就設計得絕一點好了。
溫穆清重新打開了光幕,決定再抽幾只詭異卡,給[青行燈]湊點小弟。
——繼[守夜人]之後,新的社畜增加了呢。
……
[詭異卡·織夢網][詭異卡·雨中女郎][詭異卡·背後的黑貓]
連着抽出三張質量不錯的詭異卡牌,溫穆清本來不太美妙的心情都好起來了,不得不說,抽詭異卡不用擔心時限問題,他是真的很放松。
他歡快地跟系統開玩笑:“系統統,我們一起叛逃吧,成為詭異之王,沖鴨!”
系統:[??你發燒啦?]
“咳咳,我就随口說說。”溫穆清見系統竟然還真的很認真考慮這個可能性,立馬轉移話題。
他将卡牌翻出來,挨個檢查。
[詭異卡·織夢網]
能力:侵入宿主夢境,随機僞裝成其親人朋友,若宿主無法識破,将被其拖入夢境中無法清醒。[宿主身體達到瀕死狀态,會自動脫離,更換狩獵目标]
組別:可移動詭異。
等級:B(可升級)
圖片是一張透明的網,輕薄如紗,溫穆清伸出手指觸碰卡面的時候,甚至還親昵地蹭過來,發出“嘤嘤嘤”的叫聲。
有點可愛……
溫穆清将這張網丢到神社裏,挂在屋頂上曬曬太陽,他手摸上去竟然還黏黏的,也不知道是不是潮了。
[詭異卡·背後的黑貓]
能力:出現在夜裏的黑貓,目标背對黑貓時,它會發起攻擊,一擊後脫離,更換目标;随受擊目标數增加,體型會變大,日出後消失。
組別:可移動詭異。
等級:B(固定)
溫穆清将卡牌召出,一只黑不溜秋跟煤炭似的小奶貓落到他腿上,喵喵叫着蹭過來,一雙綠油油的眼睛親昵地盯着溫穆清看。
溫穆清順着毛rua了一把,光滑油亮的毛毛炸起,很快又恢複了平坦。
竟然不掉毛!
不掉毛的小貓咪是什麽神仙寶貝!
溫穆清将小貓咪舉起來,整個臉埋到毛毛裏,像是個熊孩子似的吸了一大口貓貓。
生無可戀的小貓咪躺在他手上,時不時甩着尾巴,一副任人擺布的模樣。
小貓咪又有什麽壞心眼呢,小貓咪只是想跟你玩罷了。
剩下的一張卡牌,溫穆清覺得這看起來比“畫皮”都好使——在恐吓人的方面。
[詭異卡·雨中女郎]
能力:出現在下雨天,若有目标被其吸引,且看到正臉,就會陷入昏迷,醒來後将不自覺邀人起舞,若舞蹈未被打斷,一舞完畢後将陷入永久沉眠;若被打斷,則會攻擊致使舞蹈打斷的一切事物。
組別:可移動詭異。
等級:A-(固定)
卡面上是一位撐着陽傘,穿着紅綠搭配的宮廷禮裙的女士,她頭上戴着一頂足以遮住正臉的黑色蕾絲花邊禮帽,紅唇微勾,姿态窈窕,看起來神秘與美麗并存。
只不過——溫穆清的重點歪了一下,下雨天打着遮太陽的陽傘,真的不會被淋濕嗎?
為了防止這位女士自帶天氣背景,溫穆清沒有在室內就把她放出來,他将黑貓收回卡牌裏,将剩餘的兩張卡牌也一并轉移到神社。
緊接着,他将[青行燈]放了出來,給他照着處理“于成女裝事件”時的模樣打扮了一遍,待看起來足夠嚣張醒目後,他便閉上了眼,整個人都代入進去。
好戲——就從櫻花洲開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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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名神社的風波終究還是被了壓下去。盡管傷員一時把不大的郡醫院給塞滿了一半,但有着資本把控,網上的帖子删得一個比一個快,順帶再放出些娛樂圈的大爆料,瞬間就将沒有經歷過這種怪談事情的吃瓜群衆的視線吸引了過去。
水也淩子和她的同伴都被降了職,并且在檔案上也記了一筆,這給兩人的打擊都非常大,大到走路都有些恍惚。
兩人只是普普通通的D級能力者,平日裏就充當個調查員的存在,沒想到竟然有朝一日被詭異給玩弄了。
負責處理這件事情的上司是一個空降下來的女人,據說能力等級整整有C,人也長得漂亮,還是大財團的女兒,一路上不知吸引了多少男人的目光。
“既然你們連這詭異的本體都沒法立即确認,那麽确實沒有留在‘方舟’的必要了,不過,我還是願意給你們一個機會,讓你們将功贖罪。”穿着和服,身後背着打刀的女子高冷地道,“你們就負責采訪那些受害人吧,詭異的事情交給我。”
想到那個一臉高傲的女人對他們居高臨下的訓話,水也淩子心中的怒火就熊熊燃燒。
不就仗着自己家室好,提前得知超凡信息的嘛!得意什麽!
她現在已經知道詭異的觸發方式了,只要她克服面對那個男人的恐懼,這詭異就拿她沒辦法。
想到這,水也淩子覺得自己不能這麽坐以待斃。
既然已經被降職了,那麽就必須做點功績出來,只有這樣才能重新恢複到原本的地位,不然原本跟她同級的松田君和宮本君,怕是都會去當這個女人的舔狗了!
水也淩子提着包,先回到自己家裏,把她這些年積攢功績換來的道具全都裝在身上,接着便偷偷開着車,一路到了泾川村。
此時的神社已經被警方用橫幅拉起,黑洞洞的一個人都沒有。
似乎人們依舊相信着陽光的驅邪能力,一切對詭異的滅除行為都會挑選白天處理,晚上則是以閑置為主。
水也淩子的道具中,有一個能足以滅殺C級詭異的打火機和草偶,因為平日裏碰到的詭異實力普遍不高,她能搖人就搖人,一直舍不得用道具,便攢了下來。
現在她也了解了,這個神社雖然看着恐怖,但其實一個人都沒殺死,想必也不會高于C級,她靠着已知的信息弱點,滅除詭異應該是沒有問題的。
想到明天那個女人訝異的表情,和含着屈辱給她重新升職,那些男人則是殷勤地聚到她旁邊,水也淩子就感覺渾身都舒爽。
她輕笑兩聲,将頭發紮好,白皙漂亮的面容上滿是刺激和興奮。
……
葉庭深坐在神社的大殿裏,燈光搖曳,傳統的油燈渲染出詭異的氣氛,讓他本就绮麗的外表看起來更加非人,他勾着嘴角,斜靠在舒适柔軟的椅子裏,居高臨下地看着臺階下的衆詭異。
被曬得縮成一團的織夢網挂在黑貓身上,險些成為貓貓玩弄的毛線團。
[畫皮]和[雨中女郎]一左一右隔着,屬于中西兩種不同畫風的美人并排戰立,分割出兩個不同的世界。
尤其是顏控的[畫皮],在看到葉庭深俊秀無比的容貌後,心中成為他人手下的芥蒂瞬間消失,狂熱得像個信徒。
今夜,他們将迎接屬于詭異的第一個狂歡。
——唯一可惜的是詭異們都沒什麽能說話的,這讓葉庭深也興趣寥寥。
他随意地揮揮手,帶着蠱惑魅力的聲線在空曠的大殿顯得格外清晰:“都各自去玩吧。”
“哦——可以稍微等等了。”青年微微挑眉,眼中的興味越來越濃,“獵物,已經自己送上門了呢。”
大門嘎吱一聲被打開。
脆弱的羔羊懷揣着無知勇氣,一步一步踏入深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