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不合法同居
第27章不合法同居
“晚上下課了我們回家吃飯, 好不好?”
“好”
晚上的晚自習用來競選班委,助班在群裏通知了地點,要求七點都要到。
“見鬼了, 邬雨下午竟然跟我說話了,還給我送了一個蘋果。”嚴長戟一臉的不可置信。
趙钛說話直來直去,他不太喜歡邬雨,“不就是想讓我們等會投他一票嗎?”
嚴長戟恍然大悟,“原來是這樣, 他想當什麽?我也不能盲投啊,他這樣的,要是當了班長, 我覺得不太妙。”
蘇藹沒說話,因為他沒收到邬雨的蘋果,這一個月以來,邬雨對他的敵意雖然不明顯, 但不是不存在,身為當事人的蘇藹感覺特別強烈。
經過這一個月,班裏大部分人蘇藹都還叫不上名字, 但至少臉熟。而他跟邬雨在一個宿舍, 從平時的相處中也能知道對方是一個怎樣的人。
邬雨的話一直都特別少, 要麽圖書館,要麽自習室, 回到宿舍基本都已經快熄燈了。
很努力的一個人,直到蘇藹在垃圾桶看見了江琬送給邬雨的那盒巧克力。
扔在宿舍,他明知道蘇藹看見的幾率非常大,卻仍然這麽做了,他故意的。
“投就投呗, 反正我們不投,也會有別人投。”趙钛說,他無所謂。
嚴長戟問:“他給別人也送東西了?”
趙钛撇撇嘴,“他在班裏的聊天群特別活躍,早就混了臉熟。”
“……他好有心機啊。”嚴長戟心裏對邬雨這個人的評價立馬變差了幾分。
他們到教室的時候,助班已經在黑板上寫下了可以競選的班幹部,看着人到齊了,他開始宣布規則。
很簡單,就是你對什麽職位有意向,就去它下邊寫上自己的名字。之後,他會給每個人發幾張卡片,匿名投票,投票結束後,由兩個人唱票,一個人計票。
“聽明白了嗎?”助班問道。
“明白了!”
“對不起,我有一個疑問,”坐在第一排的邬雨站起來,“為什麽沒有學習委員和團支書,這兩個不參與競選嗎?”
助班是個壯壯的男生,他對學弟學妹都特別和善,他将輔導員的原話轉述給大家,“學習委員和團支書是兩個比較重要的職位,他們不需要組織太多活動,更加看重個人能力,而經過這一個月,輔導員心中已經有了人選,因此,這兩個職位不參與競選,其他職位競選結果出來以後,會一起宣布的。”
助班解釋得很清楚,邬雨有些不安地坐下,他其實對班長和團支書都不敢興趣,他看中的是學習委員這個位置。
可以跟各專業課老師打交道,平時的接觸就可以比普通的同學要多,對以後的學習和工作都有好處。
但如果不參與競選,由輔導員直接點名,邬雨覺得,他沒有太大可能被選中。
因為蘇藹。
邬雨朝後邊看了一眼,穿着淡黃色T恤的男生幹淨出塵,他心思仿佛根本不在這次競選上,趴在桌子上,在聽嚴長戟那個傻逼說話,笑的時候,眼睛彎得跟月牙兒似的,好似沒有任何煩心事。
邬雨最厭惡這種人。
“好了好了,現在你們可以上來寫自己名字了。”助班讓到一邊。
趙钛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跑上去在班長下邊寫了他自己的名字。
嚴長戟目瞪口呆,“你想當班長?”
“班長怎麽了?雖然我是踩線上申大的,但班長又不看成績。”
嚴長戟堅定地選擇了文藝委員,蘇藹看着他,就覺得像看見了陳肴。
那個會塗唇彩,穿得特別招搖,卻單純善良的陳肴。
蘇藹知道他報了申大,但因為那天在酒吧蘇藹的态度很差,陳肴後邊看見蘇藹一個眼神都沒給。
蘇藹心裏有些失落的同時也慶幸,至少顧羿不會再找趙晉澗去整陳肴了。
“蘇藹,你選一個呀。”嚴長戟下來後,慫恿蘇藹也上去。
蘇藹搖頭,“不了,我愛學習。”
“……”嚴長戟戳穿他,“可是你除了上課都沒有看過書。”
“上課就能學會的東西,為什麽要放到下課學?”蘇藹微微笑着。
嚴長戟:“……”
“趙翠果,幫我打爛他的嘴!”
蘇藹笑着看趙钛擡手就給了嚴長戟一下,這是原身期待的大學生活,也是蘇藹自己的期待已久。
畢竟當時他剛高考結束,就到了這個世界。
“咦,邬雨選了班長?我以為他不會選這個職位的,沒什麽意思。”嚴長戟無視趙钛擡起來的拳頭,“吃力不讨好。”
“誰知道呢?”蘇藹敷衍道。
黑板上很快就寫滿了名字,有的人甚至廣撒網,在每個職位下邊都寫了名字。
助班随便點了幾個人上去唱票。
他們全班四十七個人,搭配合理,結果很快就出來了,嚴長戟穩穩坐在文藝委員票數第一,而邬雨,以一票之差敗給了趙钛。
趙钛當時就跳了起來。
嚴長戟看見邬雨黑沉沉的臉,拍了拍趙钛的肩,“翠果你好歹收斂點兒啊,你小心邬雨半夜掐死你。”
趙钛忍着激動,坐下來後,他小聲抱怨,“他還掐死我,他當時跟我說的是要競争學習委員,他突然來選班長,我都沒說什麽。”
學校裏,不管是高中還是大學,都是這麽點兒破事兒,只不過大家平時不常見面,見面也能維持一個能過得去表面關系。
助班看着手裏的結果,先是恭喜了大家,随後開始告知大家團支書和學委的人選。
團支書是班裏一個很低調的女生,戴着一副圓黑框眼鏡,有着厚厚的劉海,劉海在眉上,看着不那麽沉悶。
而學委……
“蘇藹,恭喜你。”助班笑得嘴大大地咧開。
蘇藹:“……”
他如果沒記錯,剛才趙钛可說了,邬雨本來想競選學委的。
得,又惹人家讨厭了。
嚴長戟不知道這些,他比蘇藹還要激動,“牛逼啊蘇藹!助班一說團支書和學委是輔導員直接點名,我就知道你肯定要麽是團支書,要麽是學委,畢竟你的高考分數在咱們學院是最高的。”
競選一個小時不到就結束了,蘇藹告訴嚴長戟他們自己要回家住一晚上,他們就自己先回宿舍了。
申大明面上是說周一到周五不能在校外住宿,但都大學了,實際上對這方面的管理幾乎是沒有。
蘇藹蹲在湖邊看水花,顧羿還沒下課。
傳媒學院跟經管的教學樓只隔着一個湖,傳媒學院的教學樓是近幾年剛翻新的,專門請的知名設計師設計,巨大的樓棟上有着與之一樣巨大的繪畫,在學術氛圍很濃的申大,傳媒的建築就已經顯得離經叛道了。
跟經管是兩個極端,經管的教學樓中規中矩,深灰色和白色搭配的色調,沒有人聲的時候,看起來特別清冷。
它們樓底下都種着香樟樹,蘇藹眯着眼睛,吹了會兒風,開始許願。
顧羿下樓的時候摔一跤。
顧羿下樓的時候摔一跤。
顧羿下樓的時候摔一跤。
但是并沒有,在蘇藹對着波光粼粼的湖面默念三遍以後,下課鈴響了,沒過一會兒,教學樓裏走出了第一個學生。
蘇藹站起來,沒等多久,看見了顧羿的身影。
他看起來人緣不錯,離開的時候他身邊幾個男生都在對着他說笑。
顧羿笑得很含蓄內斂,在教學樓柔和的燈光映照下,他眼裏是浮沉影綽的星辰。
“蘇藹?走吧。”顧羿從書包裏拿了幾顆糖遞給蘇藹,“同學給的。”
蘇藹從顧羿掌心裏将糖握進自己的手裏,點點頭,“回家吧。”
他們并肩走着,經管距離校門口有點距離,得走出去才能打到車。
顧羿沉默,蘇藹也沉默。
所以他們都能很清楚地聽見周遭的說話聲。
特別是身後與他們同行的兩個女生。
“你知道大一那個顧羿嗎?”
“誰?”
“顧羿啊!你不知道?這兩天表白牆天天都是他的照片,三百六十度無死角!”
“很有錢?”
“我沒有那麽膚淺好不好?不過聽說他好像也是很有錢啦,不過不知道幹嘛的,只知道他開學那天渾身上下加起來兩百多萬。”
“他背了一輛車在身上?”
“你是正常人嗎?”
“我不是。”
“不過我聽說他有喜歡的人了,有人去表白過,也有人見到,他特別舔傳媒的那個708。”
“708又是誰?”
“708就是傳媒的一個新生,也是超過京大清大分數線來的我們申大,聽說長得也很不錯,但我從來沒在任何地方見過他的照片,聽說出現就違規,讨論就封號,所以他除了708,我們還叫他愛別提。”
“這倆是一對?”
“不,我敢肯定不是。”
“你猜的?”
“不是啊,直覺。”
後邊說得津津有味,顧羿已經攔到了車,上了車,蘇藹看着窗外,第一次對顧羿的感情生活生出了好奇心。
蘇藹自動屏蔽了兩個女生說的顧羿喜歡自己,他感到好奇的是,顧羿竟然還能喜歡人?他喜歡人是什麽樣子啊?是邊喊着喜歡邊掐別人脖嗎?
蘇藹想着那個畫面,想着想着就笑出了聲,一扭頭,就看見顧羿在看自己。
他瞳仁漆黑,眼神烏沉沉如一捧墨,無端地令人心裏發慌,胸口發緊。
江琬已經準備好了飯菜,就等他倆了,在回家之前,江琬就說了,讓顧羿跟着一起過來。
蘇藹嘴裏都淡出鳥了,再三叮囑多放辣椒,到家第一時間,就是沖到廚房,聞聞辣椒的味兒。
江琬和蘇承敏雖然是土生土長的申城人,但他們并不那麽喜歡申城的口味,反而對麻辣情有獨鐘。
顧羿把蘇藹着急忙慌沒注意放好掉在地上的書包撿起來之後,才換鞋進去。
擡眼就看見江琬笑着在推蘇藹的額頭,“餓慌了?”
蘇藹喜歡撒嬌,不管是原身還是現在的蘇藹,撒嬌幾乎是本能。
他嘴裏不知道在吃着什麽,咽下去過後就往江琬肩頭上靠,“江女士,你有沒有想我啊?”
顧羿若有所思地看着這一幕,為什麽現在蘇藹做什麽,他都不覺得很傻,反而覺得……很可愛?
吃飯間,江琬和蘇承敏也沒有冷落顧羿,大多時候,都是蘇藹悶頭在吃,偶爾說兩句話,顧羿不挑食,不好食,一樣菜吃了幾口就放下了筷子,主要是在陪江琬和蘇承敏聊天。
“在學校裏沒受欺負吧?”
顧羿笑了笑,說沒有。
蘇藹雖然在吃飯,但耳朵還是豎着在聽,聽見江琬的這個問題,他在心裏反駁:顧羿不欺負別人就是好的了。
“大學跟高中不一樣了,高中的課程橫豎只有那幾門,從小就在學,上了大學,頭一次接觸專業課,還好吧?”
顧羿說不難。
蘇藹垂眼,吃了一塊酥肉,嚼得咔嚓響,經管739可不是說說而已。
“雖然說大學談戀愛管得比高中要寬松,但你們現在的身份還是學生,主要還是以學業為主,千萬不能忘了自己的本分。”蘇承敏嚴肅地說道。
蘇藹聽岔了,直接就嗆到了,加上吃得辣,嗆出了滿滿的兩包眼淚。
“我沒……沒跟顧羿談戀愛。”蘇藹着急說道,生怕蘇承敏越說越離譜。
蘇承敏一頭霧水,“我沒說你跟小羿談戀愛啊。”
蘇藹覺得自己剛才的兩碗飯不是吃進了胃裏,他是倒進了腦子裏。
或許還有顧羿之前在出租車上看自己的那個眼神的原身。
跟以前顧羿看自己的所有眼神都不一樣,不是打量,不是厭惡,不是若有所思,也不是如春芽一樣柔軟溫柔。
像幼獸學會了捕獵的技巧,第一次獨立走出巢穴尋找獵物,最終發現了一只可以捕殺的動物,所以它露出實實在在地的貪婪的、掠奪的眼神。
蘇藹承認,他當時有些被吓到了。
蘇藹是第二天上午十點才上第一堂課,他晚上洗了暖烘烘的澡,鑽進被子裏,加上吃飽了就格外的困,他躺下沒一會兒,就睡着了。
他以為可以一覺睡到大天亮,沒想到,淩晨兩點鐘,蘇藹被電話鈴聲吵醒。
蘇藹迷迷糊糊地把電話接了,放到耳邊。
電話那頭是火冒三丈的嚴長戟。
“蘇藹,你趕緊來學校,邬雨跑去跟助班說你被人綁架了,現在我們這棟樓都被吵醒了,我們說你回家了,助班然你趕緊回學校,看見你人了才行。”嚴長戟估計也是被吵醒的,嘴裏罵罵咧咧道,“邬雨真他媽是個人才,我還真沒看出來他這麽較真!”
“我給助班打個電話行嗎?”蘇藹此時瞌睡全醒了,但因為睡夢中被叫醒,蘇藹平時那點兒壓下去的戾氣此刻全部浮現了出來。
嚴長戟支支吾吾,最後說:“算了,就是邬雨跑去給助班告狀,說你不在宿舍,宿管還坐視不理,說如果不叫你回來,就是學校不作為,出了事怎麽辦,反正他大道理一套一套的。”
蘇藹從床上坐起來就開始穿衣服,“他有病?”
嚴長戟還在罵,“我真他媽的服了,早不說晚不說,他淩晨一點開始鬧!”
“你趕緊回來吧,他還說你班幹部不以身作則,拉着助班在宿舍不停逼逼,艹!”
嚴長戟頂着亂糟糟的頭發,坐在床上,對助班的瘋狂眨眼睛視而不見,依舊罵罵咧咧。
助班也煩,但肯定不能表現出來,畢竟他是學長,還是他們的助班。
而且,邬雨同學說的也不無道理,他也只是擔心蘇藹同學在校外不安全。
蘇藹穿了件薄點兒的外套,下樓的時候正好碰見起夜的阿姨,阿姨被吓了一跳。
“這麽晚了去哪兒啊?”她見蘇藹已經穿戴整齊了,又想到現在可是淩晨兩點多,驚愕道。
“阿姨,我學校有點事兒,現在得回去,你明天早上跟我媽說一聲哈。”蘇藹邊說着,人已經到了門口,阿姨還沒來得及答應,蘇藹已經抓着書包跑了。
蘇藹跟原身同齡,還處在怕老師,學校的事情放首位的年齡。
顧羿打着哈欠站在路口朝他笑了一下的時候,蘇藹也只是微微愣了一下。
“你怎麽在這兒?”
難道顧羿已經進化成了半夜不睡覺守着別人睡覺的變态反派?
“我室友給我打電話,讓我回去。”
蘇藹:“…….”
幾乎是瞬間,蘇藹心裏湧起了一股同病相憐的感覺。
他沒想別的,跟着顧羿和他家的司機一起去了學校。
下了車,他拔腿就往宿舍跑,遠遠望過去,他們宿舍的燈大亮。
加上現在的淩晨很冷,蘇藹又是被吵醒的,整個人都有了那麽點兒生人勿近的意思。
很快進了宿舍,助班正在跟邬雨說着話,聽見動靜,紛紛往門口看過去。
助班看見蘇藹,松了一口氣,他哪裏是說蘇藹在校外不安全,完全是邬雨拿校規步步緊逼,蘇藹不回來,邬雨就一副不罷休的樣子。
幸好蘇藹回來了,也給了自己臺階下,助班現在對蘇藹的印象比之前還要好。
蘇藹把書包丢在桌子上,眉眼沉沉,他走到邬雨面前,淡淡道:“滿意了?”
“放心了?”
邬雨擡起眼,完全是公事公辦的語氣,“我只是擔心蘇藹同學的人身安全而已。”
嚴長戟在床上翻了個身,把下邊的桌子都帶得直晃。
“……”
“你說你回家了?誰能證明你回家了?如果你說你父母可以證明,那也只是他們幫你說話,證明不了什麽,”邬雨一字一句說道,“蘇藹同學,剛開學不久,就違反校規,不太好吧?”
蘇藹嗤笑了一聲,跟在顧羿面前是截然不同的兩個樣子。
“你想整我?”
“我……”邬雨正要說話,卻被門口出現的一個男生出聲打斷。
“不好意思,打擾一下,”男生頭發有些亂,在看見一屋子人有些錯愕的表情過後,他走到蘇藹身邊,揉了揉他的頭發,才望向助班,“學長,我可以證明,他跟我一起回家了。”
邬雨還要說話,顧羿的眼神就輕飄飄地落在了他的臉上,慢悠悠道:“是我拐帶他回家的,你有什麽問題,可以向我的學院反映。”
“理由或許可以是……”顧羿笑了一聲,眼裏的惡意隐秘又冰冷,“違法同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