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第33章

對于“薄西岩同志是變态”這一論點,劉汀同志找了無數的論理論據論證,諸如此君的面癱,此君的法醫專業,此君的行事風格,以及——

“哪個正常人會找一只看不見的蝙蝠當對象兒?”

不得不承認,劉汀這話有道理,連戚七也覺得,薄西岩和正常人之間有一定距離。不過知道是一回事,說出來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劉汀!”帕塔很少連名帶姓的叫劉汀,因為兩個字連起來實在拗口,而如果他這樣叫了,那說明情況不妙,“我再也不上你們家來了!”

帕塔轉身就走,劉汀連忙去拉,帕塔掙脫不開,直接變身,于是就剩下劉汀抓着個空袖管愣在原地。

劉汀無語半天,才對着滿地衣服憋出來一句:“這、這他媽的也太方便了!”

戚七還沒來得及笑,就聽見砰的一聲響,他和劉汀面面相觑,下一秒火速奔向廚房。只見可憐的小蝙蝠躺在水槽裏,上方那扇永遠都開着的窗戶不知道被哪陣風吹的關上了,透明的玻璃上留下個半圓形印記,就像個放大了的指紋。

劉汀連忙把那小東西撿起來捧在手心,三步并作兩步回了客廳,又是吹氣兒又是灑水,折騰好半天,小蝙蝠才又發出“吱兒”的一聲,可就是死活不再變身,又過了會兒,磕磕絆絆飛卧室裏去了,明顯想“眼不見心不煩”。

這回劉汀識相的沒再追過去,而是問戚七:“不能是腦震蕩吧?”

戚七說:“我看懸。”

劉汀便由衷感慨:“保護好視力是多麽的重要啊。”

戚七想代表帕塔消滅他:“你就貧吧。真撞個好歹就知道心疼了。”

後來帕塔一直沒出來,劉汀偷偷溜過去看,發現那人已經變回了細高挑的大個子,正卷着自己的蠶絲被睡得香噴噴,終于徹底放下心來。

“你說我也不是頭回講他看不見什麽的,幹嘛今天忽然發火啊?”這是劉汀一直沒想通的問題。

戚七正胡亂調着臺,聽見這話,便放下遙控器,一本正經地看劉汀:“說你傻吧,你賺錢嘩嘩的,要說你聰明呢,還真侮辱這倆字兒。重點不是你說他看不見,而是說薄荷不該要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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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汀皺眉,咕哝:“我沒這麽說啊。”

戚七瞥他:“那你是這意思不?”

劉汀抿着嘴,沒再說話。

戚七嘆口氣,頗有點兒語重心長:“帕塔是比較大大咧咧,但他一點兒都不傻。”

“我要說我當時真是話趕話,一點兒沒歧視他的意思,你信嗎?”

戚七看了劉汀半天,勾起嘴角:“我信,你一殘次品,好意思歧視人家原裝貨麽。”

“……我那是潛力還沒被激發出來!”

當天晚上,劉汀給薄西岩打電話,沒敢說帕塔被自己氣得撞玻璃暈了,就說仨人玩得太高興,不知不覺晚了,所以帕塔要留宿一宿。薄西岩沒什麽反應,就說知道了,然後問劉汀還有其他事麽,劉汀下意識說沒有,那邊直接挂了電話。弄得劉汀一個勁兒罵娘,說這什麽破人嘛。

戚七在一邊兒聽了個全過程,也覺得這人不怎麽樣,但帕塔喜歡,輪不上他們叫。于是繼續低頭,跟他的雪山松勾搭。

劉汀湊過來看兩眼,就被戚七剛發的一個嬌羞狀的自定義表情給雷着了,受不了地說你還真想當五好市民啊,這家夥賣力的。見戚七沒理他,便又補了句,哎,你說李爽會不會也在跟這個案子?

這回戚七看他了,只是光看着,什麽也不說。

劉汀那叫一個壓力大,生生被此眼神兒逼進了屋。

結果屋也被人霸占了,劉汀又不好驅趕傷者,最後只得悻悻地投奔客房。

第二天劉汀起了個大早,專門給帕塔做了愛心早餐,于是後者很沒骨氣的被哄好了,由一棵仙人球變成了一朵太陽花。

一個星期之後,太陽花帶來喜訊,雪山的松上鈎了!

“你家薄荷釣上來的?”戚七随口問,其實不問也知道答案,就帕塔那一臉自豪的。

果然,帕塔用力點了好幾下頭:“就約在後天晚上見!”

“所以呢,你怕他出事,想讓我們暗中保護?”

“戚七,你有一顆非常非常非常聰明的大腦袋!”

“你可以把大字去掉。”

該說的說完了,坐在沙發裏的帕塔才發現不對勁兒:“劉不在?”

“談生意去了。”戚七掰開兩瓣兒橘子,一瓣丢自己嘴裏,一瓣塞帕塔嘴裏。

橘子有些酸,帕塔嚼沒幾下,臉就皺成一團:“他不是炒股麽,怎麽又談起了生意?”

“好像是要投資個什麽度假村。”戚七想起了劉汀同志的那句名言,“他說生命的意義不在于長度,在于寬度,而他要又寬又長。”

帕塔歪頭:“聽起來很深奧。”

戚七打個哈欠:“說白了就是閑的。”

這廂帕塔給薄荷找保镖,那廂薄荷和李爽卻要當別人的保镖。雪山的松約是約出來了,釣魚的也确實是薄荷,但沒人規定電腦前和太陽底下的得是一個人吧。于是李爽好說歹說,勸動了後勤的一個小警花兒給他們扮魚餌。

為确保萬無一失,王大剛又給他們添了兩個弟兄,于是一行五人提前一個小時便趕到了那個地處偏僻的假日酒店。地點是雪山的松選的,說是酒店,卻更像個小型別墅,遠遠的只能看見密林,得靠得非常近,才能瞧清楚白牆紅瓦的三層小樓。

“302房,你別慌,我們都不用等他動手,只要他一進門,确定了身份,我們就抓他。”李爽說着拍拍姑娘肩膀,“考驗你的時候到了。”

姑娘抓住他的爪子,放下去,然後說:“你搶了我的臺詞。”

因為來得過于早,所以四個大男人,一個小女人,分別在各自的陣地等了許久。李爽他們沒有開警車,而是借了輛黑色轎車,這會兒停在酒店露天停車場的若幹轎車裏,毫不顯眼。只是停車場距離酒店有個二十來米,李爽左思右想,還是不放心,最後決定就近找個地方隐蔽起來,算是打個先鋒。

薄西岩對此不置可否,只提醒,別被人發現了就成。李爽說你等着看吧,我就是一陣風,無影無形。于是薄西岩連和他說話都懶得了。可走沒兩步,李爽又折了回來,非要拉着薄西岩跟他一起去做風。美其名曰,打虎親兄弟,上陣父子兵。

戚七和劉汀已經在樹上趴了半個小時。

那是一棵參天大樹,粗壯的樹幹怕是兩個人都抱不攏,雖然時值三月末,樹上的葉子落光了,可密集的枝幹,加上月黑風高,還真是藏匿的好去處。且這樹正臨着酒店一側,只要找對高度,幾乎可以将對應那層的房間一覽無餘。因為房間多是亮着燈的,窗簾又是暧昧的紗質,所以裏面的人在幹什麽,只看影子,便清清楚楚。

帕塔不知飛哪兒勘測情況去了,這樣的環境裏,蝙蝠狀反而更方便。雖然吱吱呀呀的傳遞情報實在效率不高,但總比走哪兒撞哪兒保險得多。

“鬧了半天不是薄荷獻身,”劉汀百無聊賴地打個哈欠,又瞄了瞄302,“不過這姑娘倒是順眼多了。”言下之意,如果是為救她,值了。

“光一個剪影你就能看出順眼來?”

“必須的,你以為女人最重要的是長相?錯,是身材!想當年哥萬花叢中過……”

“被咬了。”

之後的很長一段時間裏,再無交談。劉汀就像被抽幹了水分的人片片,挂在枝桠上,随風擺蕩……

直到,樹幹開始輕輕抖動。

“怎麽回事?”劉汀警覺地擡頭。

戚七沒說話,而是眯起眼睛,側着耳朵仔細傾聽。

仿佛有什麽東西在往上攀爬,一點點向上,一點點靠近,近了,更近了,只聽嘩的一聲,茂密的樹枝裏猛的鑽出個大腦袋!

“薄荷,這個位置剛剛好!”李爽沖下面輕嚷。語畢擡頭,正對上兩個半張着嘴的先來者,瞬間呆滞。

“嗨。”劉汀嘴角抽筋,半天才擠出個單音節。

“嗨。”爽哥一臉迷茫,卻還記得禮尚往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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