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章節
,唰得一下,又是一後背,幹脆拿沉甸甸的行李也不動了。
童童單個的過去,站在外面,裏面拿着電話問:“叫啥,啥時候來的咱部隊?”
“哦,叫霍東,大概參軍四個月了。”
“四個月。”他一怔,轉頭對身邊坐着喝茶的一長官謅了句:“新兵蛋子,才來四個月家裏就找人來看了,一看就是在家被寵壞了,真該丢咱部隊好好練練。”
童童的嗓子都快冒煙了,看着他扯淡那勁頭,笑也不是,催也不是。
他打通了一個電話,嗓門挺大:“外面來探親了,給我找新兵連的連長接電話。”
大概幾分鐘後,那頭似乎有人接通了,他接着說:“嘿,霍東,認識麽?!”
童童嘿嘿的忙點頭。
他對着童童搖搖手,要他稍安勿躁,嘴裏不閑着:“哦,那就是小周班上的那個了,行,轉告一聲,他家有人來探親了。”
終于算是達到了目的,童童松了一口氣。
然後聽那人接着說:“快點,叫人家等啥,跑幾步知道不!哦,我看就不用準備歡迎會了,來了個男的,又不是媳婦,能歡迎出個鳥來呀!”
童童心裏一窘,心驚這位不知道啥人啥長的說話還真TMD直率。
他放了電話,對着童童嘿得一笑,上下打量一番,問:“你是他什麽人,你看着歲數也不是很大呀,專程跑來瞧他的?”
“我是他哥!”童童笑着打馬虎眼:“親哥!”
有一句沒一句的胡扯。
從門口走來倆一個人,不是霍東,走出來,他嘩啦一下,對着剛才這門崗搭腔的男的敬禮:“旅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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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錯,跑的挺快的。”瞧着童童:“吶,就是他,霍東的哥哥,嗨,他哥哥來了他這個當弟弟的也忒沒規矩了,做啥,叫人家客人自己拎東西進去?!”
“不是,不是!”連長笑着說:“我安排了幾個班進行打靶競賽,所以不敢打斷了,所以我先親自接人,等會霍東那小子就來。”
“這還成,走吧,記得晚上告訴廚子,給霍東的哥做點咱這特色的菜嘗嘗!”
“多謝旅長!”
“去吧去吧!”
看着這群可愛的小年輕們,四十出頭的旅長有種莫名的惆悵!
連長幫童童拎着一堆東西,往裏面走,邊走邊說:“開始咱還以為來了個女的,那幾個還嚷着,嫂子來了,嫂子來了,搶着來迎接,嘿,我一說是個男的,那群龜孫子一個都不動嘞!”
“正常正常,可以理解!”童童笑着,心裏那個郁悶。
這裏的人敢情一個比一個耿直,有什麽說什麽,直言不諱!
連長說,原本中隊規定來了探親的要住招待所,可因為部隊算上是一個最偏,條件最艱苦之一的,叫家屬每天從山下的招待所爬上山,不方便,所以如果來的是夫妻倆的,或者是男人啥的可以安排在連隊後面一片空的部隊宿舍暫時休息。
這排宿舍也是靠山建造,二層小樓。
連長掏出一串鑰匙,打開了房門,把童童帶來的東西跟童童都帶進去,笑着說:“先在這裏休息一下,條件不大好,只有一張上下鋪。”說完,拉了拉燈繩,竟然燈泡是壞的。他說:“沒事,等下給你換個新的,那啥,你先休息,我去幫你打點熱水。”
“不用了,我自己去打水就行。”
“你休息,我幫你,等往後,霍東得負責每天幫你打水了!”說完,他笑眯眯拎着水壺走了,每一會兒回來,笑着說:“雖然秋天了可這邊氣候跟你們那邊差得挺多的,蚊子多,我這去給你領探親蚊帳跟探親蚊香。哦,忘記說了,其實,要是這邊實在住不習慣,等明天叫霍東帶你下去,到招待所,不貴,一天二十。”
“多謝連長!”
連長笑着一招手,十分潇灑,他年紀看着也不到三十,黑黝黝的結實,挺有型的小夥,“不謝不謝!應該的!”
他走了,童童蹲在地上打開包裹,收拾下自己帶來的東西,床單,枕套,什麽的換好以後,那種這輩子都沒感覺過的累,一下子就把他給打垮了。
躺在枕頭上,一閉眼,就給睡着了。
等醒過來的時候,看到連長幫自己挂蚊帳,輕手輕腳的,也不吭聲。
“哎呀,我自己挂就行了!”童童迷迷糊糊坐起來。
“沒事兒!你累了,我這是舉手之勞。”
童童忙從口袋裏掏出一大包牛肉幹:“連長,這有一點吃的,送給你!”
“不用客氣喽!你這客氣幹啥!”他推辭着,笑着說:“我倒挺佩服你呢,我當小兵那會,我家兄弟可沒說千裏迢迢帶着東西來瞧我,你這哥哥當的,真不錯!”
他說完,把窗臺上的蚊香遞給童童:“吶,別忘了點上,實在不習慣,還是下面的招待所!”
“多謝了!”
童童怎麽覺得,是個人都比霍東有良心,比他有心肺呢!
剛準備坐下,連長突然又回馬槍說了句:“哦,這裏茅房挺遠,你晚上想方便,找個有草偏僻點的山角,随便解決一下,要是那個大的,叫霍東那小子領你去!”
“嗯,好的!”
他走幹淨了,童童一邊揉着自己的腿,一邊琢磨,怎麽霍東家那十萬大洋,就給他整了這麽個窮鄉僻壤!
7、7茅房驚魂與日漸消瘦 ...
說不想他是假話,說有點想他了都是違心的話,其實,他非常不願意承認,他是非常非常的想念他。算起來兩個從小學那會開始,最長的分割時間也不會超過三天,多少年了,童童已經習慣和霍東糾纏不清,習慣他的陰魂不散,習慣他又蠢又懶又沒點男子氣概的德行。童童翻個身,日落西山,還是不見霍東的身影,這小子找死吧。
他數着蚊帳上越來越多的蚊子腿,要是他超過十二點不出現,童童決定第二天早上放下東西就走,任憑他自生自滅吧,任憑他爹媽,他養的寵物自生自滅吧。
又翻了半個身,童童碎碎念叨,自己這次來究竟是對,還是錯,放着大把的時間不去尋樂子消遣,作死呀,跑來這裏受累?想着想着,昏昏欲睡,突然被夜晚的寒冷驚醒,騰滴坐起來。
頭頂是渾濁的小燈光,窗臺上是水杯牙膏牙刷香皂。連個窗簾都沒有,眼前一片黑洞洞。
吓死人了。
童童毛骨悚然,加上那些飛鳥,飛蟲,青蛙,蟋蟀……其實他也分不出究竟是些什麽的那群東西的叫喚。童童眼前閃過黑山老妖的幻影。
一緊張,想上廁所。
媽呀糟糕了……
房間裏沒尿盆!
附近沒廁所!
不對!
霍東還沒過來?!
他揉揉眼睛,骨氣城市小白領的勇氣,開門出去,撿了個半山腰僻靜本無人的地方,悚得厲害。好黑,連點燈光都沒,要不說是連長留下的手電筒,他估計根本不會走出這個門口了。
童童站在一個感覺還行的地方,分開兩腿,站直了,拉開褲子,然後強行告訴自己,人間本無鬼,人怕鬼三分,鬼怕人七分,活人肩頭都着三把真火。
童童迅速解決,迅速提上褲子,一低頭,突然看到一雙白花花的大手,從自己腋下,悄悄,探了進來。
鬼呀!
童童幾乎瞬間雙腿發軟。
然而,一個粘乎乎,熱乎乎的東西,在自己的臉上,啪嗒,親了一口。
鬼一樣的聲音:“童童,可想死我了!”
8 日見消瘦1——3
說什麽想死了?找死呀?童童小腰一歪,回身膝蓋彎曲就踹在了他非常脆弱的部位旁邊的灰色地帶,銀牙一咬,回手大巴掌垂在他的腮幫子上:“你說啥?想我?你想鬼哦?”說完,手整個麻起來,而霍東特別有自覺的蹲在地上耍賴:“連人都沒看清楚,上來就打?”
“你臉上幾顆粉刺我都數得出,用得着看麽?少來這一套。”他呲牙,手指拎起他的領子拖拽:“跟老子進去好好交代清楚。”
“童童……童童……哪個童……”他鬼叫着,童童非常擔心他的叫聲引來一片群衆圍觀。
那盞幽暗的小燈泡把氣氛烘托到恰到好處。
“霍東,說,你找死是吧?”
“我說什麽?”他嬉皮笑臉:“那個童……我最想說的話是我愛你。”
童童聽到這話,竟然無動于衷,拉過馬紮往地上一坐:“基本上我這次來,是預備給你說明白。”鄭重其事:“我們分手吧,以後你走東,我走西,見面別打招呼,死了也別牽挂。”
明顯是說氣話哦,像杲童童這種個性,要真是分手,他才不會巴巴的跑見山一面,多半是不聯系,沉默下去就算了,因為他不是那種人,而他是那種連分手都沒勇氣說的人。
童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