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章節
看起來像只懶散的花斑豹。
這才是人生,只有自己不會叫自己生氣。
“你是去植物園麽?”一個爽快的男聲問。
童童扭過頭,眯着眼睛審視着那個穿着一身名牌休閑裝,隔着一個座位看着他說話的帥氣的中年男人,一言不發。
“我也是去植物園的。”他深意的笑了笑。
“你多大了,小夥子一個人出來玩,可真潇灑,你看起來有二十了麽?瞧着不像。”
這種人的目光,很可怕,他總會像個尋找獵物的狩獵者。童童沉默的盯着他一大會的功夫,男人被瞧得尴尬,後背靠回座位,佯裝看起了電視。童童唇邊勾起一絲冷傲的笑意,回過頭,閉上了雙眼,繼續他一個人的美好時光。
童童今年二十五了。
怎麽,看着不像麽?
那麽說他像不到二十的也未免太誇張。
他認識霍東那年,七歲。
霍東認識他那年,八歲。
就算他養條狗,這麽多的年頭,也要壽終正寝了。
這些人都是人生中的過客,時間很短,他等不到他們的結局是什麽。
霍東也是人生中的過客吧,時間很長,已經占去他人生一大片時光。
他為什麽非要執着的等到結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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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童橫起兩條修長結實的腿橫在旅游車寬敞的座位上,抄起草帽搭在臉上。
那位大叔,你以為他蓋着臉,就不知道你的眼睛在看着什麽?
那位大叔,你可以不可以別這麽下作?
“這位大叔,你已經跟着鄙人很久了。”童童站在噴泉下面,單手有一下沒一下搖動着草帽。
“我看你一個人。”他憨憨的笑,這句話說起來挺怪,自己都覺得怪,看他一個人不能算借口。
“我一個人,你也一個人,也不說明我們要作伴是吧?”童童擡起手,拍拍他的肩膀。
“可以商量一下麽?我說,這次的旅行費用全包怎麽樣?你想要什麽都成呀,要不然,回頭我們再去一趟西藏。”
“去朝聖麽?還是攀登珠穆朗瑪呀,大叔你別搞了,你這種心态去朝聖,佛爺看到會不高興的。”
“你這孩子怎麽那麽個性?”
“大叔,我也快要變成大叔的人了,別随便叫別人孩子成麽?我不是很個性的人,所以才不跟大叔你去朝聖呀,怎麽死活聽不明白。”
“你還叫老子大叔呢。”
“大叔,等我到了你這個年紀的時候,有人管我叫大叔,我會當成‘尊稱’的。”
“名字能說麽?”
“我是你爸爸。”他懶散的說。
“……”顯然是被膈到,大叔愣着瞧面前這刺毛的‘男生?男人?兄弟吧……
“兄弟,真夠傲的。不過,我就喜歡你這份傲。”越說越上勁。
童童耷拉着眼皮看了看這位叔叔伯伯。
哎……
手機開機,童童看到霍東打來的四五十個未接來電。
臉趴在涼冰冰的椰子上面,心裏那叫一個暗爽。小樣,你也體會到什麽叫突然襲擊的快樂了吧?就是這個感覺,旱地雷,刺激呀!~童童給他留的一份短信,寥寥數字‘霍東,這地方蚊子忒多了,你自己在這裏慢慢喂,大爺恕不奉陪。’眼看假期就要結束,他得活泛活泛自己,要不然回到那都市森林,這種狀态了不得。
又一個電話打來。
童童看着在他身邊納涼的死皮賴臉的大叔。
“大叔,幫個忙呗。”
“兄弟,你說。”他笑呵呵的。
“幫我接電話。”
“好呀,誰打的,你朋友?女朋友?我看是男朋友吧。”
“大叔,你就說一個字知道麽。”
“說啥?”他目光好奇的瞥過來。
“你只說一個字,‘喂。’”童童淺笑了笑。
“喂!”大叔很猛很有底氣的喂了一聲。
估計別說霍東了,就連在身邊的童童都弄的一愣。
霍東的聲音在那邊跳起來。
“你誰呀?你怎麽拿着童童的手機呢?童童呢?他手機丢了?你這個人怎麽不懂拾金不昧!”
童童嘿嘿一笑,好家夥,都挺有爆發力!
他接過手機,悠哉悠哉說。
“喊什麽,剛才接電話的是一朋友。”
“朋友?你跟誰在一起呢,我說那個童……你怎麽說走就走了?”
“霍東同志,您當初決定去做一個人民子弟兵的時候,不也是說走就走麽?”
“首長大人,叫您受委屈了。”
“少來這一套,小同志叫老爺我受的委屈還少麽?”
“童童……”
“汽車來了,我要上車了,你以為老爺跟你一樣每天放羊似地活着?你選擇了做人民的奴仆,我還得做人家的奴仆,我得回去上班。
“童童……”
“挂了啊,信號不好。”童童把手機一挂,塞回口袋裏。
瞅見大叔盯着他,聽他說話。
“你跟那個人吵架了?”
“大叔你耳力真好。”
“呵呵,多讓人羨慕,還有個人可以跟你吵架!”
“大叔你心理可真夠扭曲的。”
車停在正前方,童童即将走上去之前,忽然想對大叔說些什麽。
“大叔,兄弟這些日子心情不好,說話沖了些,不是沖着你的,別往心裏去。”
“兄弟如果想開了,不如就跟大叔去朝聖得了。”
“有朝一日你一定會遇到個真心想跟你朝聖,想跟你吵架的人……”他說完,背好雙肩背包,扭身上了客車。看着站在下面的那大叔眼中竟然有點沒落,也只能報以微微一笑。他應當不是個很壞的人,只是他這趟不走運,遇到了他這麽個有點固執又保守的人。他以前是不敢瘋狂,現在是不習慣瘋狂。
大叔看了他有一會,忽然哈哈笑了:“喂,兄弟,我現在終于相信了。”
童童擡起手,輕輕搖了幾下,客車開動,他走到了自己的位置坐下來。
他知道大叔是在說,我現在終于相信你也是個快要變大叔的人物了。
他知道,他是要說,你身上已經流失了一種很珍貴的東西。
那種東西叫做‘少年輕狂’
就算他在強裝出一份輕狂,然而已經不再的東西,無論如何扮演,也是不存在的。
經不住人的推敲。
當年發覺輕狂不在的時候,童童覺得開心,他以為自己長大了。
現在他很想狂一次,卻再也沒機會回頭,輕狂就像棱角,他好像一直在練着怎麽磨平那些可愛的棱角。
童童揉着頭發,這鬼地方的蚊子真不是一般多,很快就把手臂抓出了一條條紅印子。
手機又響起來,童童想了想,還是掏出來接通。
“首長,需要我跟你說對不起麽……”試探着問,還真怕他說需要。
童童一笑,他也問得出。
“不需要。”童童從不叫他失望。
霍東心領神會,他知道童童不想聽他在這件事上道歉,因為愛一個人的過程中,無論遇到何種困境,都不需要道歉,覺得道歉或委屈,意味着他覺得後悔。
霍東不會後悔的。
他只怕童童抛棄他而已。
霍東的聲音變得更溫柔,暧昧不清的說着“首長,吃好,睡好,玩好,工作好……”
今天正經起來了。
“奴才,老爺讨厭那個連長,別叫他把你看扁了知道麽,你得明白,老爺我的臉面現在就拴在你的褲腰帶上,叫那連長知道你也是一純爺們,沒比他短什麽!”童童刁蠻的指示工作,發覺霍東那邊安靜極了,猜到他在認真聽。
“小同志,你沒認真聽。”
“是,我沒在認真聽,我只是在記住,首長的指示已經牢牢記在心裏了。”
“小同志,你仔細記着‘首長愛你……’
“……”霍東努力的整理了一下子心情。
很堅定的回答一句:“首長放心,做了你的兵,就不會丢你的臉。”
“首長領會精神吧……”他聲音略帶頑皮,他只是覺得,或許有些事情,如果天生會被人看短一截,就需要付出更多的努力補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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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11都市森林1——3 ...
回到北京時,童童像剛被撕掉一層皮。
對面的小燕子一手夾着鉛筆,一手托着腮盯着他的臉看的目不轉睛。
童童變了,啧啧,了不起,以前沒發覺杲童身上竟然罩上了一層很吸引女生眼球的帥氣。不是,是穩了不少,通常男人只要一穩,立刻身價百倍。
“童童,你這幾天去哪兒修煉了?回來之後,我差點沒認出來。”
“你不也休息了兩天麽,剛上班就這麽心不在焉的,我歇了那麽久,剛上班,忙,沒空瞎扯。”他擡頭對着燕子微微一笑,說話的聲音又溫,弄的燕子渾身一震,啊,就剛才那一笑風情暗湧,險些淪陷了。這丫的,人怎麽能一下子就判若兩人呢?!非但變穩,以前老好人的個性中還多了一絲冷豔?
燕子幾天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