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發情
考英語還能像魏淮洲這樣提前交卷的很難再翻出第二個。
所以當他提着兩盒飯回到宿舍樓,走廊一改平日打打鬧鬧的熱鬧,整個樓道都是空蕩蕩一片。
解決了英語,魏淮洲心情不錯,邊走路邊哼着聽不出調子的小曲,仗着腿長三兩下就爬上了三樓,正想着小炮仗一會兒見了他感動的說不出話的模樣,忽然鼻尖微動,一陣極淺極淡的香味在走廊中彌散開,絲絲縷縷鑽進他的鼻孔。
什麽味道好香。
過于誘人的香味讓魏淮洲腳步不由自主慢下來,細細嗅着。
終于辨認出空氣中正是白山茶的溫柔恬靜的味道時,他人已經穩穩當當站在334門口了。
334,是小炮仗的宿舍。
魏淮洲蹙着眉頭仔細觀察了一下,繞是面前的門被緊緊關着,可是還是無法阻止屬于白山茶的香味從門底下的縫隙裏死命往外鑽。
香味被迫混進走廊沉悶的空氣中,猶如一縷照射進萬裏雲層的透亮陽光,繞是魏淮洲,也忍不住被空氣中淡淡的香味勾得微微晃神。
失身只得一瞬,下一秒魏淮洲回神過來,只覺得有點兒生氣。
這是哪個不懂事的oga,以為宿舍樓裏沒人就可以随意适當信息素,這也太大膽了。
誰都知道現在oga和aha的比例嚴重失調,oga的數量跟aha比起來完全可以用稀缺來形容。
而oga的體能以及各項指标都遠遠低于aha,在不能保證自己絕對安全的情況下染發信息素暴露自己oga的身份,簡直就是在找死。
即便這裏是學校,但是也沒有人能絕對保證一個oga在一堆aha的包圍下可以全身而退,畢竟一個oga的味道對aha來說,誘惑程度不亞于一頓被擺在餓漢面前的滿漢大餐。
aha從出生時起,骨子裏就被刻下了會對oga的味道無比渴望的天性,定力差一些,或者說品行不正的aha更甚,因為他們往往不會控制自己的任何欲望。
而aha的信息素會對oga産生的影響,就更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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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句話來說,公共場合不收斂信息素的,不管是aha還是oga,都會給大家帶來許多不必要的麻煩。
魏淮洲最煩這些無端給別人找麻煩的,咬着腮幫子,一腳踹在門上,同時不輕不重散發出信息素警告裏面那位不懂事的oga。
“喂,朋友,想玩兒也不是這麽玩兒的吧能不能有點道德底線”
醇厚的紅酒味鑽進了宿舍,和白山茶淡雅的味道一撞,纏繞結合,迸發出一種極度迷醉的香味。
裏面靜悄悄的沒有動靜,但是魏淮洲還是敏感地發現了變化。
空氣中那股若有若無的白山茶香味,在他這一腳之後凝結的一瞬,繼而變得更濃郁了。
“”
“靠故意找茬的吧”
原本只是有些不忿的魏淮洲被對方這明顯挑釁的行為氣得忍不住爆了粗口。
“有本事給老子開門,看我今天不揍得你個瓜皮跪着喊爸爸”
裏面傳來一陣重物落地的悶響,卻還是沒有給魏淮洲半點回應。
這也太嚣張了。
魏淮洲正想着要不要現在下去找宿管拿鑰匙,再趁着考試結束之前把這個麻煩精揍一頓,門後傳來咔嚓一聲輕響,是門鎖扳動的聲音。
魏淮洲以為裏頭的人是被自己吓着終于要開門了,故意黑起一張兇巴巴的臉,打算等着人出來了先威脅一波,不聽話就再揍一頓。
不多久,門從裏面被打開一條縫,魏淮洲緊緊皺着眉頭,話裏藏着火氣“不是很牛逼不開門的嗎最煩你們這種不”
然而更多還沒來得及說出口的挑釁在看見門口那人之後,被悉數咽回了肚子裏面。
魏淮洲只覺得一盆涼水自頭頂澆下,從裏到外來了個透心涼,滿腔的的火氣被澆滅得半點兒不剩,張着嘴半天憋不出一句話。
不為別的,只因為面前這個扒着門框,神情恍惚得幾乎快要站立不穩的人,正是他自作主張要給帶飯的對象。
文心已經被突如其來的一波發情熱折磨了一個上午,因為害怕信息素洩露,門窗全被死死關着,像一只受到威脅得不到安全感的小獸一直把自己緊緊藏在被窩裏,咬牙忍耐等着這一波發情熱的結束。
可是oga的發情期哪有這麽容易熬過去
撐過幾個小時已經是文心的極限,可是發情熱帶來的折磨不降反增。
就在他意識快要被完全吞沒,事情險些到達無法控制的時候,一股陌生的香味悄悄彌漫進來,和他身上的白山茶一融合,竟然讓身處煎熬的文心有了被安撫的感覺。
這是aha的味道。
就在他門外。
意識回複了一絲清明,以至于文心在意識到這兩點的同時內心徒然升起一陣無法抑制的恐慌。
就算外面站着的人的信息素可以達到安撫他的效用,可是aha終究是aha。
文心把自己更往被子裏縮進去,企圖可以用這一方小小的被子把自己的味道完全掩蓋起來。
值得慶幸的是,恐懼還沒有散去,倒是被門外人兇巴巴的吼聲驅散了大半。
聽出門外的人是誰,文心使勁閉了閉眼,一把掀開被子,大口大口喘着粗氣,心頭一松,莫名有了種得救的感覺。
渾身的力氣早被抽幹,讓他連下床這樣簡單的動作都做的艱難無比,門外的人顯然并沒有什麽耐心等他,急吼吼踹了兩下門撂下狠話就有了離開的意思。
文心被他氣得半死,腳上一滑直接從爬梯上摔了下來,忍着痛打開門,第一眼看見的就是魏淮洲穿着校服兩手拎着飯盒目瞪口呆的傻樣。
“你他媽就不能有點耐心麽”
一句話輕輕松松又抽走了文心好不容易攢起來得力氣,說完一陣腳軟就要往地上栽,幸虧一雙手适時伸過來,趕在他完全倒地之前把人摟住。
文心跪在地上,上身整個被魏淮洲抱緊懷裏,腦袋無力地靠在他肩膀細細地喘氣。
魏淮洲輕輕松松把人抱進懷裏,剛從“這小炮仗竟然是個oga”的震驚中勉強抽出來,就驚覺整個宿舍都被白山茶的味道塞得滿滿當當。
不怪他完全沒有聯想到裏面的人會是文心的可能,是他同所有人一樣,根本沒有想過懷裏這個人有可能是oga。
宿舍裏面,原本清新溫柔的味道堆積得濃厚到了極致,饒是魏淮洲早就做好了準備,還是被沖擊得失神了不止一瞬,鼻尖下意識往這股信息素散發者的身上靠近,想要汲取更多。
至于文心似乎在耳邊對他說了什麽,魏淮洲完全沒有意識。
直到懷裏人不輕不重地往他手臂一擰,才猛然回神過來,耳朵尖紅了一片。
“啊你說什麽,太小聲我沒聽見。”
文心無力地抓着他手臂,壓抑着火氣,一字一頓在他耳邊重複“我說快關門啊你這個傻逼”
“哦哦”
魏淮洲回神過來,手肘一拐趕緊把門關上,随着嘭的一聲響,整個宿舍再一次安靜下來,魏淮洲所有的注意力都被肩膀上的人完全吸引過去,這下就算他再粗神經,也反應過來這并不是故意的惡作劇,而是懷裏這位是oga,發情了。
魏淮洲覺得這是世界真的是太奇妙了。
誰能想到,這個老是皺着眉頭兇巴巴的,一言不合就是幹,一出手就往死裏揍,戰鬥力都快趕上他的暴躁小炮仗,竟然是oga
甚至現在還在他懷裏發情了
真是,迷醉,又玄幻。
“旁友,你抑制劑呢,怎麽”
“別”
文心喘着氣嘀咕着什麽,同時不受控制地往魏淮洲脖頸腺體處使勁嗅,像一只小寵物一樣直往他懷裏鑽,魏淮洲甚至都能感受到他冰涼的鼻尖在自己腺體上蹭來蹭去,頓時渾身一僵。
操要命了
就算他是活體柳下惠也不能這麽玩兒他吧。
魏淮洲在心底默默背了兩遍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仰頭死死盯着天花板,努力忽視掉肩膀上這個磨人的小炮仗“那個,說啥收不收的你抑制劑呢,是不是忘帶了”
“你的信息素”
文心一開口,他都能感覺到一陣熱氣噴灑在自己腺體上。
這實在有點太折磨人了。
魏淮洲下意識猛地往後一仰,文心本來就是借他的力,他這麽一來,連帶着文心一起差點兒栽地上,幸好最後關頭又及時反應過來,趕緊重新把人抱住。
一來一去,文心從剛才埋在他頸窩的姿勢,變成了下巴撐在他肩膀上的姿勢,腺體上磨人的觸感消失,魏淮洲悄悄松了口氣。
“信息素怎麽了”
“你的信息素別收起來”
“嗯”
魏淮洲一頭霧水。
aha的信息素會對oga産生壓制性的影響,剛才在門外,魏淮洲也只是警告地釋放了一點點,在發現裏面的人是文心之後立刻全部收斂起來,就怕對他再雪上加霜。
現在文心卻叫他不要把信息素收起來。
魏淮洲都想幫他測個體溫“你是不是燒糊塗了”
畢竟作為一個生理課學得還不錯的人,他确實不太願意在這個時候聽他的話。
空氣中屬于紅酒的醇香漸漸散到一點不剩,帶來的安撫也随之消失不見,發情熱帶來的折磨又卷土重來。
燒你媽他不是在發燒好嗎
文心咬牙,握在他手臂上的五指收緊,忍着脾氣跟他解釋“魏淮洲,有你的信息素會讓我覺得沒,沒那麽難過,你再磨磨唧唧信不信等會你看到的我就是一具屍體”
什麽就屍體了
發個情要不要說得這麽吓人啊
魏淮洲心裏默默吐槽了兩句,一邊慢慢試探着一點一點釋放自己的信息素,一邊仔細觀察着文心的反應,待到看見他真的在自己的信息素保衛下沒有那麽難過了,才真的相信了文心的話。
松了一口氣的同時,忍不住又有點兒得意。
沒想到我的信息素還挺治愈。
牛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