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困了
周五一大早,文心就接到了他媽媽發來的消息,那邊的事情有點棘手,估計近期內都沒辦法回來,讓他自己照顧好自己。
文心被鬧鐘吵醒,睡眼惺忪,只看了一眼,便面無表情關掉手機下床洗漱。
早讀八點開始,現在是六點五十三,再過七分鐘,門口就會準時傳來敲門聲。
從魏淮洲撿到文心胃藥的第二天開始,就特別富有責任感地每天準時跑過來敲門,拉着文心一起吃早餐。
文心此人就是個典型“特困生”,寧願不吃早飯也要多睡幾分鐘,而且還有非常嚴重的起床氣。
一開始被魏淮洲大清早催命一樣的敲門聲吵醒的時候,簡直殺人的心都有,可惜魏淮洲被拉進去暴力對待了好幾回也不肯放棄,堅持的讓人頭大。
幾次下來文心也懶得動了,每天早上甩着臉色跟魏煩人一起去食堂喝粥,然後用早讀時間繼續補眠。
大概是昨天晚上吃撐了睡得太晚,文心這一整天都過得精神恍惚,耷拉着眼皮像是随時随地都能倒下睡一覺。
魏淮洲趴在桌上盯着看了半天,覺得文小炮犯困的樣子實在可愛,趁着老師背過去寫板書時往他頭頂飛快呼嚕了一把,入手依舊是熟悉的一片柔軟。
文心目光撇過來,還沒說什麽,魏淮洲就很自覺擡起手“咱下課再揍行嗎走廊有點曬,不适合罰站。”
說罷,特別真誠地眨眨眼。
誰知對方只是淡淡收回了目光,并沒有要理他的意思。
魏淮洲以為他這是答應了的意思,彎起眼角,又往他頭頂偷襲了一把,還得寸進尺地揉了好幾下。
“一頓打不能白挨,預支點兒下周的。”
魏淮洲特別滿足地收回作亂的豬蹄,淡定地看着對方擡起右手,準備擁抱對方爆炸式的怒火。
然而今日份的小炮仗是個被拔了引線的花瓶炮,被這麽三番四次地動手動腳試試,一點要跟他計較的意思都沒有,只是擡手揉揉困倦的眼睛,然後兩手交疊往桌上一趴,側臉正好對着魏淮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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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魏淮洲被給了點兒顏色,咦了一聲,湊過去準備開染坊了。
“這位哥,是什麽讓你在被摸了老虎屁股之後沒有揍人是小魏的關愛太濃。是昨晚的小龍蝦太香讓你對我的容忍度在一夜之間暴漲到這樣深不可測的高度”
文心眨了眨眼睛,長長的睫毛在眼下投出淡淡的剪影,琥珀一樣的眼睛裏有顯而易見的紅血絲,還有滿滿的藏不住的倦意。
“我好困。”
就像是張牙舞爪的小奶貓終于收起了利爪,伸手毛茸茸的腦袋邀請你給他順毛,不然下一秒都能哭出來。
魏淮洲一下子又聯想到了被他姐姐帶走的咪咪,品相異常漂亮的布偶,總是喜歡蹭着他的腿喵喵叫,登時心都軟了。
講臺上老師還在慷慨激昂,魏淮洲見他沒注意這邊,也跟着像文心那樣面朝他趴在桌上,見對方還在看着自己,忍不住悶聲笑了一下,伸手捏捏他的耳垂“困了怎麽不睡覺,硬撐着做什麽”
入手溫溫軟軟,忍不住又輕輕撚了兩下。
文心難得乖巧地有問必答“老師會看見,不想去走廊站着打瞌睡。”
“喔,這樣子啊。”
魏淮洲特別耐心,哄小孩兒似的應他。
“嗯。”
嗯都嗯得這樣毫無攻擊力。
魏淮洲舌頭抵着腮幫,不知想到什麽,又往前湊了一點,兩人離得更近了。
“小炮仗,你答應我一個條件,我就幫你打掩護,讓你放心睡,絕對不會被老師逮着,怎麽樣”
“嗯。”
文心小幅度點點頭,思緒完全被魏淮洲帶着走,都沒有問是什麽條件就答應了。
這個小朋友太乖了,簡直讓劣性根被帶出來的魏淮洲魏淮洲想無限制欺負下去。
“你叫我一聲洲哥,我就幫你,怎麽樣,血賺還劃算”
“洲哥。”
“”
魏淮洲覺得自己的腦袋似乎空了一下
明明被別人叫慣了的兩個字,被文心用困倦低啞的嗓音念出來,像是被注入某種特別的魔力,透過皮膚,往這個帶着機會就可勁欺負人的心髒上輕輕劃了一下。
微癢之後,心跳加速。
文心見他沒反應,大概是以為他沒聽見,于是自己縮減了下,又叫了一聲“哥。”
“”
他大概自作自受地給自己下了一個套子。
自作自受的某人默默伸出一只手遮住他的眼睛“乖,睡吧,幫你盯着。”
接着直起腰把自己桌上的書一本一本挪到文心面前,一堵“擋風牆”完成後,魏淮洲顫抖着把手從文心眼睛上拿下來,轉而捂住自己終于漸于平息的心跳。
這就是父愛泛濫的感覺
卧槽,牛逼
最後一堂課放學鈴響,魏淮洲看着睡飽了精神充足後又回複兇巴巴模樣的小炮仗,頗為可惜地砸吧兩下嘴皮。
快樂的時光總是這麽短,困了的小炮仗總是去得這麽快。
眼見人走到門口了都沒有要跟他道個別的意思,魏淮洲喂了一聲,伸長手臂揮了揮“小炮仗,周末快樂,記得想你洲哥啊”
回應他的是一道無情消失的背影,附送一個中指幹。
魏淮洲照單全收,喜滋滋背上書包,跟幾個哥們兒直奔網吧。
快樂的周末,從網吧五連坐開始。
啪啪啪敲擊鍵盤的聲音充斥着整個網吧,路言打的菜态度又不好,死一次嘀嘀咕咕,死兩次罵罵咧咧,死兩次就開始問候人祖宗十八代,等到死了七八次,終于摔了鍵盤
破游戲玩兒不下去了
魏淮洲斜他一眼,摘下耳機“幹嘛啊,菜還怪鍵盤”
路言竟然好意思點頭“對”
魏淮洲嗤了一聲“那你走路撞電杆上,是不是還得跟電杆打一架”
“那倒沒有。”
“也是,你欺軟怕硬。”
路言鼓着腮幫子不理他,戳開鍵盤興致缺缺玩起了消消樂,美其名曰冷靜一下,餘光看見魏淮洲又要戴上耳機,立刻眼疾手快給搶了過來。
“”魏淮洲不解地看着他。
路言“別啊洲哥,就這麽玩兒呗”
魏淮洲“不,我要自閉殺人,不能跟外界有聯系。”
路言“你要陪我唠嗑,不然我無聊。”
魏淮洲殘忍拒絕“你說話會影響我出劍的速度。”
路言把耳機抱得四緊,用行動拒絕。
“啧随你。”
魏淮洲嗤了一聲,手指上下翻飛繼續殺怪。
“嘿。”路言滿足地拍拍懷裏的耳機,湊過去研究了一會兒沒感情的的殺人機器的出劍速度。
半天,路言轉過腦袋,當魏淮洲以為他要開口誇他時,路言說了一句跟他的劍速屁關系沒有的話“洲哥,文心真的是個o”
“哈什麽鬼”
魏淮洲還沒說話,暗中觀察許久的周凱倒是先給出了反應。
“”
魏淮洲一把推開突然出現在肩膀上的腦殼,瞪着路言的表情像是要吃人“喇叭兄,你要不要再大聲一點”
路言趕忙捂住嘴巴“對唔起,沒控幾住”
魏淮洲瞪他半天,越想越氣,擡手往他腦袋頂就是一巴掌,啪地一聲下去,氣才順了些。
周凱幸災樂禍夠了,才湊過來壓低了聲音問“文心居然真是o啊”
魏淮洲正沉浸在自己洩露了秘密背叛了兄弟的迷茫愧疚中,乍一聽周凱的話有些不對勁“什麽叫居然你未蔔先知啊”
“不是啊。”周凱笑眯眯搖搖頭“我看學校論壇說的,要是抛開文心一身暴脾氣和武力值,就應該是妥妥的oga呀。”
路言不是很懂“壯士,此話怎講”
周凱想了想“原話我忘了,反正就是說文心膚白腿長長得漂亮,而且不是一般漂亮,身材也是更多偏向于清瘦,aha之中很少有存在這種特征的,所以比起a,他們更願意接受文心是個o。”
更重要的是,這樣才更利于他們嗑起c不嘴軟。
最後這句話,周凱沒有說出來。
大概是白天文心給他的記憶太過深刻,被周凱這麽一提,魏淮洲現在腦子裏面盤旋的全是那雙琥珀一樣漂亮的眼睛,和他說不敢睡時有些委屈地抿起的唇。
确實是,真的很漂亮。
路言順着他的思路認真想了想“還真是啊,我怎麽就早沒猜到呢那這樣,我們還要不要保守這個秘密啊”
話音才落,意料之中又挨了一巴掌。
魏淮洲皮笑肉不笑看着他“你說呢,二狗同志。”
魏淮洲到家的時候已經九點了,推開別墅門一進去差點被門口堆滿的行李箱絆個狗吃屎。
正在收拾整理衣服的夫妻聽見動靜看過來“你小子小心點,整了半天的”
“都鎖上了我還能給踹開”
說着,還是聽話地避讓開這些箱子,小心跳進客廳,把書包一扔就跟個軟腳蝦似的癱在沙發。
“你們又要往哪兒跑見天東竄西竄,也不嫌累。”
魏父扶了扶眼鏡“周游世界是有點累,不過,還是要比每天關在學校上課做作業來的好點兒的。”
“”
“對了兒子。”魏母百忙中抽空叮囑他“我們這回要走差不多兩個多月,反正你也是住校,我們就讓保姆放假回老家了,晚飯我們吃過了,你沒吃就自己解決一下哎哎滾起來你壓着我泳衣了”
“”
行吧,反正又不是第一次感受家庭的寒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