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死學渣

吃了飯,文心要回去,魏淮洲便打電話讓季叔送他一趟。

在他彎腰上車時,魏淮洲不經意掃了一眼,臉上忽然出現了不自在的神色。

“哎,那個,小炮仗。”

“叫你爸爸做什麽”

魏淮洲撓了下頭,沒好意思看他眼睛,悻悻道“你明天上課時,把脖子遮一下”

昨晚一不小心咬得重了些,本來幾個小時就能愈合到幾乎看不見的傷口,到現在還清晰可見。

他這話說得不明不白的,太有歧義,惹得季叔也忍不住下意識去看了眼後視鏡。

文心紅着耳朵對他比了個大大的中指,搖上車窗絕塵而去。

魏淮洲笑了笑,正好周凱發來了消息,告訴他那朋友今早就走了,今天只剩他們哥幾個聚,問他來不來。

魏淮洲回了個“等着我”,跑回家随便換了身衣服出門了,一直瘋到晚上,散場之後又往他舅舅的醫院跑了一趟,到家時已經快十點了。

沒寫完的試卷還攤在書桌上等着他,魏淮洲已經自我放棄,并不打算繼續寫,反正他英語站走廊早站習慣了,要是運氣好,還能碰上老徐,把他帶去隔壁班上數學課。

把亂七八糟的字典扔到一邊,最後整理的時候卻意外發現最後兩篇閱讀理解都已經寫完了。

跟他狗爬的字跡不一樣,滿篇纖細的字體工整又漂亮。

晚上十點整的時候,田螺少年收到了一條消息。

魏淮洲小炮仗,我考慮好啦,你的條件我答應了,不就是六十分,洲哥怕過什麽

文心九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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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淮洲對九十

魏淮洲那你說幫我,怎麽幫應該不是給岑宴西套麻袋打斷她的腿吧

文心打斷你的腿還差不多你們不就是缺人,誰上不是上。

魏淮洲你的意思是

魏淮洲你要來給我伴舞

文心你他媽找打

文心四手聯彈會不會。

魏淮洲

魏淮洲

魏淮洲男人,從不說不會

周一早上,文心到教室的時候,遠遠就看見魏淮洲已經到了,桌子上裝模作樣攤着一本英語書,手放在底下玩游戲玩到飛起。

文心呵了聲,拎着書包走過去坐下。

魏淮洲已經死了八百次,聽見動靜,連忙兩三下劃掉游戲鎖屏扔回抽屜,一氣呵成。

文心“你是不是覺得只要你動作夠快,我就看不見你在做什麽”

“吓我一跳,我還以為老駱又來搞我了。”

魏淮洲松了口氣,粲然一笑,指着英語書毫不心虛地說“看看這裏,小炮仗你別冤枉我,我只是今早百~萬小!說看太久有點兒累,才想玩游戲提提神,剛打開你就來啦,我游戲還沒玩到兩分鐘,手機都還是涼的,真不騙你。”

文心把一沓複印資料從書包拿出來,聞言偏過頭看他“你認真的”

“真心話”

“那考你幾個”

魏淮洲眨眨眼,一臉的無辜“這就沒必要了吧”

“确實沒必要。”文心指着他書上翻開的那一頁“這一課估計要下半學期才能講到,你現在是在幹什麽,預習”

“是嗎”

魏淮洲啪地合上書,銷毀證據,裝模作樣道“誰大清早的風扇開這麽大,搞得我都忘記剛剛看到哪兒了。”

早讀已經開始,周圍接二連三開始響起朗朗讀書聲。

文心沒理這個戲精,兀自整理好東西,把一疊資料全扔魏淮洲桌上,“嘭”地一聲悶響,可見有多厚。

“這什麽”

魏淮洲一頭霧水,随着翻了兩頁,看傻了“英語資料這麽多”

而且是語法單詞閱讀翻譯應有盡有,甚至還有作文範本,資料書都買不着這麽全的。

“給我看的”

“不是,給你疊紙飛機扔着玩兒的。”

“”

魏淮洲不知道自己臉上現在是個什麽表情,反正肯定不太好看就對了。

文心難得看他臉色這麽一言難盡,覺得挺過瘾,忍不住再補一刀“別覺得期末考試還遠,鑒于你在我這信譽度為零,我幫你這事,得收利息。”

“還有利息”魏淮洲簡直不可置信,湊過來捏着他的下巴左右打量“你是不是被土地主上了身說,你把我的小天使藏哪兒了”

“誰他媽是你小天使”

文心不客氣地拍開他的手“藝術節在期中考試之後,你要是期中考上不了六十,就自己滾去給人當芭蕾舞伴奏吧。”

“”

路言又跟王一謙吵了一架,氣個半死,抱着書就往魏淮洲這邊跑“洲哥,挪個位置讓我擠擠呗,我受不了王一謙那個傻逼了。”

魏淮洲焉嗒嗒趴桌上“什麽洲哥,我不知道什麽洲哥,我就是個弟弟。”

“弟弟”

“那也不是你弟弟,別亂叫。”

“”

路言一臉黑人問號,文心難得好心,靠在椅背上幫他解釋“魏弟弟這邊悲傷膨脹擠不下人了,讓你上別人那兒擠去。”

魏淮洲一聲不吭,算是默認了。

“這是什麽我不知道的新梗科普一下”

路言很懵逼,這算什麽,一個好兄弟和另一個好兄弟好像瞞着他有了他不知道小秘密。

文心沒打算多說,低頭繼續做自己的事。

結果這一低頭,路言的注意力立刻就被新發現轉移了。

“咦,文心,你腺體上幹嘛貼個創可貼受傷了怎麽會傷到這裏啊,一不小心就會變小太監的”

說着就要去扯文心外套,想看仔細些。

文心不習慣跟人肢體接觸,尤其是aha,下意識就往後躲開。

一直趴在桌上的魏淮洲比他反應還快,剛拉下來點兒的領口又被他飛快扯上去,一手從前面繞過去勾住文心的脖子,一手隔着衣服緊緊捂住那點創可貼,一副護犢子的模樣。

“小流氓你幹嘛,動手動腳想挨打”

幾個人動作太大,引得周圍的同學頻頻往這邊看。

路言一點兒沒覺得自己已經成了焦點“洲哥,我就看看,你倆搞什麽呢一驚一乍弄得跟偷情一樣,藏着掖着的,難不成他脖子是被你咬了啊”

不得不承認有時候路言真是神了。

聽着周圍一陣吸氣聲響起,又很快被讀書聲淹沒,魏淮洲都想把這人頭擰下來“瞎說什麽滾滾滾,上別處擠去,懶得理你”

路言慘遭嫌棄,委屈巴巴找周凱去了,文心動了動肩膀“還不放開,想公報私仇勒死我”

“你又冤枉我,我真是個好人。”

魏淮洲收回手,想了想,從抽屜裏拿出一個小瓶子放在他桌上“看,我有證據。”

“這什麽”文心眯起眼睛“金雞膠囊”

“那要讓您失望了,并不是。”

“我昨天百忙中去了趟醫院,我舅說,你這個情況大概率是抑制劑使用太多産生的副作用,你現在太容易被a的信息素影響,得盡量少跟aha近距離接觸,尤其是釋放了信息素的aha。”

說罷又覺得漏了什麽,連忙補充道“當然,我除外。”

魏淮洲健康得跟只猴子似的,根本不需要看什麽病。會在昨天突然跑去醫院,顯然是特意為了他的事才走這麽一趟。

為了明明他自己都過了一夜就忘了的事。

“特意為他跑一趟”幾個字大概是有什麽魔力,在腦袋裏盤旋了幾圈之後,文心的氣焰一下子就被它打散了,連帶方才的咄咄逼人也被一掃而空,抓着藥瓶的手隐隐顯得有些手足無措。

魏淮洲繼續道“這是信息素穩定劑,你這幾次發作間隔時間太短了,對信息素肯定有一定影響,記得一天兩次,按時吃。”

“喔。”

文心故意裝作不在意的樣子,小細節露出的僵硬卻藏不住。

他情緒波動得太明顯,魏淮洲想不注意都難。

盯着他泛紅的耳垂,半晌過去,恍然明白了什麽,眼睛噌地一亮,笑眯眯湊過去“幹嘛啊小炮仗,耳朵都紅了,是不是覺得洲哥我特別好,特別感動,覺得特別不好意思啊”

“你他媽才不好意思了”

那點兒粉紅從耳垂一直蔓延到了脖子,文心憤憤将藥瓶扔進抽屜“有這麽閑看你的書去,死學渣”

魏淮洲想笑“學渣做錯了什麽,為什麽要挨罵”

文心“閉嘴行不行”

跟被揪了尾巴的貓一樣,害羞也要兇一兇。

“okk。”一切恃可愛行兇的生物都可以無條件被原諒。

魏淮洲笑着抽過一支筆一本正經豎在嘴邊“我被封口了。”

一直到早自習結束,文心滿脖子得紅才幹幹淨淨褪去。

上午最後一堂課下課鈴響,魏淮洲強行拖着文心一起去了食堂。

“小炮仗,有件事忘記告訴你了。”

路言幾個在前面打打鬧鬧,魏淮洲跟文心慢悠悠落在後面。

“我去醫院的時候,順便還幫你問了下你挑食的毛病怎麽辦,很不幸,我舅舅說這毛病要根治只能割舌頭,嘶有點可怕。”

他說到這裏,還戲特別多的嘆了口氣“而且他還說,你不僅是味覺敏感,不能吃味道刺激的,觸覺也是,一個不小心咬到舌頭可能就自盡了。”

“”

“真的嗎我怎麽覺得有點玄幻呢嗯,不大可信。”

文心簡直煩死他了“愛信不信,不然你還想怎樣,咬一口看我會不會死是嗎”

大概被氣糊塗了,話說出口半天還沒覺得有什麽問題,這麽坦然的态度讓魏淮洲都懷疑自己是不是聽錯。

半晌,還是忍不住捂着眼睛噗嗤一聲笑出來,周凱聽見動靜,回頭看了他們一眼。

“你想要我咬哪裏行啊小炮仗,我拿你當兄弟,結果你居然想勾引我。”

文心還懵着,愣了數秒,才反應過來他在說什麽騷東西,好不容易退下去的紅潮又起來了,這回不止耳垂,整個耳朵都紅得快滴血。

“他媽滾蛋,你找打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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