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喜歡

一場無聲的戰火在樓梯間從炸開到熄滅,□□本人完全不知情,蹲在花壇哈欠打得飛起。

魏淮洲那天回去之後,越想越頭大,尋思着去找周凱說說吧又難得少男情懷羞澀了一把,對着熟人拉不下臉。

思來想去,幹脆抱着有問題找網友的虛心态度,打開某乎逐字逐句敲出一個問題:

怎麽判斷是不是喜歡上一個人了?

想想又覺得這樣顯得太中二,于是暗戳戳在詳細描述裏添了一句:他是我同桌。

很快,下面就被熱心網友蓋了快一百層樓,答案五花八門什麽都有,說他是喜歡上同桌的,他就捏着下巴樂滋滋給人點個贊,說他是想太多的,他能罵罵咧咧半天。

魏淮洲這幾天回去什麽都沒幹,光是刷帖子看回複就熬到大半夜,最後得出一個結論:

他是腦袋被門夾了才會想說要跟文心當一輩子兄弟。

就這樣,那些莫名其妙的情緒在多了“喜歡”兩個字打頭陣之後,好像都變得理所應當起來。

為什麽總是喜歡跟他黏在一起,覺得他不管生氣的時候還是罵人的時候都可愛到爆炸,為什麽見不得別人罵他欺負他,為什麽從出生開始就不知道被扔到哪個犄角旮旯的名叫“害羞”的東西輕而易舉被他撿回來,為什麽一看見他就忍不住想瘋狂搖尾巴,想把他整個人舔一遍讓他渾身上下都染上自己的信息素,然後再大張旗鼓告訴全世界這個世界第一好的小孩兒是他的,想把最好的東西全部捧到他面前送給他,包括自己。

還不都是因為喜歡,喜歡慘了那種喜歡。

他現在是百思不得其解,自己當時怎麽就會覺得這是想要跟一個人當一輩子好兄弟應該有的心情呢?

要是換一個O,別說起反應了,他壓根兒不會跟他躺同一張床上,甚至單獨呆在一個房間都不可能。

折磨了他好多天的問題終于有了突破口,母胎solo快十八年的小魏終于體會到了什麽叫心動,蕩漾整晚整晚的睡不着,甚至好幾次因為太過興奮大半夜爬起來背英語單詞,還要發短信去騷擾他姐,炫耀一樣宣布自己有喜歡的人了。

魏溪對此只有一個回複:你不是早就說過你有對象了嗎,能不能別打擾老娘睡覺?!

于是,樂極生悲,“對象”兩個字再次把魏淮洲從天堂拉到了人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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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哪裏來的的對象?

屁都沒有。

通俗來說,現在的情況,應該是要稱之為暗戀沒錯吧?

所以他在這剃頭挑子一頭熱根本沒有任何卵用,小炮仗喜不喜歡他還是個問題,萬一小炮仗真的只是單純把他當兄弟,他哭都沒地方哭去。

心情驟然跌落谷底,失眠還是照樣失眠,身心疲憊導致的直接後果就是白天一到學校就忍不住哈欠連天,走到哪兒都覺得能來個就地長眠了。

“走了。”

文心站在遠處叫他,魏淮洲起身揉揉眼睛跑過去。

“不是就交個演講稿嗎,怎麽弄了這麽久,我給你發消息也不理我。”

“樓梯間遇到只耗子,耽擱了。”文心從他手裏接過脈動喝了一口,眉頭皺起:“這什麽味道!?

“荔枝啊,我沒喝過,就順手買了,不好喝啊?”

“難喝死了!”

送出去的水又被塞了回來,魏淮洲順嘴就喝了一口,完了砸吧兩下嘴巴,中肯評價道:“味兒有點怪,酸酸的啊,确實不怎麽好喝。”

文心眼看着自己喝過瓶口被他含住,随着他一口水咕咚喝下去,他額頭的青筋也跟着猛地跳了一下:“那是老子的水,你自己沒水喝嗎!”

“你不是說難喝嗎?我就試試,我的是西瓜味兒,不是荔枝。”說着還要一臉無辜地把自己那瓶舉起來給他看:“沒騙你吧?”

“什麽鬼,你不是說沒喝過荔枝味才買的嗎??”

“我剛剛等你的時候不小心開錯了。”

“……”

操!文心完全不想搭理他了,轉身憤憤往前走。

魏淮洲還站在原地,心道原來當個小流氓這麽快樂,摸了摸有些發紅的耳根,忍不住又喝了一口,才美滋滋地提步追上去。

被夕陽籠罩的校園裏,兩個少年一前一後走在林蔭道上,稍微矮些的那個走在前面一臉的不爽,另一個則是笑得滿臉燦爛,一手提着一瓶水悠閑地跟在他身後,時不時還要言語撩上一句,挨了罵也是高高興興模樣。

“小炮仗,那你還要不要喝水?要不我把西瓜味的給你吧,我就喝了幾口。”

“不稀罕。”

“那你給你荔枝的?”

“不要了。”

“幹嘛,你嫌棄他不好喝啊?”

文心猛地頓住腳步,回身兇着一張臉指着他的鼻尖:“你他嗎有沒有腦子,搞清楚,老子嫌棄的是你,你喝過的水老子才不稀罕!”

“你嫌棄我,嘤嘤嘤。”

“嘤你媽,閉嘴!” ……

兩個人就這麽一個罵一個逗吵吵鬧鬧到了琴房,魏淮洲是有嘴就閑不下來的性子,加上兩個人練了這麽多天,默契滿分,早就熟練得不能再熟練了,練到最後四手聯彈幹脆變成了魏淮洲的獨奏,還極為聒噪地開始邊彈邊唱,文心想走走不了,被迫留下來當觀衆聽了半天,到最後受不了了,直接上手捂住他的嘴。

“能不能別唱了?不練就走。”

魏淮洲啧了一聲,頗為遺憾地合上琴蓋,一副還沒騷夠的樣子,看着就讓人火大。

文心翻了個白眼,語氣嘲諷:“下周就是藝術節,留着力氣到時候上臺再慢慢騷行不行?”

“我一開始還真是這樣想的。”魏淮洲一字一句道:“可惜人算不如天算,誰能料到就這麽短短的幾天時間裏我還能抽空去破個相呢。”

說着就覺得臉上的傷口有點癢,剛想伸手去撓,手背就被狠狠抽了一下。

“結疤的傷口你也撓,你是傻逼嗎?!”

魏淮洲委屈巴巴地縮回手:“主要是有點癢。”

“癢也給老子憋着!你要是真破相了,就等着絕交吧,老子不跟醜比當兄弟。”

魏淮洲安分了,心裏卻忍不住對“兄弟”這個詞升起一股子怨念,明明是他自己說出的話,現在看來是怎麽聽怎麽刺耳。

沒辦法,自己挖的坑,跪着也要爬進去躺好。

文心率先站起來,魏淮洲還坐着認真收拾被他弄得亂七八糟的譜子。

他靠着默不作聲看了一會兒,不知想起什麽,忽然喂了一聲。

魏淮洲下意識仰起臉去看他,一雙眼睛微微睜大了些,漆黑的雙眸,滿滿當當裝着的全是他的倒影,那道在別人看起來有些駭人的傷疤配着這張臉落在他眼裏一眼也不覺得有哪裏吓人,或者不好看,反正都是這個人,怎麽樣都沒區別。

其實他一直都知道自己就是嘴上說說,留疤就揍人,絕交什麽的,都是說說而已。

見他叫了自己又半天不說話,魏淮洲忍不住歪了歪頭,眼裏帶着一絲詢問。

大概他這個樣子真的太像一只等着主人發號施令的大金毛,文心因為碰見“耗子”被惡心了一下午的心情終于有了好轉的跡象。

在魏淮洲開口詢問之前,伸出手不輕不重地在他的下巴上輕輕撓了兩下,緊接着轉手到他頭頂輕輕拍了拍。

魏淮洲正被他突如其來的親昵動作搞的心跳加速找不着北,就聽着文心帶着淺淺笑意的聲音從頭頂傳來:“汪一聲來聽聽?”

“……”

兄弟變寵物,紮心了寶貝兒。

魏淮洲嘴角迅速拉下來,将不高興明明白白的寫在臉上:“你這是對我人格的不尊重,只此一次,下……”

“下什麽?”文心自高往下睨他,對他放狠話的态度不屑一顧。

魏淮洲抿了抿嘴,抓過他的手重新放在自己頭頂上,一本正經道:“下次繼續。”

“汪!”

作者有話要說:  炒雞感謝大家的喜歡,你們都是最可愛的!mu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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