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酒後
周一上課, 九中十班走了一個同學, 馬上又來一個新同學補上, 走的是章菏, 來的,正好就是撿漏成功的杜斯然。
“老大, 我這運氣簡直逆天!”
杜斯然霸占了魏淮洲的位置, 趁着早讀還沒開始,坐在文心旁邊得意得尾巴都快翹上天。
“本來我爸找了年級主任,都說你這班人數夠了不能再多, 我都快放棄了,誰一個突然從你們班轉走了一個, 我就讓我爸趕緊給我報上, 生怕別人給搶了。”
“搶個屁啊你以為這裏食堂?”
“可不是,你們年級主任,哦不對,現在也是我的年級主任,說十班可搶手, 好多男生女生的都跑去打探過能不能換班什麽的。”
杜斯然說到這, 擠了擠眼睛:“聽說是校草在你們班呢,怪不裏一群Omega擠破頭的想進來,哎老大, 給我指指哪個是校草,我瞅瞅?”
文心從消消樂界面擡頭看了他一眼,然後淡定地指向他身後:“你後邊兒。”
杜斯然下意識轉過頭, 正好對上一雙俯視他的漆黑雙眼。
最先被他注意的不是對方比一般人都要出色太多的外貌,而是他臉上一條明顯已經結痂的,長長的傷疤。
這張臉配上這道傷疤簡直是對視覺的一大沖擊。
杜斯然啞然三秒,緊接着,一聲發自內心的感嘆脫口而出:“我去!校草這麽酷啊?”
接收到對方由衷的贊美,魏淮洲眉頭一挑,眼神中的探究變成洋洋得意:“新同學挺有眼光啊。”
兩個自來熟戲精。
文心一腳把人踹下座位:“早自習開始了,滾回你自己位置上。”
話音正好和上課鈴聲一起想起,杜斯然揉揉屁股,笑容燦爛地丢下一句“我下課再來找你”,末了還不忘記朝着魏淮洲豎起一根大拇指:“酷校草,一會兒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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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淮洲目送杜斯然離開,覺得這新同學還挺上道,問文心:“在我沒有及時趕到之前,小炮仗和新同學的友誼發展得怎麽樣了?”
語氣随意,帶着幾不可查的試探。
文心狀似随口道:“我們從小到大的父子情誼,并不需要通過短短一個早讀來發展。”
“從小到大?”
魏淮洲太陽穴被這個詞砸得一跳,一副被打擊到的樣子:“竹馬竹馬?”
“???”什麽鬼東西?
文心無語地看着他:“你他媽又在想些什麽?”
魏淮洲皺着眉頭正愁着呢,聞言随口回答他:“我在想我能不能成第二個程咬金。”
“嗯?為什麽?”
“因為半路殺出個程咬金,最後還成了大事,最近他是我偶像。”
“……”
要是上個星期文心還能因為聽不懂他在說什麽玩意兒而斬釘截鐵的罵他是不是個白癡。
不過在周六那晚上被迫聽了某個白癡一頓叨逼叨之後,他竟然秒懂了他在說什麽。
還厚臉皮地把自己說成程咬金。
文心都不想去揣測他是經過了什麽複雜的心路歷程才得出這個清奇的想法,那一定是一個他繞不出來的世界。
“偶個幾把像,你腦子被屎糊住了是不是?”
“為什麽要罵我??”魏淮洲懵逼。
“想罵就罵了。”
“……”
難以置信,理直氣壯罵人的文心在他看來都可愛得要命。
魏淮洲心想他真的是太喜歡小炮仗了,他上輩子就是個抖M打火機。
“他是我從小玩兒到大的兄弟,也是個O。”文心忽然道:“別他媽給老子亂想些有的沒的。”
魏淮洲哦了一聲,繼而笑了起來:“你說怎麽就是什麽,反正你說得都對。”
看他一副什麽都沒有聽懂的傻樂呵樣,文心一陣火氣,抽出英語書啪地往他桌上一放:“背你的單詞,別廢話!”
魏淮洲沒說話。
在書包裏翻了半天,然後往他抽屜裏塞了一把糖,用隐隐帶着委屈的語氣問他:“星期天你怎麽一聲不吭就走了?我起床就發現你就不見了。”
“你睡得跟個死豬一樣,照顧你一個晚上已經算我善心大發,難道我還要等你起來?”
“你照顧我一晚上呀?”魏淮洲心情瞬間又飛起來了:“我酒品是不是特別好,大家都這麽說,不像周凱那個逼,煩死個人。”
文心睫毛幾不可見的一顫,瞥了他一眼,不鹹不淡道:“忘光了?”
“忘了。”
魏淮洲咬着腮幫,眼睛一彎,毫不心虛道:“喝酒不記事,也是小魏一大優點。”
也不算撒謊,除了洗完澡之後偷偷跑人家房間告白的事,別的确實想不起來了。
不過他酒品的确不差,喝完酒不會亂七八糟撒酒瘋,這點他還是有自覺的。
文心呵了一聲,半眯着眼,看起來心情并不是很美好。
“嗯,是挺自覺,除了非要把腦袋塞進馬桶喝水,拉都拉不出來,別的也沒什麽大問題了。”
“???”魏淮洲啞然。
馬桶水?
不可能吧?!
……
杜斯然和路言一看到對方就詫異瞪大的眼睛讓文心他們有點摸不着頭頭腦,只不過路言的詫異是驚喜,杜斯然的詫異實打實的驚恐了。
“我去,他怎麽會在這裏?”
文心反問他:“他就是這個班的,不在這在那?”
倒是路言,跟完全看不見對方的嫌棄似的,頂着杜斯然滿目“你他媽離我遠點莫挨老子!”的眼神也要湊上來,眼巴巴地盯着人家。
“新同學好啊,大家以後都是好同學了,今天總加個微信了吧?”
“?”
“??”
什麽情況?
路言從一只傻狗變成了一只舔狗,魏淮洲死活想不明白這是怎麽回事,直到中午吃飯的時候,這個謎團才算解開。
就在上周周五,杜斯然來找文心的時候在路口跟走路沒長眼睛的路言撞了個正着,杜斯然膽子小力氣也小,一下就被路言撞倒了,胳膊肘還嗑了牆角一下,痛得要死。
路言嘀嘀咕咕怪他一個大男生怎麽這麽弱雞,一邊上前準備把人扶起來。
他自言自語也不知道控制下音量,全被杜斯然聽得清清楚楚。
典型的知錯不改還甩鍋,把他氣個半死,信息素不自覺就洩露了丢丢出來,被蹲下來想拉他的路言聞了個正着。
路言被這股淡淡的奶味沖得一愣,握着他手臂的五指也不自覺收緊了些:“原來,你,你是個Omega啊?”
杜斯然立刻就把人甩開,三兩下爬起來拍拍褲子:“關你什麽事,以後走路長點眼睛!”
“我平時走路也不會撞到人的。”路言語氣在知道對方是個Omega,還是個奶味的Omega之後,不由自主地就軟下來:“大概今天有點撞邪?”
反正據後面路言的辯解,他這句話的意思完全是想表達“我們的相遇大概是冥冥中注定”,但是在當時的杜斯然聽來,他的意思就是倒了八輩子黴才能走個路都撞到他。
杜斯然把文心別的優點沒學到,暴躁易怒這個缺點倒是學了個十成十,氣得氣兒都不順了,偏偏這個時候路言還好意思厚臉皮地湊上來問他要聯系方式。
“你把你的聯系方式給我吧?你要是哪裏摔疼了,就跟我說,随時都行,我可以帶你去看醫生,藥費全部報銷,怎麽樣?”
“要不就微信吧,我QQ太久沒用,都忘記密碼了,來來來,你掃我還是我掃你,或者你跟我說你的電話,我自己搜也可以。”
說着還真的自顧自拿出手機準備跟他加好友。
行雲流水的動作把杜斯然都看呆了:“你誰啊!我跟你又不熟憑什麽要加你??”
路言一愣:“那要不,我們現在來熟一下?我十班的,你呢?”
“我又不是九中的!”
“那你幾中的?”
“我五……!艹,我幹嘛要告訴你!”
兩個人的第一次見面就這麽不歡而散,準确來說,是杜斯然單方面覺得,不歡而散了,對路言來說,仍舊是一次特別美好的偶遇。
但是有一點路言還是不能理解:“那天我問你要微信,你說咱們不熟,今天我們都成了同班同學,你為什麽還是不願意給我你微信啊?”
杜斯然往文心那邊縮了縮,小聲問他:“你這同學是不是腦子有點問題?”
文心默默點了點頭:“你得直接了當了跟他說,不然他,絕對聽不懂。”
“這麽……嗯?”
“你不是已經感受到了嗎?”
路言還在一邊嚷嚷:“咱們以後都是好兄弟,你給我個微信怎麽了?別這麽小氣嘛,那個,然然?”
杜斯然兩眼一瞪:“你別叫我然然!”
“哦,那小斯?小杜?”
“………”
噗……
忍了半天的周凱還是忍不住笑出了聲。
路言這呆樣,還學別人家追男孩子,別說,真的挺逗,他都聽樂了。
最後杜斯然只能被迫掃了一下路言都快怼他臉上的微信二維碼,那不情不願四個字都快寫在臉上了,偏偏路言就是看不見,還高興得跟個猴子一樣嘴巴都合不攏。
魏淮洲一開始還能喜滋滋跟着看路言“鐵樹開花”的熱鬧,下午數學和英語成績一出,他就笑不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