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青澀

帳篷裏面其實也說不上多暖和, 但是比較外面的寒風呼嘯, 已經算得上環境優越了。

文心洗漱得比他早些, 這會兒已經縮在一邊被子裏玩手機, 聽見動靜只是小幅度地往後瞥了一眼, 确定是他之後就一聲不吭扭頭回去繼續玩游戲。

魏淮洲脫了鞋進來,摸摸被子還挺松軟,問他:“小炮仗,你冷不冷?要不要啓用一下小弟的暖寶寶?”

“并不需要。”

“好吧。”魏淮洲也不氣餒:“那這位大爺, 什麽時候改變主意了記得找我啊。”

剛說完, 腳踝就被踹了一腳。

“滾蛋。”

小腳丫子還挺暖和。

魏淮洲笑着回身去拉門簾, 順便往面看了眼,才發現今晚上竟然有月亮,又大又圓,還亮。

稀罕了!原來上山看月亮月亮真會變大。

魏淮洲感嘆着, 多看了兩眼才拉上簾子, 把寒風隔絕在外。

月亮再好看, 也不能讓裏頭最好看的這個受涼了。

說得不客氣點, 兩個人都一起睡了這麽多回, 早就已經習慣了對方的味道, 此時躺在同一個帳篷同一張被子下面,完全不會覺得有什麽別扭。

頗有一種老夫老妻的味道。

魏淮洲對這個認知美滋滋地開心了半天, 可是轉念一想都老夫老妻了他還不能摟着小炮仗睡覺,又覺得有點心酸。

長嘆一聲,拿出手機戳了一陣覺得沒意思, 想跟文心說說話,可惜對方專心致志盯着手機,對他愛答不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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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聊至極的小魏打開相冊,翻出今天剛給文心拍的那張照片欣賞起來。

照片裏的文心還在疲憊中沒緩過來,臉上透着粉嫩的紅暈,鼻尖眼角也是紅紅的,半眯着眼睛微微張着嘴正在小口喘氣。

漂亮又精致的容顏,讓人忍不住聯想這樣的人要是在別的地方被欺負狠了,是不是也會出路這樣的深情,或者更漂亮……

不知道是因為夜晚的緣故,還是某人思想太過龌龊的緣故,一張純潔到不能再純潔的照片硬生生被他盯出八分色氣。

文心正在游戲即将破紀錄的關鍵時刻,旁邊好不容易安分了一會兒的人不知道又在發什麽神經,忽然把手機一扣,整張臉埋進枕頭裏,只剩下紅彤彤的耳朵和脖子露在外面。

“……你做了什麽沒臉見人的事?”

魏淮洲默默把手機鎖屏塞進枕頭底下。

越看越可疑。

“你他媽不會是在看片吧????”

文心皺着眉頭,一只手肘撐着地面半擡起身,一手不客氣地去捏他的耳尖,剛碰上還沒來得及用力,就被冰得下意識往回一縮。

“……”

文心愣了一下,随即扔下手機,抱着被子坐起來。

魏淮洲聽見聲,把臉從枕頭裏挖出來正想看他在幹什麽,手背就被一片溫熱包裹住,來不及做什麽反應,緊接着腳背也被溫熱的一團蹭了一下。

“怎麽了???”突如其來的肢體接觸讓魏淮洲一臉茫然。

文心眉頭都能夾死一只蒼蠅了:“你他媽是冰塊兒成精了吧?”

這都睡了多久了,怎麽還冰得跟個石頭一樣?

“冰塊兒?”魏淮洲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他什麽意思:“哦,你說這個啊,沒事的,我打小就這樣,體溫偏低不太扛凍,我媽還一直說我是和冷血動物來着。”

插科打诨的,顯然沒把這事放在心上。

文心臭着一張臉,盯得他有點發虛,拿不準他什麽想法,只能小心翼翼往旁邊挪了點兒。

“那我夜裏往旁邊睡一點,絕對不會冰着你。”

“你再動一下,信不信老子現在就把你揍得明天早上爬不起來?!”

“……”

魏淮洲開始仔細回憶自己剛剛的一舉一動,到底是哪裏不小心點燃了□□引子,怎麽小炮仗突然又炸毛了?

因為他沒給他看手機?

拉起被子往他身上一扔,文心整個跪在被子上,四下看了一圈,沒找到想要的東西,火氣增大。

“靠,你把你行李箱吞了?”

“沒吞。”魏淮洲瑟瑟發抖,往他背後指了指:“不是在那兒嗎?”

文心瞪他一眼:“不早說?欠揍是吧?!”

“……”小魏真的很委屈。

打開行李箱翻出被壓在最底下的暖寶寶撕開,看魏淮洲還跟沒搞懂情況一樣趴着一臉天真地看着他,沒好氣踹了他一下:“看個屁啊,衣服掀起來!”

“我就是溫度低了點,其實并不冷……”

“別逼我揍你。”

乖乖掀起衣服,不敢哔哔了。

魏淮洲看着瘦削,一身肌肉卻緊實勻稱,背部的線條也是難得的漂亮,不像是別的alpha那樣看起來就很強壯的小麥色,反而白得晃眼,竟然跟文心不相上下,寬肩窄腰,往下甚至還有兩個漂亮的腰窩。

文心一愣,是真的沒想到他只是貼個暖寶寶還能看見這樣的美景。

毫不誇張地說,這個人真的是哪裏都漂亮得讓他多看兩眼都忍不住想上手去細細摸一摸。

事實上他也真的就摸了。

貼好暖寶寶的纖長手指并沒有着急離開,而是順着脊椎輕若鴻毛地往劃了一下,最後擦過令人垂涎不止的腰窩。

整個過程進行得飛快,要不是背後的酥麻魏淮洲猛地僵住了身子,他都要以為是不是自己産生了幻覺。

“小……”

“手滑了!別他媽亂想,閉嘴!”

靠!完蛋,跟流氓待久了,他自己都變成流氓了。

文心咬牙暗罵一聲自己沒出息,把他衣服扯下來蓋住晃眼的一片白色,再拉過被子把兩個人蓋上,整個過程一點也跟溫柔沾不上邊。

魏淮洲不敢怒也不敢言,相反還有點感動。

小炮仗居然這麽關心他。

這趟秋游沒白來,凍成狗也值得了。

魏淮洲彎着嘴角,側頭看着文心的後腦勺,從背後傳來的陣陣暖意流淌到四肢百骸,連眼神也被暖成一汪水,溫柔得要命。

不一會兒,靜靜躺着的小炮仗很快不安分起來。

早就習慣他喜歡往人懷裏鑽的習慣,終于等到小炮仗睡着的魏淮洲得逞地彎了彎眼睛,在他翻身面向他的時候從善如流地伸出手把人撈過來,以一種保護又珍視的姿态困在自己懷裏。

小暖爐的熱氣比一千個暖寶寶還有用。

魏淮洲低頭眷戀地在他頸窩嗅了嗅,整顆心都被暖化了。

低頭在他額頭親密地蹭了蹭,正要準備閉上眼睛睡覺,低頭時,卻意外對上一雙晶亮的琥珀色眼眸。

文心從他的懷抱裏微微擡起頭,眼神清醒有神絲毫不見倦色,顯然并沒有睡着。

魏淮洲僵住了,眨了眨眼睛,企圖将環在他腰間的手不着痕跡地挪開,才一動作,就被對方更快一步握住手臂。

“做什麽?”

文心微微眯起眼睛,嘴角抿得筆直,看起來不像生氣,但是也絕對說不上高興。

“……”我要是說我剛剛在夢游,你信嗎?

他自己都不信。

幹壞事被逮個正着,魏淮洲做賊心虛到了極點,不管他象征性的阻撓,迅速抽出手坐起來。

悄無聲息往後挪了點兒屁股。

因為手上動作太大,放在枕頭邊的小夜燈被撞倒在一邊,大概是碰到了電池,昏黃的燈光閃了幾下熄滅了,帳篷裏徹底黑下來,彼此只能靠外面的月光勉強分辨對方的身影。

漆黑的環境并沒有安慰到魏淮洲,反而讓他更加緊張了。

心跳如擂鼓。

“我……呵呵……呵”

撓撓後腦勺,企圖蒙混過關。

這也太他媽尴尬了,公開處刑現場啊!

顯然這一招不靈,文心不僅沒放過他,甚至跟着他坐了起來,就算是身處黑暗,魏淮洲也能感覺得到文心的目光一直落在他身上不曾挪開。

過于安靜的環境,加上這一刻眼睛失去作用,所有的感官都集中到了聽力上,他都覺得自己可以清楚地聽見文心的呼吸和心跳。

“笑你媽!給老子說話!”

聲音頗有些咬牙切齒的意味。

魏淮洲直覺他生氣了,心裏登時空蕩得可怕,思路也斷得徹底,滿腦子只剩下一個想法:

他大概是玩兒完了。

文心方才親手貼上去的暖寶寶還在不斷散發熱量,他卻覺得他整個人都涼得徹底,攏在被子上的手都在發軟。

“我……”一開口,才驚覺喉嚨堵得厲害,聲音也啞到不行。

可是還是不死心地想掙紮一番。

“我就是,有點兒冷……”

文心這會兒反而冷靜下來,像是暴風雨的前奏,就連聲音也是平靜無波。

“洲哥,摸着你的良心再說一遍。”

“……”

魏淮洲不禁露出一個苦笑,悲觀地想這回是真的翻了船了。

文心又不傻,怎麽可能還猜不出來他的別有居心。

“哎……小炮仗。”

他的聲音啞得不成樣子,還藏着強裝出來的笑意,聽了一點不會讓人覺得高興的那種。

至少他不會高興。

這時候還要讓他說話也真的艱難,魏淮洲頓了頓,緩了兩秒後,忽然沒頭沒腦地說:“今晚上月亮特好看。”

眼眶漲得發疼,魏淮洲說完這句,使勁眨了眨眼睛,苦中作樂地尋思着他現在過去找路言說要跟他擠擠,他會是什麽反應。

兩個人坐在黑漆漆的帳篷,誰也沒有再開口說話。

半晌,魏淮洲率先有了動作。

沉默地掀開被子剛準備起身,手腕卻猝不及防就被溫熱帶着薄汗的掌心緊緊攥住。

下一秒,衣領被人拉住用力往前一扯,幾乎就在同時,柔軟的唇帶着滾燙又急促的呼吸沒頭沒腦地撞上來。

因為黑暗,第一下沒找準地方,牙齒重重嗑在了魏淮洲下巴上,疼得他呼吸都是一窒。

沒等他緩過來,對方熱切的吻已經穩穩落在他的唇瓣上。

淩亂又滾燙,青澀而貪婪,毫無章法,帶着明晃晃的滿腔怒火,像極了初涉人世的狐貍精,勾人得要命。

當他濕滑的舌尖無意識掃過他的下唇,魏淮洲腦袋裏的煙花瞬間炸成一團。

他離死不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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