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如何馴服野獸4
小轎車穿梭在雨幕當中，或許不到明天，人們就會知道惡魔重返A城。暖黃色的燈光照在前方，大雨滂沱，霧蒙蒙的看不真切前方的道路。
“我想研究你。”洛站在他面前這樣說道，帶着些肆無忌憚，好像這樣的話語并不會惹怒面前的人，“......人類的大腦是很神奇的東西，我想弄明白究竟是什麽讓你成為了這樣。”
裏昂走到弗蘭基的屍體後面，手指堵住了那個正在流血的洞。弗蘭基的雙眼沒有任何光彩的死死盯着他。
裏昂笑着說：“可能我生來就是個惡魔呢？沒有原因，沒有來由。這個時候你該怎麽辦呢？”
洛沒有一絲猶豫，說道：“那我會殺了你。”接着，他溫和的笑了，“不過在這之前，或許你可以想好處置我的方式。”
裏昂收斂了笑容，說：“如果這樣，你得一直跟着我了，醫生。作為我的共-犯。”
說完，他慢慢走到了洛的面前，那只沾血的手附上了醫生的臉，溫柔的在他嘴上印下一個吻，一觸即分。
一只手搭在方向盤上，裏昂有些百無聊賴的撐着腦袋，他可以感受到腹部的傷口仍然在流血，身體也正在發熱，他需要吃些藥來緩解症狀。穿着随便找來的寬大短袖，下-身是牛仔褲，倒是一副青春洋溢的模樣，不過那個表情可稱不上友好，甚至帶着一絲陰沉。
裏昂感到久違的煩躁，或許是因為生病了，他需要找到一個發洩的途徑，不由得，視線瞟到了洛的臉上。
洛正歪着腦袋閉目養神，他感受到車子停了下來，有些迷茫的睜開了眼。外面仍舊是一片漆黑，裏昂甚至關掉了車燈，除了暴雨打在車窗的聲音之外，雨刮器也在好好的發揮着作用。
密閉狹小的空間裏，帶着一絲煩悶，外面的雨氣沒有透進一分一毫，在車內甚至可以感受到溫暖。
洛皺着眉頭朝左邊望去，還沒等反應過來，就感受到裏昂一只手撐在座椅上欺身向前，臉猛的湊近。
“你幹什麽？”洛忍不住問到，向後揚了揚身子，一只手也撐到了裏昂的胸膛上。
“我好熱啊，醫生。”裏昂虛弱的說道，腦袋蹭到了洛的肩膀上，金色的發絲也在若有若無的騷-動着洛的脖子。男人整個上半身的重量都壓在了洛的身上，讓人緊貼在車門上，男人的手也不安分的環着洛的腰，擁抱着。
“嘶——”男人的舌頭舔-舐着洛的脖子，甚至還用牙齒輕咬着那一塊皮膚，讓人覺得後脊發涼，畢竟前車之鑒，男人的牙齒是很鋒利的。
犬齒貼在大動脈上，似乎在猶豫要不要咬下去。
醫生稍顯強硬的伸出了左手附在了男人的後腦勺上，啧了一聲，然後攢住了頭發讓男人的臉遠離了自己的脖子，另一只手捂着裏昂的額頭，感受着那裏不正常的溫度。
拍了拍男人的臉，說道：“你發燒了，讓我來開車，我去給你買藥。”
“不。”男人呢喃道，他當然沒有到燒糊塗的地步，只不過忍不住想要逗逗醫生，“你抱抱我，可能就好了。”
“你冷靜一點。”
裏昂的嘴唇又貼到了洛的脖子上，這次除了舔-舐之外，他還過分的吮-吸着。
洛面無表情的任由男人的動作，沉默的看着窗外的漆黑，車內車外都是一樣的顏色，只有路燈在運作着，耳邊是雨刮器和雨聲的混響。
裏昂的腦袋拱了拱，發覺洛沒有任何動作之後擡起了頭，咧開嘴笑着說：“你這樣，我可能會更過分哦。”
醫生只是面無表情的看着他，黑暗當中裏昂卻看見了洛漂亮的眼睛，猶如黑洞一般的神秘讓人忍不住一探究竟。
“你不是要研究我嗎？現在我給你機會。”裏昂低聲說道，“從身體開始研究，怎麽樣？”
洛挑了挑眉：“不，我對你的身體不感興趣。”
“真過分啊，醫生。”裏昂直起了身子，靠在駕駛座上，左手撐着臉胳膊支在方向盤上，就這麽沉默的看着洛。
腹部的傷口在抽搐着疼痛，但是光看外表，沒有人可以發現。
車子繼續啓動，沒過多久便停在了鄉下一間農舍前，裏昂打開車門走了出去，就和剛才進入弗蘭基家的狀态一樣，他仍然是如同走進自家房屋裏。
打開門的一瞬間，灰塵便洋洋灑灑的落了下來，連帶着腐臭和雨水的腥氣。裏昂打開了燈，昏暗的燈光照亮了這個不小的房子，但一切都被灰塵遮蓋住，角落還可以看見蜘蛛網的痕跡。
洛走到了電視機前的櫃子附近，擺正了倒下的相框，相片裏面是一對夫妻，女人金發碧眼笑容祥和的依偎在高大男人的身前，但是在這個相框中，男人的臉被挖掉了，只留下黑色的空洞。
“他們是我的父母。”裏昂走到洛的身後說到，“如你所見，并不是一個美滿的家庭。”
确實，精神變-态絕大部分和原生家庭也有很大的關聯，裏昂清楚的知道這一點，也曾經分析過自己的行為，但到頭來最後的答案是——無所謂。
無所謂為什麽這樣做，無所謂別人愛慕與恐懼，無所謂人類的生死。唯一想要的，只是自己的快樂，而他的快樂則出現在他人死亡的那一霎那。
裏昂沒有簡單的共情能力，他無法理解別人的痛苦，但他卻可以僞裝自己的情感，或許在他眼中他人只是供自己娛樂的玩物罷了，就連留下洛也是這樣的想法罷。
“那你為什麽要過來？”洛看着相片裏的人問到。
“當然是帶你來見見我的家人。”裏昂笑着說。突然間，洛生出了不太好的想法。
男人坐到了滿是灰塵的沙發上，就像少年時期自己做過的那樣。後來，這間房子被過繼到了姨媽的名下，就再也沒有人來過了。
“他們死了嗎？”洛問道。
裏昂笑了，伸出舌頭舔了舔他的下嘴唇，緩慢的說道：“我殺死的第一個人，就是我的父親。所以，你覺得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