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可平
第64章 可平
“公?主不在府中, 她一早就去?白馬寺了?”。
明月說完這句話,司徒徹就順着門框滑了?下去?,衣襟被汗液浸濕了?一大片, 她嘴裏念着心上人?的名字,
“殿下, 嗯……周楠……”
“怎麽辦?”
明月也?慌亂起來, 她看出來司徒徹難受得很,正要拿着手帕給她擦汗, 被清風一把攔下了?,
“別?亂碰少将軍”。
她皺着眉, 現在只能用公?主留下的藥暫時壓制毒物了?, 可她的手還?沒伸過去?, 就被司徒徹一掌打?開了?,
“走開, 都走開,離我遠一點”。
司徒徹緩緩從地?上爬起來,眼前一片模糊,只覺得身體?像一團火焰, 極度渴望被冰雪覆蓋。
“少将軍, 不能再拖了?, 你吃了?藥再去?找公?主吧?這是公?主的一片心意”,
清風不敢靠近她, 倒不是怕挨打?, 只是莫名的觸碰可能會讓司徒徹更?難受。
氣?氛陷入了?僵持,空氣?中只有沉悶克制的呼吸聲,壓抑的黑暗似乎要她們吞沒。
……
“帶我去?找她”。
司徒徹捂着血紅的眼睛,親手撕開了?腰上半愈合的傷口, 鮮血一滴一滴往下掉,劇烈的疼痛讓她深深吸了?一口涼氣?,她不停地?告誡自己,不能倒下,她還?沒有見到周楠,不可以倒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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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命令毋庸置疑,反倒給了?另外兩個手足無?措的人?一股力量,明月看了?一眼清風。
“好,你跟着我”,
明月小心翼翼地?走在她前面,司徒徹聽她的聲音搖搖晃晃地?跟着,最後?是清風,時刻注意着周圍有沒有人?跟上來,保護着前面的人?。
白馬寺的路并不好走,彎彎繞繞,臺階不斷,什麽也?看不清的司徒徹摔了?好幾次,明月和清風誰都不敢去?扶,只能等她自己爬起來。
有一次幾乎要爬不起來了?,她感覺自己已經?到了?極限,全身血液都不聽使喚一樣地?沖刷她的大腦,她是暴風雨中漂浮在海洋上的一片枯葉,也?是被熊熊烈火燃燒殆盡的一顆塵埃,不知道要飄向何方,也?不知道為什麽要飄。
“不如我去?請公?主過來?”
清風看不下去?了?,這樣下去?少将軍不死也?要少半條命。
“公?主不會見她的”,
明月搖頭,除非司徒徹親自出現,周楠不會再主動靠近她,那日公?主給出了?賀禮,便說明她的決心很徹底。
“那怎麽辦?”
明月走到司徒徹面前,蹲下,還?是拿出那塊手帕,仰頭對清風解釋道,
“這是公?主的”。
“你怎麽不早說?”
“你讓我說了?嗎?”
兩人?大眼瞪小眼,在司徒徹痛苦的喘息聲中,暫時和解了?。
“少将軍,你還?記得公?主嗎?”
司徒徹已經?是半暈厥了?,她難受得緊,全身的衣服像麻繩一樣捆得她喘不過氣?來,她的側臉緊貼在青石板磚上,想從冰冷的地?面汲取涼意,
“熱……好熱”。
“你帶水沒?”
“只剩一點了?”,
清風取下腰間的一小壺水遞給她,明月也?不含糊,把手帕放在水壺裏浸濕,
“公?主身上涼涼的,像這樣”。
輕輕把手帕貼在她的脖子上。
“小雪花……”
司徒徹的手掌一把覆在濕手帕上,拿着手帕放在鼻子前貪婪地?嗅了?嗅。
明月又眼疾手快地?搶過她的手帕,低着嗓子誘惑她,
“是不是想公?主啊?”
喉頭吞了?吞,司徒徹乖乖點了?點頭,掙紮着從地?上爬了?起來。
“咳咳……”
清風看得臉都要燒起來了?,明月也?沒好到哪去?,雖然這番略帶色/氣?的話是她胡編亂造的,但……但有用就行啊。
司徒徹的步子時快時慢,想要去?搶明月手中屬于她的手帕,可現在的她連行動都有些吃力,哪裏是明月的對手?被明月引着往前走,三個人?再次以奇怪的隊形往白馬寺前進。
好不容易登上了?山頂,明月累得都要走不動了?,司徒徹還?渾渾噩噩地?念着周楠的名字,渾身都濕透了?,整個人?像剛從水裏撈起來的一樣。
“啧,髒兮兮的,公?主不會要你了?”,
明月趁機恐吓她。
司徒徹被這一遭折磨下來,身體?的熱度都消去?不少,哪有人?中了?情毒還?出來爬山折騰的?
聽見明月的話,她還?真的低頭去?看了?看身上皺巴巴的衣服,一臉苦惱,
“那怎麽辦?”
見她眼中的猩紅消去?不少,清風不敢大意,周晟下的毒并非普通情毒,若不能……少将軍還?會再發作,直到情熱釋放或是毒發身亡,他是非要逼少将軍失身不可。
“公?主不會不要你的”,
清風捂住明月的嘴。
“真的嗎?”
“真的,她就在這裏,你快去?找她吧”。
明月嗚嗚地?叫喚着,對她一陣拳打?腳踢,清風苦苦支撐着,直到司徒徹搖搖晃晃走遠,她才松手。
“好你個過河拆橋的家夥!”
腦子稍稍清醒了?一些,司徒徹走到陌生又熟悉的白馬寺前,她來過這裏嗎?怎麽一點印象也?沒有,可若是沒來過,怎麽又覺得似曾相識?
她轉頭往四周看了?看,很快被旁邊的梅林吸引了?注意力,皇後?喜歡梅花,在陵墓那一次她就知道了?,甩了?甩腦袋,她跌跌撞撞地?往林子裏跑去?。
梅林很大,若是換了?平日清醒的她自是不在話下,但現在,迷失了?方向的司徒徹如大海撈針,
“殿下……你到底在哪啊?”
她茫然地?望着周圍陌生的梅樹,每一顆都長得一模一樣,都不是她想要的。
不知道在裏面繞了?多?久,身體?似乎又有發熱的趨勢,她舔了?舔幹涸的嘴唇,執着地?穿過一顆又一顆的樹。
直到模糊的視野中出現一個不同于周圍顏色的白影,她嘴唇有些發抖,本能地?朝那身影靠近。
周楠端着酒杯獨自坐在林中,清冷的身影挺拔卻寂寥,很快就是司徒徹的大婚之日,那原本是屬于她的愛人?,是她的母後?為她指定的驸馬。
“母後?……她要娶別?人?了?”。
下一秒,本不該出現的人?撞進了?她的懷裏,眼角泛着紅尾,奪了?她手中的酒杯,雙手纏上她的脖子,委屈得像只大貓,
“殿下,你說的要娶臣,還?作數嗎?”
周楠一怔,這是她年少時驚鴻一瞥,被美色迷了?心竅,一時沖動許下的承諾。
“你怎麽來這了??”
她避開司徒徹的問題,輕輕把她往外推了?推,想要逃離這種觸碰,連司徒徹的不對勁也?沒有第一時間發現。
既然緣分?已盡,你又為何總愛往本宮這兒鑽呢?
“熱……”
酒杯從她手中滑落,滾到了?不知哪個角落裏,司徒徹終于見到她,精神的弦一下就崩了?,周楠的身體?因為冰魄的原因本來就寒冷,對現在的司徒徹來說更?是解脫。
周楠這才發現她身上濕漉漉的,手背探了?探她的額頭,滾燙。
“你發燒了??”
她皺着眉,神色明顯不悅,
“發燒了?還?跑到這裏來,不想要命了?是嗎?”
說着就要拉着她往外走。
“好熱……”
她拿着周楠的手放在臉頰上,身體?無?意識地?往她身上貼,一波熱潮朝她洶湧而來。
這是做什麽?周楠被她纏得幾乎無?法動彈,
“夠了?!”
而這人?根本聽不見她說話,沉浸在狂熱的情潮中,腦袋埋在她的頸窩貪婪地?吸取香氣?,肆無?忌憚地?釋放灼熱的呼吸,燒得周楠雪白的脖頸慢慢緋紅,冰雪都險些要被她融化。
司徒徹跨坐在她腿上,兩條大長臂緊緊抱着她的脖子,大貓像只不安的樹袋熊挂在她身上蹭來蹭去?,嘴裏還?說着胡言亂語,周楠聽清楚後?,臉一下紅了?個徹底,
“放肆!”
她一把推開司徒徹,從石凳上起身就走,司徒徹蜷縮着身子倒在地?上,毒已發作至高峰,疼痛也?感覺不到,悲傷也?感覺不到,只知道身體?空空蕩蕩的……
想要被冰雪填滿。
周楠這時恢複了?一些理智,司徒徹身上還?有傷,低頭一看,自己的白裙上果然一片鮮紅,克制又痛苦的呻/吟從司徒徹喉間溢出,她蹲下去?拉開司徒徹遮住眼睛的手,雙目血紅。
腦袋一嗡,終于知道她是怎麽了?,司徒徹一碰到她,又像狗皮膏藥一樣貼上來,周楠眼眸暗了?暗,縱容了?她的過分?浪/蕩,目光落在她腰間,雖然被黑衣遮蓋,還?是可以看見深色的液體?争先恐後?從體?內流失,剛才與她一番糾纏,把傷口扯得更?大了?。
怎麽把自己弄成這樣呢?
周楠不知道她到底發生了?什麽,深深嘆了?一口氣?,随即咬破了?食指,喂到她嘴裏。
她的血液含有冰魄,冰魄有劇毒,但也?是降熱的最好解藥,別?人?或許不能直接這樣飲冰魄,可司徒徹是長虹,她天生就不懼寒冷。
血滴冰涼,司徒徹從她懷裏擡起了?頭,貪婪地?吮吸她的手指,柔軟的小舌頭不時輕輕舔舐她的指尖,激起一陣陣酥麻的電流。
忍着指尖異樣的感覺,還?有司徒徹毫不自知的勾/引模樣,周楠艱難地?移開視線,還?想捂住耳朵,但又有些舍不得,這過程有些煎熬,有些折磨。
等她喝夠了?安靜下來,周楠收回手,下唇都咬得有些發白,少将軍的誘惑實在太大了?。扶她靠在石凳邊坐下,受決明大師的影響,她有随身帶藥的習慣,雖然量不多?,但暫時應付一下還?是綽綽有餘。
更?何況,自從司徒徹受了?箭傷,她随身帶的藥就不知不覺變成了?愈合傷口的藥膏了?……
處理完傷口,周楠才得空把她臉上的汗和泥土擦幹淨,她的模樣與那時的變化不大,就是這張禍國殃民的臉,讓自己迷了?心竅,從此念念不忘。
別?人?都以為她偏愛陰柔的面首,殊不知他們只是另一個人?的縮影,那人?不是男生女相,她就是真真切切,實實在在的女子。
是大周的少将軍。
她摸了?摸司徒徹的臉,幫她把長發綁好,這個人?也?太大膽了?,居然敢這個樣子就追到白馬寺來,一身的灰塵,恐怕路上吃了?不少苦頭,
“該拿你怎麽辦才好?”
怕背後?的石凳太硬硌得她不舒服,周楠伸手将她攏到懷裏,下巴輕輕擱在她的頭頂,
今晚的夜色真美,日月星辰,山海錯落。
佳人?獨擁,美人?在懷。
花好月圓,比翼雙飛,
古人?言,花下銷魂,月下銷魂,莫過于此。
就讓她們安安靜靜地?度過最後?一夜。
作者有話要說:??司徒徹:哭遼,公主居然對我沒有想法!
周楠:不是我沒有想法,晉江不準我有想法。
最近真的很多考試……
PS:所以少将軍到底在公主耳邊說了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