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㈥熱

去林時楓的外婆家裏時,穿和服的老人笑眯眯地給他們倒米酒,丁而的日語只會皮毛,不熟練地打招呼,被酷似林夫人的老人關切了兩句,便看着庭院裏落滿雪的竹林和楓樹發呆。

米酒倒是喝了很多,因為外婆說這種酒度數低,不容易醉。

不知道是不是林時楓的錯覺,他發現到這裏之後,丁而有種雀躍起來的表現,比起去別的地方,或者是看雪景,丁而在這裏的表現更像是到達頂峰的攀登者。

就好像丁而的最終目的地就是這裏一樣。

晚上他們睡相隔一扇推拉門的榻榻米,丁而喝了米酒,睡得比誰都熟,但半夜還是被噩夢驚醒。他夢到自己分裂成了無數個一模一樣的人,輪番接受不同方式的死亡。

這邊睡的不止是丁而和林時楓,丁而怕吵醒別人,輕手輕腳地挪了許久,才推開了那扇門,爬到了林時楓的身邊。

他後知後覺地嘗到了嘴角的苦澀,才知道自己在哭,可是做噩夢被吓哭這種事已經很久沒有過了。

他鑽進林時楓的懷裏,嘴唇蹭他的鎖骨,嘗到了久違的溫暖。林時楓很淺地發出可怕的快要醒的聲音,丁而吓得手指尖一陣陣地發虛,甚至血液逆流,但不想走,他眼角滑落淚水,熱流貼着臉頰,剎那又變冷,像一個轉瞬即逝的吻。

“林時楓……”他模糊地念了林時楓的名字,雙手捧着林時楓的臉,湊上前去,吻住了他将要脫離睡夢的嘴唇。

丁而沒學過接吻,也沒人教他,他貼着林時楓的唇磨了一會兒,太陽穴和小腹都在發燙,熱浪侵襲腦海,理智變得朦胧,顧忌被丢棄。丁而無師自通地領悟了舌吻,着魔似的吮吸林時楓的舌尖。

林時楓終于被窒息的感覺弄醒了――他剛醒來便受到驚吓,丁而趴在他身上,灼燙的指尖貼着自己的臉,一邊吻他一邊模糊不清地喊他的名字。

周圍的房間還睡着別人,林時楓一顆心懸到極致,摸了丁而的臉,發現格外燙,交/纏的舌尖傳遞了一點晚間米酒的甜味,于是他很艱難地低聲問丁而是不是醉了。

丁而換了一種稱呼,呢喃:“哥哥……”

然後他發現,林時楓的臉也很燙了,丁而不知道自己有沒有醉,他只知道現在他想要什麽。

“我好熱。”丁而說,他的手伸進林時楓的衣服裏,沿着不單薄的腹肌往上摸,又胡亂地親他的耳垂,懇求似的說,“能不能抱抱我?”

他問的時候,心裏其實很明白――林時楓從來不會拒絕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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