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情書(二更) 他父母,會是什麽身份?……

不止一個人說過倪行喜歡我, 我有時候也有這種感覺——他對我很關照,和對其他人不太一樣。

可上次在操場已經鬧了個大紅臉,他的态度, 讓我沒辦法自作多情。聽杜學姐這麽說,我也就笑了下,告訴她, “他是我們班班長,這次運動會, 班主任讓他全權負責呢。”

“不是——”

杜學姐似乎還想說點什麽, 我們側後方突然傳來一聲, “時間很多?還有閑情聊八卦?”

江洵的聲音, 不算嚴厲, 卻自有一股子獨屬于他的威懾力,讓杜學姐瞬間噤聲, 吐了下舌頭。

她和江洵同班三年,關系本就比學生會很多人都親近, 她一安靜,其他人自然不敢再發出多大聲響, 繼續選照片, 交流的聲音都小了好幾個分貝。

選照片不是我分內之事,我跟着看了幾分鐘, 之後,便拿着手上一沓投稿, 坐到了一邊翻閱。

我選的那個位子,餘光能看見江洵。

身為學生會會長,他談不上事必躬親,好像就起了個統籌領導作用。出第一期校刊時, 便沒怎麽管,過來開了辦公室門以後,就坐那個位子,負責答疑解惑,把控進度,督促其他人。

今天也是這樣,自始至終,他沒有離開座位。

因為他最開始那句責問,幾個學姐很快将照片選好,傳到他電腦上,才有人提醒,“會長,運動會的照片發你了,你看一下。”

江洵應了聲,“好”。

隔着個座位,杜學姐小聲叫我名字,在我轉頭看過去後,沖我比口型,“有——你——那——張——”

看懂她意思,我突然緊張。

那張照片很有沖擊力不假,可1500的沖刺階段,我那個拼命到要栽倒的狀态,算不上好看。

江洵會不會覺得我傻氣?

內心惶惶,我克制着偷看他的沖動,在心裏安慰自己——沒事,給他校服上蹭大姨媽,在他面前又喊又吐,這種糗事都發生過,不太好看的照片被看見,根本無足輕重。

他應該都沒在意,因為看完所有照片,他也沒發表什麽意見,只淡聲說:“沒什麽問題,暫時定這些,後面根據文字排版酌情删減。”

下午的課外活動時間只有多半個小時,很快便過去了。

鈴響之後,我刻意磨蹭到其餘人都走了才起身,跟他一起出了辦公室。

鎖門時,他瞥了眼站在旁邊的我,淡聲問:“身體怎麽樣了?”

“好多了。”

我朝他笑,問他,“是你找校長了嗎?”

今天上午第三節 課後,我們班主任讓我去一趟校長辦公室,而我去了以後得知,宋遠航被勒令轉學。

這發展完全出乎我意料,除了江洵,我找不到別的原因。

他鎖好門,卻沒有直接承認,只定睛看了我一眼,面無表情地問:“你刻意等到最後,就為了問我這個?”

我感覺他好像不太高興,看着他的臉色,心情忐忑,猶豫着說:“我就是想謝謝你。要不是你去找校長說這個事,宋遠航不可能退學……”

“我只是義不容辭,說出了我所見的事實。”

江洵打斷了我的話,語氣越發冷淡,目光如刀鋒一般凝視着我,“至于被退學,難道不是他咎由自取?我沒那麽大能耐。”

他好像真的生氣了。

可他為什麽生氣?

是恨鐵不成鋼,覺得我懦弱,還是誤會了我的話,認為我在內涵他影響校長決策?

可事實上,就是因為他去講了這件事,宋遠航才被退學。

其他任何一個學生,都沒有這麽大的能量。

要不是他,校長不會對我那麽和顏悅色,宋遠航那個衣冠楚楚的父親,也不可能對我道歉。而擡步離開,身後辦公室門掩上的那個瞬間,我聽得很清楚,他用幾乎稱得上小心翼翼的語氣,問校長,“那,江公子那邊?”

江公子,這是宋遠航父親對江洵的稱呼。

讓我在陡然聽見時,震驚得無以複加。

宋遠航家境不錯,他父親在北城商圈,應該也算有頭有臉的一號人物,他竟然用那樣的語氣,去稱呼一個致使他兒子轉學的小輩。江洵他們家,應該不止富有那麽簡單。

他父母,會是什麽身份?

2010年10月19日/星期二/陰轉晴

雨停後,天陰了一上午,在下午上課後,終于放晴。

不過能明顯感覺到,溫度比之前低了不少。

秋意漸濃。

學校操場的梧桐樹葉在逐漸變黃,晚自習後我和小小、文靜一起走過時,小小還撿到一片特別好看的黃葉,說是要回去做成書簽。我這兩天的主要任務是審稿,這項工作不需要用電腦,所以才在晚自習後和她們一起回宿舍,準備在宿舍加班。

經過男生宿舍時,遇上謝星洲。

好幾天沒見,他看到我時愣了一下,手肘翻轉,将指尖的籃球摟在腋下,問我,“晚上不跑步?”

我猜他可能有話跟我說,便将書包遞給小小,讓她幫我先拿回宿舍。

謝星洲邊上跟了好幾個人,應該是要一起打籃球,在他叫我時,其他人也一起停了下來。我将書包遞給小小後,謝星洲也将籃球塞給了邊上一個男生,說了句:“你們先去,我就過來。”

那幾個男生看着都臉生,在他說這話後,有人将目光投在我身上打量,不過并沒開口說什麽,很快一起走了。

我和謝星洲落在後面,免不了問他:“江洵呢?”

不知道是不是我問得太過直接,謝星洲當時很微妙地笑了一下,才回答說:“樓上洗衣服呢,等會兒下來。”

我“哦”了一聲,後知後覺地有些尴尬。

謝星洲又問:“身體好點了嗎?”

我事先并不知道,他知道我周六住院的事。在他問出那句話後,意外地看向他。

他才解釋:“星期六早上,我給江洵送過錢包。”

那時我應該沒醒,所以不知道。不過轉念一想,江洵能去找我,肯定是因為在男生宿舍聽說了什麽,而謝星洲和他同宿舍,很輕易也能知曉。就算當時不知道,在發現江洵夜不歸宿後,也會知道一些。

但彼此消息并不對等,我也不清楚他對這件事了解多少,所以一時間陷入沉默。

謝星洲也靜了幾秒,往前走了幾步,突然問我:“你和江洵,你們?”

他應該是想問我們是不是在交往,但話說一半卡住了,改而問:“你先前說的……就那個原因,是江洵吧?”

按着我之前的設想,在他想通這個問題問我時,我應該承認。

以他的性格,知道了我喜歡江洵,他很大幾率會幫我,創造機會,或者明面撮合。

可事情的發展,總會出人意料。

我沒有先前那種自以為是了。

在我心裏,江洵不再是我報複李文若的砝碼,他成了一個……我明确知道自己很喜歡,卻不想再去觸碰的人。

我說不是。

謝星洲明顯愕然,“你不喜歡他嗎?”

我想順着他的話說不喜歡,可對上他目光,卻覺得那三個字很難說出口,好像說出口了,便一定會傳到江洵耳朵裏去,那樣的話,就算他并不喜歡我,也可能因為這種否定感覺到被冒犯。

我搖了搖頭,告訴謝星洲,“我就是很感激他,不知道該怎麽回報。”

“這樣?”

謝星洲看上去不大相信,不過倒沒有不依不饒,話鋒一轉,又說,“這不論擱誰,知道了都得見義勇為。宋遠航那逼太不地道了,之前只覺得他花,沒想到他能做下這種事。”

對他這話,我沒發表什麽看法。

像他,或者江洵,遇見這種事,可能很難坐視不理。可這世上多的是冷眼旁觀的人。

不往遠了說,就劉雙,都能将睡着的我丢給宋遠航。

其實我很幸運,能在這個學校裏,認識他和江洵。他們在高三火箭班,和我這樣一個人相處,知道我背景不堪,可能也多少意識到我心思重,卻從沒有輕視看低過,也并未因高年級,或者學習好,顯露優越感。

心不在焉地走了會兒,我突然想起昨天的疑惑,試探地問謝星洲,“你們從高一到高三,開了幾次家長會?”

“四五次?”

謝星洲不太确定地答了一句,對我說,“印象裏好像高一剛開學就有一次,怎麽,你們這次月考後要請家長?”

“還沒說,我就問問。”

謝星洲“哦”了聲,似乎是想寬慰我,笑着說,“你不學習挺好嗎?不用擔心這個,家長不來老師也不會說你什麽。”

這話讓我頓時松口氣,順勢問道:“成績好的話,家長就可以不來?”

“也不是。”

謝星洲語調稍頓,若有所思地說,“就是如果成績沒什麽可說的,家長來不了,老師似乎也能諒解。我就從來沒見過江洵爸媽。”

應該是不方便吧。

我想。

江洵的父母,可能都有着了不得的身份,一出現就會引出不少麻煩,實權在握的那種領導,或者大明星。

從種種跡象看,第一種可能性居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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