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因為趙金寶去攤子上買了酥餅,田氏心裏警鈴大增。

中午回到家,先把月牙和薛彩櫻叫到了一起。

“今天趙金寶去攤子上買了十幾個酥餅,我看這人沒安好心,這兩天大房家要是來人,你們關好大門別出去,有事讓他找我。”

田氏說什麽,薛彩櫻都聽着。

“知道了,娘。”

月牙不理解:“他們能幹什麽,我們幹啥怕他們。”

田氏跟月牙說不明白,只道:“讓你怎麽着你聽着就行了,反正他們家人都是一肚子壞水。”

她說到這裏,看向薛彩櫻着重囑咐道:“尤其彩櫻,千萬不能随便信人家的花言巧語,那家人騙人,光賣肉還不甘心,恨不得拆了你的骨頭。”

薛彩櫻還沒意識到田氏話裏的意思,只是不停的點頭:“娘,我知道了。”

田氏只是囑咐了一頓,并沒多解釋。

畢竟只是她的懷疑,大房還沒做出什麽過分的事。

真要敢來挖她的牆角,看她不去大酒樓找人拼命。

田氏擔心的沒錯,第二天她和趙老二出門後,趙金寶果然來了。

月牙記着田氏的囑咐,沒給他開大門。

“二哥有什麽事就在這說吧,”她一邊說話,一邊白了趙金寶一眼。

趙金寶猜想田氏囑咐過了,早有準備,他拿出一包花生,遞給月牙:“這個給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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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常人家只有過年才能買點花生,這東西可是稀罕物。

月牙看見花生,眼睛亮了,口水都要流出來了。

可她想起娘的囑咐,還是忍住了。

“我不要你的東西。”

趙金寶好笑道:“我是你二哥,又不是壞人,你忘了以前沒分家的時候,我還抱過你,帶你出去玩,你這小妮子怎麽這麽沒良心。”

月牙記得這些事,可并沒有什麽好印象。

趙金寶對她挑不出什麽毛病,可他是趙大丫的親哥哥,還是偏向趙大丫的。

月牙好笑道:“說那些幹什麽,我年紀小,早就忘了。”

趙金寶給了她一個充滿失望的眼神:“你真讓哥哥我傷心,竟然忘了。”

他把花生又往前遞了遞,道:“怎麽說,我們也是一家人,我順路過來看看你,給你帶點零嘴,一會兒我還要回去,你給我開門,我喝口水就走。”

月牙怎麽都不肯開門,“想喝水,等着,我回去給你拿。”

月牙說完還真回去了,趙金寶沒賺開門,不甘心的望着院裏。

薛彩櫻圍着圍裙正在喂豬。

圍裙的帶子掐出她細瘦的小腰,勾勒着她曼妙的身材,看得趙金寶心裏蘇蘇麻麻。

他看了一眼院牆,找了個石墩子起身翻了過去。

薛彩櫻聽到來人了,還以為是村裏的,等她放下泔水桶看出去的時候,趙金寶笑嘻嘻的已經湊到她面前了。

趙金寶直勾勾的盯着薛彩櫻,眼睛發着光,舔了下嘴唇道:“彩櫻妹子,喂豬呢。”

薛彩櫻不喜歡這個油腔滑調的趙金寶,更不喜歡和人站的這麽近,她往後退了兩步,面無表情的糾正道:“我是雪窩媳婦,你該叫我一聲弟妹。”

趙金寶可不管這個:“雪窩都死了,你一個黃花大閨女守着他幹什麽,再說你還想守他一輩子啊。”

薛彩櫻懶得跟他理會,轉身往屋走:“這是我自己的事,你有什麽事和我娘說,沒事就趕緊走。”

薛彩櫻長得好看看,正宗的瓜子臉,皮膚白白淨淨的,柳葉眉,一雙好似盛着泉水的大眼睛水汪汪的,就連瞪人的時候都格外好看。

趙金寶沒見過這麽好看的姑娘,被她剜了一眼,心尖都蘇了。

他趕緊攔上去,想要把人抓住:“彩櫻妹子,你別走,咱們說一會……”話。

他一句話沒說完,忽然一瓢冷水兜頭潑下,後邊的話就被冷水淹沒了。

月牙早知道趙金寶沒安好心,可她沒想到趙金寶竟然敢對她嫂子動手動腳,心裏有氣當下就把一大瓢冷水潑了出去。

趙金寶濕了個透。

看清楚是月牙潑的他,惱怒道:“月牙你幹什麽!”

月牙擔心挨打,往後退了兩步,罵道:“你說我幹什麽,臭不要臉,把自己媳婦打沒了,現在又跑別人家裏來,你再敢動手動腳,信不信我拿菜刀劈了你!”

月牙發起火來和田氏一樣吓人。

不過月牙到底是個十來歲的孩子,趙金寶一點都不怕。

可他害怕田氏,擔心田氏拎着菜刀沖到大酒樓去,到時候他丢人是小,影響名聲是大。

又聽月牙吼的聲大,擔心街坊鄰居們聽到,只能往後推一邊抖了抖衣服,一邊解釋道:“你這孩子胡說八道什麽,你二哥做的正,行的正,是那種人嗎!”

月牙好笑道:“那你幹什麽來了,快點說,要不我就喊人了。”

大白天的,趙金寶要臉,擔心月牙鬧開了,只能先這麽算了,回頭再想辦法。

他大步流星的往外走,氣沖沖的說道:“我這不是去二姨家,順路過來看看你,既然你這麽不認親,那我就好了。”

他說完這話,看見濕透了花生,猶豫了一下,随手扔到了路邊。

月牙氣不過,跑過去将花生踢出去:“拿走你的臭東西,再敢過來打斷你的腿。”

趙金寶鬧了個沒臉,灰溜溜的走了。

大門口遇到同村的人問他怎麽回事,他只能解釋自己不小心撞了水缸。

人家怎麽可能相信。

轉身就跟同村的說了:“看了沒,趙金寶回來了,讓月牙潑了一聲冷水。”

有人接到,問:“為什麽?”

那人笑道:“還能是為什麽,你想啊,雪窩都死了,娶了那麽一個漂亮的小媳婦,這些人能不起歪心嗎。”

又有人道:“小媳婦确實俊,我看這人也守不了幾天。”

……

薛彩櫻不知道的是,村裏的人已經給她貼上了早晚會改嫁的标簽。

可惜他們不知道是,她現在的生活比以前強百倍,她已經非常滿足了。

而且算着日子,雪窩差不多兩年後就回來了。

到時候怎麽樣,那時候才能知道。

田氏出攤回來,聽說趙金寶來了,氣的把大房家的罵了一頓,又聽說月牙潑了他一瓢冷水把人趕出去了,又把月牙誇了一頓。

薛彩櫻心裏充滿了愧疚,畢竟這事都是由她而起。

她一直悶在旁邊,沒敢吭聲,生怕田氏遷怒到她身上。

田氏看出來了,把人叫到身邊罵道:“你這個樣子幹什麽,又不是你的錯,都是那些人不要臉,你就是藏起來,他也能給你找點事。”

她說到這裏又罵了一頓大房,心裏已經打定好了注意,明天必須去大酒樓裏讨個說法。

薛彩櫻雖然挨了罵,可心裏熱乎乎的。

如果在薛家發生這種事,繼母肯定從她身上在好原因,罵她什麽不知廉恥,專門勾引男人,整天的不學好,學那些狐媚子招數。

而田氏不但沒有責怪她,嫌棄她,還要幫她讨說法。

從這些舉動看,田氏比那些人好的不止一點半點。

她真是越來越喜歡這個家了。

“娘,我沒事,您也別生氣,為了那些人不值當。”

田氏看見兒媳婦委屈,心裏也不好受:“這事都怪咱們家窮,讓人上門欺負,等明年雨生中舉了,看他們誰還敢。”

薛彩櫻倒不覺得這事能指望雨生,只道:“雪窩大哥肯定活着,早晚會回來的,到時候就沒人敢欺負咱了。”

這話說的田氏心裏酸酸的,倒也愛聽:“對,當初遇到你的那天晚上,我還夢到了雪窩,他就穿着大紅喜服跟我要新娘子,肯定是老天爺冥冥中安排的,咱們雪窩還活着。”

第二天田氏擺完了攤,還真去了一趟大酒樓,她沒找趙金寶,也沒找黃氏,進門找到老太太,跪到地上就開始哭。

說她沒活路了,雪窩沒了,她也活不下去了。

好不容易娶了個媳婦願意守着的,竟然有人挖牆腳,真要出點什麽事,她就去趙家的祖墳上一頭撞死在趙雪窩爺爺的墓碑上。

老太太吓得不住聲的叫佛,一邊往起拉田氏,一邊詢問發生了什麽。

田氏就把昨天趙金寶上門的事添油加醋的說了,又說鄰居們怎麽閑言碎語,罵他們老趙家缺德不要臉,老太太是個要臉面的,聽了這話就火了。

把趙金寶找過來給了一頓大鞋底,讓趙金寶保證再也不做這種磕碜事,這才罷了。

田氏鬧了一頓,心裏好受多了,擦了擦臉上的淚出了大酒樓。

臨出門前使勁啐了黃氏一口,罵了句下作貨。

黃氏臉上青一陣白一陣的,擔心影響生意也不敢還嘴。

只能眼看着田氏離開了。

田氏這次罵了個痛快,回去跟趙老二吹牛:“你不知道,他們一個個的,平時不是伶牙俐齒嗎,連個屁都不敢放,要是敢放,我就攘了她的大酒店,看她還做不做人。”

田氏心情好了,趙老二也跟着高興。

“這次大哥家确實做的不對,讓他們知道知道也好,省的天天的惦記。”

田氏又罵了兩句,想起昨天薛彩櫻的話,頓了頓,忽然問道:“你說咱們雪窩是不是真活着呢?要不要把雪窩的墳給平了,別給雪窩招災?”

作者有話說:

月牙:說個笑話,趙金寶是要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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