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趙雪窩回來後還是第一次見到弟弟。

之前他聽說弟弟15歲就中了秀才,着實驕傲了一回,比他自己考中秀才還驕傲。

今天看見弟弟高興,讓薛彩櫻多炒了兩個菜,非要和弟弟喝一回。

往常王秀英一日三餐基本都在趙家吃,偶爾早飯和午飯會自己做點,今天看見雨生回來一家人團聚熱熱鬧鬧的樣子,難免想起自己的男人。

薛大岳走了大半年到現在都沒送個信回來,她一看見別家熱熱鬧鬧的就會胡思亂想,心緒不寧。

中午打算回自己屋子吃,田氏不讓她走,她便借口說自己身體不舒服,薛彩櫻給她盛了一大碗菜又拿了個饅頭,王秀英便帶着吃食回了自己屋。

看着空蕩蕩的屋子,免不了又難過了一回。

雨生一直讀書還沒喝過酒,趙雪窩不知道這事,先給趙老二倒了一杯,又給雨生倒了一大杯。

田氏擔心雨生喝多了,拍了一下趙雪窩的手臂,罵道:“你幹什麽,你弟弟哪能喝這麽多,給他倒個底嘗嘗就行了。”

趙雪窩十五六歲已經能喝大半杯了,像雨生這麽大在軍營裏和人拼酒就沒輸過。

聽了田氏的話憨憨的笑了:“沒多少,雨生肯定能喝。”

田氏狠狠的白了他一眼:“你自己讀書腦子不好,雨生過些日子還要鄉試,萬一喝壞了腦子可怎麽好,你給我端走,你自己想喝多少我不管,只是別給雨生喝。”

趙雪窩擔心田氏的巴掌再過來,趕緊端走了雨生面前的酒,将壺遞給了雨生:“那你自己倒。”

田氏沒讓雨生自己倒,她拿過酒壺給雨生倒了個底。

田氏說起趙雪窩讀書不好的時候,薛彩櫻看向他笑了一下。

趙雪窩趕緊解釋:“不是我讀書不好,實在是家裏缺少勞動力,我想着作為哥哥總得為這個家出點力,所以就不讀了。”

說起這事田氏就笑:“趙雪窩你也好意思,人家進學堂幾天就會背三字經了,你反反複複就開頭那兩句,還騙我和你爹說你背的挺好,直到你爹遇到夫子提起這事才知道。”

趙雪窩被田氏揭了老底,當着媳婦的面,五大三粗的漢子也有不好意思的時候,“娘,彩櫻還在呢。”

田氏不理他,繼續道:“人家都會寫很多字了,就他連自己的名字都寫不會,到現在也不知道會沒會。”

趙雪窩知道他娘的脾氣,說起他的笑話就停不住。

只能哄着薛彩櫻:

“娘子,你別聽娘說的,我腦子聰明着呢,就上戰場打仗,我就沒輸過,後來大将軍還分給我一支兵讓我自己帶。

別看我不識字,排兵布陣我都懂,三十六計我用的比軍師還好,就這次還讓我養好了傷直接進京,給我封大官呢,要不是我想你們了沒去,沒準這會紫袍都穿上了。”

大周官服有定制,三品以上着紫袍,三品以下緋色為主,六品以下的官服全是綠色。

田氏不知道紫袍什麽意思,反正普通百姓穿不起。

只當兒子當着媳婦的面吹牛。

薛彩櫻也不懂這個,聽趙雪窩說的好笑,配合性的笑了笑。

趙老二從見到兒子第二天早上開始便覺得兒子飄了,聽他沒頭沒腦的說了這麽多,看他更加不順眼,不過飯桌上又當着兒媳婦的面他也不好多說什麽。

倒是雨生有些奇怪。

一會兒覺得大哥确實漲了不少見識,一會兒又覺得大哥說話太沒譜了,縣太爺是他們鎮上最大的官了,也就穿個綠袍。

那紫袍是什麽人想穿就能穿的?

這滿屋子沒一個人相信趙雪窩的話,趙雪窩自覺沒味端起酒杯招呼大家喝酒,這茬也就過去了。

雨生不勝酒力,雖然只喝了一口,已經有了醉意。

飯後他跟田氏說了幾句話就想找個地方休息。

租這個鋪子的時候,田氏打算讓雨生住西廂房,雪窩回來沒能圓房就把西廂占用了。

如今只能讓這兄弟兩個擠一擠将就一下。

反正雨生住不了幾天就得回學堂。

“雨生你先和你大哥住一個屋,将就幾天,”田氏帶着雨生去了西廂房,“等你大哥過幾天圓房了,這房子就空出來了,那時你再自己住。”

雨生無不同意。

午飯過後,趙雪窩幫着薛彩櫻收拾碗筷,薛彩櫻讓他眯一會兒或者去陪雨生,她和月牙兩個收拾就行了。

趙雪窩不同意只圍着她身前身後的說話。

就在這時聽見田氏一聲尖叫,然後就是田氏破了嗓子的喊聲:“趙雪窩你怎麽回事?”

這話沒驚到趙雪窩,倒是吓了薛彩櫻一跳:“雪窩大哥,娘好像叫你。”

趙雪窩滿腦子都是小娘子,反應有些遲鈍,聽見小娘子喊他忽然反應過來。

他昨天把床崩塌了還沒收拾。

早晨起床後有一大堆活計,又去和順酒樓送點心,本來想着中午收拾好,誰知道雨生忽然回來他就把這事忘了。

肯定是田氏帶雨生去休息看見了。

趙雪窩扔下小娘子就往西廂跑。

薛彩櫻不知道發生了什麽,擔心田氏生氣趕緊将手裏的活計放下去了西廂。

要不是趙雪窩都有媳婦了,田氏的雞毛撣子已經呼下去了。

“趙雪窩不是我說你,你怎麽回事,床怎麽還能塌呢?”

趙雪窩昨晚被媳婦親了之後太激動,以至于蹦塌了床。

他們租的這個面食鋪,主房和東廂房都是炕,唯有西廂房是床,大概是東家沒想過住人,搭了炕不合算,床還是田氏從別人家擡回來的二手貨。

看着挺結實的,住雨生絕對沒問題。

田氏忽略了趙雪窩這個愣頭青,剛才進屋看見床斷了一半,亂糟糟的,沒忍住大喊了出來。

趙雪窩自然不能說實話,他一邊躲着田氏擠進屋裏,一邊說:“我這就是收拾,一會就能住。”

田氏無語的瞥了他一眼,回頭對雨生道:“雨生你先去主屋睡一會兒,等你大哥收拾好了晚上再過來。”

雨生量小喝的也少,這會已經清醒的差不多了,看着趙雪窩三兩下将床鋪整理出去,又拿着錘子叮叮當當的敲敲打打,忍不住笑了:“娘,我不困,你先去休息,我幫大哥修理。”

田氏又囑咐了兩句懶得生這種閑氣回屋了。

薛彩櫻隔着門口往屋裏瞅了一眼,自覺幫不上忙也去了前屋。

她将鍋碗瓢盆收拾好,想着趙雪窩還在幹活便熬了一鍋甜湯,給他送了過去。

當然也沒忘雨生的份。

月牙搶先喝了一碗,忍不住誇道:“嫂子熬得湯真好喝,我給爹娘送一碗去。”

月牙走後,薛彩櫻端着兩碗去了西廂,一碗遞給雨生,一碗遞給趙雪窩:“雪窩大哥,喝口湯再弄。”

小娘子真貼心,趙雪窩接過去咕嘟咕嘟兩三口就見了底,問道:“還有嗎?”

薛彩櫻最喜歡趙雪窩這種什麽都不挑的性子,特別有成就感,“你等着。”她接過碗回去又盛了一大碗。

雨生吃東西斯文,趙雪窩兩大碗甜湯下去了,他一碗還沒喝盡。

似有意似無意的看着大哥和薛彩櫻兩個互動,心口有些難以形容的憋悶。

趙雪窩很快收拾好了床,将屋子讓給雨生自己則去前屋的櫃臺裏眯了一覺。

下午雨生睡好了,将買回來的禮物分給大家。

田氏心口不一,明明很喜歡雨生送她的錢兜子卻不停的責備雨生,有銀子怎麽不留着自己花,人都餓瘦了。

雨生只說最近考試成績好,得了獎勵便給大家買了點禮物,都不值什麽銀子。

趙老二表達含蓄,見了禮物只說了句:“浪費錢,”便帶着煙袋鍋子出門找人聊天去了。

田氏将錢兜子背上放下背上放下,高興的合不攏嘴。

月牙梳的雙丫髻,平時只纏兩朵絹花。

今天還是第一次見這麽漂亮的釵,不知道用什麽做的,金閃閃的,喜歡極了。

趕緊讓薛彩櫻幫她插到發髻上:“二哥眼光真好,能買到這麽這麽漂亮的釵,咱們鎮上都沒有呢。”

雨生餘光掃着薛彩櫻,見她笑盈盈的不知道喜歡還是不喜歡,回應月牙的話,“城裏好玩意多,我就随便進了個鋪子,看着兩個釵好看,就買了。”

薛彩櫻給月牙插上之後左右端詳了一下,忍不住誇道:“好看,雨生眼光好。”

雖然男子送女子釵不太合适,一來薛彩櫻和月牙都有,再者都是一家人,薛彩櫻便沒多想,只當是雨生不好意思只送月牙,順便給她拿了一支。

薛彩櫻給月牙戴好之後,把剩下的一支攢到了自己頭上,問田氏:“娘,好看嗎?”

田氏哪裏想到兒子的心思,只覺得兒子公平有心了,不停的誇道:“好看,不愧是讀過書的,眼光好。”

趙雪窩平時大大咧咧的誰都沒有他心寬,可他今天總覺得不太舒服。

小娘子幹嘛收別人的禮物,他送了那麽多銀票,多少支釵買不來。

也沒見她這麽高興。

轉念想到雨生送什麽不好,非要送支釵。

不過月牙都有,小娘子沒有的話該不高興了。

趙雪窩一個人琢磨了一會兒借口方便出了屋。

田氏只當兒子沒收到禮物不高興了。

好笑道:“雨生又不知道他回來了,否則還能差他一個禮物,小心眼兒。”

雨生也是這個意思:“确實不知道大哥回來了,等下次回來一定給大哥帶。”

薛彩櫻擔心趙雪窩心裏不好受,借口喝水出屋找人。

見趙雪窩蹲在窗臺下逗小壞水,笑着走了過去:“雪窩大哥,你怎麽出來了?”

趙雪窩剛回來的時候壞水不喜歡他,每天沖着他汪汪叫,尤其他往薛彩櫻身邊湊的時候,叫的最厲害。

不過時間長了也就看不過來了,最近已經任命了。

趙雪窩逗他,他就搖搖尾巴。

趙雪窩好笑的拍了拍它的狗腦袋:“你也沒禮物,咱倆一樣。”

聽見薛彩櫻問他,一個激靈站了起來:“啊,屋裏憋悶出來透口氣。”

薛彩櫻笑眯眯的看着他問:“真生氣了?雨生不是不知道你回來嘛。”

趙雪窩搖了搖頭,目光落在薛彩櫻的發髻上,那裏還插着雨生送她的梅花釵。

目光斂了斂,又低頭看向了小壞水。

趙雪窩這種糙漢子忽然做出小女兒家的姿态來,薛彩櫻只覺得好笑。

她也沒深想,眼看着晚上的顧客該上門了便去了前屋。

雨生本來想在家多住幾晚,因為大哥忽然回來讓他有些措手不及,第二天吃過早飯便跟趙老二夫妻告別,說是馬上就快考試了他得回去學習。

趙老二沒說什麽,田氏舍不得,眼眶都紅了,拉着雨生囑咐半天,又拿銀子又裝吃的,直到雨生阻止。

趙雪窩和衙門的差役混熟了,聽楊鐵柱說起今天有馬車去城裏,便讓雨生搭了順風車。

雨生出門的時候全家出來送他,每個人都說了些鼓勵的話,讓他鄉試好好考,不要惦記家裏。

薛彩櫻不知道說什麽,一直站在趙雪窩身邊,眼看着雨生走了跟他揮了揮手。

雨生暗暗握了握拳頭,袖筒裏還有一盒胭脂不知道怎麽處理。

……

雨生回家不過一個小插曲,他走了之後趙老二面食鋪子正常運行。

這天月牙戴上雨生送給她的釵美美的來到薛彩櫻面前,看她沒戴,問道:“嫂子,你怎麽沒戴?”

試問好看的首飾哪個女子不喜歡,薛彩櫻也一樣。

不過沒好意思戴出來。

月牙沒等她回答跑屋裏将梅花釵找出來給她戴上了。

趙雪窩沒看見之前的事情,只看見了薛彩櫻戴着雨生送的發釵。

他心裏不爽利,走過去問道:“你喜歡這個?”

薛彩櫻正忙着做點心,這麽沒頭沒腦的一句話,薛彩櫻沒聽懂,“怎麽了?”

趙雪窩搖了搖頭:“沒事。”

趁着客人不多,他打算出去轉轉。

不就一支釵嗎,他又不是不會買。

趙雪窩還真沒去過首飾鋪子,走到門口忽然不知道該邁左腳還是該邁右腳了。

店老板看見門口站了個糙漢子,笑着攬客:“這位兄弟,是不是想給喜歡的姑娘買點禮物?”

趙雪窩摸着腦袋笑了,稱:“是。”

店老板把人招呼進去,只管介紹自己的好東西:“這位兄弟,不是我說,我這店裏的首飾那都是從京城弄過來的,花樣好又漂亮,大姑娘小媳婦沒有不喜歡的,你買一套回去,保證你媳婦高興。”

店老板一邊說着一邊拿了幾套首飾出來。

聽說保證媳婦高興,趙雪窩一眨不眨的盯着老板的手,老板拿出一套,他就看一套。

薛彩櫻平常很少打扮自己,主要是沒什麽首飾,也沒法打扮。

再說農村婦女能有個木簪子将頭發挽起來就不錯了,誰家有餘錢活的那麽精致。

趙雪窩以前沒注意過這些事情,今天存了心要給小娘子買套首飾,注意力自然就不一樣了。

大街上來往很多女子,他稍微多看了幾眼,發現他們頭上都戴着各種各樣的他叫不出名字的發飾。

仔細打量過去,确實好看。

不過這些發飾的主人不好看,要是戴在小娘子的頭上,肯定更漂亮。

趙雪窩挑來挑去,看看哪個都好看,卻想象不出小娘子戴上之後的樣子。

早知如此,他剛才帶小娘子一起過來好了。

轉念一想,那還有什麽驚喜,不如自己先買回去,小娘子喜歡就留下,不喜歡他再過來換。

這麽想着,他挑了一套老板極力推薦的珠子璎珞,搭配着鬓邊花和珠翠面花。

他是不知道怎麽用,但老板說簡單,況且小娘子心靈手巧肯定會用。

趙雪窩給媳婦挑了一套發飾後又給田氏買了個銀镯子,還給月牙挑了個珠花。

回去的路上又給趙老二買了些上好的煙絲。

原來他只知道娘和媳婦喜歡銀子,便往他們手裏塞銀票。

可這次雨生回來給了他啓發,原來娘和媳婦也喜歡禮物。

田氏和薛彩櫻确實喜歡禮物。

不過田氏是真心疼銀子啊,她怎麽知道兒子這麽敗家,竟然一出手給她買個銀镯子。

她一邊往手腕上套一邊罵兒子亂花銀子。

趙老二看不了她這矯情勁,随口說道:“既然不喜歡,讓兒子退回去。”

田氏狠狠的白了他一眼,然後笑了起來:“別說雪窩眼光真好,這镯子可真好看,咱們村裏只有那上歲數的老太太才能戴個細圈圈,我這個比你大伯母手腕上的還粗實。”

月牙也非常滿意自己的珠花:“大哥果然是見過世面的,比二哥送的好。”

她說完這話收到田氏一個冷刀子眼,趕緊改口:“二哥還在讀書嘛,不過大哥是真有眼觀,對了,你給我嫂子買了什麽?”

趙雪窩給小娘子的發飾沒往外拿,他打算回屋後,只有兩個人的時候再給,沒準還能要個什麽福利。

被月牙這麽一問,只能拿出來了。

“我也不會挑,掌櫃的說這個好看,我就買了。”

他打開盒子,裏邊珠光寶氣的發飾露出來,驚得大家眼睛都直了。

薛彩櫻之前不知道趙雪窩送了她什麽,看見田氏和月牙都有就她沒有,心裏一直提着。

如今看見那麽漂亮的珠子璎珞,要不是今年搬到鎮上她看大戶人家的女人戴過,都不知道是什麽東西。

“這是給我的?”薛彩櫻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趙雪窩心裏有底了,小娘子喜歡啊,總算沒白費他的心意。

田氏活了半輩子也沒見過這麽好看的東西,羨慕的直咂舌:“還是有錢人會打扮,這放到頭頂上得多漂亮。”

月牙剛才還覺得自己的珠花不錯,見了薛彩櫻的立刻不滿起來。

“大哥偏心,給嫂子的就這麽漂亮,給我的只有這麽一個珠花。”

田氏好笑道:“人家是夫妻,你以後是要出嫁的,想戴好東西你娘我是買不起,等着吧。”

月牙撇了撇嘴,想起趙大丫來,又笑了:“趙大丫倒是能戴起,娘你要是有個那樣的姑爺能願意?”

田氏擡手給了她一巴掌:“就你會氣我。”

一家人開開心心的好不熱鬧,薛彩櫻悄悄将發飾收了起來。

這麽貴重的東西她可舍不得戴。

趙雪窩偏要她戴上,還将雨生送她的梅花釵收走了,說什麽不适合她的膚色。

薛彩櫻心裏好笑,趙雪窩這個糙漢子懂什麽适合不适合,不過他選的這套首飾是真好看。

被他一再要求,沒辦法,薛彩櫻只能研究了一個配這發飾的發髻。

薛彩櫻心靈手巧,很快将珠子璎珞放到了發髻上,又戴上鬓邊花,她人長得美,這麽略微一打扮,仿佛畫裏走出來的美人一般,趙雪窩都看癡了。

薛彩櫻低着頭,羞羞答答的問道:“好看麽?”

趙雪窩反應過來連連點頭:“好看,好看,小娘子真好看。”

這話說的薛彩櫻更不好意思擡頭了。

趙雪窩喉嚨發緊,沒忍住将小娘子的下巴擡了起來,只見小娘子的眼睛羞羞切切的,嘴紅潤潤的,勾的他心尖都顫了。

出于面對心愛女子的本能,他慢慢的低下了頭,想要含住她嬌柔的小嘴。

卻不想被忽然沖進屋的月牙打斷了。

“大哥,你幹什麽呢?”

趙雪窩一個激靈松開了薛彩櫻,薛彩櫻羞的無地自容,借口前屋有事慌慌張張的跑了。

趙雪窩沒親到小娘子,心裏燥的厲害,涼飕飕的瞅了一眼月牙。

月牙害怕大哥這個表情,不由得往後退了一步,也撒丫子跑了。

和順大酒樓和大房離着不遠,兩家大酒樓的客源相似,趙家火的時候和順肯定一般,和順客人多起來,趙家的酒樓就沒什麽人了。

最近和順大酒樓火爆,天天爆滿,可想而知趙家的酒樓什麽樣。

黃氏開始雖然着急,可也沒太當回事,還以為到了淡季,或者最近人們不想出來吃飯,直到趙金寶無意中從和順大酒樓路過。

甚至他幾個狐朋狗友還邀請他去了一趟和順。

這一去不要緊,終于發現了自家生意不好的原因。

竟然是因為幾塊點心。

他回去把這事跟黃氏說了,黃氏先把田氏罵了一頓,從田氏嫁到趙家一直到趙雪窩回來坑了她二百兩銀子,直罵了大半個時辰。

趙金寶不願意聽這些,只道:“娘你說這些啥用,倒是想個辦法啊。”

黃氏這才停嘴,詢問趙老大和大兒子三兒子有沒有什麽好辦法,大家都說沒有。

趙大丫自告奮勇道:“娘,這事還不好辦。”

黃氏心裏一喜:“你有辦法?”

趙大丫:“這還不簡單,既然和順是因為雪窩媳婦做的點心,那咱們也讓雪窩媳婦給咱們供貨,到時候咱們兩家都有了,客人還能不來嗎?

再說咱們是一家人,雪窩嫂子總得給咱便宜些,咱把價格定的低些,還愁客人不來?“

趙大丫說的句句在理,完全忘了以前他們是怎麽瞧不起趙老二一家,又是怎麽欺負人家的。

黃氏一拍大腿,誇道:“還是我丫頭聰明。”

大家紛紛表示贊同。

只不過派誰去趙老二家談這事成了問題。

趙大丫前幾天才被雪窩媳婦怼了,她可不想再去丢這個臉。

趙金寶心裏有鬼,不敢見趙雪窩,黃氏也不喜歡老二一家人。

最後這個艱巨的任務就落到了趙老大身上。

怎麽說他也是趙老二的親哥哥,趙老二一家不能拒絕。

趙老大進趙老二面食鋪子前還有些感概,以前不吭不響的二弟如今竟然能把家過成這樣,他們整個老趙家都沒有人能想到。

雖然和他們大房沒法比,可在整個趙家村,已經沒幾個人比他富有了。

趙老大不常來面食鋪子,月牙見到他還有些驚訝,回頭去喊趙老二:“爹,大伯來了。”

趙老二拎着他的新煙袋鍋子招呼趙老大坐,又讓月牙給他倒了杯水:“大哥今天怎麽這麽清閑?”

煙袋鍋子是雨生買的,煙是趙雪窩孝敬的。

趙老二抽着極品煙葉,噴出的煙都和普通品種不同,他故意往趙老大身邊湊了湊,讓煙味飄過去。

趙老大被嗆了一口,奇怪道:“這煙聞着不像普通的,你這什麽煙?”

趙老二笑呵呵的說道:“都是雪窩弄的,我也不知道叫什麽。不過可能也和這煙袋鍋子有關,雨生前幾天回來特意給我買的。”

趙老大這個心酸喲,想他們大房這些年賺了多少銀子,三個兒子都比別家過的富庶,要什麽有什麽,可哪個兒子給他買過東西。

老大憨,老三老實,好在本分,老二見到銀子比鬼都精,只可惜家裏誰都見不到他一分好處。

哪像二弟,自己沒本事連地都種不了,賣饅頭還能跳出那個窮山溝子。

如今雨生又要參加鄉試了,這次中了可就是舉人了。

別說他們大房,就是這個趙家鎮也得多看老二一眼。

雪窩又是個能幹的,從早到晚就守着老娘和媳婦,有他在,老二夫妻得少幹多少活。

哪像他們大房,一個比一個懶,一個比一個奸,誰多幹一點都不停到叫喚抱怨。

只辛苦了他和黃氏。

作者有話說:

趙雪窩:虧了,沒親到。

薛彩櫻:不要臉!!!

明天周四了,更新下午三點發,比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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