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南境這群賊!(三合一)[VIP](1)
第35章 南境這群賊!(三合一) [VIP] (1)
一個人不可能兩次踏入同一條河流。
但是同一宗的沙雕……
是有可能掉兩面盾進魚塘的。
俞幼悠眼睜睜地看着狂浪生大笑着把自己的盾砸進水裏後, 抱頭痛哭。
緊接着另一個盾修兄弟便是一陣嘲笑:“大師兄你這準頭未免太差了吧?”
然後也把盾砸了進去。
那師弟傻眼了,他呆呆地站在岸邊,下意識地想往水塘裏走去, 結果巨大的鲶魚頭蹿來就是一口, 把他吓得往後一跳。
“師兄!”他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 絕望大喊:“我老婆沒了啊!”
“我老婆也沒了啊!”
狂浪生是真哭了,他抹了一把眼淚, 聲音都沙啞了:“我這盾是我爹特意找人幫忙煉制的,而且上面才剛剛鑲嵌了俞師妹饋贈的那枚寒晶石, 價值九千上等靈石啊!”
邊上的站着的俞幼悠無動于衷,彷如惡魔般提醒:“不是饋贈, 是借你的,所以不管盾還在不在,那九千靈石都得還我。”
狂浪生哭得更大聲了。
俞幼悠看着那兩個抱頭痛哭的盾修,還有在水邊商量着能不能把鲶魚弄成剁椒魚頭的蘇意致和啓南風,她感覺到了來自原作的深深惡意。
為了凸顯出龍傲天子女的機智和優秀,所以他們東境的人都被設置成了這種終極沙雕嗎?
損失了兩面大盾之後, 盾修們總算吸取教訓, 不再用盾去砸魚了。
不過底下的鲶魚動靜也小了不少,看樣子被收拾得差不多了。
頭頂的日光慢慢攀升, 又逐漸沉落,東境衆修從黎明釣到了黃昏,而這片水域底下暗藏着的異魚也終于歸于沉寂,就連姜淵禦劍把那塊發臭的腐肉吊着緊貼水面, 也不再有鲶魚上來了。
啓南風一直在數着今日的戰果, 他報出一個數字:“一共釣上來三十四條異魚!其中十四條築基期的, 二十條是煉氣期的!”
衆人面上都浮出欣喜之色。
這才過去兩天, 他們的戰果就如此豐碩,往年的東境在這時候往往還一無所獲呢。
更高興的是狂浪生,他這會兒也不嫌棄那異獸屍體臭了,親手抓着一塊肉在水邊劃拉了幾下。
确定再沒有鲶魚來咬人後,他索性将外衫一脫,褲腿一挽,就沿着水岸邊慢慢地下潛過去。
他惦記着自己的巨盾,非要把它撈上來不可。
這片水潭看着清冽,但是越是往前走狂浪生就越覺得腳下使不上勁兒,底下的淤泥越來越深,待水淹到脖子那處後,淤泥也黏住了他的小腿。
狂浪生腿上用勁兒一蹬掙脫爛泥的束縛,開始屏息潛至深處。
水底的光線極暗,唯有那些靈植粗壯的根莖閃着隐約的幽光,狂浪生依靠着記憶朝着巨盾掉落的方向游去,游出一段距離後,便察覺到水溫似乎開始變冰。
他來了精神,這是巨盾上鑲嵌的寒晶石自帶的寒冰之力!
果不其然,在前方某塊淤泥之下隐約泛着幽藍的光,正是他那面可憐的巨盾!
狂浪生索性将靈力全力釋放,飛快游向巨盾,與此同時伸手一抓,那盾便自淤泥中飛射向他手中。
熟悉的重量感重新歸來,狂浪生激動得快要落淚。
“我就是死也不會再丢掉你了!”
然而還不等他感動完,一股可怕的威壓自淤泥底下生出,狂浪生只匆匆一瞥便差點滞住呼吸。
一張長滿了錯落尖牙的巨嘴緩緩地張開,完全不同于方才他們釣上來的那些尋常鲶魚,這只鲶魚大得駭人,當它張着巨嘴咬下來的時候,狂浪生有種處于生死邊緣的窒息感。
他反應飛快,毫不猶豫持盾迎上巨嘴,趁着巨盾把鲶魚大嘴卡住的瞬間,自那縫隙見鑽出,不要命地往水面上逃去。
才剛冒頭,岸邊的同門就納悶:“大師兄,你盾呢?”
盾?這時候還要什麽盾?不要了!
狂浪生大聲呼喊:“底下有條異魚王!”
邊上的俞幼悠反應最快,随手抄起還拴着腐肉的高級法衣朝他那邊一抛,正砸中狂浪生的腦門。
生死存亡之際也顧不得嫌棄惡臭了,狂浪生抓住衣袖,連帶着腐肉一起被俞幼悠拖上岸。
然而剛趴到岸上,狂浪生的身體便劇烈地顫抖起來,雙眼發着紅光,沖着俞幼悠龇牙咧嘴。
俞幼悠眉頭一皺,低頭就看到他腳上被異魚的利齒刮傷了一大條血口。
她飛快地從手邊上的一個異魚頭上采集了半瓶魚血,用靈力煉制後往狂浪生的嘴裏灌。
解藥一下肚,狂浪生消停了。
身後的魚塘閃過一道暗紅的光芒,然而那異魚王并不曾露頭,又狡猾地重新潛回水底。
此刻,外面的修士們都注意到了這一幕。
解說員照例激情澎湃:“出現了,傳說中異獸群都會有一只實力更高的王者,不知道這只是什麽實力!”
前邊兒的長老們眼界明顯要高出後邊的觀衆一大截。
徐長老偏過頭看向狂長老,向他道了句賀:“竟然能從一只半結丹的異獸口中逃出,狂師侄的反應速度和氣雲皆是上佳。”
狂長老看似不在意,但是方才看到狂浪生半截身體都進魚嘴的瞬間便頭冒冷汗了。
他拿衣袖擦了擦汗水,罵了句髒話,又問:“這是這次四境大會目前為止出現的最強異獸了吧?”
雖然這條鲶魚王還未徹底晉升至金丹期,但顯然已經半結丹了,遠非尋常的築基期異魚那般好對付。
築基和金丹,那是質一般的飛躍,斬殺二者的積分更是差了百倍。
牛長老看向東境畫面,上面的衆修士并未離開,而是重新開始布陣,似乎是打算集結所有人全力對付那條半結丹的異魚。
他欣慰地點點頭:“眼下其他異魚都已誅盡,獨剩這魚王,一起上的話,倒的确能應付。”
馬長老低頭開始飛快地默算東境現在的積分,就在這時,從北境長老那邊傳來一聲冷笑。
“不過半結丹的異獸就讓你們高興成這樣,我們北境,可是已經快要斬殺掉一只金丹期異獸了!”
衆長老看向北境的畫面,表情逐漸變得凝重。
北境衆修的前方果然有一只金丹期的異獸,它身旁萦繞着一股紫色的煙霧,異獸跌跌撞撞地繞着圈,怒吼着朝北境修士沖去,卻又很快跌倒在地。
萬法門的法修們已經在這只金丹期異獸的身邊将其圍住了,他們比劃着繁雜的手勢,口中念念有詞,各種天雷地火朝着異獸劈去。
居于人群最後方的是懸壺派,蘇飛白。
他身前有一尊巨大的金色丹爐,丹霧已然缭繞在爐身周圍,帶着氤氲的紫色煙霧。
丹爐開啓後,蘇飛白從中取出數枚紫色丹丸,他身後的另外幾名丹修接過這些丹丸撚成粉末,用靈力驅散至這只金丹期異獸的身上。
原本在萬法門法修的攻擊下逐漸狂暴的異獸身形又變得搖晃,恢複了先前醉酒般的狀态。
“懸壺派的毒術名不虛傳,竟然連金丹期異獸也能輕易放倒。”西境的梅長老略驚訝地感嘆了一句,又看向那尊巨大的金色丹爐:“我聽聞懸壺派蘇家有僞仙器丹爐,名曰雙生爐,莫不就是此物?”
梅長老這話一出,原本還在得意笑着的北境長老陷入了沉默。
這是由蘇真人帶來的另一個丹爐,雖然也是頂級法寶,但是跟僞仙器比起來差了一大截。
雙生爐被偷乃懸壺派之大恥,毫無疑問,蘇飛白這次若不能帶着北境拿下頭名,那麽弄丢雙生爐的他回到懸壺派怕是要遭大難了。
這下子輪到馬長老高興了。
雙生爐?嗨,這玩兒早在前些日子就被曲清妙偷偷帶着回東境了!
昨晚他傳訊問了下,聽說在掌門的改造下,這玩意兒內核雖未變,但是外觀已經變得大不相同,再過兩日就會成為丹鼎宗的大寶貝了!
但是表面上還是要裝的。
他啧啧稱贊,滿眼都是羨慕:“不愧是僞仙器啊,我第一次看到這等厲害的丹爐,等四境大會結束後,還得讓蘇師侄給我摸摸,長長見識才行。”
“像我們丹鼎宗就不行了,這輩子怕是都摸不到僞仙器了。”
懸壺派長老:“……”
殺人誅心莫過于此。
北境和東境都在圍攻金丹異獸,不過興許是因為東境這邊的異獸只是半結丹的緣故,所以更早地結束了戰鬥。
那只鲶魚王沒有了數十只幫手後,被劍修和盾修們潛入水底,生生地磨死了。
眼下衆修都在岸邊躺着休息,而丹修們也潛入了水底開始采集那些水生靈藥。
“這批靈藥資源倒是豐厚,不過畢竟是生長在萬古之森的靈藥,又是罕見的水生靈藥,能匹配這些藥物的丹方寥寥無幾,不知道這三個孩子能不能合理利用上了。”
牛長老有些擔憂,即便丹鼎宗極其重視弟子對于靈藥和丹方的認知程度,但他們畢竟欠缺經驗,說不定會出現拿到藥後都不知道如何煉制的尴尬局面。
尤其是當啓南風和蘇意致都蹲在俞幼悠周圍,三人看似激烈地争吵了一番後,看樣子對于該如何煉制這些靈藥産生了分歧。
真相是……
俞幼悠蹲在地上問兩人:“這些靈藥能煉兩種改良的辟谷丹,一個類似于鲶魚汁液的味道,另一個類似魚腥草的味道,你們選哪個?”
對辟谷丹深惡痛絕的蘇意致馬上不樂意了:“就沒有水果味的嗎?我聽狂浪生說,你給過他草莓味和荔枝味的!為什麽每次都給我惡心的味道!”
他臉上全都是委屈,就差直接問俞幼悠為什麽區別對待了。
俞幼悠只能解釋:“在裏面資源不足,沒法做那些花裏胡哨的口味。”
啓南風倒是挺高興的,作為桐花郡本地人士,他熱愛涼拌魚腥草:“就魚腥草挺好的。”
曾在丹鼎宗外門嘗過一次涼拌魚腥草的蘇意致罵罵咧咧地走了。
最後由俞幼悠動手煉制起了丹藥,另外兩個人繼續跑到魚塘淤泥裏挖靈藥。
除了必要的辟谷丹外,她還打算煉制些幫助快速恢複靈力的丹藥,先前在泡藥浴的時候有特意研究過這些,現在倒是派上用場了。
外面的牛長老看着這一幕,眉頭緊鎖。
說實話,還是更信任修為最高的蘇意致一些的,不過很明顯蘇意致沒吵贏俞幼悠,丢掉了煉丹的機會。
他憂心忡忡地盯着俞幼悠操作。
她這煉丹的手法古怪得很,不過好歹也算是很流利,但是丢下去的那些藥,任由牛長老如何回想都想不出對應的丹方。
“水生楊花,魚子草……錯了錯了,怎麽又丢了這個……咦?”
牛長老念着念着聲音就止住了。
他不可思議地看着俞幼悠丢下去的那些靈藥,看似藥性毫不相幹甚至有所沖突,但是在最後那株丢進去後,所有的藥性竟然都被中和了!就像是沸騰的油鍋轉眼間被平息了一般,變得和諧起來。
牛長老不知道俞幼悠在煉什麽丹,但是他看得出來,這是她自創的丹方。
“嘶……”他悄悄吸了口冷氣。
自創丹方,許多擁有數十年經驗的丹師都沒有自信這樣做,偏生一個小丫頭就敢直接上手了,而且看她煉制的樣子,對這丹方極有自信。
邊上的其他三個醫修宗門的長老也注意到了俞幼悠,他們倒不知道這是自創丹方,自以為這是丹鼎宗的秘方。
他們在暗暗地拿俞幼悠和同在煉丹的蘇飛白相比較。
蘇飛白是煉丹世家出生,煉制丹藥的手法極其标準利落,仿佛丹書上的教程一般精确,尋不到丁點錯處。
而俞幼悠則是典型的野路子,她煉制的手法衆醫修都沒見過,偏又像是自成一個體系,行雲流水,充滿了寫意感。
俞幼悠:謝邀,這是我們發展了幾千年的醫學院制藥手法。
不過當俞幼悠的丹拿出來後……
剛才還充滿了期待的衆醫修長老:“……就這?”
看着那坨好似剛從魚塘撈出來的玩意兒,再看看自家蘇飛白煉出來的那枚圓潤光澤的毒丹,北境長老直接笑出聲。
“不錯不錯,不愧是丹鼎宗的弟子,這小丫頭的煉丹術完全體現了你們的水平。”
牛長老但笑不語。
當初俞幼悠那坨老鼠屎一樣的醜丹,可是所有丹藥中藥效最佳的!
呵,我們丹鼎宗的煉丹藝術,你們懂個錘子!
待俞幼悠三人将靈藥采集完畢,又煉制了大半的丹藥後,天邊的晚霞都逐漸被夜幕籠罩了。
她将魚腥草味的辟谷丹分發給了衆修,早在第一次歷練時就見識過醜丹的東境衆人倒是都沒有嫌棄,吃得挺香。
劍修們還好,蟑螂味的他們都吃慣了,魚腥草味的就更不會挑了。
但是前陣子剛嘗過水果味的狂浪生吃了一粒後就眼巴巴地望過來:“有荔枝味的嗎?沒有的話草莓味的也行。”
俞幼悠點點頭,好脾氣地摸出另一坨:“還有幾粒鲶魚粘液味的沒人要,你要嗎?”
狂浪生抱着他那塊散發着鲶魚腥臭的巨盾走開了。
俞幼悠這次還煉制了加快吸收靈力的汲靈丹,能夠大大地提高服用者的靈力恢複速度,雖然數量極少,分發下來每人也不過三顆,但是在随時都有可能爆發戰鬥的萬古之森,這玩意兒堪稱救命的寶貝了。
一粒辟谷丹入腹,餓了兩天的衆修頓時恢複了力氣。
姜淵拔出靈劍:“又要天黑了,這附近全是異魚的屍體和血腥味,恐怕會引來其他厲害的異獸,我們得趕緊撤退。”
衆修沒有異議,在殘存的那點餘光映照下,朝着前方繼續行進。
有了充足的補給品後,東境的少年們趕路的速度都有所提升,在林木間無聲且迅速地穿梭着。
俞幼悠又被狂浪生扛在肩膀上了,原因是後者嫌棄她腿短走太慢。
而且她也太輕了,還不如那面盾的零頭重,狂浪生扛着她一點兒也沒感覺,并不影響行進速度。
這具身體的身高是俞幼悠的軟肋,她很不服氣:“輪腿短的話,明明蘇老二更短吧?怎麽都沒人扛他?”
走在前方緊跟着隊伍的蘇意致哼了一聲,月光下的小臉上寫滿了驕傲:“我?不好意思,我已經晉升到築基期了,以後請你們尊稱我為蘇老大,俞老三!”
他腳下驅使着靈力,果然遠比前幾日的速度快得多。
“啧。”俞幼悠啧了一聲,看向啓南風:“你看蘇老二瞞着我們偷偷成了築基期,我們煉氣組可以孤立他了。”
“咳咳。”啓南風尴尬地咳了兩聲,不好意思道:“興許是因為萬古之森的靈力比外面要強的緣故,所以我好像也快到築基了。”
全場唯一的煉氣期俞幼悠:“……哦。”
丹修的聊天過于沙雕,邊上聽着的盾修和劍修都忍不住笑了。
不過還未等他們也跟着往俞幼悠心口插刀,遠處忽然傳來一陣劇烈的喘息聲和枝葉被踩碎的噼啪聲。
衆修表情一凜,俞幼悠低聲下令:“結陣!”
盾修瞬間持盾靠攏,姜淵帶着幾個劍修無聲地禦劍升空,警戒着前方的動靜。
布陣完畢的瞬間,前方的灌木叢中有兩個身影沖出,在斜坡上打了個滾,帶着一身的傷滾落在衆人眼前。
在看到那身粉色的半透明紗裙的瞬間,俞幼悠便認出了對方的來歷:“合歡宗?”
有一人已經陷入了半昏迷狀态,另一人還尚有意識,她擡起頭看向衆人,又是慶幸又是警戒地問了句:“東境的道友?”
東境跟西境的關系還算不錯,在以前的四境大會上少有沖突。
因為歐皇跟非酋通常不會被刷到同一個地圖出現的,非酋不配。
但是眼下碰上了,己方又是受傷的兩人,萬一東境真的要動手也正常……
合歡宗的女修拉着同伴往後退了退,手中捏了許久都沒舍得弄碎的傳送符也暗暗地拿了出來。
棄權出局總比被殺要好。
然而還未等她把傳送符拿出來,從狂浪生肩膀上爬下來的那個嬌小的女修,突然伸出手往前一指:“動手。”
話音落下的同時,數道劍光自樹梢間閃現而出,帶着寒厲的光芒飛襲向合歡宗的那兩人。
劍修殺氣最重,當十多道劍氣齊齊襲來時更是讓人後背發涼,就在合歡宗的女修即将撕碎傳送符遁走時,卻發現……那劍氣不是朝着她們二人來的?
它們自她的頭頂飛掠而過,最後射向灌木叢後的陰暗處。
數聲凄厲的嘶吼聲傳來,合歡宗女修猛地轉過頭去看,就發現那十多個劍修已經把方才追殺她倆的那三只築基期異獸斬殺了。
合歡宗女修懸着的心猛地墜落下來,帶着複雜的眼神看向東境衆修,警惕卻并沒有減少。
四境大會中只有對手,對方雖然突然出手相救,但保不準下一刻就會把劍指向她。
尤其是那些氣質冷厲的劍修還有那些似熊一般的高大盾修,一看便讓人産生了莫名的壓迫感。
然而他們都沒動,反而是那個看着年紀最幼的小女修走向這邊。
合歡宗女修很謹慎地盯着她,暗暗地運起了靈力。
合歡宗有一門蠱惑的功法,能夠迷惑人的心神,騙得對方的信任。
不過她現在身上有傷,恐怕最多只能蠱惑這個修為最低的女孩了,若是抓住對方做籌碼,說不定能讓他們放過自己和昏迷的同門……
這功法需要眼神和聲音一起施展,她強撐着站起望向那個小姑娘,準備同她搭話。
“這位小妹……”
然而小姑娘看都沒看這邊,而後直奔她身後的三只異獸。
她動作熟練地采集了那三只異獸的血液并将之煉化,而後遞了過來,聲音輕輕柔柔的:“道友,你們是被這三只異獸給咬傷了嗎?快抓緊時間服用解藥。”
合歡宗女修愣住了。
小女修一臉單純無害地溫聲安慰:“味道可能不太好,道友你且忍忍啊。”
“無事。”合歡宗女修眼神略複雜地看着這個天真的小姑娘,搖了搖頭示意無事,仰頭把煉化的異獸血喝下,又往同伴的嘴裏灌了剩下的一半。
看到同伴臉上的黑氣開始逐漸消散後,她微微松了口氣。
只是她卻沒有心軟,又轉頭面向身邊的女孩,暗中捏好了蠱惑功法……
結果還沒來得及施展,小姑娘就又轉身了,這次還走向了實力最強的那個劍修!
合歡宗女修認識那人,不滅劍神的嫡傳弟子,雲華劍派的大師兄姜淵。
這個劍修一臉的冷厲,小姑娘似乎有點怕他,怯生生地問了句:“姜師兄,你看這兩位合歡宗的道友受了重傷,好嚴重的樣子,我們護送她們回去吧?”
姜淵面無表情地看着俞幼悠:“……”
你葫蘆裏面裝的到底是什麽逼?能不能不要用這種惡心的語氣跟我說話,求求你恢複先前那種陰陽怪氣怼人的嘴臉可以嗎?
現在需要救的不是那兩個合歡宗女修,而是被吓傻的我啊!
合歡宗那女修已經恢複了些許靈力,她扶起夥伴,對着東境衆修柔聲道:“在下合歡宗梅靈兒,多謝諸位東境的道友出手相助,我們二人已無大礙,歇息片刻便可自行歸去,怎敢再勞煩諸位?”
她總覺得東境這些人的眼神有點古怪,嘴角眉梢都一抽一抽的,甚是可怕,說不定下一刻就要動手殺人了。
東境衆修:不是,我們只是看到俞幼悠在裝逼忍不住想笑。
梅靈兒不太想繼續跟東境的人扯上關系,更不想暴露西境大部隊的位置。
然而這時,那個小女修已經走回來挽住她的胳膊了。
“我叫俞幼悠,是丹鼎宗的丹修。”
俞幼悠說得情真意切,就差舉手發誓了:“我們丹修自入門起便被教育要救人于危難之中,二位道友身負重傷,此時又是深夜,若再遇到異獸怕是有會有性命危險,我不能眼看着這樣的事情發生。”
啓南風懂了,他走上來與俞幼悠打配合,說得字字铿锵正氣凜然:“道友你且放心,同為人族修士,大家以後興許都會成為鎮守萬古之森的夥伴,我們絕對不會像北境那般卑鄙無恥對道友下手的!”
“是啊!”蘇意致仰着無害的小白臉,眼中閃爍着關切的光芒:“我不能看着姐姐你們受傷。”
梅靈兒在聽到蘇意致這句以後沉默了會兒,思忖着其中的利害關系。
誠然,現在若是她們兩個傷者行走在萬古之森中,大概率會遇到危險。
再者說,西境一落地便找到了一處易守難攻的好地方,眼下已經駐紮好了,綜合實力最低的東境就算找到了他們的營地也沒法動手。
最重要的是……
蘇意致的這句姐姐真的喊得太甜了,他的嫩臉也太乖巧了,人均顏狗的合歡宗修士根本把持不住。
兩個負傷的合歡宗女修架不住盾修的熱情,像麻袋一樣被扛上肩了。
本來想注視着盾修施展蠱惑術的梅靈兒搖搖晃晃,生無可戀地盯着地上的枯葉和盾修的鞋後跟:“……”
而俞幼悠三人則走在最前面。
姜淵冷然地看了她一眼,與她保持了些許距離:“你到底想幹嘛?西境的氣運極佳,而且天音禪寺那些佛修的佛光大盾也很難纏,我們沒有能突襲幹掉他們的把握。”
俞幼悠瞟了他一眼,懶洋洋地反問一句:“你真覺得西境是運氣好所以才能年年都尋找到最多的資源嗎?”
姜淵沒有回話,反而微微挑眉:“不裝了?”
俞幼悠:“……”
她摸了摸鼻子,自己解釋下去:“我先前看過四境大會的歷年記錄,有點懷疑西境的修士是通過某種秘法才尋找到那麽多靈藥的。”
邊上沉默許久的俞長安聽到這裏,搖頭道:“就算有,這也定是極重要的秘法,他們怎會輕易交給我們?”
丹修三人組用看傻逼的眼神看着他。
啓南風譴責:“我們需要他們交給我們嗎?”
蘇意致接腔:“我們根本不需要所謂的秘法,我們只需要跟在西境修士後面探明他們要去的方向,再借由你們劍修禦劍的速度,搶先一步采走靈藥就好了。”
俞幼悠贊許地豎了兩個大拇指。
不愧是她的好夥伴,已經能夠熟練地猜中她的陰謀了。
俞長安:“……”
在梅靈兒的指路下,東境諸修士快速前進,在天亮之前趕到了西境修士駐營地所在。
這是一片隐藏在層層藤蔓中的巨木林,西境修士們竟然已經借着藤蔓在這些巨木間搭建好了藤屋,隐藏在幽綠色的樹冠之間,若不是有人指點,果然極難發現。
這邊東境衆人才剛剛露頭,那邊就傳來一聲鳥鳴似的哨響。
只見一個巨型的佛光大盾将前方那片巨木林籠罩,而數道粉色的身影似花朵一般沿着藤蔓滑落,揮舞着手中的長鞭飛來。
這駭人的反應速度讓俞幼悠默默地為對方點了個贊。
被平安護送到了營地,梅靈兒懸了一夜的心總算是徹底放下。
她微微松了一口氣,從盾修肩上滑落下來,迎着自己人跑過去:“師姐!我和蘭師妹回來了!”
頓了頓,指着身後的東境衆人介紹:“是東境的道友救了我。”
落在地上的合歡宗女修跟另一個杵着禪杖的佛修都止步,與東境衆人對視。
梅靈兒飛快地将昨夜的遭遇說明,事到如今,她也終于不再懷疑東境的人了,尤其是那三個丹修。
她輕聲道:“他們似乎真的無惡意。”
話是這麽說,但是兩境人馬齊至,這隐約的壓迫力和一觸即發的危險感還是讓人無法放松的。
西境的佛修垂首行了個禮,而後慢條斯理道:“多謝東境諸位道友出手,日後若有機會,我西境定将竭力相助。”
小和尚說得挺好聽的,但是都說了是日後,至于現在嘛,連邀請人進去喝杯水的意思都沒有,擺明了是在防着東境。
雖然東境排名最末,但是要真的不怕兩敗俱傷拼起命來,恐怕西境也不會好到哪兒去。
就像是兩只菜雞,因為實力相差不遠,誰也不敢先下口啄,卻也不敢放松警惕。
打破這份僵持的俞幼悠。
她上前一步,好似全然察覺不到潛在的危險,對着前方的西境修士拱了拱手,有點不好意思地開口:“說起來,其實我們救人也是另有目的。”
終于來了,西境衆修松了口氣。
就知道四境大會上不可能出現平白無故救人的傻子,就連平日最好心的佛修都知道這個道理。
要提條件就行。
在西境衆人“果然如此”的眼神中,俞幼悠真誠開口:“我們東境今年運道不錯,找到了一些靈藥煉成了辟谷丹,想來問問西境的道友有沒有要跟我們交換的?”
說着,她掏出了好幾坨詭異的辟谷丹。
西境衆修:“……”
你們東境到底是窮成了什麽樣子?只能吃這玩意兒了?
西境的人很快回過神來,說得倒是客氣:“抱歉,我們這次運氣不好沒有找到合适的靈藥,怕是沒法跟你們交換了。”
“這樣啊……那就算了。”俞幼悠點了點頭,又拱拱手:“那我們且告辭了,再會。”
在西境衆修警覺的眼神中,東境衆修士走得利落且幹脆,他們頭也不回,不多時便不見了蹤影。
西境衆人愣了愣,互相對視了一眼。
居然沒有突然暴起拔劍傷人,也沒有借着救了人的事情獅子大開口索要物資?
“東境修士……果真如前輩所言,極其古板卻正直啊。”
西境修士們目光複雜地注視東境衆修離去的方向,生出了淡淡的欽佩。
可惜這樣的傻好人,在四境大會上注定走不遠的。
傻好人們正在盾修們的圍護中,穿越密林遠去。
但是西境那兩個盯梢的探子并沒有發現,被盾修包圍的最中間悄無聲息地少了六個人。
三個禦劍術用得最好的劍修,和那三個丹修。
俞幼悠被張師姐禦劍帶着,而啓南風跟蘇意致則分別被姜淵和俞長安帶着。
他們六人身上披着些許藤蔓,靈力也用來收斂了全部的氣息。
趁着西境衆人的注意還落在盾修身上時,他們已飛快地無聲禦劍回到了西境的駐營地。
沒有讓他們蹲守太久,約莫半盞茶的功夫,西境靈藥谷的五個醫修便從藤蔓上滑下來,聚在一起似乎開始使用某種功法。
那邊持有投影石的佛修還好似無意般移開了投影石。
顯然,接下來的畫面他們不想讓別人知曉。
瑩瑩的綠光自那五個醫修手心冒出,片刻後,其中一人的掌心蔓延出一片翠綠的葉子,葉片飄忽着指向某個方向。
施展完這個秘法之後,那幾個醫修的臉色都變得有些蒼白,不過卻都神情興奮地同時朝着葉片指明的方向出發,身後還跟了數個負責保護的合歡宗女修和佛修。
躲在樹頂窺視的俞幼悠眉毛一挑,戳了戳張師姐的後背。
後者頓時了然,使出全部靈力驅使着靈劍朝着同樣的方向飛去。
劍修的速度在同階修士中是無敵的,哪怕載了一個人,也快得驚人,更莫提靈藥谷那幾人靈力受損走得很慢了。
當一股濃烈的靈藥清香傳來的時候,俞幼悠頓時來了精神:“應該就在下面了!”
這股靈藥的味道着實太強,俞幼悠他們都不用尋找便在樹叢下發現了它們。
“居然是一叢幽藍花!”啓南風深深吸了一口氣,臉上的表情有點控制不住了:“這是四品靈藥啊!”
而且這還是一整叢,能夠煉制好幾爐丹藥了!
乖乖,你們靈藥谷還有什麽驚喜是我們丹鼎宗不知道的!
蘇意致飛快跳下靈劍:“放着我來!”
他動作純熟地采集完這株幽藍花,連根帶土一起挖出來了。
正想要放入芥子囊的時候,俞幼悠伸出手:“我來保管。”
她的空間戒指可以保鮮,拿來存放這種高級靈藥最合适不過了。
幾人的動作快得驚人,本着裝了逼快跑的原則,拿到東西後不做片刻逗留,轉道去追趕大部隊了。
片刻後,匆匆趕來的西境衆人氣氛凝重。
還喘着氣的靈藥谷醫修盯着自己的手心,那道綠色的葉片已經消失不見了。
“不可能!”
他環視着四周,瘋狂地尋找着靈藥的蹤跡,待看到那個新鮮的土坑和殘留的一絲幽藍花香味後,徹底癱坐到了地上。
“有人……”他聲音顫抖,恨得咬牙切齒:“有人搶在我們前面,把靈藥采走了!”
同行的梅靈兒愣了愣,她下意識就懷疑到了剛才東境那群人身上:“是東境那夥人?!”
“應該不是。”佛修搖搖頭,眉頭微皺道:“東境之人走的是另一個方向,我方才特意讓師弟跟上去看過的。”
地上崩潰的醫修恨恨道:“但是現在我們只遇到過東境的人,除了他們還有誰會來這……”
“嘩啦。”
“嗷嗚——”
不遠處傳來了枝葉被掀動的聲音和數道亂糟糟的低沉獸吼。
一只巨大的虎爪踏出,毛絨的腳卻是雪白色的,在翠綠的灌葉中尤為醒目。
西境衆修死死地盯住那個方向,眼中已經有仿若實質的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