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過去

陳國華重新回到病房,看着臉色依然蒼白的陳偲然,她的女兒為什麽會無緣無故掉進河裏?那絕對不是不小心。身上的那些傷真的說明着她曾經受過更深的傷害,縱使他平時行事再果斷幹練,可他總也是個父親,在女兒面前,他只是個父親。陳國華痛苦地閉上眼,很多害怕的東西和事情他都不願去想。

“為什麽那麽晚還不回家?為什麽要給別人傷害你的機會?”陳國華依然嚴厲地責問陳偲然,明明她以前一直都很乖的,為什麽現在還會半夜三更也不回家?為什麽自己沒有好好保護女兒,他的心痛極了,難受極了。旁邊的陳媽媽一直強忍着不讓淚落下,她告訴自己不能在女兒面前哭,不可以,她一定要都女兒堅強,可是眼淚怎麽就不聽話,一滴滴地落,源源不斷。

“爸,媽,對不起。”陳偲然低着頭輕聲地說,她的眼淚落在母的手心上,那麽疼那麽疼。

陳媽媽緊緊握着女兒的手,偏過臉,不想讓女兒看到自己的眼淚。

陳偲然反複地揉着母親的手,又慌張地去擦拭母親的眼淚,“對不起,媽,你別哭,我沒事,我真的沒事。”

陳偲然在醫院住了一星期,陳媽媽一直陪伴左右,出了院,陳媽媽更是小心看護着,不敢有一絲放松。

在房間裏,陳偲然聽到電話鈴聲響起,側耳傾聽,聽到母親對着電話說:“然然呀,她去外城外婆家了。”

母親那是想保護她,在母親看來,現在她不适合接觸同學朋友,她真的太怕女兒受一點點的傷害。

晚上,父親回家,看看女兒還算平靜,又問了妻子女兒的情況,女兒正常的表現還是讓他們放心的。

陳國華遞過來一份資料給陳偲然,陳偲然接過,卻在一個名字上久久不能移開,疑惑地看着父親問:“都查清楚了嗎?”

父親看了看她,“我看到時也覺得奇怪,懷疑會不會弄錯,後來有去證實,确實他們是一起的。”

“可是他們只是認識?”不是為他辯駁,她相信那天晚上他不可能會和他們一起,不然他不會在她最無助時袖手旁觀,不會在她絕望跳河時才救她?

陳國華的表情嚴肅,“人以類分,然然,你真的相信那天晚上他就是那麽巧出現?”

“爸,他是我同學,我相信他。”陳偲然篤定地說。

陳國華發怒:“你別忘了,你曾經也這麽說過,可是後來呢?”

陳偲然一時怔在那裏,陳媽媽趕緊過來,抱住女兒纖瘦的身體,恨恨地瞟了一眼丈夫,陳國華無奈,自知自己話重了,面色稍放柔些:“然然,我只想你懂得保護自己。”

平靜下來,陳偲然看着資料裏的名單,那些陌生的名字,挂着一寸照的頭像,一個個,她恨之入骨,那天晚上的事她到現在也仍有餘悸,她無法想像如果她沒有跳河,她的人生會怎樣毀在那些人手裏?如果沒有他後來救她,那麽她是不是就凍死在河水裏?

“爸,我想問,他們會怎麽樣?”

“會判刑。”

“爸,事情發生時我們并沒有報警,不是嗎?”

“你知道,這個不難。”

陳偲然猶豫了一下,終于決定:“爸,我不想控告他們了。”

“理由是什麽?”她曾經還咬牙切齒地說一定要他們得到報應。

“因為我不想站在法庭上指證,何況那時候我其實根本看不清他們,我不認識他們。”

陳媽媽一直陳偲然的身邊,想了想也是決定:“國華,我想想也算了,然然畢竟是個女孩子,真要告他們,必然是要一套程序的,事情鬧大,對然然一個女孩子真沒好處。”

陳爸爸看着母女倆,沒有即時表态,就算放棄這個方式,他也必然要用其他方式給他們一定教訓,雖然有些方式他從來不屑,也不涉及。

見父親有所松動,陳偲然又說道:“而且你們知道,我并沒有真的受到傷害。”其實有些傷害遠比別人異樣同情的目光更害怕,而且她害怕,她竟然那麽不自信地害怕讓蘇瑞知道。蘇瑞,她已經有一個多星期沒有和他聯系了。

可那件事後陳媽媽媽像受驚之鳥般,對陳偲然寸步不離,讓她連打個電話的空隙都沒有,自從那天晚上與蘇瑞告別後,她就沒有和他再有聯系,在車站分手時,他說過她到家一定要給他打個電話,他有手機,而且二十四小時開機。

假期快結束時,終于看到陳偲然從車上下來,一直等在公寓樓下的蘇瑞第一個反應便想沖上去,陳偲然見到他也是驚訝了一下,随後心裏又有些溫暖,經過這些日子的調整,對那件事她也有些放開了,心情在一天天變好,看到蘇瑞的出現,她暗暗地驚喜,這些日子她也真的很想他,可是那天的事讓她依然害怕和退縮。

遙遙地看着蘇瑞暗暗搖了搖頭,給了一個眼神,陳國華從後座的位置也下了車。司機劉師傅幫忙拿下車上的東西,陳媽媽在一邊客氣地道謝,随後陳國華又上了車,車子開走。

陳偲然又看了看蘇瑞,跟陳媽媽找着各種各樣的借口,卻也無法得到她的同意,現在這時候,陳媽媽媽是怎麽也不允許陳偲然離開她的視線範圍之外。無奈,只得先上樓再說,到了家看能不能給他打個電話。

蘇瑞看着她出現,胡思亂想的心終于一下落定,可這兩個星期她到底去哪裏了?為什麽一點信息都不給他?他從來沒嘗試過這種感覺。好像是平生第一次這樣在乎一個人,可是這個人卻在一夜之間和你斷了聯系,然後你的世界完全混亂了,做任何事都心神不寧,靈魂出竅,一心就只想她在哪裏?她為什麽沒有消息?她是不是出了什麽事?或者她不喜歡他了?難道她有意在躲他?他要一個理由,他索性一直在這裏等她,可是一天,一夜,兩天,兩夜,她房間的燈都不再亮起。剛才終于看到她了,她想馬上立刻沖過去,可是她對他搖頭,然後看到車裏又下來一個中年男人,他曾經在城市報裏看到過關于那個男人的介紹,林韓也說過,那個便是本城的市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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