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回來 難不成還學會欲擒故縱了?……
馬車恰好擋住了門口,陸采盈暫時沒法出去,只好與其他人一樣站在一旁。
馬車上走下來一個衣着華貴的女子,她梳着高髻,簪着一朵紅牡丹,濃眉大眼,眼神淩厲,五官倒與謝易安有幾分相似。
陸采盈暗忖,估計她就是謝易安的母親,秦王妃。
“參見王妃。”
門口下人一起行禮,陸采盈矮身心道:自己猜的沒錯。
她現在只想王妃快點走,自己好趕緊離開王府,她已經呼喚過幾次系統了,系統都沒有出來,說不定系統也認為自己這麽做沒問題,她不用走劇情了,那可再好不過。
她暢想着出去之後的自由空氣,王妃的動作卻格外慢。
陸采盈只好安慰自己,再等一會兒,只要王妃前腳走,自己馬上就可以脫離苦海。
聽說這個大晉朝還是挺熱鬧的,她出去之後肯定要多逛逛,看個稀奇,吃點好吃的。
這些天在王府可憋壞她,一想到烤鴨臭豆腐、冰糖葫蘆、驢打滾都在等着自己,陸采盈的心就按捺不住。
她的眼睛都開始往外看,王妃的長裙曳地,慢慢從她的面前滑過。
陸采盈剛想站直,王妃突然折返,站在她的面前道:“你,擡起頭來。”
我?
陸采盈不妨被提名,還沒來得及擡頭,就見王妃似乎沒什麽耐心,居然躬身自己勾起陸采盈的下巴。
?
這兩母子怎麽都有這毛病,怎麽勾下巴還帶遺傳的嗎?
只見王妃看到陸采盈的臉,眸中閃過一絲驚豔和了然,然後她扶起陸采盈又讓她轉了個圈,随後拍拍她的肩膀,陸采盈不妨王妃的力氣如此之大,她一個趔趄差點摔倒。
還是小禾扶住了她,陸采盈覺得自己的肩膀一定紅了,這王妃不愧是武将之女,這力氣也太大了。
王妃看看自己的手,皺眉問道:“你就是寧兒帶回來的人?”
寧兒是謝易安的小名,陸采盈是知道的。
只不過原主都跟謝易安來京都一年多了,王妃還從來沒見過她嗎?而且王妃看她的眼神好生奇怪,似乎十分嫌棄。
“王妃在問你話呢,你啞巴了?”王妃身邊的嬷嬷出聲道。
陸采盈只好道:“回禀王妃,我的确是小王爺帶回來的陸采盈。”
“嗯,長得倒是不錯,就是身子太單薄,我都沒用力,你就倒了。以後可以多補補,不然怎麽伺候寧兒。”王妃說完,目光在她的手上掃過,疑惑道,“怎麽拿着包袱?”
“王妃,采盈觸怒了小王爺,被小王爺趕出了府。”陸采盈道。
王妃看一眼門房,門房立刻将剛剛的事說了一遍。
王妃道:“這算什麽大事,也怪不得你,這樣你也不用走,我正好要去看寧兒,你同我一道去,這包袱放下吧,以後你仍舊伺候小王爺。”
什麽?
留下來?
這王妃怎麽不按道理出牌,謝易安都趕自己走了,她怎麽還卡在王妃這裏了?
陸采盈連忙道:“王妃,采盈自知愚鈍,不敢再出現在小王爺的面前,怕小王爺見了采盈後更加氣憤,怒火傷身。”
“你倒是忠心,知道事事為寧兒考慮,不過你放心,我自有主意。”王妃說着就往景晖苑走去。
陸采盈好不容易不用走劇情,哪裏願意輕易回去,豁出去了道:“王妃,小王爺真的不喜歡采盈,采盈前幾日一時豬油蒙了心,買了春/藥想用在小王爺身上,結果被王爺看出來,采盈羞愧難當,沒臉再待在小王爺的身邊。”
沒一個母親願意聽到自己的孩子被算計,被下毒,王妃肯定也不例外,這下一定不會再讓自己留下來見謝易安了。
陸采盈信心滿滿,王妃果然停下腳步。
可她那是什麽眼神?
陸采盈清楚地看到王妃的眼睛裏閃爍着八卦的光芒,她問道:“你下藥了?怎麽樣?”
陸采盈心頭閃過一絲古怪:“小王爺英明神武,一下子就察覺到酒中有異,砸了酒杯。”
“也就是寧兒沒喝,”王妃啧啧兩聲,陸采盈發誓,她聽出來王妃的遺憾,好像王妃是希望謝易安中春/藥一樣。
“王妃。”嬷嬷無奈地出聲提醒。
王妃這才道:“知道了,嬷嬷。”
她伸手在陸采盈肩膀上拍了下說:“這次就算了,下次一定要注意。”
陸采盈:注意什麽,敢情您還想着會有下一回?
這是什麽樣的母子情,我怎麽看不懂了呢?
她只記得當時看得時候,說秦王妃是武将之女,不拘小節。
現在看來,哪裏是不拘小節,簡直前衛好嗎?
她當時囫囵吞棗看了一半,知道女配的結局不好,她就沒再往下讀了,這個時候她開始後悔,早知道會穿,她一準認認真真地背誦全文,也不至于現在對這種配角,她都了解不深,沒法作弊。
與此同時景晖苑裏,李達問剛剛跑回來的小厮陸姑娘有沒有過來景晖苑,是不是傷心欲絕在門外面已經站了許久。
不怪他會這麽問,純粹是之前陸姑娘每次惹了主子生氣,都會在外面自虐似的站一天,有時候還餓着。
有一次站了一夜,主子喝了酒在睡覺,根本不知道她來道歉,她站到了破曉,臉白得像一張紙,差點把起來如廁的李達吓死。
結果李達沒事,她卻昏倒過去,主子才知道她等了一夜。
問她,她卻說本來就是來道歉的,怕主子生氣不原諒她,又怕打擾他休息,所以才一直沒出聲。
他們也都服了陸姑娘,他們都知道主子沒生氣,可她就認定主子不高興了。
成天唉聲嘆氣,皺着眉頭,李達看到她都像看到剛熬好的苦汁子一樣,更何況主子呢。
這陸姑娘還以為自己學的這叫大家閨秀的氣度,她為了主子可是什麽都願意做。
就比如說這次居然想出了這麽個馊主意,主子是真生氣,也是真打算讓她走。
以前她都要站上一夜,現在還不得死命地來求主子,在外面站到天荒地老。
聽到李達的問話,屋裏的謝易安眉宇間閃過一絲不耐。
一想起之前陸采盈的所作所為,他就頭疼。
如果不是看她可憐,沒什麽去處,長得又那麽像溫皓月,他早就攆人了,哪裏能等到現在。
她現在一定是又在外面等了。
“回禀……”
“讓她在外面曬着。”謝易安冷冷地道。
他就是太過縱容,才讓她以為自己有了一張跟溫皓月相似的臉就可以行那樣龌龊的事。
如果不是他看出她端酒的手顫抖,也許會被她得逞也說不定。
“兄長,陸姑娘是一女子,想她已經知道錯了,倒也不必過于苛責。”謝子謙道。
謝易安搖搖頭:“你才見她一面,哪裏知道她,怎麽幫她說起話來了?”
“她看起來不就是一弱女子嗎?”謝子謙回憶起陸采盈,依舊覺得謝易安剛剛趕人太過。
“有時候你以為的弱女子也是會傷人的。”謝易安想到什麽,眸子突然黯淡,轉而又恢複正常。
小厮在一旁欲言又止,謝易安瞥一眼道:“難道她又暈了?”
“主子,陸姑娘她……”
“她怎麽了?”謝易安不耐煩地問。
“她已經收拾包袱走了。”
小厮話音剛落,屋內頓時一靜。
李達跟郭青面面相觑,謝子謙啧一聲覺得可惜,謝易安落下一黑子冷笑道:“走了,又在玩什麽把戲?難不成還學會欲擒故縱了?”
無人搭話。
熟悉謝易安能看出來,他已經不高興了。
謝易安的确很意外,他從七歲之後就非常讨厭本來在掌握中的事情出現意外。
這些日子已經有兩件了。
一件是溫皓月與太子定親,另外一件就是剛剛小厮說的,陸采盈居然第一次沒有像往常一樣出現在他的面前,反倒是背着包袱跑了。
他不說話,李達觑着他的神情讓小厮繼續去看看。
他們也是很意外,難不成陸姑娘真的打算離開?
這棋下得也不順起來。
謝子謙落下白子,笑道:“車。”
謝易安看向棋盤,自己一時大意居然下錯一步,他眉頭緊皺,剛剛離去的小厮又急匆匆地跑過來說:“來,來了。”
陸姑娘來了?
李達精神一震,露出一個果然如此的表情。
謝易安嘴角輕扯,果然是在欲擒故縱,只不過自己還是沒忍住,還是過來了。
謝易安淡定喝了一口手邊的茶水,然後說:“讓她在外邊候着,沒有我的吩咐,不準進來。”
那小厮忙解釋道:“小王爺,是王妃來了。”
“母親,她回來了?”謝易安意外,母親去外面游玩一年有餘,怎麽今天回來了?
他忙丢了棋子起身去迎,謝子謙也随之出去。
秦王妃已經走到了景晖苑,謝易安的視線立刻捕捉到了嬷嬷身後的陸采盈,她怎麽跟母親在一起?
他的視線重新回到秦王妃身上道:“母親,你從景山回來了,怎麽沒通知兒子去接你?”
秦王妃道:“我本來沒打算來這麽早,不過我這幾天總是做噩夢,怕你有什麽不好,所以才提早回來了。”
她左右打量謝易安,見他沒什麽事,伸出手在謝易安肩膀上重重拍了幾下:“許久不見,你的身體現在怎麽樣?”
陸采盈本來躲在小禾的身後,盡力減少自己的存在感。
可她一進院子就感受到一道涼涼的視線,等她擡起頭又沒看見了。